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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房門外的三個男人看着房中的景象怒火中燒,個個眼眸賊亮,像是點燃了兩團火一樣。

“罂粟!”燕丹激動的渾身顫抖,他勃然怒吼一聲,便沖向了房中。

嗖身後,星魂的速度更快,紫色的身影一閃,他已經快燕丹一步沖到了床前。

星魂沖到床前,毫不遲疑,伸手一把将整個被褥掀了起來。

光溜溜的朗月白便整個的暴露出來,他光潔的身子如雨般白淨,但是在其他人看來竟是如此的邪惡。

風惟雪、燕丹也已經沖了進來,他們看着朗月白,眼神中齊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沖着他冷哼了一聲,滿臉怒氣。

“你幹什麽?!”朗月白被曝光,怒吼一聲,忙抓過旁邊的衣衫胡亂的圍在了身上。

星魂目光有些呆愣,抽了下嘴角,急忙朝夜清看去,卻見她身上穿着衣服。

“呼……”燕丹和風惟雪也早站在了床邊,他們見夜清的身上還有衣服,不禁都長籲了一口氣。

但是星魂仍然不死心,他一把拉住朗月白,便将他扯下床來,緊接着,他便在床上翻騰了起來。

燕丹和風惟雪見星魂如此,都愣住了,他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呢。

夜清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星魂攪了好夢,心中早已氣憤,現在見他又在床上翻找,不禁怒道:“你找什麽呢?!”

“落紅!”星魂頭也不擡的說道,依然在床上翻找着。

夜清聞言,一下子就怒了,這個無賴想什麽?!竟然跑到她的床上來找落紅!無恥!

“滾!”夜清勃然怒起,翻身從床上而起,飛起一腳便朝星魂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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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臭流氓!”

砰星魂冷不丁被她踹到,跌倒出去。

“你們也出去!”夜清見燕丹和風惟雪仍站在床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便冷聲道。

朗月白見他們三人如此無禮,早已經生氣,他憤然推着三人朝門外走去。

砰!朗月白将他們三人推出了房間,砰然關上了房門。

三人被推出來,關在了門外,頓時都有些發愣,面面相觑。

“星魂……你看到了什麽沒有?”燕丹終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星魂砸吧了一下嘴角,走到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他瞥了燕丹一眼,見他如此着急,便故作深沉的嘆息道:“哎!我還沒有看完呢!似乎有些什麽!”

“有什麽?”燕丹一聽,頓時急了,忙跟到他身旁問道。

星魂斜睨着燕丹,彎彎的眼眸蹙起,臉上滿是凝重的神色,沉聲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朗月白是你的敵人,你應該殺掉他。”

殺掉朗月白?!燕丹微微一愣,臉上閃過詫異的神色,心中開始思忖起來。不錯,他的确恨朗月白,這個臭男人!竟敢跟罂粟睡在一起!的确該死!

不過……燕丹正想着的時候,卻瞥見星魂長長的眼眸中滿是賊光,他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這是星魂的陰謀。

“你這個臭無賴!讓我殺朗月白,好讓罂粟恨我對吧!”燕丹怒道。

星魂眨着長長的眼眸,做無辜狀,道:“難道你不嫉妒他嗎?”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燕丹的确嫉妒朗月白,但是他知道罂粟跟朗月白的關系不錯。

朗月白曾為了救她被嘯王所傷,罂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若是傷了朗月白,肯定會得罪罂粟的。

“我懶得跟你這個無賴說話!”燕丹思忖了一會,覺得星魂太過陰險,便撇下他不管,自顧自的在院子中踱起步

,目光不時的望向夜清的房間,目光中滿是擔憂的神色。星魂見他不來煩自己,也樂的清閑。在夜清的房門外守了一夜,的确有些累了呢,他便索性閉目揚起養神來。

上半夜他并沒有聽到房中傳出什麽異樣的動靜。

他的耳力自然不會差,既然他沒有聽到房中有動靜,那麽他便可以肯定夜清昨夜雖然和朗月白同居一室,可是并沒有發生什麽事,她只是照顧他而已。

而且剛才他闖進房間的時候見夜清還穿着衣服,床上也沒有歡愛的痕跡。

他們兩人之間應該沒什麽事的!

