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
蹲在那裏等人醒來的林丹汗就跟個裝乖二哈似的, 海蘭珠看了內心油然而出三個字“不可信”。
滿臉懷疑的說道:“你可別在這裝乖,你裝乖我總覺得你憋着什麽大招。”
這話說的, 就連他一個鐵骨真正的漢子都委屈的只想掉眼淚, 小娃娃皺着臉那叫賣萌可愛,一個寬肩窄腰的漢子這樣叫做做作惡心。
海蘭珠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可放過我的眼睛吧, 別再這樣惡心巴拉的。”
這下林丹汗真要哭了, 玻璃心的說道:“你覺得我醜?”
海蘭珠納悶的反問道:“這還用得着覺得嗎?你就說你這樣子難道不醜嗎?”
當胸一箭穿心激得林丹汗眼裏含上了蛋包淚,故意的欺負了人的海蘭珠見狀郁悶之情才稍稍稍減一些。
伸手狠狠的rua了rua他的狗頭, 不得不說蒙古人沒有像後金的那樣留了個充滿槽點的發型實在是太好了,把人梳的整整齊齊的小辮子揉亂了的海蘭珠心情不錯的準備開飯了。
被晾在一邊的林丹汗表示傷心無助又委屈, 只能伸手抱住堅強的自己,抹幹了眼淚的跟着上去,畢竟海蘭珠只是太年輕了,所以才愛玩,等到以後一定會變好的。
自我開解了一番的林丹汗樂滋滋的跟了上去,那模樣就跟被主人踢了一腳,奶汪汪的哼唧着卻還堅定不移的邁着小短腿, 在主人的腳邊不停轉悠的小奶狗一模一樣。
這邊歲月靜好,那邊堪稱劍拔弩張的,平日裏倒還好, 哪怕大家心裏都有些不愉快,可努爾哈赤還在那兒呢, 因此再多的不愉快, 明面上都能裝得出一個兄友弟恭的模樣來。
可随着努爾哈赤不死心的再一次去攻打大明, 結果被紅衣大炮炸傷, 這氣氛可就不一樣了, 因為回來之後努爾哈赤久久不見人,除了大福晉阿巴亥無人能得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
紅衣大炮的威力衆人都是知道的,如今又這樣嚴防死守的,衆人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個想法,努爾哈赤恐怕不行了。
在這個時候誰還能坐得住,早早的跟在努爾哈赤身邊四處征戰的四大貝勒都有不同的行動,至于說多爾衮,努爾哈赤确實對這個幼子有着足夠多的偏愛,若是他能再多活幾年,那衆人确實需要防備這個深受父汗偏愛的兒子。
如今嘛,但凡努爾哈赤不糊塗,就不會立一個各方面的威望,人脈都無法壓制幾個年長的兒子的多爾衮,就算他糊塗的立了,幾個手握重兵的阿哥也有底氣的認為可以把他壓制成個傀儡角色。
這裏頭的風雲變化所帶來的那份不可捉摸的改變,讓多爾衮也跟着有些心慌,自幼在父汗和母妃的寵愛之下肆意妄為的少年此刻才體會到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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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兒還是很喜歡多爾衮這個熱情爽朗的少年人的,但這和她現在要先幫皇太極上位有什麽關系嗎?沒有啊,反正他本來也該有那樣的命運,如此最終才能鑄造成那個争戰四方一舉攻破大明的攝政王多爾衮,不是嗎?
