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番外一:蜜月 [VIP]
結婚那天, 公司幾乎全員受邀參加婚宴,更別說其他親戚朋友, 規模可謂是相當宏大。
那天一整個酒店都沒接外客, 即便如此,人手也顯得緊張。
林景娴都覺得, 江衍修怕不是要把整個西城的人都請來。
伴娘團和伴郎團都可以湊兩個足球隊了。
原先周菁華還怕林景娴離開西城太久, 伴娘都不好找, 最後還是競争上崗的,幾個人在那兒鬧騰的不得了, 最後用了最最公平公正的石頭剪刀布。
韓雪那天是領頭, 坑伴郎團坑得對方嗷嗷叫。
梁子結下了,第二天繼續吹響戰争的號角,幾個人約着出去打球,幾個女生被虐慘,最後不打不相識,韓雪成功釣回了一個狼狗系男朋友,發誓要在林景娴生二胎的時候給她包一個大紅包,外加一塊兒純金實心大長命鎖鎖。
林景娴表示一定不負厚望,一定努力早點兒替她完成心願。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婚禮近中午的時候, 據說酒店外的街道破天荒堵了車,交警隊都挪過來疏通, 得知是這邊辦婚禮,直接在這邊設了臨時崗亭。
江斌越知道後, 還特意讓人送了餐,聊表歉意。
林景娴邀請了她的婚服設計師寧唯小姐,而寧唯是和老公一起來的,寧唯的老公是個歌手,也姓林,天王級的,這些年半隐退,難得露面那種,以至于現場轟動得不得了,最後還不小心招來了媒體。
這些周菁華都可以處理,但寧唯還是深感抱歉。
林景臣在一旁笑:“那林太太可能不了解小景,她這人啊,就喜歡熱鬧,這場面,反而她開心。不然江衍修那冷淡性子,哪裏願意費這麽大勁請這麽多人過來,搞得這麽隆重。”
寧唯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邊兒上人也跟着起哄,“林墨白都來參加景娴婚禮,她以後出去有的吹噓了,尾巴估計都要翹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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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林景娴正笑得眯眯眼,隔着不近的距離對着林墨白比心,看見寧唯的目光,咧嘴笑道:“寧老師,我不會告訴你,其實我是卧底在你粉絲群的林老師的粉絲。”
那一張臉上,俨然一副迷妹的表情。
林墨白指尖點了下額頭,微笑示意。
江衍修酸得都要牙疼了,默不作聲地側了一下身,擋了林景娴的視線。
醋得不行。
林景娴探了兩下頭都沒成功,撇撇嘴,“你也太小肚雞腸了。”
大家都是結了婚的人,她又能怎樣。
江衍修小聲回答着:“你大度,改明兒我招個貼身女秘書也天天瞅着?”
林景娴偷偷掐了他一把,江衍修吃痛,面兒上卻笑了,“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你怎麽這麽讨人厭。”
“事實證明,你這個人慣常是心口不一。我就當你說喜歡我了。”
“……”瞧瞧,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暴雨如注,治安也是問題,保安組全員被叫過來上班。
這天對所有人來說,大概都是特別的一天。
有人調侃他們江總:這不戀愛的時候吧,跟皈依佛門了似的,無欲無求得像是有隐疾,一結婚,好家夥,恨不得昭告天下啊這架勢。
可不,他的确恨不得告天下。
生活就像是一條單向河道,巨浪一道疊一道,大多時候我們都是迫不得已被推着向前,那些丢掉的人和事,我們總以為還能找回來,其實大多時候,丢了就丢了,回不去了。
而他能把林景娴找回來,費了多大的心力,經受過多少次的心魔,在放棄的邊緣掙紮過多少次,最後還能修成正果,于他來說,已經是奇跡一般的存在了。
都說初戀難忘,因為初戀總是純粹的、單純的、熱烈的,但同時也意味着稚嫩和不成熟,用滿身刺,去擁抱愛情,換來一身傷痕,多年後再回憶起來,總是忍不住感慨:“如果當時……就好了。”
但很多時候,我們不能重新來過,那些遺憾會伴随着青春永遠消散的時空當中,淹沒在記憶的長河裏,最後只在回憶的浪花裏濺出零星的粼光。
他一直在逆流往回走,企圖從過往裏把林景娴拉出來,告訴自己,一切還來得及。
但那希望有多渺茫,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現在,天知道他有多開心。
念念不忘,終得回響。
林禦凡今天是花童,穿着對襟團福紅短褂,戴一頂金邊福紋的瓜皮帽,整個人像是觀音圖上走來的小金童,玉女嗎?玉女是林景妍生日宴那天小姑娘,那天林禦凡調戲了人家,這回人家瞅見他就躲,好不容易才哄着上了臺,那小姑娘挎着花籃,跟他并排走着,姿态優雅又标準地按長輩教的撒花瓣,終于走到了紅毯盡頭,新郎牽住了新娘的手,旁邊攝影師招呼他們從兩側的步梯走下來。
小姑娘一扭頭,就看見林禦凡沖她wink,笑容明媚得仿佛正午的日光,晃人眼。
人小姑娘嬌滴滴養大的,本來就膽子小,哪裏見過這種“登徒子”,吓了一踉跄,林禦凡趕緊伸手扶了一下,“妹妹小心啊!”