知道了這一點,星魂心情大好。他見燕丹在院子中踱來踱去,心情急躁,便在一旁看起戲來,一邊不陰不陽的說道:“要是擔心罂粟就進去看看吧。”

“哼!無賴!我懶得理你!”燕丹憤憤沖他嚷了一聲。

一旁的風惟雪見星魂如此輕松,心中不禁好奇,便盯着星魂看了片刻,心中思忖着剛才發生的事情。

風惟雪看的出來星魂很關心罂粟,若是他如此輕松的話,豈不是罂粟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想到此處,風惟雪釋然一笑,抱拳沖着星魂道:“星公子,早聞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武非凡!”

星魂見長亭侯如此禮遇,不免有些吃驚,便也回笑道:“長亭侯多禮了。”

風惟雪繼續笑道:“今日能與星公子相識,實乃緣分,他日有機會,還請星公子常到我的府上。”

星魂不免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朝風惟雪瞅去,只見他生得唇紅齒白、面龐白淨如玉、容顏女子猶妒,若不是他穿着男子長袍,墨發高束,冷不丁乍看之下他真的像一絕美的女子呢!

星魂看到他的長相,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笑問道:“難道長亭侯對我有意思?”

風惟雪沒有明白星魂話的意思,他淺笑着點頭:“像星公子這般人物,我自然願意結交。”

風惟雪雖然貴為長亭侯,卻喜歡結交江湖中人,他早就聽說過江湖第一殺手星魂之名,所以這次見了之後,有心結交,卻不想被星魂誤解了。

“呵我對男人沒有興趣的!”星魂劍眉一挑,傲然說道。口氣有些生冷,他心中兀自生氣,昨夜的時候西門晨風便是如此挑釁他,想不到一大清早竟然又碰上一個有龍陽之好的男人!真是晦氣!

“唔……”風惟雪臉色一怔,直到這時才明白星魂話中的意思。

“哈哈哈……風惟雪,想不到這個無賴還對你有非分之想!哈哈哈!”燕丹在旁見他們兩人的對話,早就笑得前仰後合。

吱呀這時,房門打開,夜清跟朗月白從房中走了出來。

院子中的三人齊齊轉頭朝房門前。

夜清已經穿戴好了衣服,烏發卻仍然有些淩亂,臉上犯着紅暈,楚楚動人,一雙水眸中更是清透明亮。

雖然她剛睡醒還沒有洗漱打扮,但是素顏已經如此動人。

門外的三人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已經呆了一下。

燕丹心中急切,三步并作兩步走了上來,拉住夜清問道:“你們兩人昨夜睡在一起了?!”

風惟雪也盯視着夜清的臉,目光中滿是探究,似乎想在她的臉上找到答案。

而一向小氣的星魂臉上卻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目光淡然的看了朗月白和夜清一眼,輕勾唇角而笑。心中暗笑道:

哼!朗月白昨晚回來的時候傷的那麽重,即便是有機會也是有心無力!沒用的男人!而且,剛才他翻看了床鋪,上面沒有任何東西,他心中确定,他們兩人昨夜在房中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罂粟,你跟這個男人是什麽關系?!”燕丹見夜清不語,猛然提高了聲調喝問道。

一旁的朗月白見燕丹動手拉住了夜清,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

“莊王,他是我的琴師朗月白。”夜清仿若未察覺到衆人臉上異樣的神色,平淡說道。

“琴師?那你們兩個!?”燕丹怒目瞪向了朗月白,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朗月白臉色陰沉,冷冷道:“朗月白,現在雖是罂粟姑娘的琴師,以後将是她的夫君。”

“夫君?”燕丹一下子傻了眼,登時大怒,沖着他吼道:“你算是什麽!竟然也想娶罂粟。”

朗月白冷哼一聲,毫不避讓,冷聲道:“罂粟現在是自由身,她要嫁給誰是她的自由。”

燕丹臉色一緊,忙看向夜清道:“罂粟,答應我,別跟他在一起,我再給你找個更好的琴師。”

夜清抽了下嘴角,挑眉笑道:“怎麽?蛋蛋怕了?”

燕丹見她挑眉嬌笑、笑容如花,心中不覺一蕩,旋即,轉眼一想,朗月白不過是一個琴師,即便他喜歡罂粟,罂粟也未必會嫁給他,想他堂堂莊王爺怎麽會怕一個琴師做對手。

于是燕丹長笑一聲道:“怎麽會怕?他既然想留在你身邊伺候你,便由他去吧,哼一個琴師!”

