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轟炸

晦版的單人引流帖能被疊的這麽高, 這個标題取的居功至偉。

太多“我刀都提起來了你們卻給我看這個?!”的人當場倒戈。

[她根本不是什麽輔助系!(尖叫)]

[我竟然心動!看到她一槍爆頭,毫不猶豫用杠杆砸機甲的樣子……她好美,好暴力, 我好愛!]

[我今天才發現我的xp系統好這口,我心裏的高速公鹿狂奔!瑤妹我老婆!]

[?你們老婆是三個月一換還是一天一換。]

[我懂, 老婆(期間限定)]

[講道理,這都什麽時代了, 怎麽還有人帶着基因裏的陋習啊,只要精神力夠強,就算你面前是個衣衫褴褛的幼童都不能放下警惕吧?]

[樓上別馬後炮了, 道理誰不懂呢,漂亮妹妹一臉柔弱無助,滿是依賴的看着你,別說林妹了, 我也淪陷。]

[那是兩碼事,這可是戰場诶?你在戰場上掉以輕心?]

[考試,誰也想不到自己以為的未來綁定輔助可能只是一個披着羊皮的單兵啊!]

[拿槍把歐尼斯特爆頭的柔弱妹妹?你們口味好重, 我喜歡!]

[還是掉以輕心了吧?]

[這個只能看真人什麽時候痊愈現身說法了, 畢竟我們不在現場, 不知道她對于自身的隐蔽做得怎麽樣。]

[我還蠻好奇一件事的,她攻擊的時候是不是完全沒殺氣啊?你們看看, 前一個歐尼斯特, 後一個林漩,她就和一刀一個小朋友一樣完全沒猶豫的!]

[嘶, 你這麽說……]

[看了下, 她好像大部分時候都只是認真的眼神, 看起來和小鹿一樣無害……我覺得你的判斷可能是對的。]

[她為什麽要把林妹打暈啊, 林漩對她還挺好的吧?可以暫時組隊一起走啊!]

[樓上先入為主了吧?你眼裏林漩是好的,對姚瑤也不薄,可是你考慮過在姚瑤的眼裏,她聽到了什麽嗎?林漩和歐尼斯特一樣是高年級,并且被打暈的那個還疑似林漩的同夥……]

[新生哪裏懂得高年級本身應該是去輔助他們考試的,結果這些人一個個都不當人,可勁的作。]

[話說,我剛聽到消息,羅琳也去了。]

[……]

[啊??她去湊什麽熱鬧!]

[不說了,我去姚瑤的直播間了,她好像已經蹿到了前三頁!]

在第一天連砍兩個高年級,其中一個還是人頭狗,再加上一人包攬了五塊源晶,姚瑤的分數簡直飛漲。

哪怕只是一塊源晶也足夠讓機甲橫着走一個月了——放到開學考裏的型號都是工用機型,遠沒有搭載上什麽耗能武器。

因此,姚瑤此刻背着巨款就如同小兒持金過鬧市。

她看了看天色,迅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不惜用自己還沒恢複的精神力助推飛行了起來,直至山腳處的一個洞窟處落下。

抱着一路上撿到的幹柴,她靈巧地鑽進了洞裏,熟練點起火。

今天才不過考試第一天,比起戰鬥,姚瑤更在意如何在這裏度過一個安穩的夜晚。

寒水星的氣候如其名,尤其是夜晚,島嶼四面環海,又潮又冷。

姚瑤的體質不如其他同學,白日裏她也不過是靠着衣服的功能來對付,才能減少一些對精神力的消耗。

海水不能喝,她包裏儲存的營養液就是她所有的食品。

她用精神力在洞口放了一層薄薄的壁障,自己則湊近火堆,擰了擰自己有些潮的頭發,竟擠出了些水。

姚瑤抱着膝蓋湊在火堆旁,下巴抵着膝蓋打盹,放出精神力絲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外面淅淅瀝

瀝下起了雨,寒氣愈重,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應該不會有人想在這混着冰雹的雨中拿着工業機甲和同學浴血奮戰吧。

