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他們要完蛋啦~

三人上了電梯後, 蘇鼎便按下了前往頂層的按鈕。

醫院頂層是重症監護室,身體有重大疾病或是搶救回來的患者均被安置在這裏。

私立醫院的環境要比大部分公立醫院好,傅如年所居住的這家醫院由傅氏控股, 資金非常充裕, 環境更是好到離譜。

沈意安一路走來覺得,無論是衛生還是布局, 這裏都和大部分醫院不太一樣。

傅如年的房間在走廊最裏面,這裏也是整個頂層最安靜的一間。

雖然在最裏面, 但電梯和衛生間相隔的也并不遠,可以說是整層裏面位置最好的一間。

醫院裏安安靜靜, 特別是這一層, 為了不打擾患者休息,哪怕隔音做的很好, 來回的護士和保潔員走路也都靜悄悄的。

如今沈意安推着傅榷走在走廊上,只剩下輪椅與地板相觸的細小摩擦聲。

整個醫院裝修的潔白一片, 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沈意安并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

當初他的養母得胃癌住院的那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要去一趟醫院, 養父母的死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畏懼白色。

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 重新再來到這個地方,不适感卻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淡。

不只是因為對醫院的抵觸, 還是即将要和傅博林他們對峙, 沈意安的身體有些緊繃。

快要到最後一間的門口時, 他将錄音筆打開, 放在了上衣口袋裏。

他們要來醫院的事并沒有告知傅博林, 直到蘇鼎敲門,前者打開房門後看着面前的三人, 臉上是止不住的震驚。

傅榷一聲不吭的就這麽來了,他們都沒來得及聯系媒體,否則這又是一個敗壞對方名聲大寫特寫的好機會。

但現在也不是後悔這個的時候,他們為了聯系傅榷,這幾天把能找的人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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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漣華夫婦被煩的直接拉黑了他的號碼,等到他電話打到季妄那裏去,對方不僅沒有答應幫他們聯絡傅榷,反而在電話那頭陰陽怪氣地罵了他一頓。

每每想到這裏,他心裏就氣得要死。

明明因為傅榷小時候的事,本家就已經和二房鬧得很不愉快了,傅如年早就沒了傅氏的控制權,居然也不懂的收斂點自己的脾氣。

雖然對方的暴躁易怒有他的手筆在裏面,可傅博林覺得,歸根結底還是老頭子太傲氣,覺得傅榷是他孫子就一定不會忤逆他,還以為對方是小時候那個任他搓扁揉圓的傅榷嗎?

沒了傅氏在後頭,他那小公司恐怕不出半年就要被吞的連渣都不剩了!

走投無路之下,傅祁給他出了這個散播謠言的法子,他心裏本來還有些忐忑,怕沒人會相信。

可誰知這法子這麽有用,只是拍了個重症監護室的視頻,傅如年還只出鏡了個背影,就能将那群網友煽動的如此義憤填膺。

他看能力處處比他強的傅望霆不順眼,對傅榷這個超越了傅望霆,傅氏如今的掌權人更加不順眼。

這幾天網上罵聲不斷,他得空了就會刷刷那幾條熱搜,看着傅榷挨罵,他心裏別提多痛快。

如今這謠言不僅鬧得全國上下皆知,還真驚動了傅榷。

傅博林覺得,自己兒子雖然在經商上沒什麽天賦,但鬼點子還真不少。

不管這招損不損,管用就行。

他們三催四請傅榷都愛搭不理,這回被罵了,終于知道急了。

他心裏得瑟,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怕傅榷直接當場走了,他們都沒地兒哭去。

傅博林馬上露出了個有些谄媚又有些難過的笑容:“小榷,你終于來了,你都不知道,爸他剛醒就念叨着你…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你可別因為爸的無心之失再生氣了。”

他說着往後一看,盯着傅榷身後的沈意安和蘇鼎道:“小榷,你看咱們坐進來聊,傅家的事,外人就別跟着摻和了,讓他們在外面等吧。”

