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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阮瑤慌張松開手,還下意識在身上擦了擦。

可那火熱的溫度、形狀可觀的觸感卻好像刻印在腦海裏,怎麽擦也擦不掉。

一陣晚風吹來,空氣裏尴尬得幾乎窒息。

阮瑤雙頰燃燒了起來,她想要尖叫想要裝暈……

啊啊啊啊這是什麽尴尬人生,她真的沒想到鉗住她的人是秦浪。

之前阮青青說他不舉,她當時會相信,是因為她覺得以阮青青和王芬兩人無利不起早的性子,遇到這麽優秀的相親對象,哪怕對方拒絕了她們,她們也不會輕言放棄,肯定會想辦法死纏爛打。

可當時阮青青态度很堅決,而且一聽到“胡亂謅”有車還是局長的兒子,立即就讓她介紹,所以她以為是她們從別人口裏打聽到秦浪不能生或者不舉的事情,所以才會這麽果斷放棄。

因此剛才她明顯感覺到對方石更了,壓根不會相信背後的人就是秦浪,而且剛才秦浪的聲音跟之前完全不像……

總而言之,她以為是混混,所以才想捏爆對方的子孫根,要是早知道他是秦浪,她說什麽也不可能這麽生猛彪悍。

阮瑤兩輩子加起來都沒現在這麽尴尬。

秦浪臉上也滿是尴尬,一點也不比阮瑤少:“你沒聽到我跟你說的話嗎?”

阮瑤耳朵也燃燒了起來,感覺整個人都快熟了:“沒聽到!我還沒問你呢,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聲音幹嘛裝成這樣?”

她昂着下巴,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雖然心裏慌得一批,但氣場不能輸。

秦浪桃花眼看着她:“我嗓子啞了。”

這半個月來他天天在烈日下采數據,晚上又熬夜,前天醒來後他的嗓子就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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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瑤哼了聲:“所以說都是你的錯了!”

反正這事不能怪她就對了。

月光從雲層後面完全露出來,月光明亮,如水般曬下來,秦浪看着眼前的阮瑤。

頭發在逃跑和掙紮中亂成雞窩,劉海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小臉不知道是因為跑步還是因為尴尬紅彤彤的,如染了胭脂般,一雙眼眸水盈盈的。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再狼狽還是美得讓人無法忽視。

秦浪目光掃過她瑩白耳垂下的小紅痣,喉嚨下意識滾了滾,突然覺得口幹舌燥。

他移開視線正要開口,突然臉上表情一肅:“別出聲,有人過來了。”

說着他伸手把她往裏面一拉,擋在自己身後。

阮瑤被護在身後,他身材高大,完全擋住了前面的視線,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兩個腳步聲朝他們跑過來。

“臭表子,居然跑得那麽快!最好別讓老子抓到,否則老子弄死她!”

“弄死不覺得浪費嗎?那小娘們長得皮滑肉嫩,弄起來肯定很舒服。”

秦浪黑眸一沉,臉上如染風霜,整個人氣場冷了下來。

聽到兩個小混混的話,阮瑤只覺得一股熱血沖上腦海,就在她準備沖出去教訓他們時,眼前突然一亮,擋住她視線的秦浪已經如閃電般沖了出去。

接着,巷子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她趕緊撒腿跑出去幫忙。

誰知跑出去一看,哦豁!

兩個小混混一個躺在地上抱着褲|裆痛苦嚎叫,一個被秦浪踩住臉,正在摩擦地面。

這哪裏是繡花枕頭,簡直不要太帥了!

阮瑤跑上來:“剛才是那個賤皮子說我皮滑肉嫩的?”

被秦浪踩住臉的小混混歪着嘴巴艱難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都沒說。”

“我艹你娘的曹大根,剛才明明就是你說的嗷嗷……痛。”

“什麽我說的,明明就是你說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兩個混混為了保命互相推卸。

阮瑤冷然一笑:“都不承認是吧,那就兩個一起收拾。”

說着她擡腳要朝被踩住臉的小混混的褲|裆踹過去,秦浪突然開口了:“我來。”

話落腳起,巷子裏頓時多了一個抱着褲|裆嚎叫的人。

看着這一對難兄難弟,阮瑤心裏舒暢了。

突然,遠處又出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她心裏頓時“卧槽”了一聲。

“聽着好像很多人過來,我們趕緊走吧。”

