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比卡文更悲劇的是爆字數

12 比卡文更悲劇的是爆字數

亞瑟只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積累了上千年的想念沉甸甸的積在心裏，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後人都說，永恒之王亞瑟啊，他仁愛且英勇，不畏強敵，他在戰場上無所畏懼的面對千軍萬馬，面對箭矢和鮮血，甚至在被利劍穿透身體之時，他眼中也沒有流露出半分的恐懼。老人家坐在晃悠悠的藤椅上給孫兒講故事，他說，亞瑟王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即使面對最兇惡的敵人，他也不會退後半步。

是的，是的。

可古老的東方有一句什麽話來着，對了，以柔克剛。

亞瑟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男仆，換來對方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梅林的手悄悄的在他腰側狠狠一掐，無視他瞪來的眼神，視線朝着烏瑟的方向飄了飄，示意他好好聽演講。

柔什麽柔？亞瑟立刻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荒謬的可笑，梅林掐他這毫不手軟的手勁兒可沒有半分的溫柔。他猝不及防被掐了一把卻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些什麽，只能坐直了身體，一只手借着長袍的遮掩抓住了梅林的手，原來想也狠狠掐他一把，卻在抓到那只手的時候下意識放輕了力道，那雙平時為他洗衣服刷靴子的手上只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柔韌而不粗糙，冰冰涼涼的溫度握在手裏竟還緩了幾分被華服層層包裹着的燥熱。

嘿，這手要是用點力說不定就在自己手裏被捏碎了。

亞瑟心裏想着些有的沒的，只好将梅林的手包裹在手裏捏了捏就松開了手。他自然也知道，這可算不上什麽報複……倒有點，有點……像是情窦初開的小男生對着喜歡的人滿心的憐惜。

亞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刻意裝作沒看見梅林在一旁投來的疑惑的目光，賭氣似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不說話了。

可要真說這句話不适用的話，亞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有被梅林吃的死死的感覺。

表面上是梅林一直在被他欺負，可天可憐見，私底下梅林一大早就把他從床上扔到地上，跟他賭起來氣來一日三餐都只有菜糊，一臉菜色的去了訓練場還會被高汶他們滿是同情的說哦梅林生氣了不給你飯吃？去廚房找廚娘吧。……亞瑟應是應下了，可為了那麽點可憐的面子卻還是只能硬撐，直到梅林願意再管管他的生存需求。

要不是那時候梅林失蹤了幾天，他的起居被喬治照顧了，他還真忘了有個男仆是什麽樣的感覺，可他還偏偏覺得喬治那個完美男仆不怎麽樣，瘋了一樣想被梅林從床上扔到地上，想吃他準備的寒酸的面包。連他自己都要懷疑起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歡被虐待。

可後來他想想，大概那個時候，是除了遇到危險時，他們唯一算得上擁抱的時刻。——如果梅林那個粗暴的“拖下來”的動作也算擁抱的話。

他們有過一次未完成的擁抱，他知道梅林想給他的只是個單純的擁抱，可他還是下意識舉起手來擋住了，惶恐的甚至想退後兩步。在梅林展開雙臂像是要投入他懷裏的時候，他的心跳聲大的覆蓋過了耳邊一切聲響。

亞瑟想明白的那個後來，是他臨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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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得到心肺被游離的劍刃割開的疼痛，那種疼是酷刑，生生折磨着他的神經，可梅林在他身後擁抱着他的體溫太過真實，他有點兒依戀，真的，到這時候他才想到，哦，原來是這樣。

他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幾番想開口想梅林幹脆點結果他，又想到既然時間不多了，那為何不盡量延長彼此依靠的時間，即使代價是那樣痛苦。

最後他對梅林說，抱緊我。他拍着梅林的手，像安慰一個哭的要厥過去的孩子。亞瑟想告訴梅林說不疼了，真的。他不知道是因為梅林抱着他，還是因為死亡前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他真的不再疼了，他拍拍梅林的頭想跟他說別哭，想說，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可他最後什麽也沒說，只說謝謝你。

他只是從未在另外一方面想過跟梅林的關系，并不是傻，在盡頭才想明白自己的心思，他知道太晚了，有些事說明白了不過徒添了痛苦，一切都太晚了。

上天居然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機會，他想回到現在去，想抱抱他，告訴他前世沒來得及說的話，告訴他那句真正的，從來沒有對他說過的話。

