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皇宮行(1)

馬車在巍峨的宮門口停了下來,皇甫雲睿先行下了車,接着轉身扶着柳燕悠下了車。

柳燕悠仰頭望着眼前高高的紅色宮門,不由得心裏發緊。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這會兒還沒進去哪,心已經在煎熬了,那皇後真的能放過她嗎?想到先前剛發生的刺殺,她隐約覺得這事兒跟皇後怕是脫不了幹系。

她是不明白皇後為何如此不能容她,難不成就因為她的身份?可她不過是皇甫雲睿府裏的一個妾,就算身份低微,也不至于非致她于死地不可吧?

“走吧”,皇甫雲睿牽了她的手,舉步向宮門走去。

守門的自然是認得睿王的,見他過去馬上打開了宮門。

厚重的宮門被開啓,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沉重的如同鼓點一樣,一下一下的敲擊在柳燕悠的心上。

原來以為自己不怕死的,但真要走到這一步,怕死卻是本能。

皇甫雲睿牽着她的手直往裏走,帶着她穿過一進又一進的院落,皇宮裏的宮殿好似沒頭了似的,一重又一重,鎏金的瓦片,深紅的柱子,屋角挑着飛檐,屋脊築着獸,處處都透着莊嚴肅穆,讓人不由得也嚴肅了起來,連喘氣都開始壓抑了起來。

一路往裏走,走過漢白玉的石橋,大理石的廊道,一重重院落好似沒有盡頭,讓人顯得渺小而無力。

走了良久,皇甫雲睿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柳燕悠不由得開口詢問:“還沒到嗎?”

“怎麽?累了?”

“沒有,只是看這兒房屋這麽多,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

“快了,反正不趕時間,走走看看不好嗎?”

柳燕悠轉頭看向四周,說不好奇是假的,畢竟這可是皇帝才有份住的地方哪,奢華貴氣得無與倫比,之前在現代時不是沒參觀過故宮之類的宮殿,可那裏早沒了宮人,只能透過宮殿想像往日的繁華,這兒可不同,這可是活生生的,只是真的看到了,心底難免有些沒有底氣,一個說不準就小命不保的年代哪,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怕的。

“你若實在累了,本王就請內官請副步辇過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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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睿開口說。

柳燕悠忙阻止道:“別,不用那麽麻煩了。”

她是看過電視劇中那種代步工具的,看着就替那擡辇的人疼,怕是真來了她也沒法安心坐。

兩人繼續往裏走,沒多久就看到迎面過來一隊人,中間一副步辇,前後不少宮人跟着,想來不會是小人物。

皇甫雲睿牽着她停下了腳步,站在路旁。

柳燕悠還在猜測辇上是誰,那隊人已經到了面前。

“參見父皇。”

皇甫雲睿在路邊行禮,柳燕悠這才明白,原來那人竟是皇上皇甫永!

她只顧着觀察真實的皇上,一時竟站在路邊,忘了行禮。

“放肆,見了皇上,竟敢不跪?”

馬上有人喝斥,擡步就要逼上前來。

“慢”,皇甫永出了聲,看向柳燕悠,不知怎的,面色竟然大變。

“睿兒,這位姑娘是?”

皇甫雲睿起身,垂首道:“她是兒臣的女人。”

皇甫永看着柳燕悠,那雙眼睛似會穿透人心一般,看得她有些膽寒。

“你叫什麽名字?”

皇甫永開口問,眼睛一直盯在柳燕悠的臉上。

“民女玉含煙。”

柳燕悠低聲回答,心下卻有些氣惱,難不成這皇上也是登徒子一枚,不然怎麽盯着她不放?

“玉含煙?”

皇甫永微皺起眉,“你就是出身青樓的那位玉含煙?你家鄉在哪裏?家裏可還有親人?”

柳燕悠搖搖頭說:“民女是孤兒,父母早亡,是以并不知家鄉在何處。”

若淩蕭他們所說無誤的話,她的親生父母正是死在眼前這位皇上手裏。

“你今年多大了?”

皇甫永追問,似乎對柳燕悠有種特別的興趣。

皇甫雲睿皺起了眉,還沒等柳燕悠回答就在一旁插話:“父皇,兒臣還要帶煙兒去見母後哪。”說完,他拉起柳燕悠的手就走。

皇甫永看着他二人遠去的背影,那雙眼仍舊盯在柳燕悠身上。

皇甫雲睿二人來到皇後住的順和宮,才到宮門口,早有機靈的小宮女跑進去禀報,很快就有人出來請他們二人進去。

柳燕悠疑惑不解,心下更是忐忑,皇甫雲睿竟然帶她來見皇後,不知是什麽意思。她想要問,但想想他先前說過的話,又将問話吞回了肚裏,他若想告訴她,之前就說了,他先前不說,只怕這會兒也不會說的。

強壓下心裏的不安,她随着他往裏走,一直走進一座華麗貴氣的廳堂,一擡眼,就看到前方坐着位衣着錦繡滿頭珠光寶氣華貴無比的婦人,不用想此人就是皇後娘娘了。

她還在想,皇甫雲睿已經拉着她跪下,向坐着的婦人行了跪拜禮。

皇後停了好一會兒才揚聲說:“起來吧。”

皇甫雲睿拉着柳燕悠起身,立在一旁并不說話。

柳燕悠也不敢吭聲,完全搞不清今天的情勢。

“你這小子多久不來看母後,今天怎麽知道來了?”

