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奶狼31

“梁諾, 江宇,你們也去吧。”蘇隽鳴說。

梁諾跟江宇對視了一眼,仿佛是在确認這個事情以他們的資歷真的能參與嗎?

“陸先生介意我的夥伴跟你一起過去嗎?”蘇隽鳴說話的音量開始有些虛弱, 也可能是開始感覺到疲憊, 但他還是撐着想要得到最後一份交代。

事情發生在保護區,就算這是狼群間的競争和某些人的一己私利, 也并不是與他們無關, 正相反這與他們密切相關。更何況保護雪狼這是他的職責,失去雪瑞是他最難過的事情。

現在他無法參與調查,但至少需要一個證人參與這件事情,不論是誰。

陸應淮颔首:“自然可以,這件事我本就不打算再隐瞞,他們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 那就不要怪我。”說完意味深長的看着趴在蘇隽鳴枕頭旁的冬灼:“兒子, 你在這裏呆着吧, 大爸這裏留了很多人,你們不用擔心。”

話音落下便轉身離開。

梁諾最後還是向蘇隽鳴詢問了多一句:“蘇教授, 你真的要我們去嗎?就不怕……”

蘇隽鳴聽出梁諾語氣的猶豫, 仿佛說重了會刺激他想到許瀾卿, 曾經傾盡所有教導的學生,如今卻成了他教一步背後毀掉一步的殺狼兇手。

這樣的局面,他就像是參與其中推動所有無形的手。

可事到如今他也無法退後, 不論未來會發生什麽重大改變,都必須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就像他的父親一樣, 在閉上眼之前, 都還心心念念着這群雪狼。

這不僅僅是一份工作, 一份責任,更多的是信念。

“去吧,看看陸先生那邊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蘇隽鳴感覺有點疲憊,說着說着眼皮開始發沉。

畢竟才剛做完手術,就算有着冬灼狼王血的超強助攻,但也總歸是人。

冬灼見他好像困了,擡起爪子輕輕給他拍了拍,學着之前蘇隽鳴哄它睡覺的動作:“主人乖乖,快睡覺吧~”

蘇隽鳴聽到了耳畔這句話,唇角微彎,心想這小家夥真的是長大了,奶唧唧的感覺都褪去了,不一會,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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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諾見況,表情微妙:“我就說冬灼怎麽跟成精了似的,原來還真的成精了。”說着碰了碰江宇的手臂,一臉興奮:“快走快走。”

很快,病房就恢複安靜。

顧醫生就站在床尾看着病床上這粘粘乎乎貼在一塊的一人一狼,這個畫面是溫馨且治愈,怎麽看都是無法分離的模樣。他有點不敢想像這要是幾天後分開的話,會是怎麽樣的情況。

不論如何這裏都很危險,更不要說那兩個狼人還沒找到,蘇隽鳴必須得要離開。

然而這樣平穩的身體情況卻被深夜突發的高燒打破,還是被冬灼的狼嗷聲所提醒。

冬灼原本就窩在蘇隽鳴旁邊,它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閉,就一直盯着蘇隽鳴,生怕這人會出什麽事,結果在晚上的時候,它就感覺到貼近着自己的體溫越來越高,頓時着急了。

直接就沖出走廊。

顧醫生正好要過來看蘇隽鳴,就看見了這小家夥沖了出來,心底驟然一沉,完了,肯定是出事了。

雖然他不是這裏的醫生,但他現在是作為蘇隽鳴的看護以及院方邀請的專家會診,他自然是不可能離開住院部的,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沖上前一把撈起這唯恐醫院不亂的冬灼,這一聲狼嗷可得把多少人給吓到了。

冬灼在顧醫生懷裏胡亂的撲騰,小腦袋瘋狂的點着病房的方向,甚至是擡起爪子指了指裏頭,着急得不能再着急,知道不能亂嗷,但是小聲的嗷叫都似乎染上哭腔。

顧醫生看着這小狼王急壞的樣子,連忙撸了撸它的腦袋:“好了我知道了。”

說着連忙走進病房,順便摁下床頭鈴,讓護士過來一趟。

“現在體溫多少?”

“三十九度五,一下子升上來的。”

“青黴素鈉注射了嗎?”

“嗯,已經注射了。”

“還有沒有出現其他情況?”

