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都帶走吧
◎十六年來的點點滴滴◎
許純睡得很淺, 半夢半醒間,聽到導游和團隊的人在外面走廊說話。一下就醒了。
老年團的行程确實簡單輕松,不過這些人的作息時間太早了。
秦野一晚上沒睡好, 起床氣很重, 他邊罵娘邊洗漱, 一口一句, “老子他媽不去了。”
說歸說,還是穿好襪子,套上鞋,揣着兜兒跟在許純後頭下樓吃自助。
今天的活動只有一個, 泡溫泉。
大巴司機拉着一車人去到這邊的郊區,導游幫大家辦好登記,按一組一池這麽分, 名義上都是家庭組,只是沒了許麗珍在場, 好像就有些變味。
女更衣室人很多,出去的進來的,水汽氤氲交換,阿姨們說說笑笑,好不快樂。
許純動作快,早就換好了衣服。
昨天一道劃船的阿姨看見她,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第一次泡溫泉啊, 你外面那個厚毛巾是出來的時候再裹的。”
“哦哦。”許純捏着浴巾, 微微一笑。
直到笑聲漸少, 人也走得差不多。
許純的手機突然跳出消息, 秦野發的:【線繃了?】
什麽嘛。
她都幾年沒漲過稱了。
泡溫泉的池子并不大, 看着像是人工開采的,水汽散開,視線變得十分模糊。
許純蹲下,摸着濕漉漉的滑石,探了一腳水溫。
剛适應一秒,腳踝那兒被人一拉,“啊——”,伴着泉水撲通開花,許純一屁股栽進池子,水汽迷眼,珍珠似的粘在她盤起的發絲上。
她撈起一波水,向不知是哪兒的方向反擊,水花撲空,只聽到秦野戲谑的笑聲。
許純惱羞成怒,“你搞偷襲算什麽。”
水流波動,有股逆流沖向許純,秦野一把抓住她的手,撩起水,一個勁兒潑向他自己,“來來,正面較量。”
許純掙脫,自己動手,狠狠潑了他一臉,見秦野沒回擊,許純更恣意地進攻。
結果腳下一滑,她一個趔趄,人往旁邊就要倒沉下去。
好在秦野手快,力氣意外得大,把她一把拽起。
慣性使然,許純撲進他懷裏。
這時的秦野打着赤膊,又比她高了一個頭,許純的腦袋狠狠地砸到他滾燙的胸膛。
她受到驚吓,條件反射地撐着手彈開,保持安全距離。
兩個人離得太近,水汽像蒸發了一樣。
許純眼神飄遠,四處流浪完又老實地回來,她眼低低地看着秦野,臉燙得不像話。
她怕這副丢人的模樣被秦野瞧見,不過她似乎是想多了,秦野壓根沒看她,脖子抻得老長,眼神不知看着哪裏。
許純愣了一秒,仿佛在哪個時候見過眼下的變扭又有點說不上是難為情還是尴尬的秦野。
時間倒轉着,忽然在她腦中回閃起那個初升高的暑假,秦野和他社會上的玩伴一塊兒窩在他房裏,看着那些不可描述的小電影。
蹭地一下,臉蛋兒多添了幾分愠色。
許純故意咳嗽兩聲,以化解不知名的尴尬處境。
不過秦野依舊沒回神,吊兒郎當地晃着身子,似乎在等什麽時機。
“秦野。”許純試探地叫他。
意料之內的沒有答複。
看他這難得束手無策的樣子,許純褪去害羞,反倒起了一絲捉弄的心思。
“秦野、秦野、秦野……”
她墊着腳,踩着水,在他耳邊肆意地調侃。
“走開走開,”秦野略顯煩躁,突然背過身,取了岸邊的浴巾圍上準備要走。
“不泡了啊?”許純笑着問。
“再泡爛了。”
“是嗎?”許純背靠壁,慢慢坐下,嘴角的笑意不減,“我還想再泡泡呢。”
“誰管你。”
“哦。”
等那抹背影消失,許純捧起一瓢泉水洗了把臉,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三天兩夜的行程轉眼到頭,最後一天上午是自由活動,許純拉着秦野去市區逛了一圈,買了不少當地的特産帶回家。
晚上到家,許麗珍叫廚師做了一桌子好菜,這三天沒見着許純,想念得了不得。
她舉杯,笑着對秦銘說,“純純這才去三天我就想得不行,這要是以後上大學了,可不得得相思病了。”
秦野聽着泛嘔,“媽,你可真誇張。”
“你懂什麽?我自己養大的,我哪兒舍得見不到啊。”
“我就不是了?”秦野槽她,“再說,要走也是我先走,總得有個先來後到的吧,”他下颚稍擡,沖許純看了眼,“昂?”
許純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吃着飯。
這人明知道自己對他出國的事挺在意,但總時不時把這茬挂在嘴邊,說得就好像明天一早就要拎包走了一樣。
不過許麗珍從來不吃他這招,她剛才的話沒說完,接着道,“純純啊,馬上你也要高三了,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大學呀?”
許純沒考慮過這事,搖搖頭,“我沒什麽太多的想法,到時還是看成績吧。”
“也是,不過呢,爸爸和媽媽還是很希望你能留在市裏上大學的,畢竟我們市的Z大在全國的排名也是數一數二,媽媽前天幫你問過了,按你現在的成績,錄取Z大最好的專業都是沒問題的,”許麗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許純,“當然,是不出意外的情況。”
這句話像是在提醒她那年中考的意外失利,真的讓許麗珍萬分失望,同時也在替她提前敲好警鐘。
許純乖乖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嗯,我知道。”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冷下來,秦銘破局道,“這才多早,提什麽高考志願,再說,我可從來沒說過要讓純純留在市裏念大學,哪兒好上哪兒,憑她的本事飛到高處,不是更好?”
