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奶狼48

不想再提的昨夜, 是蘇隽鳴被冬灼這個不要臉的小朋友纏着要親親的獎勵,最後惱羞成怒一巴掌蓋在冬灼臉上,這輩子的老臉通紅都被冬灼霍霍完了。

“這周的獎勵被用完了!”

“這周是誰?他為什麽要用掉我的獎勵!”

“……”

蘇隽鳴表示, 他想靜靜。

就這樣一眨眼到了周末, 跟顧醫生約好要去醫院做體檢。

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出門,硬是卡在了穿鞋的環節。

兩人就坐在玄關處。

“……我記得是這樣的啊, 怎麽就不是?”

“搞不懂我才不出去。”

“我就要自己綁。”

蘇隽鳴看着身旁這位大寶寶, 綁鞋帶綁了二十分鐘,依舊是不屈不撓的不願意他幫手,要自己動手,一定要綁好了才出門。這個執着程度,不亞于拿出了狼王的自尊心,在賭自己一定可以系好鞋帶。

他突然後悔給冬灼買的是運動鞋, 就應該買個洞洞鞋, 一踩就穿上了。

但穿都穿了, 也總不能打消他想要學習綁鞋帶的積極性。對于冬灼來說這就是相當于一個啓蒙幼兒探索社會性的過程,只能耐着性子等他, 實在是看下不去的時候才會插手。

比如鞋帶打死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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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冬灼又被自己蠢得要發火了。

“啊, 這個鞋帶——”

“剛才不是教過你的嗎, 要先把這根繩子打個圈圈過去。”

冬灼正氣得要把這跟鞋帶扯斷,然後就看見蘇隽鳴蹲在他跟前,握住他的手, 教着他怎麽去綁這個蝴蝶結。

“你看,你這幾次都是直接穿進去, 直接穿怎麽打結呢?你要先這樣。”蘇隽鳴握着冬灼的手, 耐心教着他, 教了一遍又重複一遍,

冬灼就盯着這雙修長白皙的手,覆蓋在自己麥色的大手上,然後握住自己的手,很快打出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也不知道怎麽的,這樣看好像更加直觀。

他看懂了,又有點不想看懂。

慢慢的,他又将目光往上,落在了蘇隽鳴的臉上。

單膝蹲在他面前的男人身穿着白色的襯衣,金絲邊眼鏡底下白皙淨透的膚感,看不出年齡感的容貌。垂下眸的時候,睫毛輕顫,好像睫毛很長。

他的主人白白的,好像比他白好多,也好像比之前要白了,要瘦了。

怪不得一抱就能抱起來。

再往下,是蘇隽鳴的唇,就是昨晚給他親親的位置,他記得那個感覺,是軟軟的,比是狼型的時候感覺要更真實,又軟又有點熱,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下一個瞬間,他看見蘇隽鳴擡起頭看向他,四目相對間,他怔住,因為胸口的心跳跳得很快。

好奇怪,這是什麽奇怪的感覺。

“這樣會了嗎?”蘇隽鳴擡眸看向冬灼,就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頓時無奈:“你有沒有看,再這樣我不理你自己出門了。”

冬灼順着自己的意願,他彎下腰,将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而後湊近蘇隽鳴,額頭抵了上去。

“主人,我想要獎勵。”

‘獎勵’這兩個字就跟昨晚記憶開關似的,蘇隽鳴徑直撞入冬灼直白而又灼熱的目光中,似乎感受周圍的溫度有些燥熱,下意識的抿了抿唇。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這家夥要的‘獎勵’是什麽意思,他會以為是故意的。

蘇隽鳴穩住呼吸,別開臉拉開跟冬灼的距離,站起身走到鞋櫃前拿過車鑰匙,走到門前:“跟顧醫生約好的時間要遲到了,我們該走了。”

“要是我學會系鞋帶可以要獎勵麽?”冬灼見蘇隽鳴要走立刻跟上,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生怕自己跟丢了。

“不可以。”

“啊,為什麽啊。”

“昨天你自己透支完了。”

“透支又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昨晚你已經把獎勵全部用完了。”

“那什麽時候才可以要獎勵啊?”