“沒有,應該就是心內膜炎引起的高熱。”

“再準備對乙酰氨基酚栓。”

“好的顧醫生。”

冬灼看着顧醫生跟護士在病床邊忙活着,情緒低落的窩在蘇隽鳴腦袋旁,用鼻子蹭了蹭他,但都沒有讓蘇隽鳴睜開眼看它,晶藍色的眼睛裏又開始眼淚打轉,小聲的嗚嗚着。

心裏的自責跟無力感瞬間席卷心頭,為什麽它還不能長大,究竟要怎麽樣才能變成跟大爸跟猛男叔叔們那麽大呢,它現在哪哪都那麽短,還那麽矮,怎麽可能抱得動主人呢?

越想越是悲傷,把腦袋埋進爪子裏,emo得哭出聲了。

蘇隽鳴本就是昏昏沉沉的狀态,加上背部固定着石膏,只能趴着,這樣的姿勢已經讓他足夠難受。迷迷糊糊間,就聽到耳畔傳來熟悉的哭聲,他還沒醒就知道是哪個小家夥在哭。

眼睛都還沒睜開,他就伸出手臂,正好摸到了冬灼光滑的毛發,順勢撸上它的小腦袋,呢喃輕聲間充滿着無奈:“……我又不是死了。”

“呸!”

蘇隽鳴:“……”他不想睜開眼了,竟然被只奶狼給呸了。

冬灼見蘇隽鳴已經醒來,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氣的它屁股往後一坐,尾巴用力一拍,從後背上看圓滾滾的,氣得跟煤氣罐似的。

“不可以這樣說的!”

蘇隽鳴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正好撞入冬灼嚴肅盯着它的小表情,眼角還挂着眼淚那種,就是又兇又軟的小家夥,一時間沒忍住笑了,這家夥生氣真的好好笑:

“我開玩笑的。”

“不好笑。”冬灼嚴肅說。

蘇隽鳴又笑了,他把臉枕在手臂上,就趴着側頭看着冬灼生氣的模樣,像是想到了什麽,不舍的情緒湧上心頭,眸底蕩開漣漪。

“小少爺。”顧醫生沒忍住打斷這一人一狼。

“嗯。”蘇隽鳴應了聲。

冬灼見蘇隽鳴不跟自己聊天了,只能不再生氣窩回他手臂裏,把腦袋埋在他手心蹭了蹭,小小的撒個嬌。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心髒有沒有不舒服,已經高燒燒到三十九度了,藥打下去也還沒退燒。”顧醫生看着臉色不算很差的蘇隽鳴,雖說也有高燒原因,看起來面泛潮紅,但并不是那種不健康的狀态。

“我覺得趴着很累。”蘇隽鳴在昏睡之前是側躺着,可能是擔心他這樣睡着發麻,便讓他趴了回,但他現在趴着覺得更不舒服:“除此之外沒什麽感覺,就是有一點點頭疼。”

“你知道你為什麽又發燒嗎?”

“為什麽?”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冬灼的血對你來說有利有弊,這次它又救了你,但是它的血到了你體內就會感染心瓣膜導致你頻繁高燒。現在這邊很難檢查,我們真的得要回去了。”

冬灼聽到顧醫生說要回去的話,立刻擡起爪爪搭在蘇隽鳴的手臂上,一副要抱住他不讓他走的模樣,神情戒備的盯着顧醫生,不悅的沖他嗷叫了一聲,眸底盡是狠戾。

顧醫生頭疼:“你不用沖我發脾氣,你自己問你主人,這種情況如果不治療會不會難受,你就舍得看你主人每天不舒服難受到哭嗎?”

蘇隽鳴:“……”他什麽時候哭過了:“你能不能別騙小孩,它會信的。”

“哭?”冬灼聽到這個字眼小腦袋歪了歪,它憂愁的看向蘇隽鳴:“主人,你現在是很不舒服嗎?要哭了嗎?”

“我沒哭。”

顧醫生添了把火,他指了指蘇隽鳴因為發燒有些紅的眼眶:“冬灼你看,你主人眼睛是不是紅的,就說明他哭了。”

蘇隽鳴頓時無語:“顧醫生,它是狼,色盲,看不見顏色的。”

“才不是呢!冬灼能看得見顏色的!主人你眼睛紅了,就是哭了,疼為什麽不說!”冬灼的脾氣又起來了,它板着臉語氣兇巴巴的,四肢端坐得筆直,嚴肅的盯着蘇隽鳴:“說!是不是疼!疼我就給你呼呼!”

