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013.誘拐個便宜兒子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許文成很喜歡這村子，是那種真正的喜歡，忙忙碌碌年複年，然後半醉半醒間看淡一切的清雅。比他以往所在的場景雖然有些差距，但是卻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這裏有他喜歡的東西和人。

昨夜在山間看到的東西讓許文成本來還有些不安的心靜了下來，無論在哪都是活着這地方或許才更加适合他，為一些小東西忙碌的感覺很充實。而那份充實則是他一直所奢望着的。

卓延家住在村子尾，最接近後山的地方，昨夜黑壓壓的一片許文成沒注意到這邊，現在白天才看清楚。

遠遠看去，離村子裏其他屋子有些距離的農房孤零零的聳立在哪兒，以山為背景，門前是一塊用樹樁圍成的院子。莫名的，有種與世隔絕味道，和他以前場景城鎮大門外看去的一處屋子很像。可那份與世隔絕間又有幾分冷清，讓人心疼。

想想其實卓延這樣人也不算很差，畢竟他那笨拙溫順的模樣好似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現在卻要他去照顧個四歲的孩子，确實是很勉強。而且看他之前的模樣似乎很心疼那小東西，并不是完全不想照顧好小東西。

想到這裏，許文成加快了腳步，不管卓延如何辛苦有何困難，他都不會贊同他把小東西獨自一人鎖在又黑又小的屋子裏。那種感覺就如同他以前一個人在場景中一樣，周圍雖然都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但是卻都是毫無感情、毫無思想甚至是日複一日毫無變化的存在，那種感覺早已經不是無聊那麽簡單，而是一種恐懼。一種天地間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恐懼感。

許文成到的時候卓延果然不在家，忍不住的皺了皺眉許文成收拾好情緒之後才開始敲門。

“小東西，開開門。”這次小東西的速度很快，許文成的話音才落門內就傳來了‘啪啪’跑動的腳步聲。

沒多久，門縫兒裏就露出了小東西特有的那雙圓圓大大葡萄樣的眼睛。

許文成蹲□，隔着門縫伸手輕輕揉了揉小東西的頭發，問道；“你爹爹呢？”

小東西眨巴了下眼睛後看着許文成身後不遠處的農地。許文成回頭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卓延就在他房子的不遠處笨拙的挖着地。遠遠看去，卓延有的時候因為拔不出鋤頭還會很笨拙的搖晃下，好像鋤頭很重似的。

許文成收回視線誘惑般的對小東西說到；“寶寶讓叔叔進去好不好？叔叔給寶寶買了冰糖葫蘆和大大的肉包子。”

許文成看得出小東西很喜歡自己，但是也看得出小東西還是很拘謹。他不想勉強小東西只是采取懷柔政策讓小東西逐漸熟悉自己，小東西聽了許文成的話眼睛朝着許文成懷中抱着的油紙包看去，咽了咽口水，輕輕抿了抿嘴，但卻還是搖了搖小腦袋。

許文成見狀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小東西可愛的模樣讓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沒什麽肉的臉頰，然後道；“爹爹就在那邊，沒關系的，叔叔就來看看寶寶而已。”

小東西不喜歡說話，他只是直直的看着許文成，似是在思考。過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退了步讓開了門口的位置，讓許文成進門。

“來，給你冰糖葫蘆。”進門口許文成把帶來的冰糖葫蘆從油紙袋中拿了出來遞給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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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西卻再次出乎許文成意料的沒有接下來，只是看着冰糖葫蘆一副很想要卻不敢拿的樣子。許文成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接，便蹲□去問他；“怎麽？不喜歡還是不想要？”

其實許文成繃着臉不笑的模樣還是有些威懾力的，但是許文成面對小東西時眼中沒有絲毫戾氣，幹幹淨淨，反而讓小東西親近。就如同野獸只會親近對自己沒有敵意的存在一般一樣。

“……爹爹，說不可以……”許文成的靠近讓小東西低了頭，他低着頭十分小聲地聲音懦懦的說到。那聲音小得就跟蚊子發出的嗡嗡聲似的，看得許文成又是一陣心痛。

“那這樣吧。”說着，許文成伸手把小東西抱了起來，把小東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之後才繼續道；“寶寶給叔叔當兒子吧。”他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因為那種感覺很神奇，看着一個生命在自己身邊成長。