燕丹說着,不忘沖着朗月白冷哼了一聲,滿臉不屑。

夜清見此,心中不免擔心朗月白尴尬,便朝他偷偷看了一眼,卻見朗月白傲然挺身立于身旁,臉色平靜如水,仿若沒有聽到燕丹的話一樣。

好一個朗月白!倒是白擔心你了!夜清心中輕嘆了一聲,笑問道:“莊王和長亭侯來此何事?”

燕丹這才想起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忙道:“哦,對了,你昨天的時候是不是在城外救過一個女孩子。”

“是不是叫飛翎?”夜清自然記得那個女子。

燕丹忙點頭道:“恩,不錯,就是飛翎,她是飛翎公主,皇兄的掌上明珠。”

“哦,原來是一個公主啊!”夜清淡然道。

昨日飛翎公主偷偷出宮游玩,在荒郊遇上了兩個色狼,正好被夜清所救。

“飛翎公主聽說你便是名動京城的罂粟,昨夜回到皇宮中便在皇兄面前為你說了好話,皇兄訓斥了燕寒幾句,現在你可以回京城了。”燕丹喜滋滋的說道。

夜清聞言,一時有些恍惚。他說什麽?自己可以回京城了嗎?嘯王燕寒不會再追殺她了麽?怎麽可能?燕寒恨不得要殺了她幫車靈報仇,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呢?

在旁的星魂聽到燕丹的話,也有些不敢相信,他忙走上來,問道:“你說什麽?嘯王不再追殺罂粟了?”

風惟雪笑着點頭道:“恩,不錯,飛翎公主乃是燕皇的掌上明珠,昨日險些被辱,幸虧罂粟姑娘相救。皇上已經查明車靈的死和罂粟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慌亂中她自己跌下臺階的。如今皇上已經下了命令,讓燕寒不得再責問罂粟,自然可以回到京城了。”

“罂粟,你何必再回京城去參加那什麽花魁大賽,你留在這裏便好!”星魂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燕丹聞言,轉頭瞪向星魂,怒道:“你懂什麽?!花魁大賽是由燕國舉辦,一年一度何等盛況,如此大型的賽事若是少了罂粟的參加,豈不是可惜?!”

風惟雪也是雅致風流之人,花魁大賽中雖然參賽的都是青樓女子,但是賽場上衆多美女長袖起舞、迤逦如仙境,乃是燕國一年方能見到一次的盛況,他自然會去湊熱鬧,而且他更想在賽場上看到罂粟的表演,于是他也在一旁說道:“不錯!罂粟姑娘專程為花魁大賽前來京城,若是不能參賽豈不是遺憾?!”

星魂長眸冷飕飕的瞥了兩人一眼,冷哼道:“哼!你們兩人不過是想看罂粟姑娘的舞技吧!亦或者有非分之想!”

風惟雪和燕丹聞言,一時啞口,的确,他們兩人的确很想在大賽上看到罂粟的舞技。而且他們兩人跟罂粟的關系不錯,若是罂粟能夠奪得花魁,自然能讓他們兩人臉上增光。

“哼!你們三人在一旁吵吵鬧鬧,參賽的人還沒有說話呢!”朗月白見他們三人一人一句的說了起來,便在一旁不滿的說道。

燕丹正被星魂堵得啞口無言,忙道:“對!要不要參加賽事是罂粟的事情!我們聽她怎麽說。”

夜清根本不用多想什麽,她目光微微一沉,眸底閃過幾分幽暗,笑道:“既然我已承蒙皇恩赦免,我自然要去參加花魁大賽!”

夜清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當初她當衆被燕寒羞辱,更被他抓回了嘯王府、綁在柱子上抽打,還有燕寒對朗月白的傷害……這些事情她豈能忘記,這個仇她豈能不報?!她自然要回京城,向燕寒讨回一切。

朗月白凝視着她,見她眸底有些幽暗的神色,他心中猛然一動,想起了昨夜她所說過的話,她曾說一定要找燕寒報仇。他心中有些擔心,低聲道:“罂粟,你真要去嗎?”

