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終于挨到下課,岑司思抓起書包就跑出教室,她要去見江北辭,一定要去。
高格也跟着往外跑,“等等我。”
可是岑司思卻被人攔住了,高格好奇道:“怎麽了,你也要去嗎?走,一起。”
羅上森看向岑司思,“我想和你聊一下,可以嗎?”
高格不明所以,“還聊什麽啊?現在直接去黑格網吧啊。”
羅上森不說話,看着岑司思,等她回複。
岑司思和羅上森不怎麽熟悉,她記得他和江北辭關系挺好的,只是後來漸漸就不怎麽見他人,現在他突然這樣,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岑司思看了看手表,現在離六點還有五十分鐘,她點頭,“好。”
羅上森和江北辭坐在小樹林椅子上,高格蹲在一旁焦急等待,心想裸.男搞什麽鬼,還不準他聽。
岑司思沉默着,羅上森手機上的視頻片段,全是江北辭的生活日常,有他打籃球的背影,吃飯時的側臉,喝酒時揚起的喉結,看電腦時專注的樣子,視頻基本上涵蓋了他的所有生活片段。
她注意到,這些視頻被特意保存在一個需要密碼的文件夾裏,羅上森平時喜歡拿着攝像機記錄,她看見過,但是他記錄了那麽多關于江北辭的片段,這太不尋常。
岑司思不敢深入去想,滿臉震驚的看着羅上森。
羅上森露出一抹苦笑,“你沒猜錯,我喜歡他,我就是你們所說的gay。”
“不過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只是默默的喜歡他,曾經我被人欺負,是他救了我,他不知道,那些人霸淩的原因就因為我是gay,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惡心。”羅上森的眼神帶着祈求。
岑司思點頭,這樣喜歡一個人,很難,她也懂。
羅上森笑笑,“但是我知道他喜歡你,而且是很久以前就喜歡了,當我意識到這件事情後,我便遠離了你們。”
“為什麽和我說呢?”岑司思問。
羅上森低頭,翻出其中一個視頻,“你先看這個,我再告訴你。”
岑司思接過手機,江北辭站在街頭,霓虹燈模糊着他的面容,高格站在他身後,伸手去摟他,“辭哥,這是水果店,幹嘛啊,你要吃水果嗎?水果能解酒?”
江北辭低頭看高格一眼,眼神有一點酒醉的迷離。
他走進水果店,從保險櫃裏拿了一盒水果,随後走出水果店,走了幾步,坐到了街邊的樓梯上。
高格歪到他身上,好奇問,“辭哥,無花果有什麽好吃的?給我嘗一個。”
江北辭躲開高格的手,一個都不給他,“別碰。”
江北辭将無花果對準霓虹燈,一遍一遍的喊,“司思。”
他吃一顆,喊一遍。
看着江北辭認真吃着無花果的樣子,岑司思淚水默默流了下來。
羅上森無奈的笑,“辭哥不喜歡吃水果,但是他特別喜歡吃無花果,我一直好奇為什麽,後來我才知道,司思是一個人名。”
岑司思泣不成聲。
院子裏有一顆無花果樹,每年都會結果。
那一年岑司思十四歲,她正在墊着腳尖摘果子,江北辭家裏突然爆發出激烈的争吵。
她将果子塞進包裏,擔心是不是江北辭又被打了,因為昨天晚上江叔叔回家了,基本上每一次江叔叔回家都會打江北辭,他們總是爆發争吵,但是這一次的争吵格外激烈。
她聽見江北辭的嘶吼,“我不去畢城,我哪裏都不去,我就呆在這裏,憑什麽讓我走?”