蘇隽鳴沒忍住笑出聲,他把臉埋進手臂裏,被這家夥笑得不能自已,結果扯到背部的傷時又疼,整個人又笑又哭的,笑着笑着也确實是難受了。

這次他非得離開不可了。

四個月了,跟冬灼呆在一起四個月了,一時之間這種割舍的情緒還是有些不想接受。

“不疼。”他摸上冬灼毛茸茸的爪子,自己都沒察覺到聲音變了。

“騙狼,主人你眼睛紅了,肯定就是疼的。”冬灼低下頭湊近蘇隽鳴,歪着腦袋小聲詢問:“就不能誠實的告訴寶寶嗎?主人也這麽不乖的嗎?”

或許是距離很近,蘇隽鳴擡起頭,目光撞入冬灼這雙澄澈透亮的晶藍色雙眸,宛若大海那般,帶着寧靜令人向往的溫柔。

“嗯?主人這麽不乖的嗎?”冬灼見他擡頭,用鼻子抵上他的鼻子。

蘇隽鳴頓時間心都軟了,那種不願離開的情緒就愈發的強烈。

他這個人從小脾氣就倔,家裏人喊他往東他絕對會往西,所以就是因為他脾氣是硬骨頭,身體不算好還執意來西北的事被家裏人被醫生批評過多少次。

而他堅定倔強的執意都是因為他的軟肋在西北,這群雪狼就是他唯一的軟肋。

現在,冬灼更是他軟肋心坎上最軟的那一位。

就算不是永久的分別,但是冬灼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父親,甚至是有可能将進入人類社會,或者是會去阿布紮比挖石油也不一定,再相聚,或許就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小孩忘形又大,萬一忘了他怎麽辦?

“冬灼,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放送今日份高甜小劇場】

冬灼來到人類社會後,蘇教授是很緊張的,這麽大個狼要是被發現了,他會有麻煩。

所以每次帶冬灼出門,都會擔心他不會控制收耳朵收尾巴。

某天,蘇教授帶冬灼去商場買衣服,因為長身體高得太快衣服也換得特別勤。

蘇教授正在給冬灼挑衣服,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冬灼的狼耳朵又蹦出來了,吓得他立刻把冬灼拉進試衣間。

門簾一拉上,他着急踮起腳,伸手去摁住冬灼的耳朵。

“你的耳朵怎麽又冒出來了,快點收回去,別被人家發現了!”

試衣間并不寬敞,兩個男人站在裏邊讓空氣都變得暧昧焦灼。

冬灼見蘇教授給他捂耳朵還要踮腳,急得耳根泛紅,他彎下腰,目光平視着面前着急的男人,唇角微陷:“哥哥,我又忘了怎麽收耳朵了。”

蘇教授壓低聲:“我們每天晚上不是都練習過怎麽收耳朵的嗎,你又忘了?”

“那在家裏你都會給我獎勵的。”冬灼盯着蘇教授。

蘇教授摸了摸口袋,表情微妙:“我沒帶奶酪棒,一會給你買,現在趕緊收回去。”

“我不要奶酪棒。”

蘇教授見冬灼的黑色狼耳朵抖了抖,看得他心驚膽戰,這要是被發現該怎麽解釋。

“那你要什麽才能變回去?”

“親我一口。”

蘇教授聽到這直接果斷轉身離開試衣間,這家夥又故意逗他了!!

還沒走出去就被拉了回來,他被抱入寬大的懷中,羞惱的撞入冬灼饒有趣味的雙眸中,而家夥的耳朵早就收回去了。

“哥哥太好騙了。”

“別跟我說話。”

“對不起嘛,要不我親你一口表示道歉?”

“你想得挺美。”

“我一直都想得很美,不親我就不放開你了。”

“小心我打你。”

“哥哥,你哪裏打得過我。”

蘇教授:“…..”

冬灼看見蘇教授又氣又不敢怎麽樣他的模樣,心癢難耐,他将人抱緊些許,低頭笑道:“哥哥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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