大玉兒的熱心腸讓皇太極眼裏的寒意更深,面上卻好似很是受用的說道:“真是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有玉兒你在真是幫了大忙了。”
大玉兒嬌嗔的說道:“什麽感想不感謝的,玉兒也懂得夫妻一體的道理,只有爺好了,才能讓我們這些後宅女子跟着共享榮耀。”
一聽夫妻一體,端着茶水走進來的哲哲腳步微微一滞,随後面不改色的走了進來,輕緩的說道:“爺和玉兒說什麽呢?說的這樣熱鬧。”
大玉兒也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在她看來都是npc而已,那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窘迫讓哲哲這個自她來到盛京之後,就百般照料她的姑姑都冷了心。
心越冷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端莊,親手将糕點和茶水放到桌面上,笑眯眯的說道:“妾身如今也幫不上爺什麽忙,就想着先關閉府門,嚴禁一切人等出入。
卻不想錯有錯着的,抓到了個不規矩的奴才,幾次三番的借故想要出府。”
都是競争對手,知己知彼,先占有先機,大家都是這麽想的,所以自己的府中有其他兄弟派來的探子,甚至他的父汗也是如此行事,啊,你問皇太極為什麽會知道,廢話,因為他就是這麽給其他兄弟府裏安釘子的。
可別小瞧了這麽一個釘子,關鍵時刻能頂大用的,就是如今逮着的這個是個小蝦米,也能用他掀起風浪,反正局面不能繼續再僵持下去。
皇太極滿意的拍了拍哲哲的手,笑容滿面的說道:“你太過于自謙了,有你這樣的賢內助坐鎮,爺當然很放心。”
哲哲笑容謙和的說道:“夫妻一體,府中側福晉也俱是如此想到,妾難到還能連這點小事也不懂嗎。
貝勒爺這麽說才是真的和妾身見外了,再者本來這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之後的種種還需要貝勒爺自己去思量,妾身哪敢居功。”
大玉兒插嘴着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去找多爾衮,阿巴亥大妃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阿巴亥能夠哄得努爾哈赤幾次逐了她又幾次把她請回來,要知道其中有一次還是因為她和代善不清不楚的,這樣的女人會是個簡單角色。
可心裏能夠這麽想,話卻不能這麽說,甭管做了多少最壞的打算,明面上不露聲色的,畢竟都說了府裏有釘子,你又怎麽知道你身邊的人真的會忠心于你的,秘密這玩意兒說出來的那一刻就不是秘密了。
皇太極卡殼了一會兒之後接着說道:“多爾衮恐怕如今也慌亂着,哲哲你去他和多铎的府上照應幾分,免得奴才們趁亂不盡心的時候。”
這話說的就像是多爾衮有多麽無能,而他皇太極就是純純的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哥哥角色。
哲哲很是自然的點了點頭,話裏自然而然的帶上了幾分擔憂:“甭管平日裏再怎麽張揚,十四阿哥到底還是個未成家立業的孩子,驟然間父汗母妃都不見了身影,恐怕确實會心中慌亂。
那些奴才秧子最會見人下菜碟了,性子軟了一些,都壓不住他們的。”
大玉兒聽着兩口子那虛僞的一車轱辘話,只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大玉兒臉上那難看的表情讓皇太極臉色有些不好看的皺了皺眉頭,卻也沒多說什麽,甚至是有意的繼續縱着她。
這樣無底線的縱容,讓方才還有些警惕的哲哲不再試圖上眼藥的站在一旁,縱容寵溺和捧殺之間僅隔一線,卻也是天壤之別。
不管這個院中有多少荒亂,外頭的局勢都肉眼可見的進入到焦灼狀态,而中了流彈,即使費心保養還是日漸衰弱下去的努爾哈赤也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一心一意要把大明打下來的他無力的接受自己恐怕得死在病床上了,都到了這時候了,身後的大事兒也得決斷起來。
阿巴亥小心翼翼的把這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的人扶起來,細心的喂他喝藥,未語先流淚的說道:“今日這藥是特意換過的,因為大汗的命令,多爾衮沒能來親自伺候他最敬愛的父汗,因此一直焦灼的不斷搜尋着名醫。
那醫師看着倒是有模有樣的,一來就說要換方子,和其他幾位醫師斟酌了之後才換了今日的藥方的。”
容貌嬌美的女子已經沒有了少女時期的青春活潑卻更多了幾分在歲月打磨中的雍容,無助又驚慌的說着俏皮話的時候,宛如沾了露水的牡丹花,既雍容又惹人憐愛。
努爾哈赤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許久,那樣直接的仿佛剖析到人靈魂之中一樣,深邃的目光看待阿巴亥渾身都僵硬了起來,卻還在努力的巧笑倩兮。
努爾哈赤見狀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偏頭躲過了她喂過來的藥,直接的說道:“把人都請過來吧。”
哪怕瀕臨死亡可他照樣是能做主的主子,哪怕所有人都不敢說那些喪氣話,可自己的身體自己還能不知道呢,再者就瞧着阿巴亥從一開始的游刃有餘到後頭急切的幾乎明目張膽的為多爾衮說好話的行為,他也能看得出來自己的情況有多麽糟糕了。
就連阿巴亥都穩不住了,外頭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兒子,指不定憋着什麽壞呢,還是得盡早定下來,後金絕不能陷入到內亂之中。
想着自己入主中原花花江山的夢想,即使在最後一刻,努爾哈赤都是格外清醒的留下了旨意,選皇太極作為他的繼承人。
理由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是如今後金兵強馬壯,大明确實底蘊深厚,可天災人禍一樣不少,已然大廈将傾了,若是後金入主中原,難道就要讓那一群書都沒讀過的人去治理中原的花花江山嗎?
