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接觸着,你許會迷失。遠離着,你許會深陷。]

這世上最難以戒掉的,就是習慣。而你是什麽時候,成為我的習慣的呢?

=====================================================================BY:伊路米

為了擺脫掉身後的跟蹤,我決心早早地起床要了地圖之後離開。結果……

事實證明,想法與現實總是相背的。

而有時候,有的人的人生果然是注定了倒黴,逃也逃不過的。——比如說我。

“啊,早上好啊~伊路桑~”有誰能告訴我這個和我打招呼的家夥是誰啊?不過這熟悉的稱呼,果然是昨天那個邋遢的家夥麽?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啊。這世界果然是無奇不有。

只是洗個澡刮了個胡子剃了個頭,人的形象就可以完全改變麽?眼前這個用爽朗笑給我打招呼的家夥真的是昨天的邋遢大叔麽?看上去明明就像個十八歲的青春少年——雖然這個比喻實在惡心了點。

不過,這種事和我完全無關。

我現在只想着如何擺脫麻煩——

啧,果然一不小心招惹上麻煩了嗎?果然不該把名字告訴他的,現在果然得到了這樣的稱呼麽?不過……為什麽我聽到西索叫我“小伊”的時候心裏并不是現在這麽厭煩呢?

果然是針對不同的人而言麽?

為什麽西索對我而言就是特別的呢?我不明白,為什麽見面不久,我就将他引為朋友,并且真心信任,而這個人也幫助了我,我卻無法做到呢?

大概是……因為當時的西索很知道底線,從來不過分親近我,但又能明白我所要的嗎?所以……我心裏又隐約覺得不是這麽回事。不過,不管如何,我讨厭這種自我陶醉爽朗型的家夥,也讨厭被人跟随。

我直接無視了對方的招呼,走到櫃臺面前,面無表情道:“店長,請賣給我一份城鎮的地圖。”既然來了這個城鎮,就還是到處看看吧。至少要摸清楚這個城鎮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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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客人是要逛逛我們雲沙鎮嗎?那這份地圖就送給你吧~要好好游玩哦~”店長邊露出淳樸的笑容,邊一臉熱情地遞上了一份地圖。對于這種熱情敬獻不敏的我,将一千戒尼放在桌子上便拿着地圖離開。

我随意地翻看着地圖,順便忽略掉耳後的噪音——“啊咧……原來伊路桑你不是財迷的嘛……欸——你不吃早飯了嗎?”

我完全搞不懂這個人為什麽要管別人那麽多,再者,家庭教育讓我明白,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露出好意。小時候的我遇見西索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當時的西索露出的感興趣的表情讓我以為他只是想與我等價交易罷了。之後一天與人初次的相處,突然讓我滿足。

就覺得——如果能經常有這麽一個人在身邊該多好。于是我想和他成為朋友。我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眼睛眯成一條線像狐貍一般微笑的樣子,也喜歡他拍着胸脯說要罩着我,變強到能夠打敗我家裏的所有人為止的樣子。無論是怎樣的他,我都覺得很喜歡,并且永遠不會厭煩。

這大概是第一次遇見的緣故吧,或者與他本身是什麽樣的人沒有關系。只是因為我第一個遇到了,所以就想要一直一直這麽相處下去。

身後的人依舊锲而不舍地追了上來:“啊咧咧,伊路桑不要這麽冷淡嘛~”轉頭看着那人已經追了上來,我幹脆地停了下來。

“你想做什麽?”再也沒有耐心,我冷冷地詢問。如果他再跟下去,即使是出手,我也絕對不會留情,狠狠揍他一頓。

“別這樣嘛~好歹也是共患難的同伴。”對方以我完全反應不能的速度一把拉近了距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我忙不疊想要抽開肩膀,卻被他猛地抓住了手,悄然俯身到了耳邊。“伊路米,注意這個城鎮,很危險。”

被他的話一驚,我轉頭看他的臉。已經洗幹淨刮幹淨胡子的臉龐,幹淨得連認真的表情也看的一清二楚。

在這一瞬間,不得不說我對他所說的話的內容真的産生了疑惑。可是,對于他這種無條件對我的幫助,我更感到疑惑與難以置信。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助我的。