傅榷不吃他假惺惺的這套,淡聲道:“蘇鼎,你在外面等。”

蘇鼎立刻往後一退:“好,傅總你有需要就叫我。”

沈意安便推着傅榷想往裏走,然而傅博林擡起胳膊往前一攔:“唉,蘇特助都在外面等了,這位也不用跟着進去了吧。”

傅榷擡起眼皮,看着面前着中年男人油滑的臉,輕輕點了點輪椅的扶手,面色有些冷。

他每點一下,傅博林便覺得心裏更緊一分。

他這位侄子,從小便性子冷淡,長大後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加之對方能力卓越,年紀輕輕周身便帶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哪怕他是傅榷名義上的大伯,在面對對方時也不由得畏懼三分。

就算是現在,傅榷腿受傷,坐在輪椅上比他還矮一個頭,可傅博林卻還是不敢直視對方漆黑暗沉的眼睛。

可他們找來傅榷就是為了分家的事,多一個人多一雙耳朵,風險太大,他雖然有些發怵,卻還是道:“小榷…這,這是我們傅家的家務事,讓外人聽了多不像話。”

“讓…讓這位小哥在外頭等等,要不了多久的。”

他沒見過沈意安,傅如年暈倒的這段時間他焦頭爛額,哪怕有人錄了視頻,他也沒精力去看,自然也就沒認出來,沈意安就是傅榷現場官宣的那個小男朋友。

沈意安對傅博林的觀感非常不好,因為他知道對方可能就是散布關于傅榷謠言的那個幕後黑手,此時此刻聽到他不想讓自己跟進去,頓時氣從中來。

傅先生腿還傷着,雖然概率大不,但要是這人狗急跳牆做出了什麽傷害傅先生的事可怎麽辦?

到時候他和蘇特助在外面,裏頭門一鎖,報警了破門而入都需要好長時間,當然是他跟着一起進去更放心。

而且他錄音筆都開了,今天不錄到點證據替傅先生洗清冤屈,晚上睡着了都得爬起來扇自己大耳瓜子。

于是還沒等傅榷開口,沈意安直接道:“我和傅先生一起進去。”

傅博林臉一下子垮了。

他這幾天被傅如年罵,被于漣華夫婦罵,還要在這裏遭受傅榷的冷臉,本就已經夠煩的了,沒想到現在還要被給傅榷推輪椅的小助理嗆聲。

接連幾天的煩躁加上此刻被一個無名小卒反駁的怒氣,傅博林頓時不滿道:“你誰啊?我傅家的事,就要關起門來自己說,和你一個助理有什麽關系?”

他不敢罵傅榷,一個小小的助理還不敢罵嗎?

“我不是助理。”沈意安皺了皺鼻子,牢記自己對外的人設:“我也不是外人。”

“我是傅先生的男朋友。”

“……”

傅博林聞言頓時如遭雷劈,打好了的一肚子腹稿剛到喉頭,還沒來得及施展便悉數被他又咽了回去。

他心中懷疑大于震驚,下意識看向輪椅上男人的表情。

便見剛剛還滿臉冷色的傅榷,在聽完眼前這個男生的發言後,不僅沒有反駁,嘴角居然還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此刻心情非常不錯,甚至可以說的上是雀躍。

操…

傅博林在心裏罵了一聲。

這幾天忙昏頭了,差點忘了傅榷交男朋友的這件事。

他剛剛還感嘆傅榷身邊的助理顏值一個比一個高,結果人家根本不是什麽助理,難怪剛剛對他說話的口氣這麽嚣張,感情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原本還很高漲的氣焰頓時消了,看傅榷這副被迷的不輕的樣子,兩人之間的感情恐怕比他想象中還好。

傅博林不敢再起罵人的心思,但卻還是想再争取一下:“男朋友而已,未來能不能進傅家大門都還兩說,你…”

