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等我來接你
海南雁因為一吻, 一夜沒有睡着,腦海裏一直想着蘇衡軟糯糯的嘴唇。
早晨天大亮,他坐在桌子前, 手裏拿着一本書,任誰看到的第一時間都會覺得他是在看書,實際上, 他心不在焉的一直看着還未醒來的蘇衡。
等到蘇衡終于要醒了, 海南雁慌張的低下頭,急忙去看書。
蘇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外面已經大亮,太陽照過了窗臺,落在地上。
他茫然的坐在床上, 緩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始下床,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坐在海南雁對面開始吃飯。
海南雁悄悄的透過書看向他,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他的唇上, 這看起來比早飯好吃多了。
蘇衡寧感受到一道強烈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不放, 他擡起, 在海南雁躲開的那一瞬間被抓住了。
他歪着頭道:“公子, 你早膳用了嗎?怎麽老看我?”
海南雁收回目光, 輕咳了一聲, 放下書道:“我已經吃過了, 你一會兒有事情嗎?”
蘇衡搖頭:“沒有, 是有任務了嗎?”
海南雁也跟着搖頭,兩人互相不說話了,一時之間屋裏安靜下來。
只能聽到蘇衡在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飯。
今天的天氣較好, 外面擺攤的也很多, 蘇衡吃過早飯趴在窗戶上看着窗前走來走去的人們。
沒一會兒便有人急匆匆的進了張家酒樓。
蘇衡一高興, 回過頭對海南雁道:“公子,這張仙人有消息了。剛才我看到有一個人急匆匆的進來,應該就是來報告張仙人的消息的。”
海南雁欣慰的一笑,果然不到半盞茶功夫,張小娘子來了。
蘇衡将貢寧匪幾人叫了過來。
張小娘子向衆人行了一禮道:“有人找到了張仙人,現在正在南市,有人盯着,可是現在過去捉他?”
海南雁道:“多派些人,盯緊他,先看看他都跟些什麽人往來,拟一份名單給我。”
張小娘子應聲後便離開了房間。
蘇衡坐下,想了想道:“公子是覺得他有同謀?”
海南雁點頭:“我懷疑那個李寡婦沒有死,現在我們需要将李寡婦也一并找到。”
“啊?她沒死啊。”蘇衡吃驚道,“公子你是怎麽知道的?”
蘇子卿撇撇嘴道:“在厲害的算命先生也不可能知道村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而他一開口就能準确無誤的說出來,只能說明是有人将村子裏的事情,事無巨細的都告訴了他。能告訴他這些事情并且還想害死整個守貞村的,除了被沉塘的李氏,恐怕也再無別人了”
蘇衡半信半疑的看向海南雁,之間他點了點頭,蘇衡才相信了蘇子卿說的話。
接下來幾天,這張仙人并沒有什麽動靜,每天除了去南市茶坊喝茶外,就是窩在屋子裏不出來。
一連的等了幾天,蘇衡有些悶得慌了,從薛瑤姝那裏拿了銀針對照着醫書在自己身上亂紮。
海南雁看着直皺眉,放下書道:“你不要亂來,小心紮壞了。”
“沒事,我有分寸——”一句話還沒有說話,蘇衡的嘴忽然歪了,一側的肌肉微微有些抽搐,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海南雁一瞧,頓時慌了,将他放在床上便大喊叫來了薛瑤姝。
薛瑤姝急忙從房間出來,進了海南雁房間,海南雁整個眉頭皺在一起,見她來了,急忙拉她到了蘇衡面前道:“他把自己給紮壞了。”
薛瑤姝一瞧,頓時吓得夠嗆,他這是把自己紮的有些中風了。
這下她可再也不敢讓蘇衡亂碰針了,其他人聽到喊聲也急忙跑了過來,看到蘇衡這副樣子,都有些擔心。
薛瑤姝來來回回在蘇衡身上下了六七十針才将他的病症給治好。
這樣的後果就是他臉疼了好幾天。
肌肉在不斷的抽搐,使得肌肉酸疼,晚上吃飯也張不開嘴來,只能小口小口的吃着。
海南雁看着這樣的蘇衡有些好笑,掩着嘴不讓他看見。
休息時,蘇衡怎麽也睡不着,嘴巴裏酸酸的,肌肉帶着一些拉扯過後的疼。
他用手輕輕的給自己揉着,有些不開心。
海南雁脫了衣服上床,看到他揉着自己的腮幫子,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最看不得蘇衡這副模樣,簡直是看到了他心裏,他很心疼這樣子的蘇衡。