“自然要去!”夜清挑眉而笑,澄淨的臉上笑容剔透,少去了幾分妩媚,卻多出了幾分灑然。

“對!我相信罂粟肯定能夠奪得花魁!”燕丹釋然一笑,便伸手拉住夜清,将她朝自己的懷中拉來。

“住手!”其他的三人見到燕丹的動作,星魂、朗月白齊齊喝了一聲。

兩人剛喝完,便擡頭朝對方看去,目光相遇,略見火光。

“哼!罂粟乃是自由之身,燕丹,你這是什麽意思?!”星魂剛才一本正經的沖着燕丹嚷道。

燕丹剛拉起夜清便被兩人喝住,他轉頭間望見其他三人的臉上均有怒色,不由得心中一怒,吼道:“是我先見到罂粟的!她是我的人!”

“哼!若是最早見到罂粟的,應該是我!”星魂眯起眼睛瞥着燕丹,道。“我早你幾天見到罂粟姑娘,而且本大爺還花了三千兩奪得了罂粟的初吻。”

星魂說着,目光看向夜清,笑得像只狐貍:“對吧罂粟?有風月樓的衆人作證。”

夜清看着眼前的四個男子,有些頭大。他們個個都是出色英俊的人物,但是他們吵鬧起來,竟然也如此聒噪,尤其是星魂,兩只眼睛賊亮、賊長,笑起來像只狐貍,他簡直就是一只狡猾的狐貍。

風惟雪雖與燕丹相熟,而且兩人同在朝廷為王為侯,關系不錯,但是在夜清面前,風惟雪也收起了平時的和顏悅色,淡淡道:“正如郎公子所說,罂粟有選擇要不要去參加花魁大賽的權力,也有選擇幸福的權力。”

風惟雪說着,沖着夜清深深一笑,唇紅齒白、笑容清明,讓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仿若和煦的陽光撥雲見霧透出。

“大庭廣衆之下,莊王拉拉扯扯,總歸有傷禮儀。”風惟雪目光一轉,望向燕丹拉住夜清的手,冷淡道、

“你!”燕丹沒想到連風惟雪也針對他,他憤恨的哼了一聲,只得松開了手。

四個男人就這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個個目光堅決,像是四只鬥雞一樣。

夜清夾在四個男人中間,有些尴尬,受不了他們火辣辣的目光,便忙道:“我先去洗漱一下!”

“罂粟!我在這裏等你一起回京城!”燕丹忙沖着夜清喊道。

“哼!要去京城我陪着罂粟去便可!不用你!”星魂跟燕丹針鋒相對。

“一起走總歸合适一些。”風惟雪悻悻道。他知道這樣争搶下去肯定不行,還是折中一下吧。

朗月白冷眸掃過三人,淡然不語,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走遠的夜清。

夜清找了借口從四個男人中間溜出來,便去側房中洗漱。她還沒有走到側方門前,便見西門晨風正站在院門前,一臉淡笑的看着她。

他的笑容依然溫柔守禮,一雙清透澄湛的眸,一臉清淡明淨的笑,出塵如仙。

夜清看着他,心中不免感嘆:好一個風神俊雅的人物,她穿越來之後見過不少的美男,西門晨風雖然比不上風惟雪俊美、也比不上星魂灑脫、但是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讓人一望之下便覺得風輕雲淡、如沐清風的儒雅閑逸之氣。尤其是他一雙澄淨卻又空濛的眸子,仿佛有一種魔力,像是一潭幽深的湖、讓人看一眼便會陷進去,又像是一汪讓人心神寧靜的溪。

“我已讓人準備好了洗漱用品,罂粟姑娘請!”西門晨風淡然而笑,沖着她說道。

夜清剛才看得有些入迷,這才回過神來,忙道謝一聲,便朝側房中走去。

“罂粟姑娘真的要去京城嗎?”西門晨風忽然又問道。

夜清停下來,點頭道:“不錯,我今天便回京城,花魁大賽兩日後便開始了。”

西門晨風點頭一笑:“好!我正要去一趟京城,能否一起去呢?”

“自然好了。”夜清笑着回道。

“姑娘請吧。”西門晨風并未再多說什麽,只是沖着她示意。

“恩。”夜清答應着,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西門晨風跟着自己去做什麽?通過幾天的相處,夜清感覺的出來,西門雖然對自己溫和有禮、平易近人,但是他對她并沒有動感情。所以說,他跟着她去京城并非要保護她,或許他是為了其他的事情才去京城的吧。

夜清洗漱過後,西門晨風早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早餐。

衆人便同在一桌上用餐,期間,燕丹、風惟雪總是盯視着朗月白,目光中隐有怒色。誰讓他昨晚跟夜清睡在一起的!

