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誰是溫水煮青蛙的青蛙我不說

溫淮回國那天, 依然是李叔接的沈意安去機場,傅榷原本打算和沈意安一起去,但他想到了那天在車上聽到的話。

溫淮喊他臭男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對方對他的印象似乎并不是那麽好。

畢竟他如今在沈意安好朋友的心裏, 恐怕就是一個誘拐年輕大學生的臭男人。

為了不讓未來男朋友的好朋友對他印象再次下跌,傅榷決定還是将這次見面推後為好。

溫淮下飛機的機場是京市中心機場, 預計抵達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半。

從前溫淮都是從另一個機場下飛機的,京市中心機場沈意安還是第一次來, 雖然沿途都有路牌,但因為太大了, 他找出口依然找的很艱難, 問了兩次工作人員才找到接機的位置。

出口已經陸陸續續有許多人拉着行李箱往外走,還有人舉着牌子, 上頭寫着被接機人的名字,十分醒目。

沈意安看了半天, 有點後悔自己沒帶個牌子,也不知道溫淮能不能在這麽多人裏看到他?

五分鐘後,他發給溫淮的微信對方終于回了。

【小淮, 我在出口這裏, 但我在比較後面,你能找到我嗎?】

【溫淮:我寶這麽好看, 我必須可以!】

飛機沒有晚點, 沈意安在一點三十五分準時接到了溫淮。

準确的來說, 是溫淮第一眼看到了他, 沈意安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T恤, 墊腳找人的樣子像個出入人世的小王子,在人群中白的發光, 非常顯眼。

發現沈意安的溫淮拉着行李箱就在一群人之中靈活穿梭,見到沈意安的第一面就把行李箱放開,兩人擁抱在一起。

溫淮抱沈意安抱的死緊,把臉埋在他頸窩不出來:“嗚嗚嗚嗚嗚嗚小意我的寶!想死我了又變好看了!這件衣服你穿着好可愛哦!這麽久沒見還是這麽香,我吸一口我吸一口!”

作為被當貓吸的當事人沈意安沒什麽反應,四周路過的路人臉上表情卻十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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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安習慣了溫淮咋咋呼呼的樣子,很開心地就要幫他拿行李箱,卻被溫淮一把躲開:“不用不用,我自己拿。我飯還沒吃呢,走走,跟我回去把行李箱放回家裏,我們去吃飯!”

“好呀。”沈意安拉着他往李叔停車的地方走,邊走邊道:“小淮,之前傅先生帶我去吃了一家川菜館,味道特別好,我待會兒讓李叔載我們去!”

溫淮本來還在笑着的臉突然一垮,幽怨道:“又是傅榷,小意,你怎麽三句話不離他,這個臭男人到底有什麽好…”

沈意安一愣,面皮上浮上一層薄紅,卡殼道:“我們才剛見面,也…也沒有三句話不離吧…”

“哪裏沒有!!!”說到這個溫淮就來勁了,開始掰着手指頭數道:“昨晚你跟我說,明天中午給傅先生做完飯就來接我,這是第一次!出發接我之前,你說傅先生安排了司機載你來機場,這是第二次!剛剛我說要去吃午餐,你又說傅先生帶你去吃,這是第三次!!”

沈意安去捂他的嘴,溫淮瘋狂往後仰:“我要說!我要說!還有上次!今年過生日居然要抛下我和傅榷一起過,嗚嗚嗚嗚這不是三句話不離他是什麽!”

沈意安被他說的都要燒着了,他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溫淮說的确實都是真的。

但實在是因為他現在的生活事事都和傅榷有關,順嘴便說了,就像傅榷偶爾和蘇鼎或者季妄說話時,也會說:我和小意在哪裏哪裏,我和小意明天要幹嘛幹嘛。

僅僅是因為…他們已經完全融入了對方的生活,一天幾乎無時無刻不呆在一起。

一個人可以在二十一天養成一個新的習慣,将近兩個月的相處,沈意安已經習慣了傅榷時刻出現在他身邊。

所以三句話不離他,完全是習慣所致…

沈意安抓着溫淮的手,小臉爆紅,聲音微弱:“小淮,別說了qaq”

溫淮也不是非要擡杠,實在是傅榷這個狗男人,讓他一直有種自家的黃金大白菜馬上要被拱的危機感。

雖然傅榷是個黃金豬,但是配小意這顆宇宙無敵翡翠白菜還是差了點意思。

看沈意安一副羞到快要升天的表情,溫淮沒再譴責他,換了個話題:“不說他了。小意你的新衣服很好看呀,顏色好襯你!在哪裏買的呀?”

沈意安沉默了一會兒,小小聲道:“…這件衣服是…是…”

溫淮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意安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中将剩下的那句話吐了出來:“是…是傅先生送我的。”

溫淮:“……”

溫淮:“阿西巴!!!”