不會……吧。

……

高年級的攪和總是能讓本是激烈鬥争的新生産生團結的心思。

若是他們不在,比賽反而可能像養蠱,他們一在,新生們反而更願意一直對外——獎勵高,還有成就感。

作為高懸積分榜第一的溫承望此刻正坐在機甲裏喝着營養液,坐在他旁邊的赫然是第二名的上官淩。

機甲被停靠在一個懸崖底部中央的山洞裏,盡量避開了雨水。

倒不是怕漏水,主要是并不清楚此時寒水星的雨水成分會不會腐蝕機甲的關節。

上官淩正整理着身後的“武器庫”,槍、炮等一應俱全,沾染了不少血跡的外套被她脫下放在一邊的水桶裏泡着。

“周圍有動靜嗎?”

“沒有。”

機甲內的溫度與幹燥條件合适作為栖息點,即便是不會駕駛,大部分人也願意優先據為己有作為臨時帳篷用。

“也是奇怪,明明島上有好幾架機甲,卻都像是被人為損壞了,大範圍搜索補給盒也沒找到幾顆源晶。”

溫承望匪夷所思地握着營養液管。

他作為早早接觸過機甲的家族子弟,原本以為自己這回在新規則下能施展拳腳,卻沒想到……施展了,但沒完全施展。

他們此刻的機甲甚至是溫承望半路出家,看着維修手冊半路修好的一架。

不應該呀。

補給盒即便再随機分配也不可能一整個島都找不出幾顆來。

“會不會是都被高年級的帶走了?”

“有可能,一顆源晶的積分堪比一架機甲。”

“往年——”

“噓!”

上官淩迅速閉嘴。

溫承望迅速将安全帶系上,握住操控杆,滿臉嚴肅:“我感覺到了兩個A級和三個B級降落在了山頂。”

濃郁的讓人完全無法忽視的波動在上方湧動。

他感覺的沒錯,就在他立刻驅馳着機甲沖出這個山洞,暴露在了雨水之中的時候,伴随着轟隆聲,這座山上驟然有巨石滾落。

混着被砸毀的樹幹與雨水,和着泥渣席卷沖下山。

就在他們沖出來的瞬間,溫承望立刻感覺到機甲被瞄準,甚至來不及去探查到底是什麽武器,只能向旁邊盡快避去。

太慢了!

一道橙色的火光在空中炸裂開來,伴随着蘑菇般的雲湧,即便并沒有被正中攻擊,也免不了劇烈熱量的波及。

“這群人有意識到他們是在火山頂鬧事嗎?!”

上官淩惱火地穩住被空中720°旋轉搞暈的身體。

“……寒水星的主權在北溟手裏,也不算什麽保護星。”

溫承望迅速排查着機甲各個部位的損壞程度。

“……”

上官淩:“你別突然沉默啊!你說句話啊!”

溫承望迅速拖着機甲,用盡最後的能源藏匿到了另一側的山邊,确認好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扯着上官淩下機甲。

“沒法用了,臂關節、後背甲還有能源盒被熔化了。”

兩個人急匆匆地弄開已經發燙到變紅的外殼,背着行囊跳下來。

飛濺的泥流宛如落雨,将地面弄得一團亂,不停的有小石子和樹枝流過劃開他們的皮膚帶出血液。

他倆剛跑沒幾分鐘突然聽到山邊傳來一個窸窣的聲音。

“誰?!”

上官淩瞬間看過去,警惕地拿起手中的槍。

溫承望用精神力掃了下。

“一個人,還是被這泥流埋起來了的。”

他們現在只有兩個人,本來是覺得沒必要和無用的人結盟,但此時非彼時,情況特殊,多個人力也好。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上前順着那個聲音開始用精神力弄開碎石與泥漿。

精神力者人工造出來的泥流并沒有持續很久,但作為将他們激起來的工具簡直綽綽有餘……不然他們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

沒刨多久,裏面突然伸出來一只手,把上官淩吓得往後一仰。

那只手上滿是泥濘,還有不少石子刮出來的傷口,但是依舊靈活。

只見那手快速的把堆起來的泥往旁邊扒,直至扒出來一個完整的洞口。

兩人這才看到裏面渾身狼藉的人從土裏鑽出來半個身子,大口呼吸着,時不時還作嘔一下。

……像極了一只剛出土的土撥鼠。

那個泥巴人擡起手試圖想把眼前的泥漿弄掉,卻發現手上也是泥,糊了半天好像也沒有任何意義,然後放棄了掙紮,看向他們。

“謝謝你們幫忙,不然我可能還要弄好一會兒。”