拜托,前車之鑒擺在那的,大元朝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一群啥都不懂,就會叫嚣着自己骁勇,鄙夷大明朝的百姓軟弱無力的粗人怎麽比得過努力的去學習漢人文化的皇太極。
哪怕早早的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可當聽到自己能夠名正言順走到那個位子的時候,即使心機深沉如皇太極都忍不住的輕舒了一口氣。
皇太極膝行上前捧住努爾哈赤那瘦的只剩皮膚貼着骨頭的手,誠懇的說道:“父汗,兒子萬萬不能擔此重任,還是得您盡快好起來,否則失去了父汗,對兒子而言就是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大樹,兒子實在是惶恐不安啊。”
這話假不假的也沒處去查證了,反正臨終之際,努爾哈赤和皇太極演了好一番父子情深,将所有的腥風血雨都掩蓋在了那個和諧的大被之下。
努爾哈赤反手死死的攥着皇太極的手,瘦的幾乎要脫像的努爾哈赤盯着皇太極的眼睛,赫赫的喘着粗氣,眼神迫人的說道:“攻占大明,入主中原。”
這八個字是努爾哈赤一生的執念,也是皇太極的目标,作為一個野心家的他怎麽可能甘願躺在父輩的功績簿上,更何況這是一個亂世,一個最好的時代,開疆拓土是每個野心家都拒絕不了的誘惑。
皇太極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那雙與努爾哈赤相似的鳳眼之中帶着蓬勃的野心,沉甸甸的讓努爾哈赤舒心的笑了。
在那聲音嘶啞的大笑中,這位以十三副铠甲發家的後金大汗逝世了。
一個時代結束了,另一個時代也将伴着血腥徐徐展開,有謀算的皇太極直接來了一個四大貝勒共同主政,反正也不管将來他們會如何恨不得打出彼此的腦子,至少現在大家都是滿意的。
一下子四大貝勒聯合在一起,阿巴亥就被顯了出來,對于這個心機深沉上蹿下跳了許久的女人,皇太極可不會輕視。
面不改色的看了阿敏一眼,其餘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接到過阿巴亥的結盟建議的他們眼神微閃,如今他們手中的權利不減反增,自然樂意于和皇太極一條心了。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阿巴亥試圖辯駁什麽,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一生頗為傳奇的女子以殉葬之名被阿敏直接給勒死了,那張美人面再沒有了從前的容光煥發,只剩下了令人厭惡的扭曲。
代善同樣面不改色的在那裏看着,皇太極他早已經轉身離去了,輕輕的放下餌兒之後就仿佛與自己無關的離去,誰料一出殿門遇到了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人。
大玉兒帶着多爾衮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多铎急的滿頭大汗的都來不及和皇太極多說什麽,手忙腳亂的就沖了進去。
一直激動的挺着最後一口氣的阿巴亥,看到闖進來的兩個兒子,這才怔怔的放松了一直抵抗的手,本就在彌留之際的她就這樣死在了兩兄弟面前。
“不!”