***

溫淮的房子在京大附近,一棟兩層的小別墅。

他自從高中畢業後就從家裏搬出來自己住了,溫家父母對他管的不嚴,只要不犯法不濫交幹啥都行,這次放長假回國,溫淮還沒跟自己爸媽說,準備晚上偷偷回去給他們一個驚喜。

溫淮的家昨天就找了上門保潔打掃幹淨了,他進去後就将行李箱往客廳一放,便準備和沈意安出去吃飯。

他餓的前心貼後背,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沈意安本來還打算幫他整理一下行李,溫淮連說不用,拉着他就出門了。

今天是工作日,川菜館生意依舊很好,傅榷知道沈意安要帶溫淮去那裏吃飯,提前幫他定了位置,還是上次他們一起吃飯的那個包廂。

溫淮一進去就“嘶”了一聲,空氣中紅油香十分濃郁,一個服務生端着一碗剛出鍋的毛血旺路過他們,饞的溫淮的肚子咕咕響。

他挽着沈意安的手,邊往包廂走邊哭訴:“嗚嗚嗚嗚好香啊我真的要餓死了,小意你是不知道國外的中餐好多都好難吃啊,唯一一家好吃的還離我十萬八千裏,我做夢都想回國!”

沈意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手:“你這次放長假,回來的這段時間多吃點吧,這家店很多菜都很好吃,你一定會喜歡的!”

兩人來到包廂裏,溫淮打開菜單,嘿嘿一笑:“那我就不客氣啦!”

“嗯嗯。”沈意安笑着道:“反正是傅…”

話還沒說完,他立刻噤聲。

溫淮翻菜單的手一頓,狐疑地看過來。

“什麽傅?傅什麽?”

沈意安心虛:“沒…沒什麽…”

溫淮警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沈意安嗫嚅道:“這頓飯是傅先生請客的。”

溫淮:“……”

為什麽這個姓傅的金豬無處不在啊!!!

他氣死,打開菜單狂點。

傅榷請客,必須讓他多出點血!

點完後他又發現,就算他把菜單上的菜一樣點十份,傅榷付錢都不會眨眼,更別說出血了。

畢竟他這只金豬,身上貼的确确實實都是真金啊!

這一餐溫淮吃的噴香,對傅榷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一點。

雖然溫淮對他的認知一直停留在冷酷無情的層面上,但傅榷的優秀無可挑剔是事實。

哪怕溫淮因為沈意安的事對他有點意見,但也不得不承認,冷酷無情的傅總會纡尊降貴跟着沈意安來吃這種小館子,恐怕也确實是上了心的。

更別說補償費給了一百二十萬,買衣服六百萬眼睛都不眨。

聽沈意安說,他們出去旅游時傅榷又莫名其妙轉了五百萬愧疚費,原因居然是因為沒說準酒的度數害沈意安喝醉了錯過了表演,荒謬!極其荒謬!

會給一個員工這麽花錢的,不是腦子不好使就是有點別的心思。

溫淮認為,傅榷應該是第二種。

腦子不好使和對方完全不沾邊。

再看沈意安現在這副樣子,對傅榷應該多少也有些意思吧。

只是小意從來沒談過戀愛,可能一時間不太能反應的過來。

溫淮也不打算提醒。

讓傅榷等着去吧,想老牛吃嫩草時就該有這個覺悟,他們家嫩草不是那麽好吃的。

至于傅榷會不會欺負沈意安,以後會不會始亂終棄,溫淮并不擔心。

畢竟他們雖然是假扮情侶,但傅榷的父母已經知道了他們倆的關系。于漣華和傅望霆溫淮還算比較了解,夫婦倆人品很好,口碑一直都非常不錯,有他們這層關系在,小意不至于會受到欺負。

再說了,小意不是那種被渣了還念念不忘死纏爛打的人,渣攻賤受的劇本永遠不會出現在沈意安身上,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想通了這一點的溫淮也不再糾結沈意安和傅榷的事了。

反正傅榷人帥多金,目前看來好像稍微有點戀愛腦的嫌疑,小意又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常常會吸引一些極端的追求者,以傅榷的身份,能很好的保護到小意,他在國外也多少能夠安心一點。

唯一讓溫淮比較擔心的就是,小意對信任的人不怎麽設設防備,說好聽點是全身心信任對方,說白了其實就是對熟人沒啥心眼子,偶爾聰明,持續性傻白甜。

傅榷那種浸淫商場已久的人,心眼子比馬蜂窩都多,忽悠小意豈不是張張嘴一忽悠一個準?