“你居然是個女的?”上官淩驚異。

“……”

他們這才發現這泥人竟有一雙極其好看的眼睛,只是臉上的表情十分無語,像是也沒想過自己會倒了八輩子黴半夜遇到這種事。

“你不出來嗎?現在這裏還不安全,我們先……”

“等一下,不是我不想出去,是我。”她頓了一下,一言難盡的說,“我卡在裏面了。”

“……”

三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寂靜的場面一下子變得頗為滑稽。

于是。

在把這人從泥坑裏像拔蘿蔔似的□□後,瓢潑大雨落在她身上,将她身上仿佛陳年污泥迅速沖刷掉,兩人才終于能看清楚她的正常長相。

“你居然一身白?!”

“……這不重要。”

剛從山腳泥坑裏逃出生天的不幸少女疲倦地嘆了口氣,看向他們二人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姚瑤,女兆姚,瑤池的瑤。”

上官淩擡手突然揮起劍,下一秒就擊中了姚瑤面前的精神力防護罩。

防住了,但這屏障并沒有非常堅固,半透明的色澤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

勉強是個A級,但現在非常虛弱,沒有和他們一戰的能力。

而且,這個外貌…

上官淩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溫承望上下打量了一遍姚瑤,确認這個名字和這個相當奪目的外表都不存在于他的記憶之中,搖頭回應。

“作為同樣遭到高年級人造泥流波及的人,我們需要臨時結盟,互相扶持。你現在狀态很差,也沒有隊友,一個人走不下去,我們也可以幫你。”

他看着姚瑤,語氣沉着卻透着不可忤逆,明明是“商量”,卻更像是“下達指令”。

“……你說得有道理。”

姚瑤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一男一女,他們站在自己面前,卻像極了從上往下俯瞰着她。

真是令人熟悉的感覺。

姚瑤仿佛毫無芥蒂地揚起了明媚的笑容,湖藍色的眼眸滿是欣然,雨水滑過她白皙的臉頰,宛若出水芙蓉。

“榮幸至極,讓我好好報答你們吧。”

偵查,測算,搭建軌道——強大的輔助系學生就如同一把精美的瑞士軍刀,在戰場上擁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那麽也說了,前提是“強大”。

“你到底會不會用槍啊!這速度和準頭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開學之後的射擊課可是必修基礎課!你不

怕挂零蛋?”

在掩體之後的上官淩一邊拿着突擊槍,對着灌木叢一陣掃射,一邊氣不打一處來的從包中丢了兩管營養液給姚瑤。

“沒精神力輔助你就完全打不準嗎?!你真的是腎虧!”

…就是啊!

姚瑤慌亂接過恢複精神力的營養液,急匆匆地咬住管口往嘴裏灌。

在槍林彈雨之中,她艱難地找着縫隙,忍受着頭痛感迅速對準敵方的位置。

在考試之前,所有針對她的教育方針都是基于她有龐大精神力基礎的速成方案,并沒有過多強化她的體能以及戰鬥技能。

瞄不準怎麽辦?精神力鎖定坐标啊。

射不準怎麽辦?用精神力搭建空中軌道快速推動啊。

一言以蔽之——用你無敵的精神力想想辦法啊!

姚瑤在把自己的庫存喝完之後,萬萬沒想到馬上就用在了應對從天而降的泥流上,不然她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她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上官淩也聽說過輔助系的人戰鬥力廢,但也沒想到他們一撿就撿了個注定進輔助系的。

戰鬥力與其說是不行,不如說是薛定谔的有。

這個人有精神力,那就射得巨準,一旦如上官淩的奇妙比喻“腎虧”,那脫靶率就是100%。

過于依賴精神力的人不少,但本身廢到姚瑤這種程度還能進北溟的也确實不多見。

上官淩的準頭很好,她用精神力裝填彈夾的速度也超乎常人,姚瑤餘光還能看到她往旁邊滾了幾圈避開丢過來的曝彈。

“精神力回得如何?”