巨大的嘶喊聲從身後傳來,那甚至不像是人類能夠發的出來的聲音,其中的悲傷和無助震撼人心。
皇太極卻笑眯眯的看着大玉兒,挺不錯的說到:“你來的很及時啊,多虧了你把多爾衮和多铎帶來了,這下他們親眼所見,必定會恨阿敏他們也不會怪罪于我了。”
眼瞅着事情的走向和自己預料不一樣的大玉兒在他那笑眯眯的面孔下,只看到了一層堅冰,宛如地獄中的藍色的火焰,雖然不斷的燃燒着,卻陰冷入骨。
大玉兒嗑磕絆絆的說道:“我怕出了什麽事情鞭長莫及的時候,就想着帶着多爾衮來幫幫忙。”
皇太極信任的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所以我說玉兒你很貼心嘛。”
兩個都知道對方不可信的人,笑眯眯的說着話拙劣的糊弄鬼的話,彼此都在暗暗的等待,只等着在最恰當的時候給對方來上狠狠的一擊。
如皇太極所預料的那樣,親眼見着自己的額娘被逼死的多铎和多爾衮兩兄弟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複仇。
如今唯一能夠幫得上他們的就是皇太極了,送上門的工具人皇太極當然是笑眯眯的摻扶起兩人,一番推心置腹的話後極為信任分給了兩人大批的人馬。
多爾衮和多铎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尤其是多爾衮,雖然年紀尚輕,可那天生的敏銳和謀略卻是遮掩不住的。
聽到心腹的報告,皇太極眼睛微眯了眯,內心被那種果然如此的想法充斥着,能夠讓大玉兒這麽個無利不起早的女人纏上的多爾衮一直是皇太極的重點關照對象。
所以這次才欲蓋彌彰的走了出來,啥話都沒有多說的沒有留下任何的黑點。
“玉兒呀玉兒,你真是給爺太多的驚喜了。”
似模似樣的如此感嘆着的皇太極眼中的狠色越來越深,幽黑的眼睛仿佛化為旋渦黑沉的誰也不敢直視。
獨自一個人的他默默的枯坐了許久,才緩緩的放開了手心中的香囊,幾乎脫力般的将那個木槿花香囊放到鼻翼之間,狠狠的嗅上兩口。
也唯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敢稍稍流露出心中的一絲真實的柔軟:“海蘭珠,再等等,很快我就可以接你回來了。”
皇太極如此想着也是如此做的,因為努爾哈赤失敗,短暫的和平了一瞬的局面又重新的火燒火燎了起來。
由建州這邊發動的攻擊,讓原本後金,林丹汗,大明勉強稱得上是三足鼎立的情況又重新的混亂了起來,糟糕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大的鼠疫席卷而來,三方都因此損傷重大。
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好,自然得轉移矛盾,劫掠大明就是個極好的主意,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開胃菜。
這勉強稱得上是互不幹擾的三方總有一方會趁是吞并另外兩方的,幾乎沉浸在幸福的生活中無法自拔的林丹汗也為此憂心忡忡的整日和族中的長老開會。
然後更可怕的事情來了,烈日當空,一場肉眼可見的大旱即将來臨,這時候啥也不說了,戰争是必定會來臨的。
倒不是說這時候還有野心要做什麽,只是糧食太少了,而人又過多了,所以就開戰了,不管是劫掠的了其他人的糧食也好,還是那些本來瘦弱的人折損在戰場上也好,最終都能達成目的。
要不說蒙古勇士骁勇善戰的,一次次的搶掠,那些瘦弱無力的,膽小怕事兒的,早就被砍死了,留下來的是一次次的被洗禮出來的,哪個能不彪悍呢!
別的還好說,林丹汗唯獨放心不下海蘭珠,短暫的幸福的日子過着,幾乎沉迷在其中的他不想走,可他不只是海蘭珠的丈夫更是大汗,他必須負擔起自己的責任。
忍住心頭的柔腸百結,林丹汗揉了揉海蘭珠的額發,親手将一道令牌交到她的手心之中,小聲的說道:“拿着這道令牌,必要的時候讓他們護着你,遠走高飛。”
在燭火下那雙明亮的眼睛裏盛滿了情緒,許多許多複雜的讓海蘭珠乎落下眼淚來,悵然若失的林丹汗将眼眶通紅的人兒摟在懷裏。
說悄悄話一樣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瞧你,我都還沒多說什麽呢,你就要哭了,只不過是讓你拿着防身而已,這場大變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會停歇了。
你也看到了情況緊急,這些日子我都腳不沾地的忙着,唯恐自己忙忘了的時候,這才早早的給了你罷了,看我這就忘了告訴你,我把財寶藏在了……”
