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賈環字字紮心兩人痛 賈母邀看戲史湘雲起争端

賈環一路直闖,心裏想起剛才管家擔心的表情還有語言,‘主子自環少爺走後也不知道着了什麽魔,整日整日的練武,除了用膳,就是昨天晚上也練了大半夜的'

待走到後園子,就看見徒臻寶手裏拿着皮鞭,一個勁的舞着,想來練了很長時間,明明已經深秋了,身着單衣的徒臻寶卻額頭出汗,渾身潮濕,白色絲綢的單衣隐約看見少年身底的肌肉。

賈環見狀上前一把扯了徒臻寶手裏的鞭子,因為生氣直接上前,倒是被徒臻寶揮舞的鞭子抽了一下。賈環‘嘶’了一聲,徒臻寶見狀上前,摸着受傷的胳膊對着管家大喊,“快宣太醫”。

o(╯□╰)o!賈環趕緊出言阻止,這點小傷,勞動太醫!嫌麻煩的對着管家道,“有傷藥的拿些過來,不必去請太醫。”

“怎能不請太醫呢?這麽嚴”重,徒臻寶急忙說道,在看到賈環射過來的眼神時,乖乖的閉了嘴,盯着賈環的傷口,心裏難過,輕輕的朝傷口吹了吹,低着頭,情緒低落道,“小虞是我不好,我太笨了。”

原本對徒臻寶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怒火在看到這個樣子的徒臻寶,賈環還能說些什麽?心底嘆了口氣,這只傻兔子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也是自己不好,沒講清楚,早些說丹藥的事,也許徒臻寶壓力就能小些。

直視徒臻寶愧疚的雙眼,賈環正色道,“小寶你可知為什麽我習武這麽快嗎?年歲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別因為大夫跟練武沒有關系,我經常調理自己的身體,食用丹藥,使自己的身體達到最佳練武的狀态。”頓了頓,又将聲音放柔道,“那日我回去,就給你練了丹藥,不過時日還不夠,明日才能給你。這一個月,你先調理自己的身體,練武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傷了根本反倒不好了,像你今日這個樣子沒日沒夜的練武,身體遲早會熬壞了的!”

徒臻寶低着頭,不出聲,良久,聲音哽咽道,“小虞,我是不是很弱,心裏只想着報仇只有恨,卻什麽都不能做,就連練武也被我搞得一團糟”

賈環站起身,也不捂受傷的胳膊,厲聲道,“徒臻寶!”

徒臻寶聞言擡起頭看向賈環,這是賈環第一次叫自己全名,心裏有些慌亂,感覺自己再不抓緊,賈環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自怨自艾沒有用,你縮在這塊地方一人難過的時候,你那三皇兄還有父皇正不知道在哪裏作樂,沒人會在乎你強不強大,沒人會要求你報仇,沒人會要求你恨他們,你的恨太渺小,他們感覺不到也不會放在心上。你只看到你的父皇偏心,恨你三皇兄得寵,卻不知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你去邊關是去送死,可是你到底是死還是活,不是他們說的算,是你自己,在一個沒人管到你的地方,你可以鍛煉自己,當有一天你有了力量,你也會俯視那些你曾經恨過的人,他們小的不足你動手”賈環閉着眼,狠心說道。在這個環境生活,呆蠢得兔子不夠,他必須要讓徒臻寶撕開兔子的外衣,就跟自己一樣的重塑身體,等着蛻變,蛻變成一只會吃人的惡狼!

賈環看也不看徒臻寶一眼,強迫自己轉身離去,心裏卻痛的要命。

那一天,賈環再也沒去四皇子府邸,就連送藥都是戴榮代勞的。而徒臻寶一人将自己關子房子裏,誰也不見。

兩天後,徒臻寶邁出房門一步,陽光灑在徒臻寶的臉上,還是一樣的娃娃臉還是一樣的嬰兒肥,心底只有徒臻寶自己知道自己變了。

第三日,賈環上門,兩人主動避開那日的話題,恢複到以往的日子,兩人一起練武,吃飯,喝茶,賈環為徒臻寶調理身體,不過賈環發現徒臻寶的耳朵越來越少的紅了

長大的代價嗎?!賈環心底有些後悔,卻也清醒知道,這個樣子的徒臻寶面臨戰場才能多了活着回來的機會。

如此過了兩個月,徒臻寶身體已經調理好了,很适合練武。鞭法已經學到精髓,即使不用鞭子随手抽個柳條威力也十分驚人。賈環見狀十分欣喜,自己經歷兩個多月,玉生緣已經練到第二層,變化就是自己對空間可以調節時間,以前空間與外面時間同步,現在倒是可以調成比例,方便行事許多。

到達玉生緣第二層的賈環內功深厚不少,原本的鞭法效果更甚,氣溫差異對着此時的賈環已經沒有太多的影響。而到達第二層,那個木盒裏出現的絲帕,這次是一套劍法,這套劍法追求‘清逸’二字,倒是更适合徒臻寶,玉生緣的內功口訣,賈環也将第一層說與徒臻寶,不過可能沒有玉生丹的重塑身體的緣故,效果十分顯慢,兩個月來,徒臻寶每夜打坐還是沒有多大的效果,不過徒臻寶卻仍是每日堅持。