亞瑟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低聲對着黑暗裏問道，“梅林是怎麽轉世的。”

“他等的太久了。”那個聲音回答他，“最後他跟靈界的守門人做了一個交易，付出了自身的靈力，交換來一個與你再次遇見的機會。”

亞瑟想起那扇黑色猙獰的靈界大門，想着梅林毅然決然邁入其中的樣子，聲音裏都多了一絲抑制不住的苦。

“梅林他還會想起以前的事嗎？”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将問題反抛給了他，“你希望呢？”

“……不。”亞瑟說，“不。”

對方似乎是早就猜到他的回答，帶着笑的說，“他會想起來的，不管是開心的，還是悲傷的記憶都會想起來。”

那個聲音裏帶着奇異的懷念和尊重，卻又像是一位老者驕傲的誇耀自己的孩子。

“他可是……梅林啊。”

作者有話要說：

☆、13 為什麽完結前基哈拉和亞瑟的戲份比梅林還多，這不科學

13 為什麽完結前基哈拉和亞瑟的戲份比梅林還多，這不科學

亞瑟覺得大概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畢竟在這一切發生過後，對方是龍這樣的事兒也的确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哦……跟梅林有關的龍他知道的就有兩條。

亞瑟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對着藏身在某處的龍說道，“送我回去。基……”

他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這條龍的名字到底是什麽來着。

“基……”

龍似乎覺得重複着這個字的名字實在不好聽，難得好心的開口解答，“基哈拉。”

“哦，送我回去。基哈拉。”

基哈拉好整以暇的用簡直想擺個沙發茶幾坐下喝茶聊天的語氣說，不行小法師還沒醒過來要是讓你先回去誰知道你會對他做些什麽我可不能做你的幫兇。

做些什麽？

亞瑟不解的把問題在腦內過了幾遍才突然反應過來基哈拉所指的是什麽。天知道他根本沒什麽樣的想法，就想回去抱抱梅林而已，……嗯，大概。

亞瑟自覺自己的臉皮還是頗厚的，倒也沒害羞還是怎麽着，咳了一聲就轉移了話題，雖然覺得這樣對着黑暗聊天的情況有點不正常但也沒在意。

“龍的思想都像你這麽……？”

話的最後欲言又止，亞瑟相信那條老不正經的龍懂自己在說什麽。

基哈拉當然懂，但是基哈拉同時又給他上了一課，——千萬不要跟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龍比誰的臉皮厚，沒得比，真的，那估計是龍息之劍都穿透不了的厚度。

重生的亞瑟王果然還是年輕，圖樣圖森破。

基哈拉嘆了口氣，聽着倒很是滄桑，跟不正經的內容完全不搭檔，接着像是翅膀拍在什麽上的聲音傳來，基哈拉說，“在書裏的空間呆的久了，蓋烏斯又提供不了什麽八卦，沒有八卦滋養的日子啊，連小艾蘇薩都長不高了。”

另一個含糊的聲音附和似的響起。

不，你家的小家夥長不高跟八卦沒有半點關系。

亞瑟抽了抽嘴角，對那條叫作艾蘇薩的龍沒什麽感想，雖然沒有厭惡或憤恨但絕對也說不上喜歡。

在這空間裏亞瑟的心思似乎是無法瞞過基哈拉的，基哈拉突然用懷念的語氣說了一句啊，艾蘇薩的名字還是梅林取的呢。

亞瑟聽到梅林的名字下意識的就将注意力轉了過去，接着聽到基哈拉一聲努力輕聲但還是十分明顯的嗤笑。

亞瑟臉一黑。

奈何基哈拉的皮就算是褪下的死皮都比亞瑟的臉皮厚，它悠悠然無視了永恒之王的眼刀，唱歌一般的調子說道，“當時我以為~艾蘇薩這個名字~是梅林和你~以及你們共同建立的王國的吉兆~”

……吉兆還是兇兆這不是重點。

這語氣說的，簡直像艾蘇薩是梅林給他生的兒子，而卡梅洛特是他和梅林開的夫妻店。

基哈拉認真的說：“其實你這個想法也沒有錯。”

亞瑟：“……”

不要随便偷聽別人的內心世界啊？！

基哈拉無辜的說：“拿節操發誓，我沒有偷聽。”

亞瑟：“……”

果然有，而且還承認的如此幹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