他們兩個人就算很能打也雙手難敵四手,還是趕緊逃為上策。

說着她撒丫子就要跑,秦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別慌,應該是我同事帶公安過來了。”

兩個小混混聽到“公安”兩個字,頓

時顧不上疼,爬起來就想跑,阮瑤追上去使勁踹了一腳。

小混混被踹倒在地上,頭磕在地上頭破血流,還吃了一嘴的泥土,牙齒也被磕掉了兩顆,情況非常慘烈。

收拾完這個小混混,阮瑤回頭一看,另外一個又重新被秦浪踩在地上,臉都被踩變形了。

秦浪說得沒錯,過來的果然是公安同志,一起過來的還有溫寶珠。

溫寶珠看到阮瑤,立即撲上來抱住她:“阮瑤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受傷?”

阮瑤搖頭:“我沒事,你咋樣了?”

之前她讓溫寶珠逃命,一開始裝崴腳的小夥子見狀追了上去,只是那會兒她自身難保,沒辦法去救溫寶珠。

她還以為溫寶珠會被抓住,可看她現在的樣子,好像還好。

溫寶珠擦掉眼淚,喜極而泣道:“我也沒事,我之前聽你的話跑出去找人,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婁同志聽到我的喊聲跑過來救我,他把人打倒後開着車載我去公安局報案。”

婁同志?

阮瑤擡頭看過去,只見秦浪身邊站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借着月光,她認出對方就是當初在火車上和秦浪在一起的男同志。

到了公安局,除了五個小混混,招待所的前臺和副所長也通通被抓了過來。

阮瑤和溫寶珠做完筆錄,女公安同志帶着她們去另外一個房間,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秦浪沙啞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

“我們是石油基地的工程師,我們在車上休息時聽到呼救聲,便下車分頭救人,那兩個人是我打的,跟阮同志沒有關系。”

阮瑤心中一動,心跳漏跳了一拍。

婁俊磊:“沒錯,我們本來是今晚要回基地的,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便想着在車上将就一晚,沒想到睡到一半就聽到有人喊救命,那女同志的聲音又尖銳又嘹亮,隔着大老遠就把我們吵醒了,我們開車過去看到有個男人在追她,便趕緊下車救人。”

溫寶珠聽到這話,挺了挺胸脯道:“婁同志說要不是我嗓門夠大,他們肯定沒辦法那麽快過來救我。”

阮瑤:“……”這小得意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在公安同志的審問下,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了

整件事情的主謀是吳有添和郭位明,吳有添不是別人,正是百貨商場吳經理的小兒子。

吳經理這一代成了生兒子困難戶,前頭一連生了四個女兒,到了第五個才生了個兒子,全家當寶貝一樣寵着,要什麽給什麽,從來不舍得責罵,吳有添就在這樣的環境下被嬌慣成二流子。

吳有添十八歲之後被安排到東升木櫃廠,也就是吳廠長的工廠去當個倉庫副主任,只是他這副主任不過是挂個名號,平時上班不是遲到就是早退,吊兒郎當的,從沒認真工作。

郭位明是吳有添的舅舅,是招待所的副所長,兩舅甥平時臭味相投,不僅喜歡湊在一起喝酒,還喜歡賭博,兩人前陣時間分別輸了一千多元,兩家人雖然家裏比一般人要富有,但肯定不會拿出來那麽多錢給他們還債。

他們更擔心事情洩露之後工作會保不住,以後更沒辦法繼續賭博,所以一合計之下,便想着從東升木櫃廠偷錢,只是不等他們開始行動,吳有添就在工廠裏看到了上門來的阮瑤。

阮瑤長得太漂亮了,細腰長腿,肌膚雪白,陽光照在她臉上好像會發光,她一走進工廠吳有添就注意到她了,起初吳有添還只是起了色心,後頭通過偷聽和打聽知道阮瑤跟工廠簽下了個訂單,還帶走了三千元的定金,于是另外一個主意便湧上心頭。

