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守貞村的秘密

袁七的話讓蘇衡他們都有些疑問, 不過安東衛有個盧簽的知縣,确實也會走投無路的。

蘇衡問袁七為什麽會走投無路?

袁七說,他們村小, 村中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貞潔。

他們村有個李寡婦,男人在六年前參軍死在戰場上了,她耐不住寂寞, 在今年年初同村東的一鐵匠好上了。

結果被她婆婆發現, 村長為了保住村子的名聲,便将寡婦沉了村子後的池塘裏。

就在沉塘後的第七天,寡婦的婆婆一夜之間瘋了,死活不在自己家裏住了,說是她兒媳婦兒變成厲鬼回來找她索命了, 還說所有參與将她沉塘的人, 都得死。

一開始人們還以為是寡婦婆是因為自己一個人住在兒媳生前的屋子怕的精神失常了。

沒想到沒過三天,有人在寡婦婆家發現了寡婦婆的屍體。

村裏有個年輕時在安東衛縣衙做過仵作的老人, 進去仔細一看就說是被吓死的。

這時人們才開始恐慌起來, 有些相信寡婦來找他們報仇了。

之後接二連三曾經擔任寡婦沉塘的沉塘手的男人一個接着一個死了。

村裏人才真的相信寡婦來索命了。

心裏有鬼的人夜夜睡不好覺, 他們實在沒有辦法了, 就全村出錢, 在外面找了個道士, 這個道士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一開始他們還不信這人有真本事, 要去找別人,沒想到,這人竟然準确無誤的說出村裏的事情他們才相信, 這是真的有些本事的。

守貞村開始殺害女嬰就是從這名道士來了之後開始的。

這名道士姓張, 大家都叫他張仙人, 到了村子一瞧,說是村裏有惡鬼,加之村子離河流太近,陰氣太重,村中不能再添女丁。

張仙人說他的道行不足以除掉,如果不除掉惡鬼的話,整個守貞村都會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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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辦法就是請神,村裏人要供奉神明,神明來保佑他們健康。

而恰恰供奉神明的是未經過世俗所污染的女嬰。

因此,只要是誰家有嬰兒降生,村長都會帶着村裏的男人們來家裏搶,之後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殺害。

這張仙人也算是有點本事,自從守貞村沒在添女丁,便一直沒有出現過惡鬼事件。

海南雁五人聽後陷入了沉思。

海南雁從來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他聽過袁七的講訴後,基本可以肯定這是有人在故弄玄虛。而這故弄玄虛之人就是這個所謂的張仙人。

那麽新的問題出現了,這張仙人與守貞村有什麽瓜葛?他的作案動機又是什麽?

這些不去解決,還是會有很多嬰兒死在這殘酷的獻祭之上。

“這張仙人長的哪副模樣?”海南雁問他,他的妻子小秀精神好了許多,抱着孩子坐在馬車裏哄着。

袁七想了想搖頭道:“這張仙人很是故弄玄虛,臉上總是戴了一副金色雲紋的面具,我們從來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海南雁了然的點頭,轉過頭正欲問蘇衡看出什麽來。

還不等他問出口,蘇衡便知道他要說什麽了,立即道:“別問我,我笨我蠢,我什麽也不清楚,看不明白,有話你就直接說,別問我,我腦子轉不過彎兒來,根本不知道是什麽。”

蘇衡這一些話,說的海南雁笑出了聲,越發覺得他當真可愛。

海南雁又問袁七:“你們村在最近這幾年可得罪過什麽人?或者害過什麽人?”

袁七想了想搖頭:“不清楚,有六年我是不在村裏的,和李寡婦的男人李四去參了軍,李四死後一年,戰争停歇,我上報了回鄉令,便回來了,因此并不清楚村裏這六年發生了什麽。”

這時小秀從馬車裏出來,懷裏已經沒有三個女嬰了,應當是哄睡着放在車裏了。

袁七看見小秀出來,立即站起來去扶她,小秀下車後,跪下向蘇衡五人磕了一個頭,謝過他們五人的救命之恩。

小秀的臉色還有些不好,應當是剛生了孩子,又被搶了孩子刺激到了,氣血有些虧空,薛瑤姝已經替她熬了一碗補氣血的藥。

“恩公剛剛問到村裏是否有仇人是吧。”小秀問道。

海南雁“嗯”了一聲。

小秀道:“應當算是有一位,當時我還沒有嫁給袁七,家住在離守貞村一裏的花兒村,當時那件事鬧得很大,幾乎周圍好幾個村子都知道這件事情——”

守貞村一直都在極其苛求着女人恪守婦道,因此周圍村子都不樂意将女兒嫁到守貞村去。

守貞村有一代家,代大娶了村東張氏,結果張氏一連生下了三個女孩兒,家中公婆夫君對她極其不滿,成天對她打罵,就連村子裏的不論男女也因為她生不下男孩而欺辱她。

張氏在屈辱中懷孕了,這次喜歡吃酸,全家人的态度便急速大轉彎,對她極好,但在生産後卻又是一女孩。

張氏再也忍受不了種種屈辱,央求着穩婆說是這是個男孩兒,但這件事情并不會隐瞞很久,就會被發現,于是張氏一不做二不休,讓自己的娘家二妹妹去買了一個男棄嬰,将女兒換了。