朗月白見他們兩人目光幽暗,自然明白他們兩人的想法,卻也毫不在意,反而傲然的與兩人對視,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西門晨風見他們三人如此對視,心中有些不解。他轉頭間卻不見星魂,便低聲問身邊的侍從:“星魂呢?”

“星公子在洗浴室裏。”侍從答道。

西門晨風再次驚訝:“星魂沒有早上洗澡的習慣。”

“星公子……似乎在找昨夜罂粟姑娘房間中用過的被褥。”侍從将聲音壓得極低。

西門晨風聞言,臉色恍然。

早飯快吃完的時候,星魂才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客廳中,臉上滿是喜色。

“放心了?”西門晨風見星魂面有喜色,不禁笑問道。

“恩?”星魂裝傻充愣,道。“我不懂你說什麽。”

“其實,我的房間在罂粟房間的隔壁,中間有暗格的,他們昨夜沒做什麽。”西門晨風在星魂耳邊笑道,聲音極低,細若蚊哼。

星魂臉色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了怒容:“西門!你真卑鄙!”

“你為罂粟守夜也好。”西門晨風淡然而笑,笑得風輕雲淡。但是星魂怎麽看都覺得他好奸詐。

夜清正在用餐,見餐桌上的五個人神色各異,不禁心中長嘆一聲,不理會這五個男人,自顧自的吃完了早飯。

用過早飯之後,燕丹、風惟雪便率領家将、兵丁在前開道,引着夜清返回燕國盛京。

一路上燕丹和風惟雪的臉色都不好看,兩人本來都有華麗的車架乘坐,但是兩人卻舍棄了車架,都騎馬走在隊伍最前,兩人不時回頭張望隊伍中間的車架,這輛車中正坐着朗月白和夜清。

“哼!朗月白為了救罂粟受了傷,所以罂粟被他感動了才對他這麽好!這個朗月白在嘯王府中受了點苦頭,竟然得到了罂粟的青睐!真是讓人氣憤!”燕丹憤憤說着,臉色生冷。

風惟雪臉上神情也不好看,他悻悻的扭頭看着車架,心中自然嫉妒朗月白的好運氣。

朗月白身上的傷勢尚未康複,夜清便跟他同一車架,好照顧他。而她的這一做法,自然引得燕丹和風惟雪醋意大發,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們兩人也不好發作。

朗月白的确是為了救夜清才受的傷,夜清照顧他自然在理。燕丹和風惟雪心中醋意濃烈之時,不禁又把嘯王燕寒罵了個狗血淋頭,若不是他抓捕了夜清,怎麽會讓朗月白英雄救美。

燕丹本想鑽到車中跟夜清同車,但是星魂卻死活不讓。

星魂跟西門晨風同坐一輛車架,兩人臉色都很平靜,西門晨風的臉上似乎總挂着淡然如風的笑容,波瀾不驚,而一向活躍的星魂則在車中閉目養神、昏昏欲睡。

“星魂,你昨夜一夜都沒有睡嗎?”西門晨風看到星魂這幅無精打采的摸樣,不禁問道。

星魂閉着眼睛,扯開嘴角道:“哼!房中有狼公在,我怎麽能睡覺!我不是說過嗎!罂粟是我的人,其他人休想!”

西門晨風聞言,唯有苦笑一聲,并不說話。他感覺身上有些疲乏,便伸手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也想閉上眼睛、養會神。

星魂突然睜開了眼眸,朝西門臉上凝視而來,目光灼亮,喊道:“哇西門,你眉間有倦色,眸中泛着些許紅絲,看來你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未睡啊!是不是你趴在自己房間的暗格裏偷聽了一夜?你個變态狂!”

“恩?”西門不想被星魂看出了自己的神色,臉色微微怔了一下。

星魂眯起細長的眼睛,眸中波光乍現,沉聲道:“西門!你不是說你對罂粟沒有意思嗎?難道你也是因為罂粟一夜未睡?!”