話說的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可海蘭珠知道這是謊話,林丹汗也心知肚明,不能說他是個昏庸無能的人,只能說時不待我。
比起各方面更稚嫩,更大有可為的後金,名義上為蒙古汗王的他确實得到了更多的榮光,也受到了更多的掣肘,一心想要攘外先安內的他已經來不及安內了。
誰贏誰敗,林丹汗還不想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誰讓現實就這麽操蛋,所以他要先把自己最在意的人安頓好,然後就能毫無顧忌的用盡一切努力去拼殺了。
看着這樣的林丹汗,海蘭珠內心怎會不痛,她努力的回想着各種現代的認知,以圖能夠幫得上林丹汗,可她真沒有大玉兒那種樣樣精通的本事。
勉強知道些□□,但人明末對炸藥的運用比她知道的都高級的多,至于說各種多産的農作物,譬如說土豆之類的。
都沒有經過專門的育種,實在怕這邊才說的好好的,那邊把土豆種下去之後直接來了一場病變,那樣高産的農作物一旦出現,必定家家大範圍的栽種,要真發生病變,那就是滅頂之災了。
想想歷史上荷蘭發生的那場駭人聽聞的災難,這種的給人希望,最後希望滅絕,絕對比沒有開始種更讓人承受不住。
至于說什麽玻璃啊,珍妮紡布機,蒸汽機之類的東西,呵呵,她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海蘭珠急的只想撓頭,那一時惱一時憂的樣子,讓原本還顧慮頗多的林丹汗被逗的都樂了起來,溫柔的輕拍着她的脊背,溫聲安撫着說道:“別着急,如今他皇太極才剛剛登上汗位呢,什麽四大貝勒共同主政,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我可不信他能夠真忍得了三個兄長對他指手畫腳的,後金還有的亂呢。”
這種眼見歷史不斷的朝自己認知到的方向滾滾而去的感覺實在是過于糟糕了,哪怕是心裏早有準備的海蘭珠還是忍不住的悶悶不樂。
急的林丹汗壓縮了自己的時間,總算忙裏偷閑的解擠出了點兒時間,專門帶着海蘭珠一起出去走走。
臨近秋日,天氣卻還是那樣的灼熱,一眼望去,幾乎人人都是愁眉苦臉的,今年肉眼可見的又是一個災年,林丹汗讓人專門栽種的農作物也是十不存一。
這付出和收獲完全沒成正比的事情,部落裏的閑言碎語可沒少過,帶着海蘭珠行走在那些專門開墾出來的田地中。
林丹汗表情自然的說道:“幾乎人人都不理解為什麽我要讓他們勞心勞力的種植,明明缺了什麽東西,直接去搶掠不就可以了。
大家都自發性的認為從小都在努力的練騎射,不就是為了想搶什麽就能搶到什麽,最終過上好日子嗎?
這樣大費周章的,反倒又麻煩又不值得。”
說起這些年來遇到的種種風言風語,林丹汗顯得很平靜,平靜到近乎坦然的地步。
反正是海蘭珠很為他不平,小手捏緊成拳,惱怒的在空中揮了揮,憤懑的像是被不理解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
那看似孩子卻包含着對自己在意的舉止,讓林丹汗的心軟成了一灘水,即使不畏懼人言,但看着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姿态,他內心也是有幾分希望能得到理解的。
如今這最後一份陰影被海蘭珠抹去,林丹汗以一種更加坦然的姿态說道:“你別看我現在好像是位高權重,威名赫赫的,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有過猶豫躊躇。
那時候整夜整夜的都睡不好,睡在帳篷裏都生怕誰突然沖進來給我一刀。
忐忑的幾乎夜夜不成眠,看着誰都覺得他不懷好意,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裏,我咬着牙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回頭才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實在太傻了,過于緊張戒備的,反倒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亂。
就像這試着栽種之事,我一心一意的想着讓大家看到這栽種的必要性,結果适得其反的讓大家都尤為不滿。