我一直是這樣想的。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我想要這麽問,可是沒有問出口。我仔細地眯眼注意着他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波動。

“唉……”他突然嘆了口氣,表情突然凝重下來:“你果然是這種不信任別人的TYPE啊~不過,就這一水之恩的份上,我也不會害你的。”

“我倒認為反咬一口很常見。”

“哦e on!我才不是那種人……啊啊啊啊!不被人信任的感覺太難受了啊吼吼!!!嘛,反正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自己小心吧。我走了。”

似乎是真的惱羞成怒。

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無論信任與否,我的心裏都對這個城鎮産生了芥蒂。說實話,我并不是能夠完全相信他人的人,但是我很羞愧,我還不能完全遵守揍敵客家家訓,不能完全做到讓別人的話不對我造成影響。

不管如何,小心點總沒有壞處。

我走過吵鬧的街道,不由自主地往最熱鬧的地方望去,就像習慣一般——就好像那個人似乎會等在那裏,用他繁複的手法再表演一次撲克牌給我看。那裏正好看見那邊有一個裝扮小醜的人正在進行滾球表演,想着如果是沙漠的魔術表演會是怎麽樣的呢?

抑制不住這種想要去看看的感情。

因為之前對方的話,我做好了防護,小心地在身邊展開“圓”,埋在袖子裏的手掌小心翼翼的伸出“肢曲”,将力量凝聚在了指尖。

其實我本身的欲望并不強烈,雖然我是真的想去看看,但是想要引出那個對我不利的人更占主要原因。不過……

這個小醜果然還是沒有西索表演的好啊。

噗。如果說是小醜的話,肯定又要被西索說成“魔術師和小醜可是完全不同”的結論了吧。我還記得他當時的話:“魔術可是一種藝術哦,嘛,小伊的話只要看着我表演就可以了吆。”

我不由得想要微笑。

感覺到了!對方踏入我圓內的時候,雖然只是一瞬,但我确實地感覺到了他的存在,而他想必也知道了我的感知。我緊繃着身體,“肢曲”藏在袖子裏,等待着那人的襲擊。

突然的一瞬,腦內的神經突然跳動了一下,我看見那未知的家夥跳起身體,逆光在我面前劃過一道黑影,我努力想要擡起手來,結果卻動彈不得。

我瞪大了眼,瞬間被一下子敲中了脖頸,暈了過去。

可惡!到底是什麽時候……被下藥的?!

“是醒了麽?”

“不知道。這家夥真能賣錢?”

“你管那麽多!”

“聽說是揍敵客家的。”

“我說,管他是誰,直接拿來祭祖不就是了?闖入沙漠的外人,我們一般不都這麽處理的麽?”

似乎是一群人的争吵聲。我把呼吸模拟成昏迷模式,現在能夠斷定的人數起碼在五人以上,搞不好還在十人以上。再根據剛才那人幹淨利落的動作,以及給我下藥都能讓我完全不知的程度,貿然出動只會讓我的境地處于危險的情況下。不過還好,我的雙手雙腳居然沒有任何束縛,不知道他們是大意了還是對自己的能力抱有絕對的自信呢?不管是哪種……

“老大,他已經醒了。”打破我的想法的是一個沉穩的聲音。我心下一驚,我的呼吸壓根就沒有亂,他是如何得知的?!

在這一瞬間,我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地就屈指伸長指甲,蹦離原地。結果卻被一陣突來的陽光刺到了眼睛。

該死,我忘記了這個地方的環境。居然按照了一定的思維模式以為肯定是在較暗的地方,可是……明明剛剛佯裝昏迷的時候沒有感覺到光亮……

在這走神的一剎,有人已經揉身而至,念力凝聚成了一個球朝我撲了過來。我神色一凜,伸手就是一劈,卻沒想到這球并不是無堅不摧的玩意兒,在我的一劈之下還真就裂開了。正奇怪之際,那球卻又繼續合成了一個朝我湧了過來,我伸手就拽過衣服上別着的釘子朝球甩了過去。