“就憑你是我江心海的兒子,我江心海是你老子,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江心海的咆哮整棟樓都聽見了。
岑司思往旁邊走去,荒地裏的草很深,她小心找着角度落腳,終于能看見江北辭家客廳,這才停下腳。
剛站好,就看見江心海舉起椅子往江北辭頭上砸去,木屑飛濺,裹着血液飛得到處都是。
岑司思和秦漣漪同時捂住了嘴。
江北辭握緊拳頭,朝江心海沖了上去,兩人扭打在一起。
他怒吼,“奶奶去世,你不回家,現在她葬禮辦完了,你回來了,要把我們都帶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畢城是為了什麽,我不走,也不認你當老子。”
“小兔崽子,你反了天了,敢打老子。”
江心海下了狠手,兩人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仇人互毆,秦漣漪去拉,怎麽也拉不開。
岑司思急忙起身去喊父母,岑玉蘭和陳顧景放下手上的事情,忙去勸。
大家終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兩人拉開,江北辭頭破血流,鮮血從額角到下巴,像是割裂了整張臉。
江心海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捂着腦袋,血也直往外冒。
他冷眼看向江北辭,“好,江北辭,你不認我,老子也不認你了。”
說完,江心海就沖出門去。
秦漣漪看着江心海腦袋上的血,又回頭看見江北辭,急忙去追,“玉蘭,司思,幫我看着北辭。”
江北辭吐了口血,扭頭躲進了卧室。
晚上的時候,秦漣漪還是沒有回來,江北辭鎖着門不開,岑玉蘭給他做了飯他也不吃。
江北辭就這麽把自己鎖在卧室裏,岑玉蘭喊話,“北辭,我把飯菜放桌子上了,你餓了就出來吃,別餓着自己。”
聽見江北辭悶聲悶氣的回答,岑玉蘭才放心了些。
然而岑司思卻怎麽也不放心,她看見了江心海怎麽打江北辭的,一腳一腳的往肚子上踢,那椅子可是實木的,都砸壞了。
她實在是擔心,偷偷穿上衣服去看江北辭。
進屋的時候就發現卧室門大開,江北辭不見了。
岑司思裏裏外外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人,她急了,“媽媽,江北辭不見了。”
岑玉蘭在睡夢中醒來,起身去看,真的找不到人了。
她氣得大罵,“這死小子,找死嗎?大晚上跑哪裏去了。”
她雖然罵,還是把陳顧景搖醒。
“可能是去附近網吧了,”陳顧景分析,“給秦漣漪打個電話,找不到人就馬上報警吧。”
“不是要二十四小時才能報警嗎?”
“那先去找吧,晚上找不到就報警。”
兩人穿上鞋襪就出了門,臨了,岑玉蘭安排道:“司思,你乖乖待在家裏啊,別亂跑,明天我們沒有回來,你就自己去學校上課。”
岑司思不能跟去,只能坐在家裏等,心急如焚。
岑玉蘭他們一直沒有回來,她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她直覺江北辭會去那裏。
糾結了一下,她起身出了門。
岑司思在小區門口打了一個出租車,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害怕得手抖,司機看她,安慰道:“小姑娘,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大晚上的你去那麽偏僻的地方幹嘛啊?你家長呢。”
“我媽媽在那兒等我。”岑司思害怕死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幸好司機真的不是壞人,把她放到目的地就走了。
岑司思帶了一個小電筒,她打開燈,往爛尾樓走去。
黑暗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腳下帶起的沙石發出聲響,她緊緊握着電筒,牙關止不住的上下發抖。
她走到平時和江北辭經常待的地方,自從上次和江北辭發現這個秘密基地後,他們經常來這兒。
江北辭還特意弄幹淨了一個區域,用磚頭堆了凳子和桌子,還拿了家裏的布來墊着。
“誰?”