還剩下半個月就是年關,有了劍法,武功雖然練了上來,卻也不能保證上戰場無往不利。賈環想到空間裏有很多留下的古籍,一陣翻找,終于找到了一些殘留的兵法,如孫子兵法還有岳飛留下的書籍。

曾經初到,賈環也想過自己所在的世界到底是哪個朝代,衣服服飾偏于宋朝卻也有區別的地方,官僚制度更像是清朝,皇帝名諱倒是沒出現在任何歷史朝代中,那個時候,賈環便知道這裏是另一個地方,另一個世界。儒家經典仍是被奉為正家,不過法家著名的書籍倒是跟以前世界留下的不一樣,這個世界沒有孫子兵法,更是沒有岳飛這號人物。

這個年關,賈環過的十分繁忙,除非自己必要的接待應酬之外全是陪着徒臻寶渡過。徒臻寶一邊學習劍法,一邊學習兵書。賈環本想着紙上談兵終是不好,想替徒臻寶找個将軍之類的,可一是自己關系淺,誰會聽自己一個九歲小兒說的話。二是,就算有将軍想教,徒臻寶也不敢更是不能學,不外乎一個結黨營私就封了徒臻寶的路。這樣下去,只有看書練武,慶幸的是,徒臻寶十分聰慧,雖不說達到過目不忘的本領,卻是個變通靈活的,舉一反三。

賈環是庶子,雖然有不好的,但在過年卻是極大的便利。賈寶玉跟賈琏整日忙前忙後的出外應酬,尤其是賈寶玉凡是賈母辦了什麽活動,女兒家待得地方總歸有賈寶玉。不過賈寶玉一反當初的開心,無外乎是林妹妹回了自己家了。

賈寶玉很是煩惱,那日看到林妹妹的手段,他确實被吓到了,那個天仙似的林妹妹,那個不沾煙火的林妹妹不見了,為此賈寶玉悶悶不樂幾個月,對着漂亮丫鬟唇上的胭脂也沒了興致。直到想通後,高高興興的尋林妹妹說話,卻道林妹妹要回家了,這一打擊,到了年關也沒了興致。

不過,今日老祖宗邀了京中名角兒過來唱戲,許多世家的姐姐妹妹都邀請了,想必林妹妹也會來的。

賈寶玉開開心心的等着林妹妹到來。約莫一會,果真見了林妹妹過來,卻不是一人,邊上還跟着自己的弟弟賈環。

今日徒臻寶要進宮,賈環也不用去四皇子府。本想着歇一歇,睡了懶覺,在去惜顏樓轉轉。因着惜顏樓員工都是買來的流民,而梅三娘也是單身女子無家可歸,所以過年時還開業,不過時間短了許多,人手也分班,輪流歇着。

大年三十那晚,賈環特意在京中最大的酒樓包了二樓一層,請着員工吃了年夜飯,又一人一個大紅包,其中梅三娘最大,然後就是一些雕刻師傅還有繡娘,就連買來的丫鬟們,賈環也不吝啬。倒是喜慶融融的過了個好年。

剛收拾妥了,還未邁出腳,就聽院子門口有一丫鬟在喊,紅傷迎了過去,那丫鬟是賈母身邊的二等丫鬟——綠蕪。綠蕪是特意奉了賈母的命令請賈環的,因着今日請的都是世家公子、媳婦之類的。外間男人們相聚,裏面院子,賈母請了戲子跟着一群太太們看戲,要賈環過來,不過是為了充場面,賈家一門同一年出了兩個舉人老爺,可不是喜事?

得知賈母的意思,今日的活動計劃只能告吹。

碧紗瞧了眼賈環,笑着道,“我的爺,今日你打算穿這個出去啊?”

賈環不愛熱鬧,為人素來清靜,自然不愛穿些大紅大綠的,衣着方面都是月牙白,淺藍之類的顏色,今日賈環就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更是襯的賈環肌膚如雪。

“有何不可?”賈環明知故問,讓自己穿的跟賈寶玉一樣,不知道的還有為是耍猴鬥牛!

