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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又怎麽樣?”(修)◎

秦野的手機被沒收,順帶領回一篇800字的檢讨書。

他從辦公室回來,教室已經空了,許純坐在位置上等他一塊兒去食堂。

誰知他來了句,有約,撇下許純一個人下了樓。

不用多想,用腳指頭猜猜都知道,約他的“佳人”會是誰。

教學樓去食堂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學生常走的大道,另一條則通向食堂隐蔽的西門。

西門後面是片綠茵小路,途徑一座花草遍生的木廊。

很多互生暧昧的男女同學吃完飯都會從那裏過。

許純偷偷跟着秦野,從他和肖姿在樓梯口碰頭,到兩人吃完飯出西門,一路尾随。

他倆看上去沒有那麽親密,秦野走路帶風,沒怎麽顧及女生,兩人一前一後,在一處少人的矮叢停下來。

肖姿輕拽了下秦野的胳膊,怕少年不喜親密接觸,很快收回放到身後。

臉頰映紅,明明大秦野一歲,說話卻有點害羞,“剛才吃飯怎麽都不說話,心情不好嗎?”

他倆背對着木廊,因視野受限,許純在廊道上只聞其聲,壓根瞧不見任何。

她蹑手蹑腳地攀上廊沿的枝藤,扒拉出一條小縫,像個偷摸踩點的小毛賊。

由于行為看着實在太過鬼祟,招來了過路一兩對小情侶的側目而視。

但許純一心一意窺探,沒空在意那些異樣的眼光。

秦野沒接話茬,看了眼手機。

頭斜過丁點角度,露出半張沒話好說的淡漠臉,單手抄褲袋,吊兒郎當的。

肖姿一下緊張了,抿着唇,怕自己說錯了話。

手背在後頭重新垂落回裙邊,烏黑的眼睛自上而下地地掀起又垂落,好像在蓄謀什麽。

“那個...秦野……”

她聲音忽地嬌滴起來。

狹窄的小縫裏,許純能看見她那張跟顆熟爛的聖女果一樣的臉。

短短一秒,許純似乎意識到情況不太對。

果然,等她再看過去,肖姿已經向秦野靠近了兩步,她踮起腳尖,頭輕輕地歪了歪。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畫面,許純不得而知。

幾乎是下意識,她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來不及思考,人已經小跑出了木廊外。

說時遲那時快,許純二話不說,對着那顆側扭着的腦袋,将手心裏的石子毫不客氣地丢了出去。

嗖一聲,在空中劃出一道精準的抛物線。

然後完美砸中了肖姿的後腦勺。

“啊!”想親密的動作忽然被打斷,肖姿驚呼,“誰啊?”

腳跟落地,她捂着後腦勺又氣又吃痛地回過頭,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

彼時,許純已成功溜走。

她朝着食堂那扇隐蔽的西門,跑得飛快。

初秋的風本不涼,還很燥熱。

這會兒正值中午,齊膝短裙飛揚而起,許純的額角糊出了一層熱汗。

秦野側目望去的時候,就見一抹纖瘦熟悉的身影落荒而逃。

他倏地低笑一聲。

肖姿聽着莫名心跳加速。

“我們要不要繼——”

“那邊同學幹嘛呢?”

不遠處,禿了頂的教導主任頂着個大肚腩,指着他們的方向厲聲呵斥,“反了你們了還,在這兒偷偷摸摸的搞什麽小動作呢,都給我去辦公室寫檢讨去。”

訓斥聲越來越近,那些逃跑慣了的男生女生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幾乎是拔腿就跑。

肖姿本來也想跑的,但身邊的秦野動都懶得動,她便打消了念頭。

他們和另外兩對來不及逃之夭夭的小情侶一塊兒被請去了校長辦公室。

路上,肖姿夾帶情緒地憤憤道,“肯定是剛才跑去西門的女生打的小報告,我可是記住她背影了,那小姑娘最好別被我看見。”

“吵死了。”秦野掏了掏耳朵,依舊健步走到最前面。

中途一度超過了領路的禿頂教導主任,主任一斜眼,心說還從來沒見過犯了事這麽積極去辦公室的。

馬校長念在秦野是初犯,寫個檢讨就行,但肖姿已經被警告過一次,這回必須得回家一周作自行檢讨。

“秦野......”肖姿開始哭哭啼啼,抓了下秦野的校服。

她自己沒背景,但知道秦野家境殷實,學校說不定能給個面子網開一面。

肖姿剛抽噎了幾聲,少年甩了下衣袖,一并脫開了對方的手,言簡意赅,“我回家,她寫檢讨。”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

“你這什麽态度?給我回來!”

“真當學校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

馬校長在辦公室裏罵罵咧咧,但到底沒讓教導主任上去抓人。

他和秦野他媽是老同學,秦野這孩子他也算是半看着長大的,真要叫過來處罰,還是得給老同學留個面子。

午休鈴打響的時候,秦野才回來。

教室裏特別安靜,睡覺的、埋頭做作業的,各有各的事幹。

而許純屬于沒有心思,盯着窗外發呆的。

直到旁邊座椅被拉開,秦野人坐下,她才回過神。

少年撈起椅背後的書包,随便塞了幾本書進去。

肩帶一甩,準備走人。

“你去哪兒?”許純及時叫住他,刻意壓低了分貝。

“網吧。”

“你要逃課?”