江北辭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樓裏響起。
岑司思聽見聲音,松了一口氣,幾乎是跑過去的。
“你怎麽來了?”看見是岑司思,江北辭躺回了磚上。
岑司思拿起電筒往他身上看,江北辭伸手捂住臉,皺眉,“別晃。”
看清江北辭臉上的傷,她急忙拿開電筒,光線照到地上,赫然是一攤血。
“你還好嗎?”岑司思拿起電筒,小心遮住他的眼睛,仔細去看他身上,手臂上有破皮,她想掀開他的衣服看。
江北辭拒絕了,他壓住岑司思的手,“別看了,死不了。”
“不行,我們去醫院吧。”岑司思心痛起來,他平時打架受傷為了不被秦漣漪發現,都是忍着的,江北辭太能忍了。
“不用,我沒事兒。”江北辭挪動了一下身體,立馬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岑司思執拗不過他,坐在江北辭身邊,問他接下來怎麽辦。
“我要去打工。”江北辭扭頭看向外面,今天的月亮只有一個月牙,天空黑乎乎的,看起來很恐怖。
“打工?”岑司思對打工兩個字充滿了恐懼,因為岑玉蘭一直說她不好好讀書就讓她去打工,她總覺得打工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去哪裏打工?幹什麽呢?”
“去廣南,進廠。”江北辭語氣平靜,仿佛是已經計劃好了似的。
“可是你才十五歲,能打工嗎?”岑司思想勸他別去,但也不知道怎麽勸。
江北辭□□了一下,翻了個身,面向岑司思,“能去,我聯系好了,明天早上他們就來接我走。”
岑司思咬牙,江北辭平時總是神通廣大,她不知道打工還有人來接的,可是這些人是誰呢,會不會是壞人。
她提醒他,“會不會是壞人?”
江北辭搖頭,“不怕,是壞人我跑了就行。”
江北辭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岑司思不說話了,就靜靜的坐在他身邊。
過了會兒,江北辭又吐了口血。
岑司思起身抱住他,哭了。
她感覺江北辭要離開了,不知道去哪裏,但是要離開了,他們以後就見不到了,明明應該開心,以後就不會有人欺負自己,可是她好難受,好難受。
江北辭摸了摸脖子,嫌棄道:“喂,怎麽這麽多水?”
問完他伸手去摸岑司思的臉,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問,“有沒有吃的?”
岑司思從兜裏摸出幾顆無花果,“只有這個。”
她出門急,沒想到帶吃的。
“我手痛,”江北辭動了動腦袋,“你喂我。”
岑司思仔細擦了皮,喂他。
江北辭奶奶前幾天去世了,他一直在守靈,沒怎麽吃東西,今天和江心海打架,一天都沒吃,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
無花果的汁液充斥口腔的時候,江北辭感覺到幸福,有生以來最強烈的幸福将他填滿,安撫了他這顆空洞的心,他用臉輕輕蹭了蹭岑司思的手臂,舍不得将東西咽下去,他想牢牢記住現在的味道,現在這種感覺。
快要天亮的時候,江北辭掙紮着爬了起來,“你回去吧。”
岑司思不想走,江北辭攆她,“我要小便。”
“我不看。”岑司思還是不走。
江北辭沒辦法,躲到了另外一邊。
岑司思看着磚上的手機,咬牙,拿了起來。
江心海去年賺了點兒錢,給江北辭買了部手機,是翻蓋的摩托羅拉。
岑司思揣着手機走下樓,到了拐角的地方,打了岑玉蘭的電話。
“岑司思,岑司思。”
岑司思聽見江北辭大聲喊着她的名字,那麽急切。
她卻躲着,不敢回應他。
很快,岑玉蘭帶着人來了。
江北辭聽見動靜,大家靠近的時候,他拔腿就跑。
兩個大人沖上去,很快就把他控制了。
江北辭被人架着帶出爛尾樓,路過岑司思身邊時,他昂起頭,惡狠狠的問:“岑司思,是不是你?你這個告人精,你又告狀了。”
岑司思躲閃着眼神,她不敢看他。
江北辭大喊,“岑司思,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最後這句話重重敲打在岑司思心上,此後江北辭去了畢城,他們再也沒有見過彼此,都不敢見。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