可誰又知道某一天會不會無心插柳柳成蔭的達成我今日的願望了,未來這是誰也說不清楚,海蘭珠,至少我确定我每走一步都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無形之中,我已經做出了所有的決定,無論淪落到哪樣的結局我都願意承受的。”
所以心思澄明的你,不需要再為這樣的我而憂心忡忡,開始享受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的你變得憂郁而緊張,真的很讓我心疼。
那份話語之中都遮掩不住的豁達和平和讓海蘭珠不争氣的眼裏冒起了淚花,清澈的大眼睛含着水汽,更像是雨後初晴的天空,無垠的又恰似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海。
林丹汗幾乎溺死在了這雙會說話的眼睛裏,臉上平和的表情也漸漸的化為了更加柔和的溫柔,哪怕此時他的臉龐依舊是那樣鋒利如刀的冷峻,但任誰看到他那溫柔的仿佛能流淌出蜜的神色,都不會再警惕這個從前如孤狼般狠厲的男人。
在這樣豁達的态度之中,海蘭珠能夠說什麽呢?無能為力的她像是小孩子一樣在林丹汗的懷中哭泣,大聲的發洩着自己的無力。
哭完之後,海蘭珠開始努力的做起了自己能夠做到的小事,比如說利用表格和阿拉伯數字來幫林丹汗管起了後勤,剛開始并不容易。
各方面的不太适應,其她幾個大福晉的審視,下屬們的不信任,以及有心人的上蹿下跳,可海蘭珠都堅持了下來。
不再為即将到來的結局而焦躁,反而在努力的腳踏實地的做好自己能夠做到的,這份從林丹汗身上學到的豁達和冷靜也讓她在之後的旅程之中受用終身。
不過那是許久許久之後的事情,現在的海蘭珠還在被那些賬本折磨的欲生欲死,倒不是說算起來有什麽難度,可這時候的賬本光把數字寫完了都需要不少的筆墨了。
重新的用阿拉伯數字填寫,在畫表格這裏頭的工程量可不少,表格和阿拉伯數字一出現,大家就能看得出來這裏頭的方便,那些心裏有鬼的自然故意為難海蘭珠,積年的賬本就長一摞接着一摞的。
海蘭珠不憂反喜的非要把那些蛀蟲全部都揪出來不可,在外頭威名赫赫的林丹汗在二人的小家裏搞起了後勤,這不專門讓人炖了冰糖雪梨湯,小小的一碗晾涼之後端給海蘭珠。
海蘭珠專注的抄寫着帳本,頭也不擡的張嘴喝下了林丹汗喂到嘴邊的一勺湯,甜滋滋的味道,溫潤潤潤的恰到好處。
海蘭珠砸吧了兩下嘴巴,擡頭給了林丹汗一個甜笑,低頭繼續沉浸在賬本之中。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事實上認真的女人也不差,一頭青絲順勢攏在身後,認真專注的海蘭珠散發出了一種別樣的魅力,自信而認真的她仿佛渾身都在散發着光芒一樣耀眼。
哪怕林丹汗确實擔心她的身體,但面對這樣陷入工作狂狀态的海蘭珠也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一心一意的安心做好後勤,各種滋補的湯湯水水是萬萬不能斷的。
特地将自己的公文也帶回了這裏,兩張書桌,兩個埋頭幹事的人偶爾肩膀酸痛的擡起頭時,看着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時,臉上的表情都會不自覺的變得極為柔和。
柔的幾乎像是流淌着蜜糖一樣的甜蜜,只有偶爾的時候擡眸時會撞到對方的眼眸之中,那份心有默契的美好,讓他們只覺得渾身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
忙中偷閑的凝望着彼此,之後打了雞血一樣的繼續處理公務,戰火越演越烈的時候,他們沒有了那麽多濃情蜜意,甜言蜜語的時間,但在這燭火搖曳中,那份互相陪伴,互相支持的美好也在漸漸的滋生着。
無論二人之間有多麽溫馨,外頭的局勢都不會因此有任何的改變,建州來勢洶洶,林丹汗想要收攏的部落不是早早的就直接滑跪,就是充當二五仔夢想兩頭都想要得好處。
随着一個又一個部落的消減,部落裏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的焦灼,而作為首領的林丹汗首當其沖的承擔了更多的壓力。
只有和海蘭珠相處的時候還能短暫的感覺到那份輕松和愉悅,有些事情非人力可改,作為大汗的他願意犧牲,但海蘭珠不一樣,她還這樣年輕還有許多的時間去過完自己的一生。
自己已經吩咐了一手建立起來的黑雲騎,那些人騎射俱佳且忠心耿耿,關鍵時刻不說改變局勢也能護海蘭珠一份安穩了,還有自己早早的埋藏好的錢財,等到那萬分之一危急的時候,也能帶給海蘭珠一線生機。
