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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月白,不用管我,你先走吧!”夜清見朗月白步入了王府,忙沖着他說道。

朗月白臉色唰一下子變得陰冷無比,他凝視着夜清身上的鞭傷,臉色冷峻如水,目光更變得幽暗無比。

“嘯王!現在便放了罂粟!”朗月白伸手扶住琴弦,冷聲喝道。

燕寒冷笑着将手中長刀從夜清的脖頸間拿開,鷹眼盯着朗月白道:“音攻之術并非我大燕所有,難道你是別國人氏?!”

朗月白目光一凝,在地上盤膝坐下,将手中古琴一橫,雙手十指勁挑琴弦,琴音陡然間暴起,高音剎時便奏入金戈鐵馬、黃沙漫卷之勢。

王府院中的侍衛和車娟只覺得耳膜震動,腥風撲鼻,耳邊風聲霍霍,四壁寒意刺骨,有墜地獄之感。

“啊!”慘叫聲頻頻響起,琴聲剛響起片刻,便有幾名王府玄衣侍衛斃命。

“哼!你也該死!”燕寒鷹目微沉,手中長刀一橫,刀鋒向前,身影像是離弦之箭朝朗月白沖去。

朗月白身體依然保持着坐姿,原地猛然轉身,撫在琴弦上的手指動作更快。

嗆燕寒手中長刀舞成一片刀幕,直逼朗月白,刀鋒猙獰,威勢猛烈。

“月白,小心!你先走!”夜清見情勢危急,忙沖着朗月白大喊。

因為燕寒已經攻到了眼前,朗月白已經無法撫琴,他長身而起,将古琴當成了兵器,與燕寒戰在一起。

朗月白的琴聲音攻,屬于遠距離的攻擊,只有在隐藏和遠距離狀态下才能發揮出威勢。眼下他已經身在王府,燕寒已經挺刀攻到了面前,他的音攻優勢頓時全無。

燕寒越戰越猛,朗月白已經苦力難支,只能憑借着詭異的身法躲避燕寒的攻擊。

“哈哈哈,果然善音攻者不善近戰!”燕寒将朗月白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反手之力,他放聲長笑,手中刀法更快。

“你卑鄙無恥!”夜清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燕寒,她一定要整死他,即便是要死也要拉着他墊背。

“哼!那我便先殺了你!”燕寒猛然扭頭,手中長刀受勢,勁腰猛然一扭,身影急朝後掠,刀鋒直指夜清。

“不可!”朗月白見此,臉色急變,忙朝燕寒撲來。

“他在騙你!月白!”夜清見朗月白撲向了燕寒,急的大叫。

燕寒這一招的确是一騙招,他刀勢剛轉向後刺夜清,已經收力,眼見朗月白撲到。燕寒左手成拳,猛然揮出。

砰一擊重拳打在了朗月白的胸口上。他身影猛一踉跄朝後退去,緊接着,噗嗤嘴中已經噴出了鮮血。

燕寒趁勝追擊,刀光閃閃,不出幾招,刀鋒便在朗月白的身上留下了幾道傷痕。

朗月白身上傷口漸多,體力消散,燕寒左手成爪,咔嚓一聲卸下了他一條胳膊。緊接着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朗月白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燕寒手中刀鋒已經出現在他的胸前。

“無恥!”朗月白額頭上直冒冷汗,用手撐着地,大口喘息着。

“哈哈哈,一個風塵女子,一個別國奸細!看來今天的收獲不小!”燕寒看着他冷笑,冷厲的面上陰光乍現。

“燕寒你這個卑鄙小人,若不是朗月白現身,你早已經死在琴音之下!”夜清恨透了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太無恥了!

“哼!看來你很關心這個男人嘛!”燕寒陰冷一笑,猛然伸手将朗月白的另一只胳膊卸了下來。

朗月白強忍着身上的劇痛,不發出一聲悶哼,反而冷笑道:“堂堂嘯王,竟然拿一個姑娘洩氣,若你是個男人,便打我吧。”

燕寒歪着頭,斜睨向朗月白,冷笑道:“一對狗男女!我今天便滿足你們的願望!”