居然……那釘子被念力彈開了。不可能!我明明是瞄準那個用球的家夥的……難道是那球改變了運動軌跡,替那個家夥擋去了攻擊嗎?!怎麽可能,我抛釘子的速度那麽快,而那個球那麽巨大,理應笨拙才是……

我咬了咬唇,卻感覺到了一條鞭子從後方裹了上來,我側身一避,卻沒想到那鞭子瞬間又變成了一條鎖鏈,朝着我的身體繞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朝上一躍,用肢曲一劈,那鎖鏈是裂開了一塊口子,但是也順勢變成了遠程射擊的火炮類的物品,還沒反應過來,凝聚成小光點的念力頃刻便朝我壓了過來。

!!!!

最後出手的是個拿着把大刀的男人,不可否認在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我在一瞬間想起了飛坦,因為飛坦當時也是用的一把有他人高的大刀,而現在這個男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那把刀的刀柄卻足足到了他的脖頸。他視若無物地拿起手裏的刀,就這麽一劈,刀光明晃晃地一閃,我往一旁一躲,卻發現他們的窩點裂了一個口子。

一驚之下,卻發現他那刀已經以飛快的速度劃了過來,我正在防備着準備跳開的時候,卻見那刀身已經化作了一圈念力,并且比我速度更快地席卷了上來,很快就束縛了我的行動力。

“渣滓們!”那男人手一收,那大刀竟然只剩了個刀柄,他似乎并不在意地将刀往刀鞘裏一/插,一聲震天吼之後,本是圍繞着攻擊我的男人們竟然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哦!”

震天響的聲音差點把他們窩點的頂蓋給掀了。

不過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們這個窩是兩邊通透的,再加上沙漠裏本來就是烈日炎炎,似乎可以解釋我醒來之後感覺到的光了。而我之前沒感覺到的原因,估計是因為那時候太多人圍繞在我身邊,在加上這個地方是有天花板的,所以才沒感覺到光。

啧,失算了。

“像什麽樣子!我們沙賊也要有沙賊的風範,我們一向排斥外來人,但畢竟還和政府交好,沒有搞惡化關系。一般有些外來人要麽拿去祭祖,要麽扔出了沙漠。這家夥,若是不能拿去祭祖,扔出沙漠就是了。”

沙漠有這麽危險麽?我并不知道。而且也沒有任何情報說是沙漠危險的。只是這個地方向來荒涼,再加上特殊的地理條件,如果有人在這裏失蹤或者死了也不足為奇,所以這些“不管”就成了沙賊們活躍的溫床,就孕育出了這樣的惡劣麽?

我腦袋裏飛快地運轉着逃脫的法子,卻沒想到那老大居然自己開口要将我扔出沙漠。雖然……這個“扔”字很傷自尊。而且如果父親大人知道了,估計又是免不了一頓刑罰了。還好,我不會自讨沒趣走去領刑罰。

“可是,老大。他是揍敵客家的。”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那時我還不知道,可是後來我發現了。就因為這一句,我雖然保住了沒被扔出沙漠的自尊,但卻獲得了更痛苦更不堪回首的記憶。

于是我以後就很能明白西索的厚臉皮是從哪裏來的了。畢竟……面子如天邊浮雲,而力量則是決定性差距。

這不但決定了以後我和西索攪基後處于不利的位置,更決定了我和這個本意是想将我扔出沙漠但在聽說了我是揍敵客家的人之後立刻改變了主意的BOSS的一段糾結歷史。

即使到了現在,我也無比地憎惡着那個當初喊了這麽一句話的家夥。

聽到不知道誰喊的這一句,本是無聊想要把我扔出沙漠的家夥突然眯起了眼,繼續維持着對我的念力束縛,神色有些邪佞,看得我一陣心裏不安,他翹起唇角,語氣有了一股莫名的不屑:“哦!揍敵客?——丹尼那小子去了外面結果被別人雇傭了揍敵客殺掉的那個揍敵客?”

聽到那個所謂的老大的這句話,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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