他想說你現在還算是半個外人,但傅榷卻在此時打斷了他。

“這一點你用不着操心。”傅榷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意安,語氣依舊平淡,可其中高漲的情緒卻是任誰都能聽出來的。

他讀作解釋寫作炫耀地道:“我們以後會結婚。”

傅博林:“……”

?怎麽感覺他是故意這麽說的。

沈意安面上一熱,又聽傅榷問:“對嗎,小意。”

考慮到自己的人設,沈意安強壓着突然蹦噠得歡快的心跳,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嗯…”

肉眼可見的,傅榷心情又往上拔高了一個度。

蘇鼎在外面聽的龇牙咧嘴。

老板怎麽跟個求偶期的孔雀似的到處到處開屏?

就算對方是傅博林也要先秀了再說。

也就是小意心軟面皮薄,頂着個假男友的人設,該配合你演出也沒有視而不見,應了結婚這件事可給老板高興壞了。

人都沒追到,就開始口嗨結婚了。

幾人僵持了片刻,最後,傅博林怕傅榷扭頭走了,還是放了沈意安一起進去。

雖然沈意安是傅榷男朋友兼未來結婚對象,但傅博林對他卻并沒有過多防範。

蘇鼎那個心眼子賊多的特助被攔外頭了,雖說進來的這個是傅榷男朋友,但看起來年齡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估計象牙塔都還沒出,這種年紀的孩子,又好騙又缺心眼。

說得好聽是單純,說的難聽就是傻不愣登,進來就進來了,也成不了什麽事。

他雖然經商天賦沒傅望霆那麽強,但好歹也在社會上混過,還能被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給使絆子?

一個瘸子和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學生,大大降低了傅博林的警惕心。

畢竟這樣一個堪稱老弱病殘的組合,只需要防着傅榷就行。

……

雖然是病房,但傅如年住的這套病房就像套間似的,進了房間裏面是一個用屏風隔出來的玄關,往裏走竟然還有個小客廳。

客廳裏擺着的是沙發床和一張小茶幾,旁邊則是獨立衛生間和真正的病房。

房門正關着,隔音做的很好,以至于他們在門口講了那麽久的話也沒讓病床上的傅如年聽到。

那張沙發床還有別人躺過的痕跡,沈意安猜測,傅博林若是這幾天都在醫院的話,就是在這張床上睡的,相當于一個家屬的陪住床。

傅博林走在最前面,打開了病房大門。

一進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了,沈意安有些排斥地皺了皺眉,不自覺看向床上那個老人。

上次見他還精神奕奕,雖然脾氣不太受控制,卻能看得出來還算健康,如今病來如山倒,進了一次醫院後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

可再怎麽消瘦,也不像網上謠言說的快死了。

想到這裏,沈意安又不由得有些生氣。

且不說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就算真的要死,那也和傅先生沒關系,分明是被傅祁氣的,到頭來罵聲卻全到了傅榷身上。

沈意安想起了那條熱搜的廣場上有一位被罵的很慘的理智路人妄妄隊出擊說的話:

一個背影網友就高.潮了,啥證據沒貼出來,怎麽進的醫院也沒說,一句話就讓鍋被傅榷一個人背了,這些年狼來了的故事還少嗎?網友真是記吃不記打。

傅如年要死了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合掌]

這條微博不出所料被罵了個對穿,說博主是恰了爛錢來洗白,然而妄妄隊出擊非常硬氣,是理智路人中少數沒被罵到删帖的其中一個。

沈意安看他的給別人的評論,猜測他應該是京市知道些內幕的人,所以反駁起來有理有據的。

最重要的是,網友攻擊他,他比攻擊他的網友攻擊力還強,演變到後來沒人敢再給他回複,只敢暗搓搓點贊之前罵他的評論。

盡管回複的人變少了,但因為圍觀者衆多,那條博文至今還被頂在實時頻道最上層。

沈意安覺得,這位妄妄隊出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季妄,畢竟知道傅家內幕的人不多,名字裏帶妄還這麽護傅榷的,也就只有季妄了。

