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016.NPC流連書齋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鄭叔心滿意足的回了家，那邊許文成也到了卓延的門外。這段時間鄭叔讓許文成先不急去幫忙，而是多休息一段時間在看。許文成本就不精通那些下地的招式，所以很幹脆的就答應了。

不用敲門，許文成也看到了門內的兩人，卓延和小東西正坐在客廳吃飯。

許文成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進了院子。

“爹爹……”

隔着很遠許文成都聽到了小東西懦懦的聲音，擡頭，果然看到想小東西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看。

“寶寶，吃這個。”卓延聽到卓奕難得主動開口叫的一聲‘爹爹’很是高興。

“爹爹，爹爹……”指着門外的許文成，小東西又一次開了口。

這次卓延看向了門外才明白了小東西的意思，看到許文成在院子中，卓延不免驚訝了一把。明明就是和他一樣的一聲麻布衣服，可不知道為什麽穿在那人的身上就多了份吸引人的東西。

“在吃什麽？”許文成在卓延的對面坐了下來。

看清楚桌子上的東西之後許文成立馬不知道第多少次對着這個做父親的皺起了眉頭，桌上的東西與其說是簡陋還不如說是根本就沒有，兩碗清湯一般的粥水，再加上桌子中間那一碟子菜幫子做出來的泡菜，難怪小東西會那麽瘦弱。

“你平時就給他吃這些東西？”許文成眉峰一挑，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感覺。

卓延也知道自己的不是，面對許文成的質問他尴尬的放下了筷子。

卓延住的地方已經年久失修，牆上乃至地面上到處都布滿着陳舊的痕跡，院子外，許多頑強的野草從縫隙中生長出來，看上去更添了幾分破敗。

住在這樣的地方，光是看着便已經讓許文成有些揪心了。許文成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可憐卓延，可是就像是對小東西的喜歡一樣，許文成管不住自己的心思。

許文成避過這件事情不提，轉而說道，“下午我帶他出去玩，你去忙你的吧，晚上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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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卓延點頭，露出了漆黑的頭頂，然後又道；“謝謝你。”

“沒事，我好歹也是小東西半個爹爹。”既然做了小東西的幹爹，許文成就會盡好自己幹爹的責任，更何況他本來也很喜歡這小東西。

等到小東西在卓延的懷中吃完了飯，許文成便帶着小東西離開了卓延家。

只是出了門之後他卻不知道應該去什麽地方好，在卓延家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之後，許文成帶着小東西走到了書齋門外。

許文成沒有進去，而是抱着小東西來到了書齋旁邊的一處幹淨的地方。哪裏已經有幾個等着言子雅開始上課的小孩子了，見到許文成抱着小東西來這邊，紛紛圍了過來。

“許文成，你怎麽又抱着這家夥？”小孩子中帶頭的男孩子叫做阿力，許文成記得之前就是他告訴了自己關于木耳的事情。今天阿木一身幹淨的藍色麻布，看上去比之前虎頭虎腦的模樣要來得秀氣多了。許文成對這小孩有幾分好感。

“你們什麽時候上課？”避開阿力的問題，許文成轉而問到。

阿力聞言指了指許文成身後的書房，說到；“還有一會兒，夫子還在書齋抄書。”

“抄書？”許文成把小東西放了下來，只是已察覺到許文成放手的意思，小東西就緊張的拽着許文成衣擺。許文成任由他站在自己腳邊拽着自己的衣服，卻沒有再把他抱起來的意思。

小東西怕生，有些自閉，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慢慢熟悉其他人，然後變得活潑。

“我們上課用的書都是夫子自己親手抄給我們的。”阿力旁邊的一個年級稍小的女孩子搶在阿力之前開了口，圓溜溜的臉蛋滿是興趣，“你還沒回答阿力的問題呢，你為什麽會抱着他？”

許文成不難相信言子雅認真抄書的模樣，只是為了學生自己抄書，這實在是有些……

“那你倒是說是我為什麽不能抱着他？”

“因為我娘親和村裏其他的人都說不要接近他，不然他就會哭，然後就會生病。”小女孩紮着個簡單的發髻，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模樣，說話聲眼睛不斷掃過小東西身上，滿眼好奇，“可是他看着你就不哭。”