妹妹小心肝顫了顫,哭着鼻子被媽媽帶走了。
走了好遠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林禦凡沖人家飛吻,笑得開懷。
妹妹哭得更兇了。
以至于後來好半天沒看見人。
躲着他呢!
林禦凡扮演完花童的角色後就被外婆傅良芸帶走了,端坐在一邊,被人像吉祥物一樣圍觀。
時不時有親戚朋友過來,明知道但還是不可置信地問一句,“這是景娴的兒子?”
“衍修的兒子?”
“景娴和衍修的兒子?”
傅良芸程式化微笑,“是!”
接下來照舊是一句,“天吶!”
仿佛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不可置信。
這場婚禮就這樣伴着眼淚和歡笑結束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林景娴換了紅色改良旗袍常服,坐進了江衍修的車裏,他捧着她的臉親吻了片刻,聲音低而缱绻地在她耳朵說:“辛苦了,江太太!”
林景娴打着哈欠和他有來有往,“不客氣呢,江先生!”
江衍修敲了下她腦殼,笑罵了句,“你呀!”
夜裏的飛機,第二天去法國度蜜月。
老頭老太太林景臣和嫂子以及江爸爸和繼母敏赫兩家人一齊過來送他們。
她的嫂子程黛安女士偷偷把她拉到一邊說悄悄話,“據說人在度蜜月的時候,身心愉悅,那啥質量特別高,有助于生出來健康聰明的寶寶。嗯,我話就說到這裏了,你好好把握。”
之前老太太問過她,有沒有意願生二胎,她當然是很随意的,就說懷了就生呗!
老太太板着臉教訓她,“你不能事事都随心,有些事要做就早做計劃,別到了時候手忙腳亂。”
她:“哦!”
但其實也沒多放在心上,這會兒程黛安又提。
她嘴上雖然說着,“你又是被誰給蠱惑了。”
上了飛機的時候,腦子莫名盤旋這麽一句話。
江衍修戴了眼罩,問空姐要了毛毯,窩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林景娴跟多動症了似的,在邊兒上翻騰。
最後江衍修終于無奈地摘了眼罩,捉了她的手,問她,“怎麽了?”
林景娴搖搖頭,但那張臉上明顯寫着三個大字:有!心!事!
在江衍修的黑暗眼神逼問下,林景娴終于懷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回了句,“我媽說讓我做一個有計劃的人,我在想我要不要聽她的話。”
還以為是什麽事,江衍修松懈下來,掐着眉心漫步經心地揉着,随口問了句,“哦,什麽計劃?”
“……造人計劃。”
江衍修掐着眉心的動作呆滞了有四五秒,他終于緩緩地轉過了頭,眉眼深沉地看着她,然後勾出一絲笑意來:“想再要一個?”
林景娴舔了舔嘴,“你……覺得怎麽樣?”
江衍修笑而不語。
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用切實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周後,老太太打來電話問她到哪裏了,老太太才不是八卦的人,只是打了電話,順口問一句。
林景娴裹着浴袍平躺在床上,特別想問一個非常成熟且深刻的問題:縱·欲那什麽到底會不會傷身……
最後只嘟囔了句,“還在巴黎。”
本來是計劃巴黎轉柏林,然後繼續北上去哥本哈根,然後最後去冰島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不是……
老太太也懶得管她,只說:“你們自己注意節奏。”
林景娴覺得自己節奏特別好。
兩個月的蜜月。
回來的時候,江衍修幾乎全程牽着她的手,護着她下了飛機。
林景臣和程黛安去接的機,林景臣一言難盡地說了句,“矯情不矯情。”
林景娴昂了昂下巴,“要你管!”
江衍修只是微笑,握着林景娴的手更緊了三分。
這下連程黛安都沒眼看了。
林景臣拖着她的行李搬去了後備箱,還沒在駕駛座坐穩就聽見林景娴——“嘔!”
林景臣:“吃壞肚子了?”
程黛安:“有了?”
倆人異口同聲。
最後程黛安和林景娴相視搖頭,一致給出了中肯的評價:“這是何等純粹的直男!”
在不久之前,某個寒冷的早晨,林景娴突然一陣惡心,江衍修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反應:“吃壞肚子了?”
林景娴作為過來人,面無表情地讓他去買早孕試紙。
然後坐在酒店衛生間裏cos思考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兩條杠。
她在想到底那什麽蜜月寶貝會不會比林禦凡那熊崽子更乖更聽話更聰明……
然後韓雪答應她的那塊純金實心的大長命鎖一定不能讓她賴掉了。
江衍修靠在門外,聲音莫名透着幾分緊張和慌亂,問她:“怎麽樣?”
林景娴終于回過神來,出來的時候,抱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出了好大一口惡氣。
傲嬌地哼了聲。
江衍修吊着的一顆心仿佛吊更高了,最後卻是笑了,追上她的腳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小心擱在床上,俯身撐在她身上,看了她一會兒,低聲說,“這次我要再讓你受一丁點委屈,我就真的是頭豬。”
林景娴噗嗤一聲笑了,把自己蓋在被子裏,翻了個身翻到對面去,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忠實想法:“你這個樣子,怎麽覺得蠢蠢的。”
不過……
還有點兒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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