許麗珍瞪了眼,秦銘收斂了沒再往下說。
秦野吃完把碗筷一丢,往後靠,拍了拍旁邊的許純。
許純“嗯?”地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秦野大言不慚地說。“給我考個清北看看呗。”
許純聽完直接撲哧笑了,“它們是春田花花幼兒園嗎?說考就能考啊。”
“別人難說,”秦野頓了頓,“你可是許純。”
許純看着他,有一秒的愣神。
要不是許麗珍罵他盡出馊主意,許純還沒緩過神來。
雖說秦野嘴上總說她這蠢那蠢的,但一到關鍵時候,他還是很護着她。
夏天的夜原本悶熱,不知怎的,攜來了一絲清涼的風。
暑假最後還是在知了聲裏開始又結束。
升上高三,課業變得更重,城北中學雖然不是學風特別緊張的學校,但在各科老師的緊抓之下,許純他們班還是感受到了一丁點準高考生應該有的學習氛圍。
開學剛一周,各科卷子漫天飛,數學老師前腳剛走,後腳英語老師捧着周報進來,大家叫苦連天。
“救命啊,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這都第九張試卷了,老師,我們單休,不是放國慶啊。”
英語老師勸大家稍安勿躁,順便預告大家,“快點傳啊,你們班主任可還在外邊等着進來呢。”
“不是吧,這個世界還能好嗎?”
“別吵了昂,你們有哭天喊地的時間,還不如學學人家秦野,人多淡定,後面同學趕緊把卷子傳下去。”
有人小聲逼逼,“我要能出國,我也淡定啊。”
許純回頭,看了眼聲源方向,淡淡的鄙夷。
班上的同學總愛拿秦野留學的事酸,只有許純知道,哪怕他不出這趟國,他的作業也照樣不寫任憑老師再怎麽口幹舌燥地勸學,都沒用。
他天生反骨,全按自己的心情來,加上背靠大樹,有其他人不敢造次的資本。
這般視若無物的心理素質,跟他留不留學沒任何關系。
當然,大家也只敢在私底下過過嘴瘾,真讓他們在秦野面前說,他們怎麽敢。
就是這種表面客氣恭維秦少爺,背後又嘴兩句的同學情誼一處也處了整個高三學年。
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秦野慷慨大方地邀請了班上的每個同學一起吃飯唱k,就一個人,絲毫不給他面子,公然拒絕這份邀約。
許純說,“我不去,我想回家睡覺。”
先前的撕書狂歡瞬間消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有人扯了許純衣袖,勸她,“去吧學委,以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呢,就當是我們大家給秦野餞行了。”
“不去,”許純收拾書包,“你們玩得開心。”
秦野不樂意了,扯着她書包帶子不放,“掃什麽興,都高考完了,哪天你不能睡。”
一天的考試讓她很疲憊,但語氣還是堅定道,“就想今天睡。”
“媽的,”秦野不爽,踢了下桌腳。
其他人安靜着沒敢聲張,過了片刻,秦野撣撣手,沒了心情,“改天吧,今天各回各家,各睡各覺。”
“啊?”
“就這麽散夥了啊?”
“不過我确實也有點累。”
“我剛都不敢說我爸媽還等着我回去吃海鮮大餐呢。”
大家都整理好東西,背上書包,三五成群地過來跟秦野打了招呼就出了教室。
“走好走好。”秦野腳架在凳子上,把玩着手機,末了,掀了眼掃興鬼,“慢慢吞吞幹嘛呢?”
“書太多了。”
“要它們幹嘛?”秦野十分不理解,“你要複讀?”
許純白他一眼,“你不懂。”
秦野收起手機,挺好奇的,“那你倒是跟我說說。”
“很多年了。”許純只說了一半,秦野問,“然後呢?”
她翻開封面,低着頭,聲音小了一度,“不舍得。”
這會兒教室裏沒有其他人,許純的話剛落,靜谧感瞬間就充斥着整個空間。
秦野沒搭腔,許純也沒說話,任憑時間流逝,書包滿得再也裝不下一張紙。
“差不多了。”沉寂被打破,秦野俯身,替她拉上拉鏈,“總要放下點東西的,你說呢?”
許純默默點頭,附和着,“對,帶不走。”
她整個人情緒都不高,完全沒有高考完松懈下來的松弛狀态,反而更緊繃了。
秦野先她走了,這頭許純剛踏出教室,那頭秦野又風馳電掣地回來了。
“你落東西了?”許純問。
“真他媽受不了你這蔫了吧唧的樣兒,不就幾本破書。”剩下兩箱子書,疊一起,秦野直接端了就走,嘴上抱怨不停,“媽的,這麽重你全能裝腦子裏?”
許純碎步跟在他身後,看他風中淩亂、不顧形象地像個搬家工人,輕笑一聲,“不然怎麽給你考清北。”
“卧槽,真的假的?”秦野低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牛啊,許純,早說嘛,老子就是拖也給你全拖走。”
“嗯,”許純點頭,聲音聽着很含糊,“謝謝你都帶走。”
十六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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