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遇過這叢花嗎?或是這花的誕生是因為我。

我能再遇到他嗎?還是我從未盛開過。

不過我知道那花從此印記成我的紋路]

——出自蘇打綠《各站停靠》

嗯哼~他不是我的東西喲~是我的……戀人呢~

=======================================================================BY:西索

鮮紅的,粘稠的,彙聚成一股的——

滴落在地。

疼痛,傷痕,鮮血。

無一不讓我興奮。

低笑聲不由得加大,我控制不住地手上暴起青筋。我輕擡起手臂,舌尖舔過血液。

甘美的,濃腥的,刺激的。

“讓我更興奮一點吧~”我眯起眼睛望着眼前裹在鬥篷裏的男人,笑。

他手裏的傘尖還挂着我的血滴,而我的撲克牌劃傷了他的肩膀,汨汨地流出血來。

我們飛快地相撞,然後分開,停留在原地,我擡臉看着他惡狠狠的目光,興味地抿唇。

他所謂的要親手奪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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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呢?

我們的交手持續了大半天,我用念線黏住了他的傘,撲克牌直指他的喉嚨,而他從傘裏抽出來的劍直指我的心髒。

我慢慢悠悠地笑,毫不在意這種受制情況:“嗯哼~你說~我們要是同時劃下去~~誰會活得比較久呢~”

他似乎對我的問題絲毫不感興趣,眼神一動,手裏緊握着的刀尖一劃,整個人往後一點,便退出了我的攻擊區域。

我手裏的撲克牌卻也應聲而出,我看着他揮刀,然後我手指一動,“隐”露出真實的獠牙,剝落的是我的念力——“伸縮自如的愛”,黏在傘上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在我開口說話的那一瞬,我已經将念力黏上了他的刀。

于是我看着我的撲克牌直直地沖着他的脖頸飛去,撲克牌劃斷了他的發絲,我輕笑:“嗯哼~在沒得到答案之前我是不會殺了你的喲~小不點兒~”

他的金眸裏湧現出無限憤怒,就如同灼灼燃燒的火焰,美麗,耀眼。

“那麽~你要奪走的我的東西~是什麽呢~”手指間的撲克牌如網一樣舞蹈編織,念線在我手裏飛舞,就如同擁有了生命。

那男人如一只困獸一般困在我的網裏,卻反而如覺醒的野獸一般張開了他的獠牙。

我聽見他低沉喑啞的嗓音,透着裸/露坦誠的殺意——

“Rising Sun!”

那是夾雜着大量念力的火焰。我皺眉後退。

簡直難以想象。明明是變化系的念力卻擁有這麽精純的放出系性質的念力麽?他的念力……到底是怎麽樣兒的呢?

我發現我興奮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那火焰裏的念力量讓我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殺意上升,我捏着傷口讓疼痛使我陷入嗜殺的腦袋清醒一點,我輕聲地念叨着——

“要~忍~耐~呢~”

哎呀哎呀~怎麽辦啊~這麽美味的果子就在眼前~可是不能直接摘掉——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呢~

我抱住雙臂,舌尖舔過唇瓣,克制住內心的蠢蠢欲動。

顫抖。戰栗。興奮。忍耐。

各式的感情交織着,念力膨脹着,與他對峙。

自從這個男人使出Rising Sun那招式的時候,我便改變了對他的對戰态度。一開始我只是想試探他的實力,也只是想要從這樣的來往幾招裏探出他的深淺。

如今,我将最初的玩玩試試的心态徹底改變,以殺掉他為目的而戰鬥着。而這個人卻在我的緊迫逼近下愈打愈烈,就仿佛是天生為戰鬥而生的男人。

真是美妙呢~

他的傘被他緊攥在手裏,尤能看見那手指蒼白,骨節突出,根根修長。如同黑豹一般,充滿了有力的美感。

“伊路米·揍敵客。”