“下周。”

“那我從現在開始攢着可以嗎?”

蘇隽鳴打開車庫的燈,他拿起車鑰匙,只見角落那輛越野大車亮起車燈,今天換輛大車開,免得冬灼撞腦殼。走到副駕駛座前,還聽着這家夥一直念念叨叨着,不僅念得他耳根起繭,甚至還有些耳根發熱。

這個不害臊的家夥!

“你再說,回家。”蘇隽鳴扶着車門,側眸看向走到自己跟前的冬灼,擡手指了指他又冒出來的狼耳朵:“耳朵也是,再冒出來,耳朵也回家。”

興許是語氣嚴厲了,冬灼默默閉上嘴,然後乖乖的收起耳朵。

“尾巴。”蘇隽鳴看了眼冬灼的運動褲後邊,那尾巴估計還露着,要不然臀部的位置鼓鼓的,他一言難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什麽:“收起來。”

冬灼全神貫注的凝神,很快就把尾巴收起來了。

蘇隽鳴見他沒有說話,頓時間被這樣的清靜所治愈,突然的好像能理解了,為什麽家長總是害怕孩子問十萬個為什麽,自己也開始害怕了。

他打開副駕駛門,示意冬灼上車:“上車,我們去醫院。”

“嗷。”

蘇隽鳴:“……”他皺眉。

冬灼立刻看懂了蘇隽鳴的表情:“要回答‘哦’。”

蘇隽鳴這才點了點頭:“乖。”

冬灼頓時眉開眼笑:“謝謝。”

蘇隽鳴無奈搖頭,也笑了。

醫院——

剛下手術的顧醫生推開辦公室,就在他推開門的那瞬間,就看見一個十分高大結實的少年蹲在蘇隽鳴跟前,就跟只大狗狗似的,把腦袋枕在他腿上,抱着他,看起來顯然是在撒嬌。

“我就想看一集那個《釣系》嘛,都還沒追完呢。”

“小朋友少看偶像劇,”

“那我晚上洗碗,可以給我看一集麽?”

顧醫生瞪大眼,這個高大少年不會是——

原來那個小不點吧???

蘇隽鳴見顧醫生已經回來,便拍了拍冬灼的腦袋讓他坐起來:“顧醫生來了,跟顧醫生打個招呼,要說顧醫生你好。”

冬灼扭過頭看着走進來的顧醫生,他半眯雙眸,似乎是因為被打斷了有一些不高興,但還是站了起來,聽蘇隽鳴的話打了聲招呼:“顧醫生你好。”

說完扭頭看回蘇隽鳴,表情耷拉了下來:“可是我不好。”

接着狼耳朵就蹦出來了。

顧醫生見況連忙關上辦公室門,他幾乎是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高大少年,走了過去:“我滴個乖乖,你真的是冬灼嗎?一歲半的家夥長那麽高是不是有點吓人。”

“我是冬灼。”

蘇隽鳴點頭:“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現在确實是很高大。”

顧醫生再一次被走近科學都無法科普的事實所刺激到:“那這必須得要檢查檢查了,我再給他加一項檢查,檢查血液裏邊的蛋白質測一下他的人類真實年齡,小少爺你也一起檢查。”

“我?”蘇隽鳴心想他還需要檢查年齡嗎:“為什麽?”