溫承望把提前備好的“彈藥”往上官淩手邊一塞,不理會她的罵罵咧咧,看向了姚瑤。

“七八成。”

“很好,我有件事要安排給你。”

溫承望笑容滿面的看着姚瑤,後方上空還有炸裂開來的巨大石塊,伴随着飛沙走石,他将話語清晰地傳達到姚瑤耳畔,不允許她有半分忽視。

“也算是報仇雪恨,你繞個圈兒溜去後面把他們的機甲給炸了吧。”

姚瑤看着他的臉,又看向了那密密麻麻彙成了網的彈雨,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溫承望看着她的表情,下意識皺起了眉。

他不想過多的說明或勸告,但他們實在太需要一個好控制的幫手了,所以做好了這人良莠不齊的準備,也犧牲了他們不少營養液。

他們可不是慈善家。

在這次的重要考試中付出了就必須得到回報。

……不是世家出身的平民就算是A級,也不過如此啊。

就在溫承望心中升起不滿與厭煩的時候,他開口:

“你一個輔助系沒有隊友注定走不了太遠,在這裏發揮你最大的價值好歹能昙花一現,如果做得好,考試結束之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也可以再和我們聯系。”

至于幫不幫就是他們的事了。

溫承望心下漠然。

“我知道。”

姚瑤嘴上答應。

炸機甲這種事并不難,難的是如何跨越這火光四射轟鳴的場地,潛行到敵方的機甲邊上。

她的精神力屏障擋些A級的散彈可以,但這數量也太大了。

姚瑤半蹲在地上,扯了扯腰上的一截皮帶,雪白的制服瞬間改變了顏色,連帶着她一起完美融入了背景之中。

隐身衣?!

旁邊的溫承望完全沒想到她身上這件仿佛只是好看的衣服還有這功能。

但驚訝過後他又迅速意識到,這種技術只不過能暫時欺騙眼睛,對于強精神力者而言就如張大腿站在大街上——毫無防備。

姚瑤蹲着走了幾步,氣息

也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嗯?她人呢?”

回過身來裝夾的上官淩左右看了看,問起來。

“……我好像知道她為什麽體質這麽菜了。”

溫承望滿臉複雜地坐回來。

只要對精神力的操控夠強,裝備夠齊全,偏科偏到一定量,就會産生質變。

姚瑤咬着牙操控着精神力讓自己略微浮空,不至于在地面上踩出明顯的腳印,卻又不敢飄得太高被彈雨射中。

太多子彈擊到地面而後彈射開來,一旦碰到她屏障的數量多了立刻就會引起懷疑。

炸機甲?想都不要想!

她像是那麽聽話的人嗎,高高在上的衰仔!

姚瑤繞了大圈子飄到敵人後方,正悄咪咪地伸手探向那機甲後方能源盒的機殼。

指尖都要碰到那螺絲的時候,姚瑤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不詳感,整個人如彈簧般從原地跳起。

“轟隆——”

“哇啊啊張和光你這家夥在幹什麽!”

原本在機甲上站得好好的風栖驟然被震開,踉跄着抓住操縱杆,對着自家突然發癫的隊友叫喊道。

“說你憨批你還不信。”

拿着炮筒的張和光面無表情,目光卻死死地盯着明明看似空無一物的地方——剛剛他明确地聽到了突然急促的呼吸聲。

“你完全不注意你旁邊的動靜?”

風栖看着張和光那黑窟窿炮筒對準自己,汗都要下來。

但更令人驚駭的是他突然聽到的,緊挨着自己額頭的槍膛聲。

什麽時候?!他作為A級機甲士竟然完全沒感覺?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你不會想和槍比彈速吧?”

兩人一滞,沒想到聽到的是個有些柔弱的女聲,說出的字卻格外硬氣。

張和光:“你可以馬上開槍,少個隊友也不是什麽大事。”

“姓張的你說什麽呢!”