皇後娘娘開了聲,語氣嗔怪。

皇甫雲睿輕笑着道:“只是為了帶煙兒來拜見,母後應該還沒見過煙兒吧?兒臣來介紹下,她是兒臣的最心愛的女人。”

皇後一聽他的用詞,一下子沉了臉:“你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想娶她為正妃?告訴你,本宮決不答應。”

柳燕悠有些驚訝地看向皇甫雲睿,他是這麽想的嗎?她心下有些動容,卻聽到皇甫雲睿失笑說:“母後您想哪兒去了?她已經是兒臣的人,兒臣不過是怕母後不知道,所以特意帶她來見見您。”

他說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兒臣的人”這四個字的語氣,眼睛也盯着皇後娘娘的眼睛,明顯的話裏有話。

皇後娘娘怔了下,垂下眼睑冷哼了聲說:“憑她的身份,也配進宮來?你也太胡鬧了。”

皇甫雲睿正色道:“在兒臣心裏,她有資格就夠了。”

他話說得重,完全一付維護柳燕悠的姿态,看得皇後娘娘怒氣沖天,猛得一拍桌子道:“不過是個煙花女子,值得你這麽與母後說話?”

“母後,您應該明白今天兒臣帶她來這兒的意思,不管母後怎麽想,在兒臣眼裏,她很重要,所以就算母後再不喜歡,也請您接受她。”

“你!”

皇後娘娘氣得面色鐵青,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母後怕是身體不适,兒臣就先告退了。”

皇甫雲睿說着,拉起柳燕悠就要走。

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進來,見到他馬上停了下來,恭敬地開口:“睿王爺,萬歲爺口谕,請您和這位姑娘留下來一起用膳,還說,要請這位姑娘在宮裏住些日子。”

“什麽?你說父皇要留煙兒在宮裏住下?”

皇甫雲睿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反問。

“萬歲爺是這麽說的。”

“睿兒,這是怎麽回事兒?你父皇見過你們了?”

皇後在身後詢問,聲音帶着絲氣惱。

皇甫雲睿回身:“剛才過來的路上碰到的,母後,你說父皇這是什麽意思?他幹嘛要煙兒住進宮裏?”

柳燕悠也是一頭霧水,從剛剛起,她就對皇上的表現事帶着疑問,這會兒子也看向皇後,希望她能說出原由來。

皇後恨恨的瞪她一眼說:“還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紅顏禍水’罷了。”

她說是這麽說,只是言語間卻仿佛在隐藏些什麽。

她的話讓皇甫雲睿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一拉柳燕悠的手轉身就走。

“等等。”

皇後叫住了他,走過來說:“你父皇既然已經開了口,你以為一走了之就沒事兒了嗎?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還是留下一起用膳吧。”

皇甫雲睿臉上陰晴不定,他父皇剛剛的樣子還真像是母後說的對玉含煙有了興趣,可他明知玉含煙如今是他的女人啊,難不成還真的想從自己手中把玉含煙搶走?以他以往見到美女就往宮裏收的例子,也不無可能。他越想越不安,抓起柳燕悠就往外走。

就算是過後父皇會追究,他也不要将自己的女人留在這兒了。

想想真有些後悔,若不是今天帶她進宮,父皇也不會看見她,就不會起色心了。

可他們才沒走幾步,皇上竟然已經來了,正好撞上。

“怎麽?與你母後說完話了?”

皇甫永開口詢問,一雙眼卻看向柳燕悠。

皇甫雲睿向前一步,将柳燕悠擋在身後,淡淡地說:“說完了,兒臣正要帶煙兒回去。”

“回去?難道你沒接到傳話?朕好久不見你進宮,正要留你們一起用膳哪。”

皇甫永将目光移向皇甫雲睿,目光平靜,看不出在想什麽。

“兒臣謝父皇恩典,只是兒臣府裏還有事兒要處理,就不多停留了。”

皇甫雲睿忙出聲拒絕,這兒,他一刻都不想多留了。

“你有事就回去吧。”

皇甫永直接開口,然後一句話就打發了皇甫雲睿:“不過,這位玉姑娘得留下來,朕還有話要問她。”

皇甫雲睿聞言猛擡張大眼瞪向皇甫永,他怎麽都沒想到,他的父皇竟然真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搶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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