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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 當然是沒那麽容易同意,何況洛天還屬于不請示就自作主張來的。
但礙于考前要頂着大太陽走2公裏這個現實問題,又看見洛天特意加在山地車上的後座,謝冬菊最終松了口, 同意明天、後天洛天都在這裏等戚霄, 再騎山地車載着戚霄進考場。
想到能坐在洛天山地車後座進考場, 高考當天, 戚霄沒等鬧鐘響就自動自覺爬了起來。
他洗漱完,開開心心下了樓,意外發現唐凝心已經坐在了餐桌旁邊。
上輩子戚霄起床的時間不算早, 下樓的時候餐桌邊已經做了一圈人,這輩子起來的早,還以為除了陳麗樓下不會有別人, 沒想到唐凝心就已經在了?
而且在餐桌旁邊不算,她還小心翼翼攪着牛奶杯。
看着杯子上熟悉的花紋,戚霄愣了。
這杯子, 是戚霄的。
因為不愛喝熱牛奶,戚霄每天的牛奶都是倒在特定杯子裏的, 這習慣全家人都知道。而現在,唐凝心早早下了樓,在攪他的杯子?
聯想到上輩子高考這兩天莫名其妙生的那場病,戚霄喊了聲幹什麽呢,快步沖下去。
他這聲太大,引得老爸老媽、爺爺奶奶和戚琦都推開了門。
在戚玉鵬、謝冬菊他們下樓的時候,戚霄已經一手抓住唐凝心胳膊, 另一只手奪過杯子:“你往我杯子裏放什麽了?!”
“我能放什麽啊?”唐凝心掙紮着想脫身, “我什麽也沒放, 你看錯了。”
“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戚霄死死拽着她,“剛才趁着陳麗姐在廚房,你一個人坐這往我杯子裏放了東西,又使勁兒攪拌。我站樓梯上看的清清楚楚。”
看唐凝心還有狡辯的意思,戚霄記起來當初唬高月梅的那招:“你要不承認也沒事,我有監控,你們剛來那天我就說過。等會兒我把監控調出來當着大家面放,我看你還怎麽說。”
聽戚霄突然提起來監控,唐凝心臉色變了:“什、什麽就調監控了?哪來的監控?你監控不就放客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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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說只放客廳的?”戚霄陰沉着臉,冷聲吓唬唐凝心,“本來是想拍保姆高月梅偷東西的證據,我肯定客廳、餐廳廚房都放了,沒想到除了她偷錢的證據,現在還拍到了你害人的證據,你要不承認放東西也沒事,我把監控交到派出所,你到時候跟警察慢慢解釋。”
“怎麽、怎麽就跟警察解釋了?”唐凝心臉色越發難看,手也開始朝着杯子夠,“是,我是碰了你杯子,但我那是看錯了,我以為是琦琦的。”
戚玉崇也跟着去夠杯子:“你這孩子,什麽派出所不派出所的?咱都是一家人,她就算碰了你杯子,那派出所能管嗎?再說他是你嬸嬸,她能害你嗎?”
“就是,我能害你嗎?”唐凝心嘀咕了幾秒鐘,突然拔高音量,“我就是、我就是給琦琦買的蛋白粉,今天放的時候拿錯了杯子,看你高考,我想着錯就錯了,就當給你補補。你就算有監控又怎麽了?你把監控送到哪去都沒用,給你補補營養,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哥、嫂子,你們給評評理,有這樣的侄子嗎?”
眼看三人你拽我,我拽你,戚玉鵬和謝冬菊趕緊去拉。戚琦也趁機把杯子搶了過去。
“剛才還說沒碰杯子,現在就放蛋白粉了?”戚霄掙脫開老爸老媽,冷哼着瞪唐凝心幾個,“你們要非這麽說也行,咱把這杯子送去化驗,看看裏頭加的到底是什麽。”
“化什麽驗?你這麽不信任叔叔嬸嬸,就是在打叔叔嬸嬸的臉。”戚玉崇狠狠拍了把桌子,“哥,嫂子,我們知道戚霄嫌我們住家裏,想讓我們搬走。但想我們搬走就明說,用得着這樣嗎?”
唐凝心也跟着說:“就是,這年紀輕輕就随口誣陷,以後親戚還怎麽當?是,我們是破産了、沒錢了,但我們畢竟還是爸媽的兒子媳婦,是你們的弟弟和弟妹吧?你們怎麽能這麽對我們,任由兒子胡鬧?再說馬上就要去考場了,他鬧這麽一出,是誠心不想讓琦琦安心考試是不是?”
說着說着,唐凝心帶上哭泣,臉也轉向蘇珏那邊:“爸媽,琦琦可是你們的孫子。戚霄要高考了,緊張,看見什麽都疑神疑鬼,這我和他叔叔不怨他,但琦琦也馬上就要去高考了,你們不能任由戚霄這麽鬧影響了琦琦啊。”
蘇珏皺着眉頭瞪戚霄。
戚霄也瞪回去。
趁着蘇珏開口之前,謝冬菊見縫插針喊了聲霄霄,又拽拽戚霄胳膊:“霄霄,你真看見他們往杯子裏加東西了?看見加的是什麽了嗎?”