“是嗎……”許文成讪然，他沒想到小東西竟然讓整個桃源村的人都避諱，“他不會動不動就哭的，以前哭是因為他年齡小，難道你們年齡小的時候沒哭過嗎？”許文成說着蹲了下去，視線保持在和小東西水平的位置。看到小東西那雙因為緊張而有些濕潤的眼睛，接着說到；“小家夥是個頂天立地的小小男子漢，所以才不會動不動哭，對不對？”

小東西眨巴着眼睛看着許文成，許久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看着小東西點頭，許文成覺得松了口氣，然後他又道；“所以你們以後也可以來找卓奕玩，不過他年齡還小，你們要讓着他些。”

似乎對許文成的這番說辭很感興趣，阿力和那女孩子也在小東西的身邊蹲了下來。

“說起來他長得好小。”阿力伸手在小東西頭頂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小東西吓得連忙縮了縮脖子，往許文成身後的位置走了兩步。

“過一段時間他會和你們一起在這裏讀書，你可要多照顧他一下，你看他這麽小個個子，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好，我會記得的。”

聽到‘保護’兩個字，阿力的眼睛亮了亮。小孩子就是喜歡吃這一套，特別是阿力這種半大的小孩子。許文成就是看中了這點才故意對阿力這麽說的。

以後他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單獨讓小東西一人在這裏許文成有些不放心，所以他希望阿力能夠幫忙照看下小東西。

“那你——”

“開始上課了。”一道冷清的聲音，淡淡的打斷了許文成接下去的話。

許文成聞聲回頭，那人一襲青衫，立在他的身後不到兩步的地方。

那是兩人間靠得最近的距離。

冬日的風不似仲夏的清爽醉人，但也有着自己的味道，淡淡的涼涼的。透明的陽光通過樹枝散散的跌落在地上，一片斑駁。在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身邊的嬉笑聲、說話聲，都變得模糊不清。

言子雅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許文成，默默轉身向着院子走去。

他走後，在許文成身邊圍着的小孩子也蹦了起來，紛紛向着院子裏跑去。之前陪着阿力和許文成說話的那小女孩子也轉身跑開了，大致是回自己家去幫忙了吧！在這個世界，女孩子的地位依舊不如男人。

看着言子雅被黑發遮掩了大半的背影，許文成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感覺。

“爹爹？”直到耳邊響起了小東西的懦懦的聲音，許文成才回過神來。收回視線，許文成不由慶幸，還好只有小東西看到。

“你想不想讀書？”許文成抱起小東西，走到了院子的門口。

站在門口，兩人朝着院子裏看去。就和那人一樣，院子中處處都泛着淡淡的冷清。幾顆不知名的樹懶懶散散的聳立在院子外四周，偶爾有枝丫越過圍牆伸到院子中，才為空蕩的院子平添了幾分生機。

言子雅把書房設在了露天的院子中，從各自家裏搬來的高低不一的凳子在院子中間排成一排，最前面是言子雅用的一張有些年頭的書桌。言子雅此時就站在書桌前，他低着頭，眼睛看着桌上的書面。

“今天我們繼續昨天的內容，在此之前先把昨天交給你們的讀一遍。”言子雅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站在門口的許文成耳中和小東西耳中。

“不尚賢，使民不争；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

小東西似乎對這場景很感興趣，那眼中是許文成難得看到一次的好奇。點了點小東西的鼻子，許文成更加堅定了要把小東西送來讀書的決心。

這裏和許文成所知道的以前的世界不同，這裏不識字不讀書就一輩子沒有出息，經商更是被很多人看不起。許文成是對考舉人這塊完全不懂也不行，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嘗試種植藥材自力更生。

這時，院子中傳來的嬉鬧聲引起了許文成注意，許文成擡眼朝着院子裏看去。

院子中，阿力大大咧咧的站了起來，嘴上還嘀咕着，“老師，這個還沒交，我們之前學的不是這個。”阿力話音一落，邊上就與好幾個不怕生的男孩子在一旁應和着起哄。

言子雅聞言一愣，耳朵幕地就紅了起來，看得在一旁的許文成心髒一悸。

“是嗎？”言子雅低着頭翻了翻手中的書，然後才道；“是老師看錯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學這段內容吧。”言子雅說話時的調子依舊不急不緩，但不知怎麽的，許文成竟然在那聲音中聽出了幾分局促。

許文成看着遠處随着微風浮動的柳樹枝，輕輕搖了搖頭，許是自己聽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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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哦哈哈哈……言言緊張到手慌腳亂什麽類的……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