以前在場景中明白自己不過是段程序，永遠不可能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時他不只一次失望過。

許文成很喜歡這小東西，從第一眼開始便是。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明明就很害怕、很害怕，卻依舊不願意讓許文成靠近。那時候的小東西就像是只受了傷的小豹子，雖然很脆弱但是滿眼都是堅強。

不願意接受陌生人的好意，不願意對陌生人放下戒心。

明明那麽小的身子，卻支撐着他如此堅持的思緒，只是一眼，許文成就被他吸引了目光。若說一開始讓許文成慶幸的是自己擁有性命，那麽小東西所擁有的堅強則讓他覺得興奮。

在之後的相處和認知中更是讓許文成心疼這個明明已經四歲卻瘦弱得像兩三歲的孩子，許文成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保護欲很強的人，但是小東西卻讓他很心疼，讓他很想抱在懷裏保護着。

小東西聽了許文成的話，擡起小腦袋看着許文成，眼中滿是疑惑。

“就是寶寶叫我聲幹爹，我給寶寶做爹爹。”

在這裏小孩子不少見，而許文成這個身體也早已經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之前的‘他’一直一個人是因為家裏母親重病根本就拿不出多餘的錢來成親，現在他還在守喪期間自然也不可能成親。最重要的還是，許文成現在并沒有成親的打算，因為成親就是一份責任，他現在連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樣的都沒弄清楚。

“……寶寶有爹爹。”小東西眼中依舊是不解。

“那寶寶就有兩個爹爹了，不好嗎？”許文成憐愛的點了點小東西的鼻子，然後反問道。

“兩個爹爹？”這次小東西聲音倒是不小，只是那小小的包子臉上依舊滿是疑惑。鼓鼓的，讓許文成很有捏一把的沖動。

“爹爹還是你爹爹，叔叔也給你做爹爹，然後寶寶就有兩個爹爹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寶寶了。”說着許文成再次拿起了桌上油紙裏放着的冰糖葫蘆遞到小東西的面前，“所以寶寶可以吃爹爹給的東西，不吃爹爹才會不高興。”說着這些話，許文成有一種自己在誘拐小東西的錯覺。

小東西還是有些猶豫，但是畢竟是小孩子，完全經受不了食物的誘惑，許文成把冰糖葫蘆放在他嘴邊沒多久他就臉紅紅的接了過去。看着一張小嘴鼓囊囊含着一顆冰糖葫蘆的小東西，許文成眼中含笑問道；“怎麽樣，好吃嗎？”

小東西嘴裏填的滿滿的，想要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嗚嗚’着點了點頭。

“那你坐到床上去吃，我去你家廚房弄點水蒸下包子。”許文成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已經冷了的包子說到。也是這個時候許文成才發現卓延家除了一張四角凳之外居然沒有其他凳子。

現在是冬天，熱乎的東西很容易就會冷掉，小東西畢竟還小，吃涼了的東西很容易就會生病。

小東西乖順點了點頭，任由許文成把他抱到了床上。

卓延家很小，就只有一室一廳的樣子，廚房是在院子中隔開的另一個小單間，看着這樣的房子，許文成總有種風一吹就會倒塌的錯覺。

許文成拿着油紙包走進了廚房，入目的是幹淨的竈臺和空蕩的櫃子。卓延把廚房整理得很幹淨，但是太過幹淨也襯得本就沒多少東西的廚房越加空蕩起來。

許文成在廚房翻了翻，只發現了一些菜幫子和幾塊又幹又硬的馍馍。想到小東西那瘦小的身體，許文成嘴抿得更緊了。但想到卓延那笨拙的鋤地模樣，許文成又覺得生不起氣來。

聽着空檔廚房自己的嘆氣聲，許文成突然發現自己在遇到卓延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就特別容易嘆氣，而且是他到這裏之後唯二嘆氣的地方，另一個讓他嘆氣的地方是當他知道現在他手中的錢不能兌換屬性欄中的東西的時候。

許文成笨拙在鍋裏摻了些水，再拿筷子在鍋底架了個十字架，然後找了個碗裝好包子再放在架子上。蓋好蓋子之後許文成來到竈臺前準備燒火。這些都是這段時間鄭嬸教他的，許文成學得不算快，但是因為十一在的那段時間他一直練習着所以現在做起來也有木有樣了。