病床上,傅如年并沒有休息,本來傅博林開門時他還看着窗外,聽到聲音也懶得動彈,直到聽到輪椅的輪子壓過微微凸起的門檻時,才攸地扭頭。

他情緒有些激動,想要坐起來,傅博林怕他大病初愈這麽來一下又要送去搶救,趕緊去扶。

傅如年坐起來後,沈意安也把傅榷推到了離床半米的位置。

傅如年的精神狀态不好,但脾氣絲毫沒收斂,他看着傅榷身後的沈意安,原本打算和傅榷好好說的念頭頓時被一股無名怒火所覆蓋。

雖然是傅祁出言不遜氣暈他沒錯,可如果沒有傅榷先帶個男人來刺激他,又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要分家,他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地被氣暈?

如今他僥幸撿回一條命,傅榷作為小輩,三催四請的不來,比諸葛亮還難請。

好不容易來了還帶着他那所謂男朋友,簡直是想氣死他!

他憋了憋,沒憋住,罵道:“傅榷,你真是翅膀硬了!知道我生病,還帶這個小狐貍精進出我的病房,我看你是不氣死我不罷休!”

聲音之大,與他那病氣恹恹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意安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聲震的一愣,有點害怕他下一秒突然倒地不起再進一次icu。

這哪裏像快死了,罵人時中氣比季妄還足。

病床旁的傅博林也被吓了一跳,他們千方百計找傅榷來,就是為了讓他收回分家的公示,結果人一來傅如年就大罵出聲,要是把傅榷給罵走了,以後恐怕都再沒機會見到對方了。

三步并作兩步,傅博林趕緊上前給傅如年拍背順氣:“爸,小榷平時忙得很,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別把人給吓走了。”

他放在傅如年背上的手暗示着點了點,又換上一副笑臉,沖傅榷道:“小榷,你別見怪,爸他剛生了場大病,情緒不穩定。”

傅榷面色淡淡,看着傅如年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關心道:“情緒不穩定不适宜養病,帶爺爺去精神科看過了嗎?”

傅如年聞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傅博林拍背拍的頻率更快了。

“小榷,你少說兩句,別再把你爺爺氣病了。”

傅榷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反問道:“怎麽能說‘再’呢,把爺爺氣住院的不是傅祁嗎?那天在譽朝,爺爺衆目睽睽之下暈倒,那時候我都已經走了,何來的‘再’氣暈一說?”

沈意安也嘀咕道:“就是啊,還有視頻呢。”

傅博林嘴邊笑容一頓,馬上改口道:“是我說岔了,我就是說順嘴了。這…傅祁他已經知道錯了,咱們就不提這件事了。”

他立刻轉移話題道:“小榷你看,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把爸他住院的事放網上去了,現在弄的滿城風雨,但咱們都知道,你一個人管公司忙,親爺孫倆哪能有隔夜仇的,這不忙完就來了嘛。”

沈意安聽的想翻白眼了。

哪個缺德的,不就是你這個缺德的,當誰猜不出來似的,還裝上了。

傅榷不接招,反而接着這個話題道:“是嗎,我看那個視頻拍攝的角度,還以為是大伯你放上去的。”

傅博林:“……”

傅博林:“…怎麽會,咱們一家人,我害誰也不會害你啊。”

那條博文是他找人發的,中間轉了好幾手,就連ip地址都做了好幾層加密,就是怕傅榷查到他身上來。

雖然明眼人就能看出這其中有他的手筆,但沒有證據,他依然清清白白。

此刻聽傅榷這麽說,傅博林心裏有些打鼓,怕他繼續問下去自己招架不住,忙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這個小榷啊,大伯這幾天一直在找你,就是想跟你談談分家的事,你說咱們都是一家人,望霆和爸那可是親父子,身上流着傅家的血,怎麽能說分家就分家?這未免也太草率,讓其他人看了笑話去。”

“不是我要分家。”

傅榷道:“是爺爺想要跟我分家,我不過是順水推舟随了爺爺的意罷了。”

“什…”傅博林低頭去看傅如年,對方臉色鐵青,顯然是還在生氣,他不由得問道:“爸,是你要分家?你不是跟我說小榷提的分家嗎?”