原本是打算将女嬰扔進池塘溺死的,但張氏不忍心,央求妹妹養大。

妹妹也不忍心害一條命,便帶回了家。

張氏的嫂子裴氏當時正要臨産,便将女嬰留下了。

不料生下的也是個女孩兒。張家怕被村子裏人恥笑,便将張氏的女兒扮成了男孩兒,取名張齊。

就這樣孩子慢慢長大,長到十八,到了娶妻的年齡了,張齊一日同村裏男兒出村,到安東衛買年貨,在路上碰上了一位受傷的男子,男子叫許震,因得罪了安東衛知縣,被衙役打了二十板子,扔出了安東衛。

張齊對許震一見鐘情,便将其帶回了張家養傷。

兩人相處了一月之久,一日張齊夜裏去河邊洗澡,被許震瞧見,許震便對張齊心生暗素。

兩人互相表白心意,在一起沒多久,他們兩人的事情便被發現了,随之被發現的還有張齊是女子的秘密。

村長和村裏人一商量,這是敗壞了他們村子的名聲,張齊就不能留了,于是村裏人便一致同意燒死張齊。

至于許震,原本是要沉溏的,結果被許震逃脫了,許震去救張齊時,張齊已經被綁在火堆上燒死了。

小秀嘆了一口氣道:“守貞村的村民害死了自己心愛的女子,也該算是守貞村的仇人了吧。”

蘇衡有些不開心,抱住海南雁,噘着嘴道:“你們這村子是整個黑心村啊。”

海南雁被蘇衡抱住,有一瞬間的身體僵硬,随後看到他有些不開心,便捏捏他腰窩的肉道:“私自用刑殺人按律當斬,你們這是仗着山高皇帝遠,藐視大燕律法,其罪當誅。”

袁七臉色一變,慌忙跪下求海南雁:“恩公,大人,雖說殺害張齊的是村裏一致決定的,但也有反抗的,只不過因為反抗的人數少,被多數壓下才不得不屈服,求大人明察秋毫,我袁家雖說到我這一代太過混球,但我爹娘,這一生确實沒有做過什麽害人的勾當,請大人開恩,放過我袁家!”

說罷,連着磕了好幾個響頭,海南雁看着眉頭直皺,蘇衡也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

海南雁道:“自然是會查明之後定罪的,誰主犯誰從犯,王法之下誰也休想逃。”

許震在守貞村時,袁七已經從軍去了,小秀當時也不是守貞村的人,兩人自然不清楚這許震長的什麽模樣。

幾人找了一間破爛的送子娘娘廟住下。

蘇衡跟在海南雁身後,到了後院,越想越覺得這張仙人就是許震。

他擰着眉道:“公子,你覺得這張仙人是不是許震?”

海南雁領着蘇衡來到一顆樹下,這棵樹極粗,估計三人環抱才将将抱住。

蘇衡瞧他不說話,擡頭一看,一顆粗大的樹在他面前,樹枝上挂着許多紅布,不過已經顏色陳舊,看樣子已經好多年沒人來祭拜過了。

這樹旁立着一塊已經被雨水沖刷臣朽木的木牌,上面隐約可以看見有些幾個字,蘇衡彎腰靠近,一吹,揚起一層土來。

蘇衡下意識一躲,撞在了海南雁的懷裏,木牌上的字也顯現出來,兩人低頭一看,上面寫着“送子樹”三字,兩人皆是一愣,互相對視一眼,兩人不自覺的害羞起來。

過了一會兒,蘇衡見海南雁低着頭,耳朵染着粉紅色,天氣有些燥熱,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麽,讓這氣氛散一散。

他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問了海南雁一個問題 ,但海南雁一直沒有回答他,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公子,我剛剛問你的張仙人是不是許震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同樣也在絞盡腦汁想要說什麽話的海南雁,聽到蘇衡問他,他立即回答道:“啊,許震啊,我也是同你想的一樣,他心愛女子姓張,他将姓改成心愛女子的姓也是很有可能。”

蘇衡贊同的點頭:“是的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哈哈哈”

他尬笑了兩聲收住,氣氛不知道為何又尴尬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一直到現在才更新,在這裏想跟寶兒們說一下,養貓咪的寶兒,喂驅蟲藥一定不要喂阿維,菌,素。我昨天去寵物店買驅蟲藥,店長給了這個藥,問好了劑量喂法,回家給三只貓咪喂了,結果出現兩只輕微中,毒,一只只是發熱沒有事。買了解毒藥,一直到今天早晨才出現了好轉。早上不擔心了,才開始碼字。

養貓咪狗狗的寶兒們,在喂驅蟲藥時,盡量自己再去網上做一下功課,避免出現我這種情況,困死我了,我要去睡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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