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七
桑言從外地回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慕離,随後自己女兒從他身後竄出來,“爸爸!”。多日的疲乏,在見到葉葉的時候,瞬間就不見了,他笑着接過自己女兒踮腳遞給他的一捧花,揉揉她的腦袋,擡頭看慕離時,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去,于是慕離心裏也挺爽的,伸手拉過他手往車子裏面走。
柳潇特地放了煙霧彈,假的桑言已經坐着保姆車走了,這個真正的桑言坐上了慕離的車,柳潇功成身退。慕離把桑言的箱子放到後備箱,小聲和她說,“表現不錯,加薪!”
“謝謝老板!”柳潇狗腿的說。
到家洗澡吃飯,等葉葉小朋友睡着,桑言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慕離笑着說,“我有問題要問你呢。”
桑言知道他要問什麽,不就之前那個在一起的事兒麽,結果他想錯了。慕離認真的在問他,“你為什麽總是拍悲劇呢?最後還都死了呢?”
“還真沒注意到。”桑言随口一說。
慕離自然不信,“告訴我原因吧,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人身上悲觀的因子特別多?”
他沉默。
“說說吧,身為你的男人,我有義務向你傳播正能量!帶你走向光明的未來!”
“你什麽時候——”是我男人了?桑言不解。
“怎麽樣,跟我在一起好吧?我風流倜傥英俊潇灑,多金又通情達理,性格開朗活潑,簡直完美好男人!——”
“等等,我什麽時候和你在一起了?”
“之前說好了一周後給我答案的,你沒給,不就是因為你害羞了所以默認?”
“……”桑言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麽厚的。
慕離已經跳了起來,“我先回去了,對了我姐真的懷孕了,明天一起吃飯吧!”說罷,趕緊溜回家,怕桑言揪住是否在一起那個問題多說。
因此完全沒有看到桑言在聽到他姐姐懷孕了的那句話時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他哪還有什麽話要說,心情一落千丈,半晌才笑着低頭輕聲說道,“居然真的懷上了。”
隔天早晨,桑葉一醒來,揉揉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爸爸正坐在床邊看着她,見她醒了微微一笑。因為桑言職業的關系,桑葉已經很久沒有在這樣的注視中醒過了,當下嘴角一翹,“爸爸。”聲音中還帶着滿滿的睡意。
桑言伸出手捏捏她的小臉,“快起床吃早飯。”
“爸爸今天不上學,再睡一會兒嘛……”小丫頭懂事很早,很少撒嬌,如今難得的埋在被窩裏朝桑言撒嬌。
那樣子不知道為何,居然和慕離有一點像。桑言眨了眨眼睛,把那人的臉從自己眼前眨掉,“那爸爸看着你睡。”
“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啊!”
那時候,兩人沒錢,沒有穩定的安生之處,但是總覺得比現在開心太多。
小丫頭後來又睡了回籠覺,桑言站起身,站在窗簾拉的好好的窗戶旁,看着窗簾上的紋路發呆,原來住到這裏也已經一年多了,只可惜,又要走了。
桑言當年抱着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往外逃跑時,差點就死在那片沼澤地裏,說也奇怪,他們那個地方的氣候和地形都不适合苔藓類植物的生長,甚至就連他自己,在那裏生活了十八年的自己,直到逃離的時候,才知道那裏有那麽一片沼澤。
那晚身後追趕着拿着火把的人群和黑壓壓的天空是他再也無法忘記的噩夢,那樣才能帶出來的孩子,他怎麽忍心讓她不開心呢。他又怎麽忍心不為她完成那一切事呢。
桑言的第三部電影《界殺》最終完美收官,票房是截止目前最高的。電影公司開了慶功宴,MUL也單獨開了慶功宴,辛曉那天也過來湊熱鬧,在酒店被包下的大堂裏和衆人笑鬧。
滴酒不沾的桑言這晚興許也是太開心了,喝了很多酒,眼睛裏的星星變得更多,很亮很亮。柳潇擔心的看他,“沒事吧?”
桑言微笑着說,“沒事,太開心了。”
“那也別喝太多呀。”
“沒關系的。”
辛曉拿着酒杯轉過來,“柳潇姐你管的太嚴啦!!!”
“嗯,都像你助理那樣,自己的藝人都跑到別人公司鬧去了還不管!”
辛曉嘻嘻笑着把她推走,坐下來和桑言并排,“桑言,我敬你!”他靠這部戲翻身了不少,桑言是他真正的貴人。
“這都是你應得的。”桑言又喝了半杯紅酒。
“沒想到你這麽能喝,改天我們出去好好喝。”
桑言笑了笑,沒答應也沒有拒絕。
“你下部戲準備拍什麽?”
“怎麽?”