西門淡然而笑,解釋道:“我只是昨夜處理事情晚了而已。”

“是嗎?”星魂不相信,目光一直盯着西門,眼神中滿是探究,似乎想看透他的眼睛,看到他心中所想。

西門見此,避開了星魂的目光,淡然望向了窗外,低聲道:“我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在這之前,我不做他想。我不像你……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揮霍。”

西門晨風聲音低沉,語調中透着怆然。

星魂聞言,心中不免黯然,看向西門的目光中多出幾分擔憂。

星魂與西門相識十年,十年前,西門晨風性情爽朗、丹鳳飛揚、笑容肆意。而現在,他儒雅深沉、疏離淡漠、進退有度。星魂知道,是黑色的記憶、血與痛的經歷讓他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這十年中,西門晨風究竟經歷了怎樣的事情,讓他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行了!好不容易來一趟盛京,好好玩玩,我請你去春花樓喝花酒!”星魂岔開話題,揚眉笑道。

“好,難得你舍得出錢請我吃一頓。我怎能拒絕!”西門晨風勾唇一笑,打趣道。

星魂砸吧了下嘴唇,見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不禁又心疼起自己的錢來。他輕咳一聲,又道:“西門啊!你那麽多錢,要不還是你請吧。”

西門晨風看着他,玩味一笑:“怎麽?江湖第一殺手星魂也要賴賬嗎?”

星魂臉色微紅,支吾了幾聲,只得點頭道:“哎算了,還是我請吧。真小氣!哼!”

西門晨風淡笑不語,只是目光有些深的看着星魂。他還是老樣子,肆意灑脫、丹鳳飛揚,一如十年前的自己……

“盛京到了!”前方傳來燕丹的喊聲。

燕丹一邊喊着,一邊策馬朝夜清的車架奔來。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了,這樣夜清就不用跟朗月白同車了。

燕丹心中盤算着,翻身下馬,便躍上車架一把掀開了車簾,喊道:“罂粟,下來吧。已經到了……”

車中,朗月白正斜靠在車內軟座上,閉目養神,不過他的手卻一直跟夜清握在一起,絲毫沒有分開。

“喂!你!”燕丹見朗月白一直拉着夜清的手,頓時大怒,他鑽進車內,一把拉開夜清,便拉着她朝外面走來,一邊憤憤道:“哼!狼子野性!受傷了還不老實!”

夜清被他拉着出了車架,一時間有些無語。

朗月白曾為救她受了重傷,而燕丹對她也是深情重義,當這兩個男人吃起醋來的時候,她真是有些頭大。

“丹丹不要這樣,月白身上還有傷呢!”夜清一邊柔聲跟燕丹說着,一邊回頭朝朗月白看去。

而朗月白見燕丹拉走了夜清,臉上并未表露出異樣的神色,他只是淡淡了看了兩人一眼,伸手抱過旁邊的古琴,随着他們下了車。

呵這個朗月白!現在怎麽變得這麽開明了?以前只要他見到夜清跟別的男人一起,他就會變得霸道強硬。

“哼!他只是你的琴師,雖然身體受傷了,但沒有性命之憂!你不必整日照顧他!”燕丹又瞥了朗月白一眼,冷冷說道。

“他是我的琴師,但也是我的朋友。”夜清回道。

“哼!朋友!?他不過是一個琴師,裝束異常!”燕丹再次冷瞄着他道。

“莊王此話差亦,琴音由心而生,罂粟與我琴音相通,即是心靈相通!你是不會明白的!”朗月白下了馬車,輕飄飄的沖着燕丹說了一聲,便走到了夜清的身旁,默默站着。

“你!”燕丹聽到他的冷嘲熱諷,心中一怒。

“額……既然到了盛京了,我們便進去吧。”夜清見這兩個男人又杠上了,忙岔開了話題說道。

“哼!本王懶得跟你一般見識!”燕丹沖他冷冷哼了一聲,便引着夜清朝城內走去。

“喂!罂粟,等等我!”恰在這時,星魂從後面的馬車中跳了下來,他快速跑來,一下子将燕丹撞了個趔趄。撞開燕丹之後,他笑吟吟的站在夜清身旁,笑道:“罂粟姑娘請!”

