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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兒上學就好了◎
許純在秦家過得一直很好,秦銘和許麗珍對她很是照顧,給予她的關愛不比秦野少一分。
其中的理由和秦野本身難管有一定的關系。
許純聽話懂事,哪怕在幼兒園,也經常受班上老師誇獎,秦野則完全相反,他自我任性,成績差得又是一塌糊塗。
許麗珍一學期被叫去學校開會的次數,雙手雙腳加一塊都算不過來。
這樣性格分明,優劣對比明顯的兩個孩子放一塊,秦銘和許麗珍當然更願意寵許純一點,雖說她不是他們親生的,但兩人早就視如己出,當作是他們自己培養出來的驕傲資本了。
那晚,許麗珍從學校回來,臉色很差。
她從包裏甩出一張皺巴巴的卷子,正反頁幾乎是空白,上頭紅筆醒目,龍飛鳳舞的狂草“野”字旁,一個大大的20分一樣矚目。
小學二年級,數學考二十分。
這分數再升上去,都沒學的必要。
許麗珍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将卷子拍在茶幾上,她讓阿姨去樓上喊秦野下來。
但秦野這人就是什麽都不怕,考不及格對他來說又算什麽。
他下來時腰板挺得筆直,兩手抄兜,下颚一挑,“找我啊?”
許麗珍見他這态度氣上加氣,将他一通批評教育,“你這什麽态度,看看你那卷子考幾分,我在你這個年紀,就是閉眼瞎猜,都能蒙對你這分。”
秦野嬉皮笑臉,“可別,吹牛誰不會。”
“你這臭小子這周別想給我出去玩,我今晚就給你找好補習老師,以後每周末你都給我在家上課,就你這分數,哪天能提上去,哪天你再想着出去玩。”
秦野聽完一口拒絕,“我才不上什麽破補習,沒勁透了。”
“你看看你那20分,你真好意思呢。我和你爸都沒指望你以後能考個名牌大學,你好歹先拿個小學畢業證回來吧,非得把你老祖宗氣得從祖墳裏爬出來才滿意是不是?”
“......”
秦野翻了眼,懶得接話。
偏過頭,瞧見許純坐在沙發上看連環畫,那家夥從他下來到現在,一直低着頭就沒翻過頁,這會兒還假惺惺在那兒裝認真。
秦野聳了下肩,勾笑,壞勁兒突然上頭。
他手指一撣,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上也行,你讓我妹陪我。”
許麗珍:“......”
聞言,許純忙不疊翻頁,假裝沒再聽他們母子倆對話。
“瞎鬧,純純多大,你多大。”許麗珍把試卷收起來,眼不見心不煩,順便駁回秦野開的不正經條件。
原本許純以為許麗珍會答應,畢竟在寵秦野這事上,她絕不含糊。
但沒想自己現在占了高地,反變成了被護着的底線。
可說實話,許純是想跟着秦野補習的,不管她聽不聽得懂,她都想和秦野一塊兒上下課。
房子裏空寂無聲,阿姨們都不知躲在哪個角落,吊鐘滴答滴答地撥動轉着,相視而立的母子倆無言對峙着。
許純的心跟着懸緊,早沒了看書的心思,眼神在許麗珍和秦野身上提溜,試圖找到一個可以突破的口子。
驀地,她合上書,腳勾着地板踩在上面,扯了下許麗珍的衣角,“媽媽,我想上輔導課。”
許麗珍一頓,滿臉驚訝,問她為什麽。
“我......”許純掀眼,不動聲色地瞟向秦野。
秦野歪頭,看她。
唇角微揚,那負氣風發的模樣就好像是誤以為許純不敢忤逆他意思,所以才主動提出。
他是故意的,但她也是。
許麗珍思前想後,猶豫了好久,許純年紀還小,但求知欲旺盛确實是好事,她這個當媽的理應全力支持。
所以最後補習班的課程變成了1對2。
反正就秦野那點數學基礎,基本約等于零,對同樣沒接觸過正經科目的許純來說,算是處在同一起跑線。
加上許麗珍對她沒有特別要求,只是單純滿足她想學的心,提前給她磨磨耳根。
壓力并不大。
沒到周末的那幾天,秦野玩得很瘋,像是為了彌補這周不能出去玩的空缺。
他幾乎每天晚上都不按時回家,許麗珍傍晚不在,管不了他,許純就天天看着他和江暖希她們幾個女生玩到太陽落山才回來。
尤其周五那天,更誇張。
一直到天黑,秦野才回家。
許純在餐廳坐着,滿桌的飯菜她一口沒動,秦野和阿姨打着招呼,在她對面坐下,“怎麽還沒吃?”
“媽媽說了我們要一起吃飯。”她兩手端靠餐桌,面無表情的,還是沒動筷。
秦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今晚吃過了,你吃你的吧,以後也不用等我。”
眼睑垂下,撲閃了兩次,許純慢吞吞得拿起筷子,撥了撥碗裏有些幹巴的米粒。
飯已經涼了,硬硬的,阿姨過來要端回去再熱,許純搖頭說不用。
排骨湯也冷了,上面浮着一層油膩,許純沒胃口,但還是舀了兩勺,就着米飯,咕嚕嚕泡成湯飯吃。
秦野沒走,邊玩手機邊偶爾掀眼看着她吃。
許純找了點話來聊,“你玩什麽去了?”
