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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本〓作〓品〓由〓
“人呢?怎麽樣?”紫菀冷靜地問道。說着, 這會兒她已經從床上起身,套上衣服就出了門。
“小雪她……現在……在、是……”
“阿姨,您別急, 慢慢說,現在人在哪兒?”
“在……在家, 救下來了,人還……目前沒、人沒事兒……”
“叫救護車了嗎?需要送醫院嗎?”紫菀已經上了夜間緊急飛的,正在選擇目的地。
“沒有,我起來上廁所,手上……傷的……我發現了,發現的時候還早, 手上割了道口子。沒叫救護車,已經把她……先給包紮上了……”
“好的,那我現在過去。阿姨您別急, 在她身邊看着點兒。”紫菀利落地選擇了思慕雪的住址, 飛的疾馳出去。
“哎, 哎, 好……”
紫菀沒急着挂斷通訊,阿姨那邊也沒挂, 兩個人就一直默契地連着線。
深夜的交通管制不嚴, 緊急飛的速度比白天的載客飛的要快。只用平常三分之一不到的時間便抵達思慕雪的家。
“哎,阿姨好。”紫菀打了聲招呼, 讓人領着直奔洗手間。
思慕雪的母親也不敢多說, 只是神情焦慮地緊緊抓着紫菀的小臂。進了門兒, 便在一邊沉默, 生怕進一步刺激到自己的女兒。
紫菀走近, 入眼的瞬間, 便看到女孩兒正癱坐在地。左手邊有一把帶着血跡的手工刀,左腕上纏了紗布,隐約滲出一點血跡。
回過頭,紫菀跟思慕雪的母親示意。女人擔憂着,但思考片刻還是輕聲退了出去,并把門掩上。
紫菀什麽都沒說,只是先盤腿兒坐在距離思慕雪不遠的地板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紫菀耐心地等待。
終于,像個沒有靈魂的人偶般癱坐在地的思慕雪,手指動了動。然後幾不可聞地輕聲喚道:“紫菀醫生……”
紫菀往她身邊挪了挪,小聲應道:“嗯。”
“醫生,你說我可怎麽辦呢……”思慕雪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絕望。
紫菀沒搭腔,只耐心聽着,等着。
說實話,她是一名中醫,不是心理醫生。專業的心理疏導和開解,她基本一竅不通,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只能安靜地傾聽。
這種時候也不适合再叫外人出現。既然思慕雪能開口,說明是願意對她來傾訴的。紫菀能待在這兒,思慕雪能平靜地開口,說明她對自己有着信任。那麽紫菀就不應當辜負這份信任。
“醫生,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你說既然一個人注
定要死,為什麽還要活着努力受罪呢?
“我太難了,我太難了啊,太難了……
“醫生,你說為什麽會是我呢?我才二十多歲,我從來沒有做過壞事,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為什麽偏偏就是我呢?我做錯了什麽?
“你知道嗎?我有幾年了,都不敢跟我的朋友們聯系,只能在朋友圈看到他們結婚了,去旅游,生了孩子。但是我連朋友的婚禮都沒能參加。
“她結婚那會兒我剛查出問題,當時不能出遠門……就沒去,後來跟朋友也決裂了,這些年都沒再聯系。
“我好害怕。與其讓他們知道我的事情,還不如一個人默默消失來的痛快。我也不希望看到別人同情的眼神,也不想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人終将一死。如果真的要死的話,我希望不要給任何人添麻煩,就安靜地離開。
“我現在身上有幾十萬的保險。哪怕明天……哪怕下一秒我人沒了,至少還能給家裏人留下點兒什麽。
“除了……除了醫生和我媽,世界上沒有第四個人知道我這件事兒,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可是為什麽麻煩偏偏都要來找我呢?
“說我大學畢業在家沒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對,那是因為我媽怕我在死在外面,讓我回來,留在身邊還能照顧。
“還有家裏老一輩,我奶奶……天天催着找對象。除了過年過節我都不想回去,一見面就開始催催催。
“我自己能活到什麽時候,還不知道……我為什麽,難道我再拉個人下水嗎?生孩子……我自己的命還在不在……都不知道我能不能生,一屍兩命她就高興了嗎?
“每次仗着自己歲數大,80歲了……說自己腎結石,做手術瞞着家裏,不敢跟人說,怕大家擔心……說自己年紀大了,眼睛模糊了,看不清了,身體也不如以前硬朗了。
“哈,好像在用這些威脅人一樣,說是想讓我趕緊找對象,是替我操心,怕我老了沒人照顧。
“80歲了,用這個當借口……您都80了,說句不孝順的話,我才20多,我就生病了,我跟誰說去。我都沒告訴任何人。用年齡大當借口耍賴麽不是?非得白發人送黑發人,把我送走了才開心是嗎?