而且傅榷單身二十九年,四舍五入三十年了,這種年紀的男人火氣最旺盛。

照傅榷一次戀愛沒談,一個情人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二十小時的生活方式,不是性冷淡就是一朝開竅天崩地裂排山倒海天地失色…

聽小意說他現在和傅榷住在同一個房間。

溫淮頓時警覺起來。

男人都一個德行,小意這麽一個香香軟軟的漂亮寶貝天天睡在狗男人旁邊,他能忍住才怪好嘛!

溫淮心中發麻,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面,突然之間拍案而起。

“小意!!你和傅榷到哪一步了??你沒和他上床吧??”

“噗——”

沈意安剛喝一口涼茶解辣,聞言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他驚恐地擡頭看向溫淮,滿臉寫着不可思議,

沈意安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呆愣中回過神,呆滞道:“小淮…你…你一天到晚腦子都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啊!!!我和傅先生只是普通的老板員工關系,怎麽…怎麽會上…你去國外一趟都變黃色的了!!”

溫淮狐疑地瞄了一眼他挺翹的屁屁:“真沒有?”

沈意安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屁股,他警覺地往後挪,堅定道:“沒有!”

溫淮又嘀嘀咕咕坐了下來,邊嘀咕邊皺眉:“傅榷居然這麽能忍?不信,不會真的是個性冷淡吧,那更配不上我們小意了,婚後生活都不美好了。”

沈意安沒聽清他在小聲哔哔什麽,但他知道,最好還是別問,估計溫淮說的不是什麽正經話,聽了容易跟着變色。

過了一會兒,溫淮又不放心的湊過來問:“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他跟你表白了嗎?他表白了你可千萬別直接答應啊,讓傅榷先去做個全身檢查。”

“…………”沈意安失語了。

他臉色紅了又白,半晌過去,他摸了摸溫淮的額頭,喃喃道:“沒發燒啊,怎麽盡說胡話。”

溫淮搓了把他的頭:“小意,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要交男朋友了可別瞞着我,雖然我一直讓你遠離那些臭男人,但傅榷勉強能達到我的最低标準線吧。你要實在喜歡,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意安心髒“咚咚”跳了兩下,反射性矢口否認道:“沒…小淮你誤會了,我跟傅先生是假扮情侶,不是真的在一起了。這個月過完兼職結束,我就要回學校了,傅先生到時候會和他父母說清楚的。”

溫淮眯了眯眼睛,敏銳地察覺出了這其中的貓膩:“你這個月結束了回學校,他自己親口說了以後都不見你了?你們倆沒了一紙合約以後就沒關系了?”

沈意安聞言遲疑地搖了搖頭。

“傅先生說,我可以把奶黃包寄養在莊園,平時我上課的時候他幫我照顧。”

溫淮點點頭:“還說了什麽?”

沈意安回憶道:“還說…我以後放假了可以,可以随時去莊園住。”

啧啧啧。

啧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啧。

溫淮點了點沈意安的小腦瓜:“你知道傅榷要不是因為這次腿傷,以前的好幾年時間是直接住在公司的嗎?他買的那些個房産五年下來沒住過超過一只手的次數。”

沈意安懵懵地點了點頭。

溫淮恨鐵不成鋼:“那他腿傷好了之後,按照他的生活習慣,肯定是要繼續回公司住啊,他那種工作狂人怎麽會突然提出要幫你照顧奶黃包啊!還說你想來莊園住随時來,我靠!要是他對你真的只是當做員工看待,幹嘛讓你随便來他家住,他是慈善家啊?”

“而且他有潔癖唉,你們真的只是假扮情侶的話,他怎麽會同意讓你和他睡在一張床上,又給你買貓又給你打錢。他在溫水煮青蛙,你就是那個青蛙,自己沒看出來,還傻乎乎的幫人家一起添柴火。”

沈意安捂着被點的腦門往後縮了縮,不自覺地開始順着溫淮的思路去想,越想越心驚,越想越不對勁,想到最後竟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還把自己臉想紅了。

溫淮頓時痛心疾首:“我早就說他對你心思不純,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沈意安心虛地點點頭,末了又搖搖頭。

溫淮仰天長嘆一聲:“你平時寫代碼的時候腦子咋這麽靈活!怎麽到了感情生活上像個傻白甜似的!!你可是京大的獎學金釘子戶唉!”

沈意安被說了一頓,委委屈屈地反抗:“寫代碼沒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你讓我想這些,我腦子不夠用嘛…”

他偶爾會感覺到傅榷對他不太一樣,可具體哪裏不一樣沈意安又說不出來,他在這方面偶爾敏銳持續遲鈍,經過溫淮這麽一說才有點反應過來。

難道真的是他被傅榷架鍋煮的太久,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才感覺不出來嗎?