嘆息一聲,認命的拿下蘇衡的手,換成自己的手輕輕揉着:“下回可不許這般調皮了。”
蘇衡委屈的點點頭:“誰知道那本書那麽不靠譜,不過就是按着書上紮了幾針就變成這樣了。”
海南雁無奈的捏捏他臉道:“這些事需要先生教着做的,你若是想學,等回了宮,我讓那麽太醫院的老迂腐教你便是,可不幸自己看着醫書亂弄。”
蘇衡也得了這次的經驗教訓,不敢在拿着薛瑤姝的銀針亂紮了。
這天清晨,下起了蒙蒙小雨,張齊穿好蓑衣戴好鬥笠出了門。
他下意識的向周圍查看是否有人,看清楚沒人之後,便向城外走去。
“去了雲來寺?”蘇衡幾人面面相觑,蘇衡看向海南雁道,“那李寡婦不會就藏在雲來寺吧。”
海南雁點頭:“有可能,讓人盯緊,咱們現在過去。”
六人上了馬車,向城外走去。
此刻下着雨,街上的人寥寥無幾,并沒有人會注意蘇衡他們。
出了城門,雨勢忽然大了起來,從車窗外濺水進來,蘇衡不敢碰水,一遇上這種天氣,蘇子卿和他就沒辦法了,他們兩人不能遇水,一遇水就會幻化出魚尾。
海南雁“啧”了一聲,有些懊惱,不該這個天氣出來的。
他急忙關緊車窗,但也沒什麽用,雨水會順着車檐流進車裏,若是車裏只有他和蘇子卿也便罷了,但裏面還有薛瑤姝和袁七。
海南雁脫下外袍蓋在蘇衡身上,将他摟的極緊,蘇衡都快喘不上來氣了,只聽他說:“待會兒你和子卿就不要下來了,我們幾人下去,在車裏好好帶着,等我來接你。”
蘇衡和蘇子卿對視一眼,也知道在這種天氣下,他們确實不宜出去,于是兩人點點頭。
到了雲來寺海南雁穿好蓑衣戴好鬥笠,看了一眼蘇衡道:“我走了,一會兒過來接你。”
蘇衡點頭,一行人下了馬車,将馬兒拴在了樹上。
此刻馬車裏只剩下了蘇衡和蘇子卿。
兩人躲開水灘,坐在了一起,可以聽到車外的雨聲,下的整整齊齊,看樣子雨還不小。
海南雁等人進了雲來寺,和尚們正在大堂念經。監視張齊的一人來向他們彙報。
海南雁站在雨下,問他:“張仙人現在在哪兒?”
監視的人回答道:“進了天通號柒號禪房,一直沒有出來過。”
海南雁點頭,這時主持站在大堂門口向他們行了佛禮道:“幾位施主是來上香還是來吃齋的?”
貢寧匪也回了一記佛禮:“有勞大師了,我等是來吃齋的。”
主持讓一旁的小和尚領着他們去了後院的禪房。
雲來寺是安東衛轄區最大的一座寺廟,平時求神拜佛的人不在少數,進了這後院卻覺得格外凄涼。
看着并不像是有人長時間居住的地方,這裏帶着一些陰森,禪房門前也落着許多樹葉,未曾有人清掃過。
海南雁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轉過頭問帶路的小和尚:“小師傅,你們這裏平時來拜佛的人多嗎?”
小和尚大約十一二歲,聽到海南雁問他,便點頭:“多,許多施主每月初一十五都會來一趟。除了像今日這般天氣鮮有人來,平日裏都是人滿的。”
海南雁點頭,目光落在了禪房牌匾上,尋找着天通號禪房。
走了一段距離,到了天通號,這裏的環境要被剛才的地幹號要幹淨許多,門前也沒有那麽多雜亂的樹葉和香灰。
海南雁數着門,壹號、貳號、叁號,數到了柒號房,他看了一眼,裏面安安靜靜的,仿佛沒有人一樣。
他收回目光,瞧小和尚還帶着他們往前走,他向貢寧匪使了一個眼神,貢寧匪立即接收到,問小和尚:“小師傅,這些禪房都住了人嗎?沒住人的話,便随便将我們安排幾間便可,等過了風雨,我們便動身走了。”
小和尚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道:“這些都是固定善人們要住的禪房,不方便給各位公子居住,前方有散客居住的院子,同這裏的屋子相差無幾,各位不必擔心,請随我來。”
海南雁向貢寧匪點頭,薛瑤姝替他打了一個掩護,站到前面同小和尚說起話來。
貢寧匪趁着小和尚不注意,瞬間消失在衆多禪房間,不見了蹤影。
貢寧匪腳步輕盈的來到柒號房,輕輕打開一道窗戶縫,看清裏面沒人翻身進了房間。
禪房裏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藥味,他微微皺眉,用衣袖捂住口鼻,在房間了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麽。
來了床邊,圍帳遮着床,但隐約能看到裏面躺了一個人。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猛的掀開圍帳,看到床上之人一驚,捂住鼻子忍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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