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有陰暗濃郁到近乎墨黑的念力從他的身體裏勃/發出來。他的語氣依舊陰沉緩慢,在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喑啞的嗓音震動着空氣發出悶響,就如同驚雷一般炸響了沉悶到窒息的空氣,他語氣兇狠肯定:“我會搶到手。”

那是一種鎖定了獵物的堅持。

語畢,他冷冷地擡眸看我,金眸閃爍的光芒絲毫不褪,那是無機質的冰涼——那般不屑的态度,就仿佛我剛剛對他造成的傷壓根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不過……

相比起這個,他話裏的內容更讓我覺得驚喜。

我微微挑眉:“嗯——小伊麽~”啊呀呀~沒想到小伊所說的那個熟識的師弟就是眼前這個麽~幻影旅團的一員麽~~

嗯——還真是不錯的張力呢~潛能也是上佳~

“他可不是我的東西喲~”我笑眯眯地彎下唇,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為所動的表情,歪頭漫不經心地笑:“我們可是戀~人~的關系呢~”

我話音剛落,眼前男人的眸子猛地一眯,裹在他身上的念力突然加重。

不巧,我最喜歡挑釁發怒的野獸了。

我咧開嘴笑,舌尖輕輕舔過唇瓣,唇角沾着的血液的味道讓我整個人開始興奮起來:“撒~再次開始之前——告訴我吧,你的名字~”

“飛坦。”他陰嗖嗖地笑了笑,我甚至看見那雙金眸裏因為愉悅漾起銳利的光芒:“即将送你下地獄的人。”

“嗯哼~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小不點兒~”

“……”他整個人煞氣加重:“下地獄似乎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哦呀~看來關鍵詞是——

小不點兒麽?

我舔過撲克牌上沾着的血液,甘美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整個人因為興奮而顫抖着——

肌肉戰栗,渾身的念力蓬勃而起。

“我已經忍耐不了呢~~~”我攥緊拳頭,手臂上暴起青筋,全身的血液沸騰興奮起來:“撒~讓我就此摘掉你吧~”

何謂戰士,就算戰鬥到身軀殘破,也要屹立不倒。這是屬于戰士的驕傲,也是精髓所在。

即使念力耗盡,即使血流如注,也絕不表現一絲一毫的脆弱。這是深刻在流星街人骨子裏的東西。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一個強悍的男人。

似乎知道我們之間的矛盾無法調解,他的攻擊一開始就拼盡全力。

他想要搶小伊,或許也不過是覺得“新奇”二字——畢竟我在流星街初次見到小伊的時候,也是抱着這種想法的。

唔,或者用“驚豔”會更符合一點麽?

我手指間撲克牌靈巧地換來換去,編織出的撲克牌分/身被對方夾雜着大量殺氣的念力打散,而我本身則是猛地揉身而上逼近他面門,一拳揮出——

頓時短短時間內,我們攻防互換交手了數個回合。他出手招招致命,每招落點都在我的致命處。而我,自然也不可能放水。在對準他太陽穴打過去的時候,他的身形靈敏快捷,很快就躲過了我的拳頭。

……

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

即使到了最後,我們也沒能分出勝負。

但我想我應該是略勝一籌的。因為他緊攥着傘的手指已經崩起了青筋,并且從手臂根處緩緩流下的血染紅了他過于蒼白的手指尖。

……

他靜靜地站立着,但是我能明白,即使是這樣的站立也維持不了太長時間了。因為他挨近心髒三寸的位置被我的撲克牌穿透了。

從這個男人那雙狹長的金眸裏,我看見了掩藏不下的憤恨與猙獰——

那是真正的殺意。

呀類呀類~男人的嫉妒心也是會這麽重的麽——或者說是占有欲呢?