沈青蛙陷入了無盡地思考。

……

一頓飯吃完,沈意安感覺自己比沒吃還空虛了。

不是身體上的空虛,而是精神上的空虛。

原本的好友聊天小飯桌變成了溫淮單方面的感情向科普,沈意安的小腦瓜裏驟然被塞進了許許多多的戀愛小知識,現在還有點暈暈乎乎。

吃完飯臨走時溫淮好似想起了什麽,還狐疑地盯了沈意安好一會兒,最終不解地問他:“我記得你平時很喜歡看小說來着,什麽言情霸總小說,耽美霸總小說,霸道冷少千裏追妻啥的你也沒少看啊,怎麽還這麽呆?”

沈意安再次反抗:“當時甜完了就忘了嘛,再說那是小說,我怎麽會往自己身上套!”

再說他看的都是她逃他追他們插翅難飛的劇情,沈意安一沒逃,傅榷二也沒追,再說了,真的跑起來傅榷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也追不上他。

沈意安想到這裏默默低頭。

今日功德-1。

溫淮老神在在地搖頭:“還是知識沒往腦子裏進,晚上再給你發幾本我的珍藏,多看看你就懂了,別扒着一個類型看,要全方位發展。”

沈意安哼哼兩聲:“知道了溫老師。”

溫淮趾高氣昂地出去了。

小呆比,你要和老師學的戀愛小技巧還有很多!

他們這餐飯吃的比較晚,加上在餐廳裏上了半天課,出來時已經要将近四點了,溫淮晚上還要去找他爹媽給個surprise,順便吃餐飯一家人好好聚聚,便沒時間再和沈意安去玩了。

李叔的車還沒來,他倆在下車的地方等了會兒,兩三分鐘後便在前方的路口處看到了熟悉的大G身影。

沈意安有些奇怪道:“李叔怎麽換了輛車,上午開的不是這輛呀…”

溫淮倒沒在意:“可能是賓利開膩了換輛車開開,畢竟傅總財大氣粗,家裏的車比店裏都多。”

沈意安覺得溫淮說的有點道理,但不多。

快到目的地了,大G放慢了速度,緩緩停在了兩人面前。

就在這時,後座的車窗玻璃卻放了下來,露出了男人英俊冷冽的半側臉。

沈意安一愣,往前走了幾步:“傅先生,你怎麽來了?”

難怪換了輛車,原來是因為要載傅先生出來。

溫淮單方面認識傅榷那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人,頓時被那張英俊到帶有攻擊性的帥臉打的措手不及,絲毫沒有剛剛在餐館裏痛罵傅榷臭男人的氣勢了。

他在心裏嘀咕道:我去,原來相機真能把人拍醜,傅榷真人長成這樣,這要是出道,娛樂圈那些個顏霸都得給他讓位吧。

上一個在他心裏好看的可以直接出道的人是沈意安,這麽多年過去,傅榷成為了第二個。

他正在心裏哔哔叭叭說個沒完,沈意安已經把他拉了過來,開心地和傅榷介紹道:“傅先生,這是溫淮。”

面對沈意安的好朋友兼娘家人,傅榷态度十分溫和:“你好,傅榷。”

如果不是車門擋着,他甚至要和溫淮握手。

溫淮沖着傅榷狂點頭:“傅總好傅總好,百聞不如一見,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我家小意,感動華國十大老板非你莫屬。”

傅榷瞅了一眼眨巴着眼的沈意安,裝作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自然地說道:“不客氣,應該的。我和小意認識的晚,以前他高中時有你看顧,我才要說聲謝謝。”

溫淮:“?”

這是個狗吧?

沈意安趕緊抓了把溫淮的手,幫他把副駕駛的門拉開了:“小淮別說啦,先上車吧,站在這裏講話好呆哦…”

溫淮疑惑道:“我坐副駕駛嗎?”

沈意安目露遲疑,看了看後座的傅榷,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副駕駛:“那不然…我坐副駕駛,你和傅先生坐後面?”

溫淮:“……”

溫淮:“蒜了。”

溫家住的不遠,往莊園開的這段路正好經過溫淮父母所在的住址,溫淮在中途下的車。

到現在正好五點出頭,按照他爸媽的習慣,再過半小時就得吃完飯了。

溫淮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又想起爹媽邊對他噓寒問暖邊塞菜給他吃的溫馨畫面,深覺前路艱險。

沈意安挪到了傅榷邊上,隔着窗戶和他說話:“小淮,替我和伯父伯母問好。”

溫淮向他比了個ok,留下了一個慷慨赴義般的背影。

沈意安坐回去後,傅榷問:“他怎麽了?”

沈意安沉吟片刻,嚴肅道:“可能是怕肚子被撐爆吧。”

傅榷:“……”

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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