“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這個類海拉細胞在你身上發生的變化,除了幫你緩解移植心髒後的排斥症狀,還有一些傷口治愈情況,還有沒有延長壽命或者是逆生長的可能。”顧醫生看着蘇隽鳴這張臉,白皙淨透,尤其是皮膚的光澤度:“你現在臉上的那種膠原蛋白感不太像是三十歲的。”

“是嗎?”蘇隽鳴若有所思,他好像沒什麽感覺。

“冬灼看起來都比你糙。”顧醫生再次看向冬灼,他感慨的伸手捏了捏這家夥結實的麥色手臂:“看來陸先生這一年沒少給你補啊,吃得那麽壯實,還黑了那麽多,我以為雪狼那麽白變成人應該也挺白的。”

“主人比我白。”冬灼看着蘇隽鳴的側臉,伸手要摸:“白白的。”

也感覺嫩嫩的。

蘇隽鳴:“……”怎麽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太好聽,察覺到冬灼這只不規矩的手伸過來,連忙摁住。

冬灼順勢就要抱上來。

“在外面你敢抱試試?”蘇隽鳴扶了扶眼鏡,淡淡說。

冬灼默默放下就要抱的手,摁住自己的手,然後搖頭:“不抱,堅決不抱。”

顧醫生神情微妙的盯着這主仆兩人,怎麽感覺……嗯……說不上來的感覺,也不太敢說。

接下來就是進行他們的檢查。

這個檢查過程從一開始就不順利,因為冬灼怕針。

“我嗚嗚嗚嗚……太可怕了。”

于是那麽高大的一只的家夥就這樣抱着蘇隽鳴腰身不撒手,被針直接吓哭了,這個哭聲也差點把護士給吓哭了。

蘇隽鳴站在冬灼身旁,被他抱着差點喘不上氣,感覺到他渾身在發抖,就像是應激反應那般。知道冬灼從小就怕針,是被那個許瀾起吓出來的心理陰影,現在會哭還算好的,之前就是直接咬人。

他擔心冬灼這樣子會被吓出耳朵,彎下腰,雙手捂上他的腦袋,大概是狼耳朵的位置,而後哄道:“就一下,護士姐姐打針不疼的,好不好?”

說着握住冬灼的手放到護士面前。

就在護士再次拿起針的瞬間,冬灼瞳孔緊縮,腦海裏一閃而過什麽記憶碎片,難以抑制的恐懼讓他無法直視,他猛的抽回手,直接把臉埋進蘇隽鳴的腰腹,抱着他的腰。

“不要,我不要。”

他不打針,不要給他打針。

【蘇哥,這一針打下去真的可以暫時停止我兒子的發育嗎?】

【可以,但他會很痛。雪瑞,你真的确定要給他打這一針嗎?】

【打,如果現在我不狠心我擔心未來他會有危險。】

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仿佛在看見針的瞬間又讓他感覺到。

護士見況哪裏還敢動,只能用眼神詢問着蘇隽鳴現在該怎麽辦。

“抱歉,我家這個情況比較特殊,要不過一會再給他抽血吧。”蘇隽鳴感覺到冬灼渾身抖得厲害,甚至看見他背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些許,只能抱歉的跟護士這麽說。

護士聽了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是顧醫生特別交代的,就先離開病房去隔壁。

病房門緩緩關上。

蘇隽鳴低頭看着冬灼,伸手捧起他的臉,然後就對上冬灼雙眸通紅濕潤,滿臉的害怕,頓時怔住,心裏頭有些酸:“怎麽了乖乖,是不是想起那個許了?”

“我害怕。”

“那就是害怕打針了?我在這裏陪着你怕什麽,不用怕。”蘇隽鳴感覺到冬灼抱着自己的力度更緊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冬灼擡起頭,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主人,你抱抱我吧。”

蘇隽鳴看到冬灼這樣掉眼淚,瞬間覺得自己有一些繃不住,他彎下腰把冬灼抱進懷裏,哄着拍了拍他的後背:“好,抱抱你。”

結果剛抱上冬灼,他就被冬灼直接抱到了腿上,還是面對面的姿勢。

“!”他面露錯愕對上冬灼。

還沒等他說話就被冬灼面對面的抱入懷中:“……嗚嗚嗚嗚要這樣抱抱我才不會害怕。”

蘇隽鳴:“……”

所以是真的害怕,還是虛晃他。

他怎麽感覺自己總是被忽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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