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人魚又救了
其實這話漏洞百出,可有一點被蘇衡猜對了,他在宮中時,确實是無緣無故便開始暴躁,一暴躁起來夜夜不眠。
聽完蘇衡這番話後,他多少對薛瑤姝有點恭敬起來。
過了真定府,下一站便是保定府,他們從連山回京師足足繞了一大圈。
若是原路返回保不齊會遇上刺殺之人,繞一圈回京師,雖說路程時間長了些,但好在安全。
四人在真定府休息了幾日,買了一些幹糧和衣裳。二日一早便上路了。
海南雁和貢寧匪的傷好了很多,走起路來已經沒有之前那麽跛了。
此刻貢寧匪和薛瑤姝騎着馬走在前面,蘇衡蕩着腿坐在馬車上哼着小曲,時不時回頭看看坐在馬車裏小憩的人。
側臉躲過投進的陽光,一半臉埋在陰影處,顯得整張臉的線條流暢,鼻梁高挺。
蘇衡心情愉悅道:“公子,我給你唱個小曲兒解解悶兒?”
海南雁半眯着眼看他,“嗯”了一聲。
蘇衡想了想,張口唱了一曲鄉歌,湛藍的天空游蕩過幾片白雲,空蕩的天空回蕩着蘇衡悠揚的歌聲。
海南雁有些意外,清靈的歌聲萦繞耳邊,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手打着節拍,在這一刻心情舒暢,仿佛多年郁結在內心的煩躁揮散而去,身上也輕快不少。
真定府到保定府距離稍遠,因此他們大多數都是在野外度過的,今天還是沒能趕到鎮子上,四人只能在一處比較寬曠的林子旁休息。
離林子不遠處有一條河,他們怕夜間降雨,引起河水漲,因此沒敢在河邊安營紮寨。
薛瑤姝是他們三人中唯一的女孩兒,理所應當的誰在了馬車裏。
這幾天趕路趕的實在太緊,想在傍晚之前到達城鎮,就只能拼命的趕路,結果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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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的蘇衡,此刻擠在海南雁被子上死活不撒手。
海南雁冷眼看着他,他眨巴着眼睛,嫣然一副要哭的架勢,帶着哭腔問海南雁:“你真的舍得讓我睡在地上?一晚上地上的蟲子特別多,說不定還有毒蛇,把我咬死了怎麽辦?”
海南雁一個頭兩個大,這些天他已經被蘇衡哭怕了,一看到他哭,腦門兒突突直跳。
只能敗下陣來道:“晚上規矩些,再像前些時日那樣揪被子我就半夜起來将你扔進水裏。”
“知道了知道了!”蘇衡抹掉眼角的淚痕,興奮的躺在被子裏,“公子,你被窩裏怎麽總是暖和的?”
海南雁捂住他嘴,拉過被子蓋好,下一秒蘇衡像個八爪魚一樣抱住了海南雁。
海南雁瞪他,他嬉皮笑臉的用頭蹭了蹭海南雁的頸窩,小聲道:“公子,不要小氣嘛,這樣睡覺抱人多舒服啊,你就是太規矩了,這樣睡覺不會很難受嗎?”
“你能不能閉嘴!”海南雁咬牙切齒道,“要睡便好好睡,再亂動,當真扔你出去!”
蘇衡撇嘴。
海南雁從出生便被束縛着自己的行為,導致他無論什麽時候都會無意識的克制着自己。
而蘇衡不同,他喜歡抱着被子或者貓咪睡,所以不抱些東西總覺得渾身難受,怎麽睡都睡不好。
跟貢寧匪睡,若他這樣,能被扭斷胳膊,雖說公子也不喜被人抱,但好歹不會打人,加上公子的被窩舒服,棉花比尋常被子就多兩層,鋪在身下軟綿綿的,舒服的不得了。
這些日子趕路太累了,蘇衡這一睡便睡得什麽也不知道了,直到忽然感覺到自己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了一圈,掉進了一個堅硬無比的胸膛才悠然醒來。
海南雁将他用棉被裹了起來護在懷裏,眼神狠戾的掃過與黑暗融入的黑衣人。
他們被圍在中間,貢寧匪看了一眼睡眼朦胧的蘇衡道:“睡得可好?”
蘇衡搖搖頭,将腦袋裏發沉的感覺甩出去,還有些驚訝自己怎麽睡了一覺就跑出來這麽多刺客。
還不等他開口,那些人一哄而上,敵衆我寡,很快護着他的海南雁有些抵不過了。
這些人招招下狠招,劍峰凜冽,蘇衡看着劍風貼着臉頰下去,頭發根吓得豎了起來。
媽呀,難道魚生就這樣要結束了?
刀光劍影在耳邊呼嘯而過,他吓得緊緊抱住海南雁,忽然一刀劍光從視線裏過去,幾乎是想都沒想,下意識的拉着海南雁一躲,後面偷襲海南雁的一刀躲過了,卻被自己後面的一人砍在了胳膊上。
只聽到脆生生的肉被割開的聲音,接下來被傷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蘇衡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給砍了一刀!
眼眶轉着淚花,受傷的地方現在從火辣辣的疼變成了針紮一樣的疼。
好似被無數針順着毛孔刺進去。
眼睛發幹,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這種情況和他變成魚時離開水太久的症狀一模一樣!
那一瞬間,藏在骨血裏兇殘在血液裏叫嚣着,橫沖直撞的在身體裏亂撞。
眼睛幹的厲害,海南雁還在護着他躲避着四方八方襲來的劍。
這一刻,蘇衡猛然看向那些黑衣人,原本黑色眼睛的在那一瞬間變成了深藍色,與海洋一色。
“哈!”蘇衡發出一聲恐吓,那聲音空洞悠長,仿佛是在一片悠遠的海裏大叫發出來的空蕩感。
就是這一聲,所有人只覺得腦子裏一陣針刺,竟是被直接刺的昏了過去。
呼吸急劇困難,好似下一秒便要缺氧而死。
蘇衡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麽了,渾身發疼,和他第一次變成人時一樣,疼得他幾乎想立即藏進水裏。
他匆匆忙忙來到河邊想也沒想,猛地一頭紮進了水裏,暢游夠了才探出頭。
水面上飄起一片血色,他脫掉衣服,紅光閃閃的鱗片附在傷口周圍。
蘇衡眼睛閃爍着,摸上自己的雙腿,沒有什麽變化,只有胳膊被傷的地方出現了魚鱗。
魚鱗範圍不大,占據了半個大胳膊,蘇衡無措的咬了咬嘴唇,忽然感覺到什麽,他伸手一摸牙,果然連牙齒也長長了些。
他在水裏等着傷口凝固住,才穿好衣服上了案,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呼吸困難,但也沒有當人時的順暢。
緩解這種只能多喝些水會好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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