阮瑤和溫寶珠離開工廠後,他就跟工廠請假,然後遠遠跟在兩人後面,好巧不巧的是,兩人入住的正好是郭位明所在的招待所。

吳有添覺得這是財神爺主動送財上門,這樣好的機會他說什麽都不能錯過,于是跟他舅舅郭位明兩人一合計,決定對阮瑤和溫寶珠兩人動手。

接着他們拒絕了之後上門要來住宿的客人,又讓招待所的廚子回家,只留下一個前臺,這個前臺是郭位明的女兒,也是自己人,吳有添跟賭博那邊的小混混商量之後,幾個人便在天黑後動手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阮瑤并沒有樣子表現得那樣柔弱,面對四個男人沒有被吓得哭哭啼啼,還一手就把一個男人摔出去,他們更沒想到半路殺出了秦浪這個程咬金。

吳經

理和吳廠長兩人很快接到通知,一行人急匆匆趕到公安局。

吳經理一家看到小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額頭破了,手還不斷捂着裆|褲的地方,頓時心疼得不行。

“添添,你是不是很疼,媽媽給你揉揉。”

吳母說着還真想動手去幫兒子揉子孫袋,在場所有人三觀都被炸裂了。

一個女公安上前把她拉開:“不能和犯人靠太近,往後退。”

吳母哭着跟女公安求情:“女同志,求求你們放過我兒子吧,我兒子他從小很乖的,這裏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女公安嘲笑一聲:“乖?你兒子想對這位女同志謀財害命!”

何止是謀財害命,居然還想對人意圖不軌,簡直太惡劣。

吳母一看阮瑤的樣子,臉色就沉了下來:“女同志,肯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兒子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從來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這女同志長得這麽像狐貍精,肯定是她勾引我兒子!”

卧槽!

阮瑤恨不得上前抽她幾個大耳光:“這位大嬸,你也不看看你兒子長得什麽樣,一臉尖嘴猴腮,只要是沒眼瞎的人都不會看上他!”

吳有添惱羞成怒,眼睛惡狠狠瞪着阮瑤:“媽,就是這女人把我打成這樣的!”

吳母雙眼燃燒着怒火,跳起來朝阮瑤撲過去:“死狐貍精,我讓你打我兒子,我讓你打我兒子,我弄死你!”

只是她還沒碰到阮瑤,就被秦浪給擋住了。

秦浪一把扭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掰,吳母就發出痛苦的殺豬聲。

“啊啊啊好痛,公安同志救命啊……”

女公安沒想到吳母這麽嚣張,居然敢在公安局動手:“這位同志,你要是再敢鬧,我們就把你一起抓起來。”

吳母痛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快讓他松手。”

女公安這才看向秦浪:“秦同志,你放開她吧,沒必要為了這種人而犯錯。”

秦浪這才松開吳母的手。

吳母感覺自己的手都快斷了,她畏懼地看了秦浪一眼,連忙後退幾步遠離他。

這人一臉冰冷,看着就不好惹。

女公安則是羨慕地看了阮瑤一眼,秦同志工作好,人又長得那麽帥氣,最重要是處處護着

她,真讓人羨慕。

阮瑤本想跟秦浪說聲謝謝,誰知一擡頭就撞上他仿佛會勾魂的桃花眼,腦海頓時又蹦出之前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她的臉“唰”的下紅透了。

秦浪目光掃過她紅紅的耳尖,嘴角抿了抿。

吳經理雖然沒有吳母那麽沖動,但他一心認定阮瑤是在報複自己:“阮同志,只要你同意放過我兒子,我同意以你的價格購買你們的産品。”

阮瑤笑了:“吳經理,現在是你兒子想謀財害命,他是在犯罪,就算我想原諒他,公安同志也不會放過他,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想原諒。”

吳經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做人留一線,阮同志确定要鬧成這樣嗎?”

腦殘是沒辦法溝通的,阮瑤懶得再理會他。

吳廠長知道侄子吳有添想對阮瑤謀財害命後,氣得臉都黑了。

“簡直是混賬!那小子平時吊兒郎當不幹正事,我早就想讓他滾蛋了,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敢做出謀財害命的事情,阮主任,這次是我連累你了,實在很抱歉!”