“要我體諒,打着關心的名義要我做這做那。說,‘到結婚的年齡啦,該結婚了,該找對象了,該趕緊結婚生孩子了。大城市才結婚晚要忙工作掙錢,小地方的早早都結婚有孩子了。’
“對……我的工作在一個小地方,工作不體面了,收入低了……可是我活着就夠不容易的了,還要求我什麽?!
“我瞞着自己生病的事兒,對他們就已經算夠孝敬了。80歲了,我怕知道真相,他們遭不住。
“但是我懂事又有什麽用呢?就是天天讓他們追着催婚。嘴上不說,心裏覺得哦,讀了大學畢業連份工作都找不到,還得從大城市灰溜溜的回到這小地方來,靠着家裏的關系,靠着媽媽給安排工作。
“連個……連個對象也找不到。20多歲都快到30歲的人了,工資那麽低,可能說出去都覺得臉上不光吧。還有親戚們說,年紀越大,女人就越不值錢了,越來越找不到對象了,沒有競争力了。
“我能不能活到30歲還不好說呢!我倒是想……我能嗎?我有命活到那個歲數嗎?
“整天說我這個,說我那個,不給好臉色看,還動不動就說‘啊,我就替你操心’,用愛的名義威脅訛人,一定要讓我死了才開心嗎?!”
說到最後,思慕雪痛哭出聲,紫菀反而松了口氣。
真正的痛苦是說不出來的,能發洩出來,情緒有了宣洩口,總比一直憋在心裏強。
“醫生,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才二十多歲,為什麽是我呢?為、為什麽偏偏、偏偏是我呢?我不想死,我好害怕……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思慕雪泣不成聲,整個人蜷縮起來。
紫菀眼疾手快地把她左腕從臉下拉出來,避免碰到傷口或者着了淚水。思慕雪失去平衡往旁邊倒,紫菀就順便蹭過去把人接住。
“醫生……”
“嗯,在呢。來擡點頭我看看,哎呦,給孩兒可憐的,快看看,看看,你看看我,來說,我是誰?”
“紫菀醫生……”
“對,醫生,醫生在這呢。我來了,就把心都放肚子裏,你是活還是死,這事兒由不得你。交給我來判斷,知道了嗎?”
“下午時候還好好的呢,大家一起給你刷[回聲],卷軸都給你刷齊了,結果呢?一回頭,诶,人沒了。你這是懲罰誰呢?”
思慕雪低着頭不說話。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麽優秀吟游詩人,給你打琴,帶你升級。雖然只是游戲裏的,但是花費的時間精力可一點兒都沒少。
“哎,我跟你說道說道啊,這把琴是怎麽做出來的?首先你需要砍低級木材,然後加工,加工到中級,再到高級,然後魔化。大家就一直砍木頭,像個苦役似的,你想像一下,大太陽地下,揮汗如雨,砍至少一噸的木頭。
“一點意思也沒有,就那麽一直砍,一直加工,做成琴胚。你的兩把琴還帶簽名,簽名是什麽意思?做成琴胚的瞬間,有一定概率會帶上制作者的名字。這個概率你去品,也許一把就能出,也許一百把都出不了。
“不知道之前他們砍了多少木頭做了多少把琴胚才終于有這麽兩把帶簽名的,然後我們去刷魔女毛,沒刷到,好歹花錢收了。
“然後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不。這琴給你拿去打磨,進行了強化,然後還要附魔,也就是要上我們刷的[回聲]卷,這卷軸屬于三級卷軸,你沒概念沒關系,三級你需要知道的就是,在附魔的時候,有可能連琴帶卷軸,‘啪’!炸了!灰飛煙滅,前功盡棄!
“這就是為什麽要做兩把琴,刷兩個卷軸,就是為了留個備用。當然,臉黑連炸兩把也不是沒可能。到時候你猜會怎樣呢?”
思慕雪安靜聽着,垂下睫毛沒說話。
“可能你覺得這只是一個游戲,為什麽要付出這麽多。但是這個公會,不知道你怎麽想,有的人,是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公會的成員就是家人……你的家人付出大把的時間精力,為你做這兩把琴,是為了什麽呢?
“對,沒錯,你用最好的裝備可以加更多的buff,對整個團隊都有助益。但是我們隊的輸出都是頂尖級別的,在游戲裏哪怕随便找個詩人,哪怕我們沒有詩人,我們照樣玩得下去,為什麽要在你身上付出這麽多精力呢?
