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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十五歲那年,師父苦惱了又猶豫,糾結了許久,在徒弟不耐煩地問他究竟有什麽事後,終于同她說了她的身世,說罷問她可有與親人相認的念頭。
她聽了只是付之一笑,淡淡道:“我早知道了。”
他這一驚倒真不小:“你知道?”忙問:“你怎麽知道的?”
沐嫣嘆道:“我說師父,你每個月總要大醉那麽幾回,喝醉了就話多,早把肚子裏的那點料吐得幹幹淨淨,如今江湖上的秘密,我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他敏捷地跳了起來,腦海裏殺人滅口的念頭一閃而過,才想起她是自己心肝寶貝的徒弟,臉帶讪笑:“好嫣兒,我都說了什麽。”
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掰着手指數道:“你罵少林的方丈是個不守清規,偷吃狗肉的老禿驢,又說武當的牛鼻子假正經,一臉孔的道貌岸然。對了,你還罵北辰派的掌門是天下第一的混賬東西,明明喜歡林閣老的媳婦兒喜歡得要命,卻不敢去搶,等到林夫人去世後,才後悔莫及,趕去救了她的兒子。”
說罷嘿嘿嘿笑了幾聲:“師父,你知道的秘密倒不少,就憑這些,就足以讓你成為被武林追殺的公敵啦。”
師父摸着鼻子滿臉苦笑:“好嫣兒,咱們是自家人,你千萬莫要說出去。”
她輕描淡寫地道:“看你表現咯。”
當晚兩人蒙了面,師父任勞任怨地拎了她,再度潛入蘇府。
她并不想上演一出相認的戲碼,這許多年的時光,她只有師父一人相依為命。她只是想看一看父母長什麽模樣,那換了她身份地位的孩子,又是什麽模樣。
老侯爺蘇璟早已逝世,蘇潇襲了爵位,公務繁忙,在書房裏奮筆疾書着什麽,沐嫣向他瞧了一眼,俊秀瘦削的臉龐,愁眉深鎖,一臉嚴肅的神色,瞧來并不是很快活。
師父帶着她,又輕車熟路地摸到蘇夫人的寝居。兩人趴在房頂上,透過屋瓦的縫隙向裏看。
蘇夫人房中點着燭火,一個容貌秀麗的美人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手裏拿了條手帕,向丫鬟道:“斐兒待會兒便回來,熱一熱那碗蓮子百合湯,給公子喝。”那丫鬟應了一聲是,恭恭敬敬地去加熱蓮子百合湯。
沐嫣心頭一酸,微笑道:“這位想必就是蘇夫人。”
她曾想象過母親是什麽模樣,卻沒料到她竟是這樣寧靜明豔的美人,心潮起伏,咬了咬牙,臉上的笑更加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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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轉過頭來,緩緩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聲音低如呢喃:“嫣兒,你這時還笑,看得我心裏難受。”
房外架上的白羽鹦鹉忽的撲閃翅膀,叫喚道:“斐兒來了,斐兒來了!”
有人打起簾子,一個青衫少年笑吟吟踏進房來,叫道:“母親,我回來啦!”
蘇夫人滿臉喜悅地拉着他坐在身邊,摩挲着他的頭頂,語氣寵溺中帶些嗔怪;“今日怎麽回來得這麽晚?臉上這麽紅,可在順王爺府裏喝多了酒麽?”
少年笑嘻嘻:“母親,我沒喝幾杯,您囑咐不可多喝,孩兒怎會不聽。”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親情圖。
師父評蘇斐道:“豔似春柳華如月。”
這話說得倒貼切,他連一根頭發都在證明着年少華美。
沐嫣無意再看他們母子的依戀之态,從屋瓦上站起來要走,一不小心踩響了一片瓦。
房中的蘇斐沉聲喝道:“誰?”
師父嘿的一聲冷笑,長身而起,數十條勁裝打扮的漢子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屋四周,圍了上來。
靖國侯府到底不是任君來去之地。他頃刻間判明了形勢,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圍着他們的還是幾十雙高明的手。
師父一把攬住她的纖腰,足尖輕點,晃身飛上院中大樹,借勢向外躍去。一條漢子侵到身前,揮刀砍來,刀法淩厲之極,瞧來似是屠龍幫中的高手。
她瞧得清楚,驚呼道;“師父,小心!”
師父揮袖拂開那漢子的刀,順手拔出腰間的長劍,铿铿锵锵一陣清亮的響聲過後,圍攻他們的十來條漢子手中兵刃盡斷,都吃了一驚,不由得急退數步。
這長劍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物,他少年時因緣際會獲得,此刻奇招陡出,果然見了功效。
他争的便是這片刻的時間,長嘯聲中,抱着沐嫣沖天飛起,落到牆外,更不停步,腳不點地般向前飛奔。
沐嫣耳畔風聲大作,猶如身處山巅,狂風呼嘯不絕,知道師父奔行極快,想要說話,但烈風貫口,卻說不出來。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抛開了追兵,來到一座山頭,沒好氣地将她随手一扔,躺倒在草地上喘氣:“笨丫頭,險些兒連累死我。”
沐嫣自知有愧,爬起來拉着他袖子,賠着笑軟語道:“好師父,我錯啦。”
他橫目瞪了她一眼,見她怯生生地望着自己,大眼忽閃,明知信不得,仍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一軟就此饒了:“行了行了,別口口聲聲叫我師父好不好?收了你做徒弟,算老子倒黴。”
兩人一合計,蘇府有了防備,是不能再去了,反正自出生便已成為被抛棄的那一個,要說親情實在有限得不能再有限,今夜見了一回,已是全了父母之義,沐嫣在心裏寬慰了自己兩句,很看得開。
師父搖着頭,斟酌了幾句話來安慰:“那叫蘇斐的小子生得挺俊,嘴又甜,你母……蘇夫人疼他也是應該,嫣兒,你不必放在心上。”
沐嫣望着他,笑盈盈的不懷好意:“師父,你也生得挺俊,嘴也挺甜,不如你也去做個便宜小侯爺。”
師父順手給了她一個爆栗:“要老子和你一個輩分?小丫頭想得美,不會是看上我了罷。”
果然天下自戀共一石,師父獨占八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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