他話音剛落,上前一步,一腳踩在朗月白的手指上。

咔咔沉悶的骨頭碎裂聲響暴起,朗月白額頭上青筋爆出,但他仍沒有求饒悶哼,反而昂頭長笑,大笑中的他全身清雅的氣質全無,竟然多出幾分铮然的霸氣。

“燕寒放開他!你要對付的人是我!”夜清見朗月白手指被他踩碎,着急的大叫,眼淚不知怎地便沖出了眼眶,混着臉頰上的血顯得異常可憐。

朗月白是一個琴師,而且是一個用琴音殺人的琴師,手指便是他的武器,若是他的手廢了,那他從此就是一個廢人!夜清只覺心都絞在了一起。這個傻子,他怎麽那麽傻!為她根本就不值得,夜清心裏發誓以後一定要回報這個傻男人!

“哼!要我饒了他?”燕寒冷笑着轉頭看來,眼神兇狠,滿是鄙夷的神色。

夜清擡頭迎視,兩人的目光幾乎在半空中擦出火花。

“只要你饒了他!我任憑你處置!”夜清緊咬着牙,沉沉說道。

“哈哈哈,現在你就跪下,跟我磕三個響頭!”燕寒臉上滿是報複的快感,惡狠狠的說道。

“好!”夜清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朗月白從出現就一直幫助她,愛護着她。她曾問過他到底為什麽,可他總是神秘的說以後她會知道,她只要相信他就好。

她雖然感覺不到他對自己有惡意,但是因為朗月白出現的有些奇怪,再加上身份不詳,又非要跟着她。故而她雖和他相交甚歡,可只有夜清自己心裏清楚,他從未走入她的心。

可如今這個傻子為了救她,竟孤身前來王府,他的這份情她應該還,因為她已經深深的被感動了。

“不可!罂粟,你絕對不能向任何男人低頭!我要你記住你是高貴的,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我寧願死在你面前!”朗月白臉色大變,沖着夜清喊了一聲,張嘴咬下。

咔嚓燕寒動作更快,朗月白還沒有來得及咬舌頭,他右手已經捏住他的下颚,用力一拉,将他的下巴拽脫臼了。

“唔……唔……”朗月白沖着夜清大叫,因為下巴脫臼,已經發不出任何完整的音符,他突然從地上掙紮起來。

砰!燕寒一腳踹在他的腿上,只聽得骨頭碎裂聲響,朗月白重重摔了下去。

“給她解開繩子!讓她下跪!”燕寒冷然沖着衛士吩咐道。

夜清雙眼朦胧,滿臉淚水,淚水流過臉頰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但是她的心更疼,朗月白已經被燕寒折磨的不成樣子。

“嘯王!放了朗月白!”

燕寒冷然而笑:“磕頭!”

夜清緩緩跪倒在地,咚咚咚,只要能放了朗月白,三個響頭又怎麽樣?!

上一世她便是被奸人害死,想不到這一世又遇上了這麽一個煞星,如果她的命到此該覺,那麽她何不救下朗月白呢!

不知為何,見她如此燕寒心裏竟無一絲快感,反倒難受的要死。只是對上夜清冰冷而喊淚的雙目,他就越發心硬。

她竟為這個男人做到這種程度!好!好!

燕寒心裏有些酸溜溜的,這種感覺很不好,他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故而忙掩飾好神情放聲大笑。

“哈哈哈!”他的笑聲渾厚放肆,充斥着報複的快感。

“好!你個賤女人既然給我磕頭,那我便饒他一命,不過,你得死!”燕寒冷笑看着她,傲然道。

夜清身體微微顫抖着,燕寒!燕寒!如果這一輩子我不能報的此仇,那麽下一輩子我也會來尋你,将你碎屍萬段!

朗月白雙眼充血,看着夜清,他渾身劇烈顫抖不已,嘴中低低嗚咽着。

“朗月白……你是女兒國的人!”燕寒微微蹙眉,轉而看向朗月白道:“只有女兒國才有這種音攻的功夫。”

朗月白擡頭朝燕寒看來,雙眼猩紅,眼中滿是憎恨、複仇、不甘、屈辱……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相信燕寒已經被朗月白殺死很多次了。

“王爺!莊王和長亭侯到!”門外突然傳來玄衣衛的喊聲。

燕寒目光一蹙,回頭死死盯着夜清。

哼,這個女人真是好本事,她難道只會招蜂引蝶嗎?!可惡,為什麽所有男人都對她這麽緊張!該死!真該死!

燕寒目光越發暴虐,冷然揮手:“将他們兩人押入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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