“因為我們在意你啊,因為大家都在意你啊。如果你不在了,那我們這些努力不就都白費了?”紫菀難得說這麽多讓人羞臊的話,略微不自在。
“那誰也說不好,也許我突然就不在了,你們不如找別人,省得白費力氣。”思慕雪突然自暴自棄地回了一句。
“你在說什麽屁話?”思慕雪喪氣地團成一團,紫菀毫不客氣地把她的頭摳了出來,扳着她的臉面對自己,“你到底在意什麽呢?我們不值得你在意嗎?我們不值得你留下嗎?我們難道不值得你活着嗎?
“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血親,我只知道‘自己人’是我在意的人,剩下的人,全都無所謂。也許這個世界上還有跟我有血緣關系的人,有生我的父母,對,沒錯,不然我也沒法來到這個世界上,畢竟我也不是什麽人工智能。
“但是他們沒有養我,父母在我來看,還不如我師父重要。如果有一天哪個父母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也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從把我抛在垃圾場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恩斷義絕。
“首先活下來,然後強大自己,要知道什麽對你最重要,你在意什麽,不需要在意什麽,應該在哪裏付出,沒必要在哪裏費心。
“你的命都是我給你救下來的,就得聽我的話。你吟游詩人的那個號都是朋友們幫你一起打造的,你還得聽我們的話。▃
“把自己活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其他不相幹的都抛到一邊。垃圾為什麽要裝在身上,是垃圾就扔掉。星際多少年了,還沒學會垃圾分類處理嗎?
“說句實話,你活着和死了,其實也沒那麽重要。就算你這人下一秒沒了,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為什麽呢?聽醫生的話,你就是我的患者,不聽醫生的話,你就是個不相幹的人。
“同樣,大家為了你付出,你給大家演奏,我們是一個團隊,為了彼此而努力奮鬥,為了生活過得更好。
“我們付出那麽多,你人沒了,你不再演奏了,我們的努力白費了,打水漂了,那我們就恩斷義絕,從此兩不相欠,各不相幹。但是你扪心自問,這樣你願意嗎?”
“醫生……對不起。”思慕雪被騎臉輸出,已經顧不上鑽牛角尖,老老實實地道歉。
紫菀也就翻篇兒,“行,把鼻涕擤一擤,我看看傷口,再給你消個毒。別在這地上坐着了,涼。大半夜的我也不折騰了,就在這跟你湊合一晚上。”
出了衛生間,思慕雪的父母都在門口守着。她父親一臉難以置信地嗫嚅,“不可能……不是真的吧?确診了嗎?怎麽可能……”
紫菀徑自找個地方睡了,剩下的事情就讓一家三口自己解決。
到了第二天上游戲,思慕雪的事兒也沒瞞着。既然都說是家人了,思慕雪挺出乎意料的,竟然把自己的事兒都坦白了。也許隔着網絡更能夠讓她放下心防吧。
就她當前的狀況來看,能夠多傾訴一下也挺好的,紫菀便沒多說什麽。
得知思慕雪是紫菀的患者,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再一聽說昨天晚上的事兒,幾個小的都緊張得不行。
“啊,雪雪沒事兒了吧?你難道要抛棄我們了嗎?”手心陽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渴望詩人好久了呀,雪雪你難道不要我了嗎?”
手心月也跟着拍拍思慕雪肩膀,覺得不夠,再摟一摟。一群人緊張兮兮地圍着,思慕雪都快不好意思了。
紫菀這時候上前解圍,“哎,哎哎,都散開點兒,沒什麽大事兒,都有什麽呀?一個個緊張的。”
“她都想不開了,內什麽了,還不算大事兒啊。”手心陽拼命想忍住眼淚,卻憋出個鼻涕泡。
紫菀一臉嫌棄,但手上還是熟練地掏出一卷新手繃帶扔過去,讓他擦鼻涕。
“唉,什麽事兒呀?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她最近容易傷心而已,過陣子就好了。”
若水突然問:“容易傷心?我記得絲姐之前說過,’肺氣不足容易傷心’,是這個意思嗎?跟林妹妹一樣。”
“不一樣,林妹妹她那是有肺疾。雪雪不是肺部的問題,就是單純的生病導致陽氣弱,整個人就低迷,容易抑郁,等我給她調理好了就沒事了。”紫菀一副小事一樁的樣子,讓人不由得信服。
“陽氣弱?”手心陽甕聲甕氣,“那多跟我在一起有用嗎?能補充陽氣嗎?”