不斷的設想着将來,試圖樣樣都幫海蘭珠安排好的林丹汗俯身輕輕在那熟睡的人兒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最後取下自己戴在手上的戒指,将其放在海蘭珠的枕邊,那戒指能夠打開另一個藏寶點。
之後轉身離去,從始至終沒有回頭也不能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就再沒有辦法這樣無私的為她安排所有了,建州來勢洶洶,這一去要麽是他贏,要麽是他死了。
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如今大勢所趨,恐怕就連他身邊的人都跟着蠢蠢欲動了,所以他給自己最在意的人留下了能夠護他平安的黑雲騎和大量的財寶。
至于令牌和戒指只是擺在明面上的,畢竟人人都知道海蘭珠是自己的心尖尖,什麽都沒有才讓人浮想聯翩。
抱着滿滿的擔憂的他還是離開了,躺在床上好似了熟睡中的海蘭珠眼角也慢慢的流淌出來淚,細細的淚水劃過了眼尾。
可她甚至來不及過多的傷感什麽,前線的步步戰敗,不是一個林丹汗就能夠改變的了的,在這樣危急的局勢之下,囊囊大福晉等人也将各方面的物資收攏好,準備先行撤走。
海蘭珠夢游般的由她們帶着往草原的深處漸漸駛去,搖晃的馬車,日益糾結的心态都讓她整日有些昏昏沉沉的。
美人即使病弱都自有一份病弱西子般惹人憐惜的風情,蒼白的小臉讓她那份我見猶憐的美無限擴大,即使是囊囊大福晉都忍不住的輕聲安慰:“別着急,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的時候。”
囊囊大福晉說着彼此都不相信的話安慰着自己,海蘭珠勉強自己去相信,縮在被子中她微皺着眉頭,眼含秋水的她像是山林中走出來的小鹿,亦或者是那冰原上開放的花朵,晶瑩剔透,完美無瑕。
那張臉染上憔悴都有着直擊心靈的魅力,如此美人,又那般的濃情蜜意,誰能不愛呢,心裏如此喟嘆着的囊囊大福晉憐惜的看着這個真心的喜歡着林丹汗的人。
是的,雖然她們也跟着很着急,但要是說真的急的要上吊,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們可是各自手中掌握着人馬和物資的大福晉,這林丹汗倒了,不代表她們也跟着倒了,至多再選擇勝者接着依附而已。
雖說身份上肯定不像從前那樣顯赫,但跟着一個更勇猛的狼王,又何嘗不是有更上一層樓的可能性,反正綜合下來大家都是比較坦然的。
畢竟哪怕戰敗,但最多是殺林丹汗和他的親信,其他人只是換了一個領頭人,接着該幹嘛幹嘛,說不準将來還能有更好的前程,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怪林丹汗身邊的人都有些消極怠工的。
打的艱難,還不得不繼續打下去,林丹汗是最不能縮也最縮不了的那一個,要是他乖乖就死,那自己的福晉和孩子還能有條生路,要是他活着,那才是真的完了。
所以真到了死局的時候,除了海蘭珠,從前和他一根繩上的螞蚱的福晉,都有可能是反砍向他的刀,想到這兒,都沒有卸去那一身帶了血的铠甲的林丹汗又碰了碰自己的胸口。
铠甲之下暗藏着海蘭珠的發絲的荷包,正靜靜的躺在他的心口上,“海蘭珠,我可能真的得食言了!”
林丹汗沮喪的這麽說着,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思緒已經轉到了海蘭珠身上,也不知道現在她到哪兒了,突然間遠走不會不習慣,那些人會不會因為她性子軟慢等于她。
細細想來,林丹汗心裏是哪哪都放不下心,如今這局勢再放不下心又能怎麽樣呢,林丹汗苦笑一聲,自己實是太無能了。
只有最後一條路去求助大明,想來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夠看到後金是如何強勢崛起了,大明一定願意保留他,讓他和後金繼續互撕的。
只能寄希望如此的林丹汗第二天徹底的失望了,沒有任何的原因,經年的天災人禍,困擾的可不只是後金和蒙古,同樣也涉及到了大明,接連幾任不靠譜的皇帝的大明幾乎人人都能看得出來大廈将傾了。
不是哪方面有不好,而是從上到下各方面的都是烏鴉一般黑了,各種黨的橫行,政治的糜爛,層出不窮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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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