阮瑤:“這也不能怪吳廠長,只是以後我們要長久合作,我還是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

這事情的确跟吳廠長分不開關系,只是這時候扯這個沒意思,不如賣吳廠長一個人情,對以後合作也更有利。

吳廠長感激地點頭:“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吳有添這麽快就能打聽到訂單的細節,還知道阮瑤帶走了三千元定金,說明工廠裏出了內鬼,這次回去,他要把工廠好好整頓一番,所有心懷不軌或者不幹正事的人通通都得走人。

以前總因為這個原因那個心情拉不下面子,經過這次,誰的面子他都不會給了。

**

從公安局出來,天已經蒙蒙亮。

秦浪道:“我載你們回招待所拿東西,然後送你們去我姥姥家。”

阮瑤還是不好意思跟他對視:“會不會太麻煩顧教授了?”

她側着臉,秦浪看過來正好又看到那顆小紅痣,他想起之前那一幕,喉嚨滾了滾道:“不會。”

“那就麻煩了。”

溫寶珠看看阮瑤,又看看秦浪,總覺得

哪裏怪怪的。

婁俊磊一雙眼睛也如探照燈一般來回落在兩人身上,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聞到了愛情的酸臭味。

幾人上了吉普車,去招待所拿了行禮,又開車來到部隊大院。

顧教授看到幾人過來還很奇怪,但知道阮瑤差點被人謀財害命後,她一把抱住阮瑤,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像哄孩子般。

“好孩子,吓到了吧?不用怕,現在沒事了。”

顧教授的身上有股藥草的味道,很好聞。

她的懷抱很溫暖,讓她不由想起了上輩子收養她的劉奶奶。

記得那年她才五歲,她父母把她一個人丢下帶着弟弟走了,她當時哭得嗓子都啞了,他們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村裏的人都說她是被父母給抛棄了,在其他村的親戚沒一個人願意養她,就在她要被送去孤兒院時,劉奶奶說她願意收養她。

劉奶奶是個嚴肅的小老太太,村裏的孩子都有點怕她,她以前也害怕,可在她難過的時候,她會給她做好吃的紅糖糍粑,會拍她的背給她講故事。

她的懷抱很溫暖,就跟現在的顧教授一樣。

“以後要是有來縣城,別去住招待所,直接過來我這裏住。”

阮瑤蹭了蹭她的手掌,笑着點頭:“好,那我以後就不客氣了。”

顧教授聽她這麽說,這才展顏笑起來:“這就對了,以後都不用跟我客氣。”

秦浪目光掃過阮瑤,覺得她用頭蹭他姥姥的模樣很像只小貓咪,乖死了。

婁俊磊注意到他的目光,用手肘撞了撞他:“浪啊,你是在看阮同志嗎?”

秦浪收回目光,睜眼說瞎話:“不是。”

婁俊磊:“……”

你當我眼瞎啊,眼睛都恨不得粘到阮同志身上了。

顧教授給幾人下了面條,然後讓他們去房裏休息。

大半個晚上都在逃命,阮瑤這會兒也真的有點累了,她和溫寶珠簡單洗漱了一下,便去客房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經過一場搏鬥的原因,她睡得并不好。

她夢到自己被人追殺,她一直往前跑,那路好像沒有盡頭,她跑得幾乎斷氣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跑死在路上時,突然前面出現了一棟房子,她想也

不想就沖過去。

奇怪的是房子居然沒有鎖,她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她,只有浴室那邊傳來水聲,于是她朝浴室走過去。

誰知她一靠近過去,水聲卻停了,她喊了幾聲,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扭開門。

就在這時,門從裏面被打開了,秦浪站在在門後面。

他頭發濕漉漉的,水滴順着頭發滴落下來,劃過結實的胸肌、腹肌,最後順着人魚線滑落下去……

一股充滿力量感的荷爾蒙氣息迎面撲來,阮瑤感覺自己要流鼻血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看哪裏。

秦浪目光絞着她,慢條斯理地:“你這是想偷看我洗澡?”

“我沒有我不是別胡說。”

阮瑤否定三連,眼睛卻管不住看他的腹肌。

秦浪桃花眼一挑,手放在圍巾上:“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了。”

阮瑤:???

好端端幹嘛念起《回家的誘惑》的臺詞?

下一刻就見秦浪唇角一勾,把圍巾往下一扯,露出了……

阮瑤喊了一聲,然後睜開眼睛醒了。

溫寶珠迷迷糊糊問道:“阮瑤你說什麽好大?”

阮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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