“有要搭戲的再找我啊,我好繼續沾光嘿嘿。”辛曉笑嘻嘻的說,其實他如今已經有人邀他演主角了。
桑言始終淡淡的笑着,不時喝幾口酒,聽辛曉在旁邊嘀嘀咕咕。
晚上宴會結束時,柳潇想了想,還是給慕離去了電話,随後扶着桑言一起等他過來,慕離很快把車開到了停車場裏,整個停車場一片安靜,柳潇見他來了,扶着桑言從他們公司的車上下來,慕離伸手接過了桑言喝的軟軟的身子,道了聲,“麻煩你照顧他了。”
柳潇眼見着面前穿着平常襯衫的慕大少,覺得他最近變了不少,少了很多大少爺的光輝,随後見他把桑言放到了車的後座,才轉身去了公司的車,再看慕離小心的将車開離了停車站,心想這樣也挺好,兩人其實挺配的。
慕離開着車回桑言家,扶着他打算開門進去時,桑言抓住了他的手,微微擡頭看他,“去,你那裏。”
這樣停頓着說話,瞬間讓慕離想到了多年前那個尚單純的桑言,心中一喜又一悲。喜的是,他還能夠在自己面前展露這一面;悲的是,這一面就是因自己的莽撞而消失的。
其他的他沒想太多,他以為桑言只是喝多了,怕回家吵着葉葉,便立刻回身把桑言帶到了對門那個自己的房子,慕離把他扶進去,讓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關好門就打算摸開關開燈,卻沒想到懷裏的桑言突然用力把他摁到了門板上。
慕離一愣,桑言的臉已經湊了過來,随後一個溫軟的東西貼在他的嘴唇上。慕離真的愣了大約有五秒鐘,才反應過來那是桑言的嘴唇。他第一反應是推開桑言,“你喝多了。”他是很想擁有眼前的這個人,但多年前犯的錯讓他知道,他永遠不會再勉強眼前這個人,他要他的心甘情願。而現在這人這樣,明顯只是因為他喝多了。
“我沒有。”桑言口齒很清晰的說。靠在他的脖頸處,不時吐出的呼吸撥動着慕離剩下不多的那些理智,本來對于眼前這人,慕離就是比較沒有理智的,眼下越來越少。
但防線最終還是讓慕離平穩了呼吸,慢慢推開桑言的身子,自己也站直,“早點睡吧。”打算扶着他往卧室走。
可是桑言卻卯足了勁,一動不動,擡頭直直的看着他。
慕離被那星星樣的眼睛看的心裏有一片火在燒。
“慕離……”桑言輕輕叫了他一聲,又擡頭吻住他的下巴。
慕離的理智終于崩潰,這是這人第一次叫自己名字,還是那樣缱绻的聲音。他抱住桑言,翻身将桑言壓在門板上,沙啞着聲音問,“桑言,你現在清醒嗎?”
“清醒。”
“我是誰?”
“慕離。”
“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麽?”
“上床,做|愛。”
“你愛我嗎?”
桑言再次湊過來吻住他的嘴,慕離腦子轟的就炸了,張開嘴巴,舌頭纏繞住桑言的,手想盡量緩慢卻又不自覺的慌亂的去解開桑言的襯衫扣子,結果越忙越亂,索性一把扯開,皮膚很快暴露在黑夜當中。
他們的眼睛早就适應了黑暗,慕離順着他的臉一路親下來,在他的鎖骨處流連忘返,桑言靠在門上微微仰着頭,喘着氣。
慕離不相信的又叫他,“桑言?”
“嗯?”
“我是誰?”
“慕離。”
慕離心中的狂喜讓他什麽都忘了,只想着趕緊把眼前這個人吞到肚子裏,他一寸又一寸的親吻桑言的皮膚,桑言始終閉着眼靠在門板上,手搭在他的腰上,有種無力的美感。
空氣中的味道,慕離每多聞一秒,就會多一份沉溺。
慕離打算脫自己衣服時,手被桑言拉住,他說,“我來。”
慕離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變得硬邦邦的,感受着桑言那雙手來到自己胸前,一個又一個的解開他襯衫上的扣子,然後湊過來,在他肩膀處輕輕的親了一下,慕離深呼吸,然後彎腰抱起桑言,扔到了卧室裏的床上。
桑言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站在床邊的他,桑言身上衣服已經被脫的基本快沒了,姿勢還是被慕離抛到床上的姿勢,他動都沒有動一下,就那樣眯着眼睛看着慕離。
慕離看着那張讓自己着迷了多年的臉和他周遭的氣氛,淺淺的笑了起來,居然有幾分清澈和單純的味道,在這樣淫|靡的時刻。
慕離脫掉自己的褲子,坐到床邊,伸手拉住他的手,再叫了聲,“桑言。”
“嗯……”
那拖着的音調,慕離心都快化了,他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身體覆上那具身體,輕輕的在他耳邊說,“我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桑言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像應了聲“嗯”,又好像沒有。
但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慕離已經開始讓他再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
全程,慕離的右手始終拉着他的左手,攥緊或者放松,但始終都沒有松開。
結束那場性|愛時,桑言滿臉的疲憊,昏昏欲睡。慕離卻突然精神了起來,把桑言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靠坐在床上笑着說,“我還記得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松開,可我這輩子都不會松開你的手了。”
“嗯……”桑言小聲應着,氣息平穩,漸漸快要睡着。
慕離一人獨坐了很久,臉上始終都是很幸福的笑容,最後依然緊緊攥着桑言的手睡着時,已是淩晨四點多。這時桑言緩緩睜開眼睛,側頭看慕離,眼神清明,哪還有一點醉酒的樣子,他看着慕離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在淩晨忽明忽暗的環境下,真的很好看。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掰開慕離握着自己左手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撚了撚,食指指腹上面出現了一朵淡淡的花朵,他的指尖在慕離的嘴唇上輕輕的撫摸,再緩緩離開。輕聲坐了起來,撿起地上自己的衣服,慢慢穿上,随後赤腳往卧室外走出去,還替他關上了卧室的門。臨關門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慕離睡着的側影,幾秒後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沒有人會知道,身為族長兒子的他,從小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喝自家所釀的百花酒。這樣的他,怎麽會輕易的醉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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