唐凝心嚎了一嗓子:“嫂子,你這說的什麽話?我都說了是蛋白粉。”
蘇珏眉頭也越皺越緊:“老大媳婦,你怎麽說話呢?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加東西這種胡話,是能随便說的嗎?”
“媽,這事确實挺嚴重的,所以我們才得問清楚,免得誤會。”謝冬菊難得強硬了一次。
戚玉鵬也說:“确實,這事挺嚴重的,別弄出誤會了。霄霄,你真看見你嬸兒往你杯子裏加東西了?是蛋白粉嗎?要不,你把監控拷出來,咱們看看?”
看見是真沒看見,戚霄下樓的時候,唐凝心就已經在攪拌了。
而且,監控戚霄也只在客廳裝了。
看見唐凝心攪拌杯子之前,戚霄完全沒想過上輩子高考他連着拉兩天肚子,是有人陷害,更想不到要在餐廳裝監控把陷害者揪出來。
但好在他用監控這茬吓唬住了唐凝心,讓她當着所有人面承認放過蛋白粉,既然她承認了,再在牛奶裏查出東西來,真相也就大白了。
戚霄:“監控雖然能拍到放東西,但也不知道放的什麽。現在她自己也承認放過東西,看了監控也沒什麽大用,而且怎麽說也是親戚,我也不想弄出誤會,更不願意冤枉了誰。”
裝模作樣想了想,戚霄繼續開口:“不然這樣,等會兒我去高考,你們跟我叔我嬸一起把牛奶送去檢測。要是沒事,我給他倆道歉賠罪,想打想罵悉聽尊便,就算讓我登報聲明我也認。”
“要是有事...”掃了眼唐凝心和戚玉崇,戚霄冷笑,“要是有事,就走法律途徑,下毒謀害也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誰下毒了?”唐凝心黑着臉瞪戚霄,瞪完戚霄,她又朝着戚琦嚷嚷,“琦琦,把牛奶倒了去,就加蛋白粉這麽點事,犯得着還送什麽檢測?你們想讓我們搬走就明說,用得着這樣趕人嗎?再說我們住着,也是為了跟爸媽離得近點盡盡孝,既然你們這樣,等琦琦高考完,想留我們也不住了。”
戚玉崇也勸:“一家人還送檢測機構?這說出去要被當笑話的。”
“就是,親嬸子被親侄子誣陷,這說出去了你們不覺得丢人,我和玉崇都嫌丢臉。”說着說起,唐凝心又有開哭趨勢。
“行了行了,收起你們那些茶言茶語,到底有沒有問題、丢不丢人的,等驗過了才知道。”戚霄不耐煩。
其他人還沒等有反應,一直舉着牛奶杯的戚琦不願意了:“你怎麽跟我媽說話呢?”
估計是記起來了剛來的事情,戚琦狠狠嗆聲:“說我媽茶?也不知道誰才茶,來的第一天就給我們做套。要不是你做套,我媽能把戴了好幾十年的戒指給出去?現在又非說我媽往牛奶裏放東西,你不就是挑事逼着我們搬走嗎?當我聽不出來?還加東西?加個屁的東西!你不想驗嗎?也不用送檢測機構,現在我就給你驗了!”
一頓輸出完,戚琦仰着腦袋把牛奶喝了。
他這番操作徹底鎮住了場。
戚霄本來還想掰扯掰扯戒指所有權,順帶提提那一巴掌。但看他把牛奶喝個精光,戚霄突然有點懶得說什麽了。加過料的牛奶被親兒子喝下去,還是在高考這個節骨眼上,這也算得上報應了吧?
戚玉鵬和謝冬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倒是唐凝心錯愕過後,先大喊了聲琦琦。
“不是就加了蛋白粉嗎?你喊那麽大聲幹什麽?”戚霄斜眼看着她。
唐凝心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拉住戚琦和戚玉崇就往門外走。走出門的時候,戚琦還回頭朝戚霄梗脖子:“你tm冤枉我爸媽,老子都把牛奶喝了,你看老子有事嗎?”