生活在流星街這麽久我深深明白這種感覺。

那時太弱,正因為手裏能握着的東西太少,所以即使拼盡全力,也要拿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直到自己膩味自己親手抛棄之前,也要緊緊攥住那東西,絕不放松。

可是~小伊可不是什麽物件呢~那可不是因為感興趣想要拿到手就可以拿到的呢~

不過……

從這個名為“飛坦”的男人身上我多少看到了屬于幻影旅團的真實。

自己與同伴是人,他人是物……麽?

嗯哼~我對那個組建旅團的男人更加感興趣了呢——庫洛洛·魯西魯~

決定了,你就是我的下一個獵物喲~

靜靜站立的男人終于動了。他手指尖微微一顫,傘便被他“刷地”收了起來。掩在面罩下的臉我猜已經蒼白了,但那雙金眸卻毫不示弱地亮若秋水,如一柄冰冷銳利的劍般直直地朝我刺了過來。

接着他不發一言地轉身,身形在幾秒內便消失不見。

離去前我看見他的血順着嘴角滴落在地,發出滴答一聲——

而我也再也撐不住地吐出一口血來,随後搭在撲克牌上的手指在腹部一抹。

被那傘尖戳中的腹部留了一個洞,正汩汩地流出血來。我咳嗽一聲,重新用“輕薄的假象”掩去傷口。很糟糕,因為腹部被開的一個洞,再加上舊傷因為之前用力過猛而扯開了傷口,我已經難以挪動步伐了。

似乎很危險呢~

我不以為意地露出懶洋洋的笑容。

嗯~還真是太久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了呢~

我用手指夾住褲兜裏的扁平狀物體,拿在手裏掀開蓋,撥通電話——

“這裏是揍敵客家,請問您有什麽委托。一級VIP客戶請……”

“小伊。”我輕輕打斷那機械冷漠的聲音。

我相信他聽出了我聲音與平時的不同。

嘿。我可從未想過——

我會有向人示弱的一天。呼呼~這對于我來說可真是一件難以相信的事。

偉大的、無所不能、強大如斯的魔術師西索,永遠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給別人的我,居然會第一反應撥通這個人的電話——

嗯~除了作為情人,他是不可或缺的以外……作為朋友,他也是不可或缺的麽~

我挑起一抹笑容。

感覺到意識如同沉浮在河流裏的浮木,高高低低。

“嗯哼~有委托喲~”

“你在哪。”

他似乎沒聽我的委托內容,就知道我要說什麽了呢。

……他果然是最棒的~

“流星街四區喲~小伊~我等着你~”

我聽見電話那端少年冷漠的聲音:“記住支付委托金。”

呵呵~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也依舊習慣性地用金錢拉開距離麽~他露出防備和全身的刺的方式,還是和以前一樣。

絲毫未變呢。

“嗯哼~我會記得的喲~”

他沒有回應挂斷了電話,只能聽見電話那端“嘟嘟嘟”的忙音。

我靠着垃圾而坐,用念力将身上的傷口掩藏。

在這種時候……更不能露出破綻讓爛蘋果撿了便宜呢~

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頭望着層層烏雲浸染的天空,我低低地笑出聲來。

吶,為什麽你是我的潛意識——原因我不想去想。不過……

你是我的。

☆★☆★☆★

小伊的速度很快。

在看見我半靠着垃圾朝他微笑着招手的時候,他表情依舊不變,黑發微揚,一雙黑眸幹淨剔透,一望到底。

“啊,你還沒死。”

那語氣帶着淡淡的遺憾,還能聽出隐藏在那遺憾語氣下隐約的幸災樂禍。

“嗯——”我拖長了音調,看着小伊居高臨下望着我的冰涼目光,輕笑:“小伊你動作真快呢~果然是在擔心我麽~★”

“……”聞言他的目光微微一凝,面容愈加如同裹了一層寒霜般,語氣刻板如同當初在電話裏聽到的那個冰冷機械的聲音——“揍敵客會有最好的服務。”

“那麽~這次換你來照顧我了呢~”我眨眨眼——

徹底暈了過去。

呀類呀類——

有多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呢?還真是……

令人懷念到厭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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