思慕雪臉一下就紅了,手心月憋着笑,打了下笨蛋弟弟的後腦勺。
除了不明所以的手心陽,大家都笑個不停,最後連思慕雪也跟着笑了起來。
等都笑夠了,一群人點起篝火,準備給思慕雪的兩把琴上附魔。也許是系統覺得這群人心情已經夠低落了,兩把琴竟然都順順當當地上了[回聲],沒有炸武器。
“哇哦真不錯,那麽接下來,就到了我的舞臺。”紫菀微微一笑。
她非常豪邁地給思慕雪轉了一大筆金幣,“去買鏡子砸鑒定,就是商場裏頭那個。其他人退隊,就留我們倆。”
雷克斯拉斐還有其他人,在退隊之前也或多或少轉了金幣。
思慕雪被巨款砸懵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你的琴已經變成專屬裝備了,沒有辦法交易,只能你自己砸。但是這種情況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我跟你組隊,我的RP聖光也會籠罩着你。”
“上啊雪雪,直播刷屬性了!”手心陽興奮地說道。
“嗯。”思慕雪恢複了往日的淡然,也沒過多的推拒,看大家一個個期待的小眼神兒,便按着他們說的,先買好了工具,把琴屬性的頁面調出來,然後開始刷。
“哎,這個屬性沒滿,就是這條,加戰歌的,還差5點。戰歌屬性必須刷滿。”紫菀突然指着刷出來的一條屬性說道。
“對,對對,沒錯,戰歌屬性必須有。啊,這個音樂buff的持續時間也可以哎,戰場的震懾說不定也有呢,以前好像看到過這條屬性,只不過當時沒有人解鎖這個技能,就忽略了。”手心陽也特別積極地跟着參考。
“嗯,催眠曲可以多睡兩個敵人,這種不需要看,都是垃圾屬性,用不着。你注意看有兩條必須要用的屬性,戰歌和演奏加成。聽我的,這兩條主要屬性必須刷滿,其他的能用就行。”紫菀強勢地說道。
“好好好,聽你的,你臉白,你說了算。”
大家都沒意見。
別人基本都是刷出一條數值偏上的能用屬性就收手,像紫菀這種追求極限的還是少數。哪怕有幾次已經接近滿值了,紫菀還是不滿意,說那兩條必須刷滿。
每刷一次,都會把之前的全部屬性重新覆蓋,随機刷出幾條數值不等的新屬性。
很快,衆人先前交易過來的将近兩億的金幣已經刷完。紫菀又把全員都加進小隊,等轉完賬再毫不留情地把人都踢出去。
“花這麽多錢,真的要繼續刷嗎?”思慕雪沒見識過這種陣仗,刷屬性的手,微微顫唞。
“刷,怎麽不刷,給我繼續刷,刷踏馬的!”紫菀叉腰,比誰都上頭。
思慕雪只得咬緊牙關繼續,一邊買工具,一邊往琴上一個勁兒地砸。
刷到後來,她都麻木了,昨晚又沒睡好,眼看着精神都有點渙散了。
突然間,只聽紫菀一聲大吼:“停!!!”
第一時間看清屬性的手心陽嗷嗷直叫:“刷出來了,刷出來了。牛逼——”
衆人趕忙仔細端詳魔女琴當前的屬性:
-樂器演奏效果 5%;
-鼓舞士氣戰歌效果 30%;
-樂器演奏範圍 50米;
-音波沖擊暴擊率 10%。
紫菀滿意地點頭道:“還不錯,三條可用屬性,剩下加暴擊的那個無所謂啦。詩人基本用不到,但好歹也是個滿屬性。哎,沒辦法,也不能全屬性都牛啊,我覺得暫時就先這樣吧,你們呢?”
別人看紫菀假裝凡爾賽的樣子,擠兌了兩句,大家又笑成一片。
然後手心陽帶頭喊:“裝備,快裝備起來,讓我們看看。順便演奏一下呀,我的大刀已饑渴難耐!”
“你有大刀嗎請問,你不是個刺客?”
“我的飛镖渴望着鮮血!行了吧?來吧,快裝備起來!”
思慕雪不理解他們的興奮點,慢吞吞的把琴抱起來,就算是裝備完成。此時系統刷出提示——
恭喜[夕陽簫鼓]公會成員[思慕雪],得到曠世名琴!
手心陽激動得滿地撒歡,喊得嗓子都破音。
紫菀湊到思慕雪耳邊,輕笑着低聲說道:“喜歡嗎?夕陽簫鼓公會全體成員為你準備的禮物。”
思慕雪珍惜地撫摸着手裏的琴。她眼眶一熱,心頭一陣湧動。
“特別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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