9 小人魚救暴君
蘇衡不敢在夜間走山路,就算月亮照的明亮,他也不敢在這林子裏多逗留,這時肚子咕嚕嚕的亂叫起來。
先填飽肚子再說。
這山間的野味他是沒本事捕捉,河裏的小魚他還是有信心能抓住的。
蘇衡的聽覺格外靈敏,可以很清晰的聽到河流的聲音,其中還有一些蛙叫蟬鳴。
順着河流的聲響,他磕磕絆絆的來到河邊,河邊旁有一條過小腿的小溪,裏面的小魚小蝦都在裏面躲着。
他還沒走過去,便聽見有小蝦米在聊天。
“今天的小魚可真少,我今天差點兒就回不來了。”
“我更慘,被咬掉了一條腿,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長出來。”
“噓!你們小聲點兒,我怎麽聞到了有大妖怪的味道?”
一群小蝦米瞬間噤聲了,蘇衡聽了會兒牆根發現沒什麽可聽之後,幹脆走到溪邊吓唬那幾只小蝦米:“你們說的魚在哪兒?你們幫我把他們趕過來,不然今天就吃你們!”
那些小蝦米立即吓得埋頭鼠竄,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蘇衡:“......”
他嘆了一口氣道,“還是得靠自己。”
蘇衡視力好,在月亮照耀下,仔細聽着水裏的動靜,很快找到了一處藏着一窩兩寸的小魚,這種魚長不大,最大也就三寸,炸起來吃是最香的。
那些魚聽覺也極其靈敏,蘇衡剛下水,便吓得全跑了。
他抓了一會兒,一只也沒抓到。魚兒在水裏很是靈巧,蘇衡也是這樣,現在他上了岸,動作自然沒有在水下時更加的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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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饑腸辘辘的蘇衡打算脫了衣服下水去抓,他可是魚,在水裏待一晚上都不會淹死的。
來到江邊,正要脫衣服時,忽然視線裏出現了個人影,他下意識的趴在地上,悄悄的看着那個人影。
那人應該是受了傷,走起路來東倒西歪,身上還背着個人。
蘇衡等人走近些,才看清那人的面容:這不是貢寧匪麽,那他背上的一定就是狗皇帝了!
還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衡激動的站起來大喊:“狗皇帝!終于找到你了!哈哈哈!”
貢寧匪被這人一嗓子喊得差點兒摔進泥潭裏,立刻戒備的抽出劍陰沉道:“站住!再敢往前走一步便殺了你!”
蘇衡停下,由于過于興奮,臉頰上紅彤彤的,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冒着星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貢寧匪背上的海南雁看。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蘇衡才想起自己現在是人不是魚,貢寧匪和海南雁根本就不認識他。
想到這點後,他立馬收起自己的興奮,但還是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激動。
蘇衡怯生生的指着貢寧匪背上的人說:“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我看他估計沒氣了。”
貢寧匪聽後,轉過頭,用臉去試探背上之人的氣息,進氣多出氣少,已然一副要沒氣的樣子。
他着急救海南雁又怕面前這人是來殺他們的,一時之間躊躇不已,兩廂猶豫之下将海南雁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眼底泛起殺意:“先殺了你再救陛下。”
說着便要動手,別看貢寧匪腿受了傷,殺起人卻不含糊。
蘇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能救他!你別殺我!”
其實他啥也不會,更不知道要怎麽救海南雁,只是為了保命胡說的。
果然聽到他這話後,貢寧匪停下劍,劍尖離他喉嚨只有兩毫米,他吞口水都能與劍尖來個親密接觸。
“我不是壞人,我是個無家可歸的乞兒,聽聞這幾日山上要辦什麽大典,會有很多好吃的,才打算來這裏碰碰運氣,結果好吃的沒吃上,把自己走迷路了。”蘇衡被吓哭了,哽咽道,“太害怕了,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的還能碰上人,一時有些激動,還請大俠饒我一命。”
從落下山崖起,貢寧匪一直時刻的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此刻忍到極點的貢寧匪猛然倒地,腿上的疼痛加劇,臉色慘白,竟是一副看起來命不久矣的樣子。
眼前開始模糊,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休息,你要保護陛下——
耳邊為何這麽吵?一個叽叽喳喳喊他名字的人能不能閉上嘴......
視線裏一個模糊的人影好像被吓哭了,逐漸的這個人影越變越暗,最後徹底變成了黑暗。
蘇衡見貢寧匪徹底閉上眼,抹着淚說:“你別睡啊,你們兩個大男人,我一條魚怎麽拖走你們啊!貢寧匪,貢寧匪你快起來,一會兒來了刺客我可保不住你們兩個!”