“啊!無賴你!”燕丹被星魂撞到,差點摔倒,臉上不由得一怒,剛想招呼身邊侍衛報複星魂,卻突然看到了星魂身後的西門晨風了。

不知何時,西門竟然從馬車中下來,飄然的站到了星魂身後。

西門晨風臉上帶着一貫淡然的笑容,一雙眸子卻更加空濛,讓人一望之下猶如全身浸在無邊無際的魔潭中,心神一時恍惚。

燕丹還在看着西門晨風發愣的時候,星魂已經拉着夜清走向了城門。

“罂粟,我以後不會欺負你了,不過你以後也要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哦。”星魂笑吟吟的拉着夜清,一邊柔聲說道。

“哼!臭流氓!”夜清甩開了星魂,便自己朝城門內走去。這個臭流氓!直到現在還對她動手動腳,夜清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罂粟請!”隊伍最前面的風惟雪見星魂被甩開,心中一喜,忙為她引路。

“侯爺請!”夜清沖着他清媚一笑,回禮道。

“一起!”風惟雪見夜清展顏而笑,心中大喜,忙與她一同走進了城內。

星魂杵在原地,見夜清對其他人态度這麽好,醋意大發,心中憤怒,他很想沖上去用強拉住夜清,但是他有諾言在先,而且這裏還有外人在,他唯有忍耐。

“哼!這個風惟雪真會找時機!奶奶的!罂粟,無論如何我都會得到你!”星魂憤憤說了一句,便也跟了上去。

“莊王!請!”西門晨風見夜清已經進了城,而燕丹仍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發呆,便沖着他拱了拱手,笑道。

“恩?哦!”燕丹一下子回過神來,心中枉然:好一個西門晨風!只是眼神竟如此厲害,讓他看了一眼竟然失神。

燕丹心中悵然,轉頭間見夜清已經随着風惟雪進城,便忙沖着他應了一聲,轉身追去。

莊王、長亭侯的車隊也随着開進了城中。

朗月白卻一直站在原地,并沒有追去,他一雙剪水明眸看着西門晨風,映着眉心的心形玉飾,相映成輝。

“郎公子應是女兒國之人吧。”西門晨風見衆人都已經離去,而朗月白一直盯着他看,便笑問道。

朗月白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但是很快恢複,笑着回道:“西門公子果然好眼力,你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不知西門公子是否還知道其他事情?”

朗月白說着,将懷中古琴緩緩放平,右手五指撫在了琴弦之上。

西門晨風看到他的動作,淡然一笑,眸子前的薄霧漸散,眼神變得澄澈寧靜,笑道:“郎公子放心,我只是從你的琴技中猜出你是女兒國之人,只有女兒國的人才擅長音攻之技,至于公子為何來燕國,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我各有自己的事情處理,只要不沖突,我們便是朋友!”

西門晨風說完,沖着他抱了抱拳,便淡然離去。

“哦,對了!嘯王肯定也看出了你是女兒國的人!而且已經派出玄衣衛徹查你的底細,若是可以,請你離罂粟遠一點。你手指傷勢并未痊愈,音攻之技暫不能使用!若是你現在用音攻發揮不出五成的功力,是奈何不了我的。”西門晨風朝前走着,忽然又說道。

朗月白凝立原地,撫在琴弦上的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臉色已經大變。

好厲害的西門晨風!朗月白心中嘆道。

“西門公子,你能否幫我?”朗月白輕咬唇角,擡頭朝西門晨風看去,正色道。

西門晨風腳步不停,淡然道:“我不能幫你!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若是罂粟有危險,你可以找星魂。他會幫你的!”

西門晨風說完,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白瓷小瓶,朝朗月白抛去,道:“這是我門特制的傷藥,不出三日,你的手便可以恢複。”

“多謝!”朗月白伸手接過傷藥,道謝一聲。心中卻不禁再次一愣:西門晨風竟然知道他要保護罂粟?!這個危難的男人還知道什麽……他有什麽目的嗎?

“罂粟!罂粟!”

夜清剛走進城門,便聽到了山呼一般的喊聲,只見道路兩邊站滿了行人,無數男人瘋狂的擠在道路兩邊,無數雙眼睛火辣辣的射來。

“罂粟!罂粟!”男人們瘋狂的沖着夜清喊叫着,情緒高亢,更有甚者手舞足蹈,一臉癫狂。

這陣勢就像是現代的明星出場一般,無數男人競折腰。

此時的夜清已經在京城中名聲大噪,當初她在大街上将春花樓的姑娘們扔下靜水河,引得無數行人駐足觀望,從那時開始,京城中的人們便開始認識了這個傾國傾城、脾氣火爆的女子。

後來,她又在客棧中比試才藝、力挫衆多大家閨秀,夜清一曲琴音在客棧中響起之後,令無數客人如癡如醉。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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