風栖惱道,突然語氣柔情似水的開口:“妹妹,有話咱好好說,我們也不是什麽壞人……”

“說這話你信嗎?”姚瑤質問。

“這…怎麽不能信呢!我們針對別人不針對你不就行了,我們高年級和低年級本身也不是天敵關系呀。”

風栖義正言辭地說道,仿佛有正道的光打在他的背後。

張和光滿臉不耐煩的在風栖的反複示意下才放下手中的炮筒。

姚瑤遲疑了下,槍的位置還沒動,剎那間,背後有熱流席卷而來,在那爆炸開來的橙光之中有幾顆子彈筆直地朝着她沖過來。

第一顆子彈沖上了她的屏障帶起翻湧的波動。

第二顆子彈粉碎了她的屏障!

姚瑤盡全力往旁邊避開,第三顆子彈卻也擦過她身前的某條皮帶。

“啪。”

她在空中翻身躲避,在推力輔助下艱難的跌落在地穩住身形,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隐身用的黑色皮帶……

斷掉了!

斷、掉、了——!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驟然出現了一個雪白的身影,她膝蓋上滿是擦痕,臉上還帶了道子彈擦過的血跡,雙眸睜大凝視着那根斷了個徹底的皮帶。

空氣突然寂靜。

風栖也沒想到原地掉了個美少女出來,張和光立即拿起了炮筒朝着她,冷酷的光芒驟起。

他剛剛暗示在另一側的隊友的攻勢果不其然将人給炸了出來,現下正是攻擊的好時間。

一個同為A級還帶着隐身衣的暗殺者實在是太危險了,防不勝防,必須立刻除掉。

姚瑤臉色一下子和天氣預報似的從晴轉陰轉雷雨,印堂發黑,雙眼發直。

她在身

前纏了好幾根皮帶,僅僅斷了一根好像沒什麽——不會有人這樣想吧?!?

她好悲傷啊!

這皮帶的硬度抗不過子彈啊!

可這套衣服價值一架波音747啊——!

這斷的哪裏是皮帶啊是她的心啊是一筆巨款啊!

世事難料,人生無常。

姚瑤只感覺眼前一黑,六根清淨,耳畔的所有繁雜聲音都在剎那間消弭。

她聽到的那是她皮帶崩斷的聲音嗎?!

不,那是她理智之弦斷裂的聲音!

一瞬間她腦海裏閃過了無數思緒,甚至出現了奇妙的哲學思考。

不過是一場開學考試罷了,之後還有很多次測試和考試……僅僅一次考試,有必要嗎?她為什麽要在這裏?

她是不是其實一開始可以不管那兩個人的話過來的?她也不是一定要貪那塊源晶?

或許是之前的進展太過順利,接連斬獲兩個高年級的積分讓她沒有最初那般緊張和束手束腳。

以至于現在面對着好幾個A級的高年級,她仿佛原形畢露般狼狽不已。

那炮擊如貫雷般沖向了失神的姚瑤。

原本對她有幾分期待的風栖站在一側此刻突然失去了興趣,撇着嘴百無聊賴的挪開了視線。

——什麽啊。

面對攻擊躲都不躲,在戰場上失去了戰意的人完全沒有關注的價值不是嗎?

這樣的人是如何進入北溟的?

倒是一直在遠方伏着溫承望與上官淩,突覺火力減弱便知他們放出的“誘餌”有所成效了。

他們看着宛如籠中鳥般被圍攻的白色身影,迅速将手中的武器對準了不遠處注意力被轉移的其他人。

炸不炸得掉機甲當然不重要,他們只是想找個明晃晃的靶子罷了,相比起來那點營養液的成本幾乎可以不計。

……

別開玩笑了這群從她的波音747上撬了一大鐵皮的家夥——?!

她就算在這破考試的第二天退場也不要讓這群自說自話瞧不起人的家夥好!過!

姚瑤的眼中突然迸發了喪失理智的光,在所有人完全沒料到的驚異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沖向襲向她的那道攻擊。

今天!在這裏,她和這群人必須得走一個!

——那她也要帶下去一沓做墊背!

“轟隆!”

巨大的能量碰撞在一起瞬間炸裂開來,帶起一層層波紋式的灰與煙,将在場的所有人都裹在其中,沒有一人得以閃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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