傅如年怒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分家?!”

傅博林徹底淩亂,他當時去晚了,和傅祁到場時傅榷都走人,後續都是從別人和傅如年嘴裏聽來的。

畢竟沒親眼所見,此刻聽傅榷這麽斬釘截鐵,立刻就動搖了。

難不成真是傅如年怒氣上頭提的分家?可再怎麽憤怒,他也不會拿分家當氣話。

傅博林不禁胡思亂想:我下的藥劑量也不大,老頭子都沒吃幾天,再怎麽易怒也不會怒到連底線都拿出來大庭廣衆的亂說吧。

他去看傅榷,對方卻不再開口了,反倒是站在他身後的那個漂亮男生有些生氣地道:“當時,傅老先生說:‘我傅家傳承這麽多年,從未出現過一個同性戀,傅榷你簡直就是我傅家的恥辱,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孫子?’。”

他一字不差地背下來,可見對這句話的印象非常深刻。

傅博林一愣,張了張嘴,艱難道:“可是,這也不代表要和你分家啊,爸他就是說的氣話。”

傅榷道:“爺爺說,傅家傳承這麽多年從未出現過一個同性戀,我這個‘恥辱’與爺爺分家,傅家一脈中便不再有同性戀,不正中爺爺下懷。”

“傅家的名聲保全了,我也能戀愛自由,大伯還有什麽不滿意?”

傅博林:“……可這,這也太…”

傅如年大怒,胸膛起伏,聲如驚雷,怒而斥道:“你直接同他分手不就得了,竟然為了個上不了臺面的男人和我分家,你爸就是這麽教你的?!”

傅榷面色徹底冷了,他覆上沈意安垂在身側的手,語氣冷然:“我為什麽和你分家,你心裏應該比我清楚,有些事不是過去了就能當什麽都沒發生。”

氣氛頓時劍拔虜張起來,傅博林夾在中間冷汗直流。

他想讓傅如年少說兩句,畢竟他當年做的事鬧得很不光彩,傅榷一直記恨在心也很正常。

再說下去就得舊事重提,那和往傅榷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到時候把人徹底惹怒,今天別說讓傅榷收回分家公示了,不吵起來都不錯了。

傅博林剛要說話,傅榷便拍了拍沈意安的手:“既然話不投機,也沒什麽好談的了。”

“小意,走吧。”

沈意安點頭,剛要走,就見傅博林急急忙忙從床上起來要攔,他立刻加快了推輪椅的速度,“嗖”的将傅榷推出了病房,在傅博林追上來之前還把門給關了。

病房大門“哐”的一聲關上,傅博林追人的步伐一頓,一時間萬念俱灰。

他回頭,不滿又不解地沖傅如年大聲埋怨道:“爸!你幹嘛呢!我好不容易把傅榷找來,你非要跟他吵什麽,你不能服服軟嗎?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做的那些事光彩嗎就拿出來說!現在好了把人氣走了,你開心了?!”

傅如年本就在氣頭上,現在被傅博林一吼,登時面色鐵青,拿起桌上的紙巾盒就扔:“滾!傅榷滾了,你也給我滾出去!!!”

病房裏雞飛狗跳,門外,沈意安整個人都貼在了門上,确定将傅博林那段話完整的錄下來後,開開心心又溜達了回來。

傅榷看着他一副将要大仇得報的樣子,心頭剛剛聚起的怒氣一下子像被戳破了的氣球,全消了。

他嘴角向上提了提,笑着問:“這麽開心啊?”

沈意安邊笑邊點頭:“他們要完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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