和露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大紅色的衣袍,拿在手上,笑着道,“主子看這件怎樣?”也不等賈環說話,接着道,“這衣服的布料是姨娘花了大把的私房錢買的,當時為了慶祝主子高中,衣服剪裁是三姑娘的心意,還有這領邊袖邊繡的花色全是林小姐的心意呢!就這齊了三人的心意送與主子,可主子看了一眼便壓在這櫃子底了,若說平日穿嫌顏色耀眼,那麽今日這喜慶的日子穿來倒是剛好,也不免辜負姨娘與兩位小姐的心意。”

“就你能說。”淡淡的道,卻也是默認了。

和露碧紗聞言,麻溜的上前,一個幫着脫衣袍,一個伺候穿衣服。衣服穿好後,和露又拿出了一些腰飾,既然已經這麽騷包了,也無外乎多上那麽兩件,便指了一條白玉雕的流蘇垂挂腰間。碧紗手巧,又将剛束好的發拆了,重新用一把白玉簪子束好。

一身下來,倒是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渾身上下流着風流之意。

如今賈環九歲,但身高卻是提拔秀麗,遠遠看去,自然不會将他當做年少無知的幼孩想看,再加上賈環的冷清詩書氣質,更是平添幾分穩重。

去了外間,賈政賈赦并着小輩之流衆在。賈環先是給長輩一一行了禮,賈政狠狠地罵了一句,‘怎麽才過來’之類的話。賈環笑着倒也不頂嘴,轉眼就看見賈珠正盯着自己,眼神中還未來得及掩去的恨意倒是被賈環捉了個正着。賈環不在意,露齒一笑,倒是有幾分調皮。

不過賈珠卻當成挑釁,不過也不可不說也許真的有幾分挑釁!

不一會,林如海到了,跟着賈政賈赦又是一番寒暄,賈政身邊跟着賈珠,林如海見了不免稍稍誇了幾句,‘令郎聰慧’如何如何。

賈環見狀,上前對着林如海請了安,林如海剛還是疏離有禮的笑容一下子真了,敲了賈環腦門一下,笑着道,“你這猴子,今日穿的這般規整?”話裏親昵之意表露。

賈環摸了摸腦門,知曉林如海這話是在挪揄自己,也不回話,反而笑着道,“姑父來了,那林姐姐可到了?”明知故問,賈府請了林如海能不邀林黛玉?

林如海知曉賈環不喜這兒的應酬,當下回應道,“你林姐姐在後院看戲,她身子不好,我放心不下,倒是勞煩環兒替姑父照看一二。”

賈環求之不得,故意露出幾分小孩天性,對着賈政之流的長輩說道一聲,便一溜煙的竄了。

倒是身後的林如海,哈哈一笑,道,“政兄好兒子啊!”

半路上就碰見了林黛玉,兩人相見倒是一笑。攜着一起往後院走去。

黛玉今日穿的也很喜慶,一套玫紅色的褙子,卻被黛玉穿的不妖反而多了幾分的妍麗,渾身上下仍是冷冷清清的仙姿,不食煙火的面容倒是難得有幾分笑容,越發顯得美麗。

進了戲園子,裏面衆人就坐,案桌上擺着瓜子果子之類的小食,賈母正坐中央,左邊随手的是邢夫人然後王夫人還有李纨之類輩分的媳婦,賈環認不全。右手邊緊跟着的是賈寶玉還有史湘雲三春之流,其中史湘雲後空了一張案桌,想必是黛玉的。

賈寶玉心裏正念着林妹妹,卻沒想到林妹妹并着環兒一起來了。賈寶玉心裏歡喜,林妹妹出落的越發綽約,見了心裏不住歡喜,連忙站起身,也不顧剛還說的高興的史湘雲,巴巴的跑到林黛玉眼前。

歡歡喜喜的笑着,小心翼翼道,“林妹妹你今日穿的很好看。”

賈環心裏翻個白眼,沒見過這麽不會搭讪的。

果真,林黛玉聞言,剛還笑得面容一下子冷了,淡淡道,“寶二哥誇了,黛玉還未給外祖母拜年,先去見過外祖母了。”說完擡腳走了。

賈寶玉癡癡的看着黛玉的背影,心裏失落落的,以前,黛玉從不叫自己‘寶二哥’的

賈環黛玉一起拜了賈母,黛玉就坐後,倒是賈環沒了座位,賈寶玉心裏失落,面上倒是對着賈環說道,“環兒與我一起坐吧!”

賈環見賈母未曾說話,便隔了賈寶玉坐了,雖說挨史湘雲近些,總比挨着賈母強。

史湘雲見賈環坐過來,心裏有些不高興,面上也是恹恹的。倒是看得賈環直樂,性子倒是直爽!

原本賈母算盤打得好,要将黛玉與寶玉搓成一對,奈何這次黛玉回來一點也沒了以往的好糊弄,林如海對此事也是淡淡的,賈母就熄了這個意思,反倒想起史湘雲了,這不過年還将其接了過來。自從薛寶釵進了宮,王夫人倒也熄了金石良緣了。

賈環不愛聽戲,也是聽不懂,臺上的小戲子裝的纖細風流,扮的女子也是惟妙惟肖,更難得是多了幾分尋常女子的春情,倒是将一個思春少女演的活靈活現。

難得看的起興,豈料旁邊的史湘雲神神秘秘的對着衆人道,“我怎麽越瞧越覺得這個戲子像某人啊!”

賈環一聽這話,再看臺上,一下子瞧出了端倪,心道,不好!沒想到這個史湘雲倒是個會演戲的!

見衆人不理睬自己,史湘雲癟了癟嘴,對着寶玉道,“愛哥哥也沒瞧出麽?”

“倒是,倒是,有幾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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