氣音不禁提上一度,許純的話裏充滿了震驚和意外,秦野卻是一副“你自己幹的好事,老子給你擦屁股,你還好意思問”的表情。

許純做賊心虛地吞咽了一下,肩聳下去,一時竟無言以對。

她是真沒有想到,自己跑去找老師報告有人在木廊那邊談戀愛的事,最後的處罰會嚴重到要回家自行檢讨。

無聲對峙了會兒,秦野也沒說什麽,他單肩背上包,從教室後門徑直走了。

許純一個人留在座位上,下巴墊着課本,腦袋耷拉着蔫蔫的,跟朵久不逢春的枯花似的。

整個午自修,她都因為這件事無心做功課。

快到第一節 上課的前兩分鐘預備鈴,許純剛從女廁所回來。

走廊上,她聽見隔壁班的女生在說,中午他們班的情侶在木廊被教導主任當場抓住的事。

本來她都快進教室了,但兩個女生的對話裏突然猝不及防地出現了秦野的名字,許純一下就走不動道兒了。

起頭的女生說:“隔壁班那個秦野簡直他媽男友力爆棚,曉慧說他直接幫女朋友頂了罪,把她的處分攬到了自己頭上。”

另一個女生驚嘆着附和:“卧槽,這也太帥了吧!所以最後是秦野回家檢讨,那初二的女生反而沒事?”

“可不是嘛,那個學姐都第二次犯了,結果只要寫個檢讨就行。”

“靠,果然有男朋友罩就是不一樣哈。”

那女生笑着指正她,“那還得是有個家裏有背景的男朋友罩才叫人羨慕啊。”

“哈哈哈說的沒錯。”

兩個女生說說笑笑地進了隔壁教室。

許純握着虛掩的後門把手,指尖攥緊,任由刺痛感蔓延。

“上課了,許純,快點進教室。”

班主任手揣着語文課本由遠及近,招呼了聲還站在門口的許純。

她慢一拍地點了點頭,關上後門,木讷地端坐在課桌前。

翻開課本,許純對着黑板上的板書做筆記,可是每寥寥寫下幾筆,剛才那兩個女生的話就像魔音一樣回蕩在她腦子裏。

什麽男友力爆棚,為女朋友受處罰,字字句句都跟玫瑰花刺般紮在她細嫩的皮肉上。

所以說,秦野是真的喜歡肖姿。

許純邊這麽想,邊深深地勻出一口氣。

她很想冷靜下來,但經過幾次深呼吸,心情好像還是無法趨于平靜。

不得已之下,許純找出自己的手機,就裝在她書包的側兜。

平時都關機放着,因為許麗珍怕他們在學校有突發情況需要聯系,這才讓他們随身備着。

但許純從來沒用過,這會兒實在忍不住,開了機,打開微信。

十分鐘前,秦野剛給她發了條消息。

【YE:校門口待着,放學一起。】

下面是一家網吧的定位。

許純咬着上唇,擡眼看向講臺。

這是她第一次幹上課違紀的事,心跳跳得很快,而且總感覺班主任好像在看她。

萬一等她剛回複,老師就直接過來收走她手機,那就不好了。

猶猶豫豫了快五分鐘,為确保萬無一失,許純疊了四五本書擋在前面以防萬一。

趁班主任轉過身面向黑板的同時,她不熟練且暗帶着不爽地敲着九宮格回複:【誰要跟你一起。】

秦野秒回她:【造反啊?】

這時,班主任回身面朝大家,許純把手機往桌洞裏一丢,出氣了一般,沒再繼續回他。

傍晚五點,實中放學。

許純收拾好書包一個人下樓。

她還沒出教學樓,大老遠看到校門口那兒杵着個困頓又不耐煩的少年。

他看上去閑來無事,踢着腳邊的石子當足球玩,估計真怕許純一個人溜了,看着像是站那兒等了半天。

許純現在還是很容易就被秦野帶着情緒跑,看到他提早結束游戲,耐心站在那兒等她,心不免又軟下幾分,覺得沒那麽氣了。

正當許純離校門口越走越近,某個瞬間,書包帶忽地被人往後一拉,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向後仰。

她還沒在慌亂中出聲,緊跟着,手也被誰扯了一把。

待她看清楚眼前,是空無一人的教學樓背陰面。

肖姿和兩個身形高大的女孩子正圍堵着她。

“是你吧,秦野妹妹?”肖姿打量着她的穿着,眼神裏露出蓋棺論定的自信,“中午就是你去跟教導主任打的小報告,對吧?”

天有些變暗了,霞光褪去,雲層聚攏,有一絲下雨前的悶熱。

許純剛被她們抓來,還在呼呼地喘着氣。

“別靠那麽近,好嗎?”

空氣靜置了大概有一分鐘,她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然後自顧自慢條斯理地整理好書包帶,擡眸看肖姿。

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近距離觀察這個女生。

肖姿的眉目生得很大氣,是一個五官标準地長在了男生審美上的女孩子。

加上她個子高挑,壓了小三歲的許純整整半個頭,所以和她對視的時候,許純能感受到她身上自帶的大姐大的威勢和氣場。

總之,跟中午許純在木廊看到的那個,在秦野面前臉紅害臊的女生完全不同。

不過即便如此,許純也沒有顯露出一分懼意來,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淡定,甚至有兩分像什麽都無所謂的秦野。

她說話原本就斯文,吞吞慢慢的。

這會兒聽上去更像是摻雜了不屑:“是我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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