點火之後許文成才發現這廚房唯一的一個優點，那就是柴火不少。而且都是那種很細的枯枝，加些幹草之後很助燃，就連不怎麽懂得燒火的許文成都很輕易的把鍋裏的水燒開了。

不多時，鍋裏就傳來了水響的聲音。水開了之後許文成就沒有再繼續添柴火，而是等鍋裏的水蒸氣把包子悶熱。

就在這時廚房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咔嚓聲，許文成奇怪哪兒來的聲音便走到門口去，開門，沒想一開門就迎來一根不小的棍子。好在許文成反應夠快，一個側身讓過了那迎面而來帶着風聲的棍子，不然那棍子就砸在他的臉上了。疼痛的感覺并不好受，他不喜歡。這是他到了這裏之後嘗試過疼痛之後得出的結論。

待到許文成躲開了那棍子站穩身體才看清來人，拿着棍子想要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卓延。

他臉頰有些微紅，看清楚自己打的人是許文成之後就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見許文成看他，他慌張的低下了頭，不低頭還好，他一低下頭就看到了自己手中的棍子，下一秒他慌張的把棍子丢了開。

許文成看着面前卓延的動作再次忍不住的在心底嘆了口氣，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才能養出這麽個人來？說他笨吧，卻又不光是笨那麽簡單，說他懦弱吧，可他又有勇氣拿棍子砸人。思來想去，許文成只找到了兩個字來形容面前的人，那就是單純。

就像小東西一樣，眼裏幹淨得什麽雜質都沒有。

明明已經是個孩子的爹了，眼中卻感覺得一塵不染，所以才會讓許文成雖然總是因為他而皺眉和嘆氣卻怎麽也讨厭不起他來。

許文成看着面前低垂着頭仿佛做壞事被夫子抓了個正着的學生般的卓延，心中只是十足的無奈，“你這是做什麽？”

“我、我在地裏看到這邊有煙，所以就過來、就過來……”卓延想要解釋，但他總覺的許文成此刻的臉好恐怖，因此只能一直低着頭不去看許文成。

“我買了包子，你去洗洗手一起吃吧。”許文成上下打量了一番卓延，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筆帶過。

“啊哦……”卓延聽了許文成的話先是一愣，然後才傻乎乎的反應過來。

他聽話的點點頭，然後走向了水缸，準備洗手。

看他如此，許文成折回頭回到廚房，把溫熱了的包子端到了卓延家的客廳。放下東西之後許文成進卧室把小東西抱了出來，小東西手上的冰糖葫蘆還剩下幾個，卻沒有再吃。許文成見了不禁奇怪，便問道；“怎麽不吃了？”

“好吃，爹爹吃……”小東西把冰糖葫蘆緊緊的握在手上，揚起小臉答道。

“我不——”話說到一半許文成才想明白小東西的意思，他是要把這剩下的糖葫蘆給他爹爹——卓延吃。想明白的瞬間許文成心仿佛被揪住一般，瞬間痛得有些呼吸困難。

揉了揉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小東西，許文成只是沉默。

許文成抱着小東西到客廳的時候卓延正好洗完手，小東西一見卓延就把手中的冰糖葫蘆在卓延的嘴邊舉了起來，糯糯的說到；“爹爹，吃。”

卓延看着近在眼前的紅果子有些驚訝，問道；“你那裏來的？”

小東西聞言看向許文成，許文成連忙應下來，“我買給他吃的。”

“謝謝。”卓延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對許文成道謝。卓延和小東西長得有七八分相似，許文成看着卓延的時候就仿佛看到了長大的小東西，此時他低頭溫順的模樣莫名的就讓許文成有瞬間的僵硬。

“沒事，反正是我兒子。”許文成道，把心中的悸動一帶而過。

“诶？”許文成的話讓卓延本就有些呆愣的表情更加呆愣了，他兩眼直直的望着許文成，眼中滿是不解。

“我剛剛認小東西做我幹兒子了，怎麽，難道你有意見？”許文成還真不怕卓延，因為他就算是有意見許文成也不準備放棄這個便宜兒子。畢竟，他才剛剛把人拐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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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唔……昨天各種忙着碼字……現在頭暈腦脹……嘿嘿~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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