叫了幾聲不見醒,蘇衡用衣袖擦幹淚,衣裳太過粗糙,将他的眼睛擦的通紅,他探了探貢寧匪的鼻息,強勁有力,不到死的條件。
倒是海南雁看起來像是不行了。
他急忙跑到海南雁身邊,鼻息很微弱,地上濕涼,不适合病患長時間躺着。
他只能把自己身上的粗麻衣裳脫下來,鋪在地上,費勁兒的将海南雁移到衣裳上面,又拖着貢寧匪放在另一半衣裳上。
完事後脫力的坐在地上,擦着腦門上的汗道:“跟豬一樣,長那麽重幹什麽!累死魚了。”
休息會兒他開始解海南雁的衣服,解了一會兒連個外套也沒解開,氣得用手撕也不行,崩潰道:“啊!!衣服怎麽也這麽難脫!”
大喊完心情平靜下來,“不行就用牙咬吧。”
蘇衡抓起衣服,對着打結的衣帶開始用後槽牙磨,好不容易磨斷一根,看到還有好幾根,幹脆放棄了,掀起衣服下擺,嘗試把自己腦袋塞進去。
畢竟只是看看身上的傷口,能看到就行。
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在海南雁肚子上動來動去,腹肌硬邦邦的硌的臉疼。
蘇衡出來後,放棄了用這種辦法,一頭頭發炸了起來,看起來倒真像是乞兒了。
這解不開可怎麽辦呀,這麽好的衣服他還不舍得弄爛,說不準再回京城的時候,餓的不行了還能把衣服給當了呢。
這可咋辦呀,蘇衡無力的坐在地上,想一想,原書裏有沒有提到過海神是怎麽救人的呢?
蘇衡敲敲腦袋,開始将整本書能記住的情節都回憶了一遍,忽然想到了這次刺殺海南雁的就是他們人魚族。
海神孩子被捉住進貢給了暴君,坊間傳言說這條魚已經被暴君給吃了,于是千裏迢迢來救王子的人魚族要殺了暴君給王子報仇。
沒想到還是自己害了海南雁。
蘇衡都驚了,這次刺殺皇帝後,海祯會派人去查這路人的底細,之後便會和人魚族合作。
那人魚族是怎麽救人的呢?
想了這麽長時間,還是沒能想出來。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喂點人魚血看看情況,要是不行就喂點魚肉,總歸是要等貢寧匪醒來,才能帶着海南雁找大夫。
不然他一個人怎麽把兩個人高馬大的人弄去鎮子上救治。
下定決心的蘇衡看着自己白嫩嫩的手陷入了短暫的糾結,他不敢割自己這可怎麽辦?
看到一旁貢寧匪的劍後,忽然給了自己一巴掌,拿起劍說:“蘇衡啊蘇衡,變魚是把你的腦子也變沒了嗎?這不是有刀麽,你為什麽要用牙咬衣服!”
他看着劍上映着的自己的臉,指着劍裏的自己道,“再給你個機會,你若是腦子不夠用,就罰你割手指頭救人!”
蘇衡用劍割開海南雁衣裳,有很多處傷口,有些還在滲血,身上的衣服因為流血變得有些發硬,這情況并不是很好。
若是再流下去就要死人了。
夜間的河邊帶着涼意,蘇衡有些冷了,費力的脫掉他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雖說一股子血腥味,也總比冷着強。
随後将自己破爛的衣裳撕開幾條,給海南雁包紮傷口,此刻海南雁的身體溫度下降,摸上去有些涼,反觀一旁的貢寧匪體溫還算正常。
包紮完傷口,蘇衡去找了一些幹樹枝,從貢寧匪身上找到火折,點了好幾次才勉強點着。
蘇衡将海南雁移到離火堆近的地方坐下,看着越發蒼白的臉擔心起來,不行的話喂點血算了。
他挺怕海南雁死掉的。
拿起劍比劃了幾下,一咬牙閉上眼,用劍劃了一下,立馬疼的大叫起來,一看手指頭只割破了皮,一點兒血也沒流。
蘇衡決定這次用勁兒試試,将劍立着插-進土裏,一狠心手用力的抓住了劍身,只覺得手心和手指被利刃割開,随後鑽心的疼襲來。
他趕緊睜開眼睛,血已經順着劍身流下,急忙把手放在海南雁嘴唇上方,血順着嘴唇滲入,使得嘴唇有了一些氣色。
血有些止不住,幹脆給貢寧匪也喂了一些,從燃燒的火堆裏扒拉了一些燃燒殆盡的灰,塗在了掌心,用布條包紮好。
“這劍還挺鋒利的。”手上的傷很疼,疼的他幾乎沒怎麽睡覺,等天邊隐隐泛起青灰色,才勉強的睡着了。
江裏的小魚歡樂的唱着歌,小蝦米讨論着昨夜遇到的大妖怪。此刻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海南雁醒了,體內的內力也恢複好了,整條腿又重又疼,好像有人壓着他受傷的腿。
費力的擡頭一瞧,他沒有猜錯,确實有個人頭枕着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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