對面無聲,秦野正搗弄着他的手機,嘴角上揚,噼裏啪啦地在打字。
不知是沒聽見許純問的,還是懶得回答她。
吃好放下碗,許純恹恹地起身正要走,秦野眉梢擡起,喊住她,“你要溜哪兒去,回來都不帶理人的。”
許純手指攥得緊,摩挲着褲縫兒,心道,上回許麗珍講的賊喊捉賊的睡前故事,安他身上倒是挺适合的。
“明天可要補課了。”許純一本正經地說。
秦野翻她一眼,站到她面前,“掃不掃興啊你。”
許純沒再說了,轉身就走。
“你給我回來。”秦野拽住她,一把把人扣回座位,他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撐着桌緣,以一個半包圍姿勢擋死她去路。
屁股咯噔一下撞到椅子上,許純愣了兩秒,不知道他要幹嘛,神色緊張,“怎、怎麽——”
“擺了我快一禮拜的臭臉了,還問我怎麽了?”秦野啧啧,“不就拉你下個水,至于嘛?”
他說罷,人突然臨下身。
頭抵着她的,用了點力,像在示威,亦或是警告。
他好像去逛過商場,身上有淡淡的專櫃化妝品的味道,很淡,還有點微甜,像是混合水果味。
說不上的熟悉,總感覺在哪兒聞到過。
許純又細聞了遍,腦海裏突然蹦出了江暖希,她身上就經常會有這種甜甜的水果香。
她把頭往旁邊撇開,好似距離被拉遠,她就不會再聞到。
可是并沒有,許純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等到味道終于淡化,沒入周遭的空氣,她才開口,冷冷道,“不至于,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
她兩手使着勁推開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片刻,砰一聲摔門響,像疾風穿堂,兜不住有的人正鬧別扭的心。
第二天上午許麗珍請的家庭教師過來了,是個女大學生,娃娃臉,人長得纖瘦,叫步春楓,步老師。
補習第一天,她給秦野和許純各自測了試。
雖然來之前耳聞了秦野的水平,但真的看到卷子上圓潤到沒有任何棱角的零鴨蛋時,步春楓還是沉默了。
她用盡所有好脾性,耐着性子給秦野和許純上完兩小時的數學課之後,找許麗珍去方外說明情況。
書房裏就剩倆小孩,一個像闖進有趣的新世界,還握着筆,做着題,徜徉在神奇的數學知識裏,而另一個,指尖轉着草稿本,優哉游哉的,看着就沒聽進去多少。
許純算得正投入,頭頂忽然飄來輕嗤的一聲笑。
她擡頭,杏眼骨碌碌轉着,昨晚的氣只消了一半,許純選擇不說話,疑惑地看着他。
“學那麽認真幹嘛?”書角扣在桌面,秦野不滿地敲了兩下,“你幼兒園又用不上這些。”
許純緊咬唇,總覺得他是故意挑釁滋事,但除了憋着,也沒能反駁的地方。
這時,彙總完今天學習情況的步老師同許麗珍走了進來。
步老師邊笑邊跟許麗珍誇許純,“純純這孩子很聰明,一年級的數學她一聽就會,之後我把難度加大點,測個試,要是都跟得上,其實還是很建議你們大人幫她跳級的。”
“跳級?”許麗珍沒想過這事,“小孩子還是按部就班好吧,尤其純純還是女孩子,這樣對她壓力太大了。”
步春楓說:“我這也只是個小建議,具體還要看純純之後的學習能力,畢竟好苗子嘛,時間還是很寶貴的。”
許麗珍想了會兒,含笑點頭,親自送步老師出去後又折返回書房。
許純剛才聽見跳級的事,但沒聽懂,她問許麗珍是什麽意思。
許麗珍告訴她,“就是老師誇你很聰明,要再這麽聰明下去啊,以後就省了上一年級,直接把你送去讀二年級。”
“二年級?”許純在心裏默默算了算,仰頭,認真詢問,“那我如果還能更聰明,是不是可以跳到三年級去了?”
“你這孩子,”許麗珍頭回見許純這麽不謙虛,刮了下她鼻尖,“我的寶貝本來就特別聰明,可是一下跳太多級,對你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許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秦野突然不太痛快地冒出一句,“還三年級呢,我都沒三年級。”
“你還好意思說呢,我看你今天這學習情況,不留級我就替你給祖宗們上高香了。”
“你瞧不起誰呢?”秦野冷哼。
“你看看你妹妹,再瞧瞧你自己,有點當哥哥的榜樣沒有?”
許純耳邊聽着他們娘倆唇槍舌劍,心裏卻是小鹿亂撞的興奮激動。
秦野剛才說錯了,他沒算明白,許純說想跳到三年級,其實是想和他下一學期同在一屆而已。
“媽媽。”許純輕喚,打斷了他們娘倆的争吵。
“怎麽了?”許麗珍回頭問。
“我會努力的。”努力跟上秦野的步子,補足那落後的、讓她懊惱的兩年時差。
許純說完,假裝不動聲色地瞟了眼秦野的方向,她心跳的很快,明明沒人能知道她的小心思,可就是心慌意亂地緊張起來。
但不知為何,她的話好像惹到了秦野。
她在秦野看向她的眼神裏,讀出了藏在孩子之間來也快去也快的排斥。
許純間或地和他對視了會兒,那股排斥一下又升華成了某種厭惡。
眨巴眼,女孩兒私存着的那份高興,瞬間減了一半的熱度。
像春日平地驚起的雷雨,沒有征兆,卻澆得身上微微涼,心間也仿佛受了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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