等那三人坐着楊叔的車離開,一直沒出聲的戚海秦看了戚霄一眼,轉身回了屋。蘇珏也瞪了眼戚霄,低聲罵句:“小肚雞腸的東西。”
等他們都離開,餐廳就只剩下戚霄三口外加陳麗。
戚霄把戚琦用過的杯子扔進垃圾桶,喊了聲陳麗姐:“早餐好了嗎?我吃完還要去考試。”
吃早餐的時候,戚玉鵬和謝冬菊幾次想說什麽,又顧忌着等會兒的高考,最終只是囑咐戚霄慢慢吃,時間還來得及。
吃完飯,三個人掐着昨天的點出了門,等到了路口的時候,洛天已經推着車在等了。
看見洛天,戚霄笑眯眯推開車門。下車後,他又探頭跟爸媽打了聲招呼:“你們就在車裏等吧?我考完了過來找你們。”
“要不,我和你爸也去校門口等着?”謝冬菊不太願意,“反正走過去也不遠。”
“算了,孩子想自己去。”戚玉鵬拍了拍謝冬菊手背,朝戚霄點了頭,“去吧,好好考,別緊張。”
平心而論,戚霄覺得自己真不太緊張,他只是有點懊惱,要是早知道能重來一輩子,他上輩子高考後就應該背題的。
要是能把高考題通通背下來,再通通講給洛天,那洛天去美院就徹底穩當了。
估計是戚霄的懊惱情緒太溢于言表,等戚霄爬上後座後,洛天一邊拉着他手環住自己腰,一邊輕輕哼唱了那首外文歌。
等洛天唱完,戚霄也就只顧着笑了:“你賣起萌來真有殺傷力。”
“不氣鼓鼓了?”聽見戚霄的笑聲,洛天才開始踩腳蹬。
山地車穿梭在斑駁光影之下,陽光一會兒灑在戚霄臉上,一會兒灑在戚霄手上,一會兒又灑在洛天筆直的背脊上。
想了想,戚霄歪頭,緩緩靠在了洛天背上:“你初中就是二十六中的,現在故地重游,有沒有什麽感慨?”
“還真有。”洛天說,“畢竟差點兒就重游不了。”
戚霄以為洛天在說高二計劃退學的事:“現在想想你要去B市,我都有點後怕。”
“不全是那事。”洛天解釋,“上二十六中的時候,我本來也想退學的。但我媽從B市回來以後,對我上學的态度就徹底變了。聽說我要退學,她站在窗臺就要往下跳,她說我要是不把初中高中讀下來,房子不給我不算,她死了也閉不上眼睛。”
“那你去年還要去B市?”戚霄小聲嘟囔,“就不怕阿姨不能瞑目?”
“不瞑目無所謂,我可以辛苦辛苦手動幫她閉。”洛天輕輕捏了下戚霄手背,又再次把手放回車把,“其實,我當時挺恨她的。但現在吧,我又有點感激她,要不是她用那兩間房子逼着我讀了高中,我就沒機會認識你了。”
這段話聽着,怎麽這麽像要表白了呢?在高考前搞這麽心潮澎湃,是不是不合适?但有一說一,戚霄還挺想接着往下聽的。
舔了舔嘴角,戚霄沒吭聲。
他不出聲,洛天也沒再說話,四周只剩下輕微的風聲和斑斑駁駁的光與影。
唯美是挺唯美的,但戚霄現在心思沒放在唯美上。他豎着耳朵又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下文。
哪有這樣的?氣氛醞釀起來了,又不吭聲了?眼看着二十六中校門越來越近,戚霄忍不住小聲嘀咕:“然後呢?”
“想聽然後?”洛天問。
戚霄抿着嘴角嗯了一聲。
“等明天考完的。”洛天一邊說,一邊在二十六中門前停下車。等戚霄跳下後座,洛天下車、鎖車、拔鑰匙一氣呵成。
看着洛天拔下來的那串鑰匙,戚霄愣了愣,思路突然被帶偏了:“這鑰匙?”
“鑰匙怎麽了?”洛天也跟着低頭看鑰匙。
“這鑰匙...1,2,3?”戚霄認真數了數,确實是3個一串。這串鑰匙跟之前一摸一樣,不論從鑰匙的數量,還是長相。
“我第一次留宿你家的時候,這串鑰匙就是這樣對吧?”戚霄試探着問。
洛天點頭:“一直這樣。”
“一個是你家大門,一個是卧室門?”指着那串鑰匙,戚霄表情逐漸怪異,“另外一個,不是阿姨那間卧室的鑰匙?而是山地車的鑰匙?”
洛天再次點頭:“對。”
一直以來,戚霄都以為這三把鑰匙全是門鑰匙,而現在,洛天卻用實際行動和語言告訴他,其中有一把是山地車的鑰匙。
既然山地車鑰匙就在這串上,那初一那個晚上,洛天還找不到鑰匙?這豈不是騎着馬找馬?看書找書?打着電話找手機?
原來洛天天同學也有這麽傻裏傻氣的時候?
“那你當時還拿着這串鑰匙,說什麽車鑰匙找不到了?你是不是傻?”戚霄無情嘲笑。
洛天挑眉,也跟着勾嘴角。
“你笑什麽啊?”戚霄眼睛彎彎的,“我在嘲笑你呢,認真點給個反應。”
“給什麽反應?”洛天捏了捏戚霄臉頰,拉着他往校門裏走。
走進校門,又走到教學樓前,看戚霄還沒收住笑,洛天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沒反應過來?你這智商是不是全點學習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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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