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自從上次夏油傑綁架源雅人, 然後被五條悟找上門來之後,他作為盤星教教主的事實自然是隐瞞不住,夏油傑旗下的詛咒師集團瞬間化整為零,放棄了一直以來的據點重新隐藏起來。
而之前一直在為夏油傑斂財的邪.教組織, 也被某不知名的源姓人士一發正義舉報查封, 目前處于暫停營業狀态。
不過這都無關緊要, 起碼在被夏油傑吸引而來的詛咒師群體中, 只要夏油傑大人還在, 一切都能東山再起。
但現在發生了一件讓他們慌亂的事。
一向很有主見,溫和親切的夏油傑大人, 自從那天出門回來後, 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狀态不明。
一開始其他人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以為夏油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會, 但在菜菜子和美美子給他端來的晚餐放在門外一晚上都沒有動過的痕跡後, 所有人都覺得事情大條了。
但他們叫不出來夏油傑,也沒有人敢闖進去,因為夏油傑說自己不希望被打擾,雖然語氣依然很溫和,但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思闖進房間裏。
“怎麽樣了?美美子?”
“不行,菜菜子, 夏油大人還是不肯吃晚飯。”
黃色頭發的美.少.女眼裏綴着淚水:“這樣下去夏油大人不會虛弱而死吧。”
“快說呸呸呸!一點也不吉利。”
“呸呸呸。”黃頭發少女眼裏還是有驅之不散的擔心,“但我還是擔心啊,夏油大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時,菜菜子突然聽到旁邊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短信的鈴聲, 緊接着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
“夏夏油傑大人……”
兩日沒有出現的夏油傑站在門口, 下巴冒出了一點胡茬, 眼下浮現出青黑,像是一直沒有入睡,看上去有幾分憔悴,但他看着滿臉擔憂的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是下意識放緩了語調:“你們啊……我真的沒事,只是在想一點事情而已。”
“那夏油大人現在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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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夏油傑想起手機上的短信,垂下眼簾,“但是,也是時候該做點事情了,我所迷茫的事,所追求的答案,或許在這次的行動中會得到吧。”
……
另一邊,高專作為這起事件的中心,但氣氛卻意外地平和。
大概是因為源雅人和五條悟默契地沒有把裏香母親遭遇的事情告訴乙骨憂太,畢竟這種事對一個還沒有走出校園的少年人來說過于殘忍,即使是三觀成熟的成年人,不少輔助監督在看到實驗室裏的産物時都一度嘔吐或者自閉,要麽是工作結束後心理狀态出現問題。
對于乙骨這種溫柔的人來說,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估計會把錯誤歸結于自己吧。
因為是自己詛咒了裏香,才導致連對方的母親都受到這種無妄之災。
但源雅人知道,在之後的事件中對方肯定會知曉這件事,所以有點煩躁要怎麽提前和對方說明,他覺得五條悟大概也在糾結這件事,那個人已經盯着操場上正在和真希對練的憂太整整五分鐘了。
“五條老師……你到底是有什麽毛病?”
一次對練的中途,兩人暫時分開,真希邊擦着汗,邊向五條悟投來鄙視的目光:“有什麽事就直說,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
“噗!”
在場的男性,尤其是正在補充水分的乙骨憂太直接噴了出來。
“好過分!”五條悟捧臉控訴,不過很快他語氣低落下來,似乎沒有和學生玩鬧的力氣,極其隐晦地和源雅人對視一眼後,沖着乙骨憂太招了招手,“憂太,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
兩人并肩走去樹林的方向,熊貓、狗卷棘和真希有些不明所以。
“有情況!”熊貓摸了摸下巴,“為什麽只把憂太叫過去了?開小竈?”
“很遺憾,這可并不是什麽好事,”源雅人搖了搖頭,“你們也很快就知道了。”
“鲑魚?”
“幹嘛一個兩個都神神秘秘的。”真希不滿地嘟囔。
“謎語人滾出……”熊貓剛要高喊口號,三人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高專一年級三人組面面相觑,随後遲疑地拿出了手機。
咒術師有一個內部網絡,可以當做是特殊人群專用的推特,能找到這裏的只有咒術師,而且不單單是咒術界的正規咒術界,叛逃咒術界的詛咒師也在裏面。
因為這個內部網絡的創始人不知道是誰,只有擁有咒術師資質的人能夠恰好在繁雜的因特網上打開正确的網址,可能這個網頁的形成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術式,除了資質以外登陸這個網頁并沒有任何限制,這裏的用戶群體魚龍混雜,咒術師、詛咒師都可以登入這個特殊人群專用推特。
而現在,上面的一條消息刷屏一般沖上了網頁熱搜。
特級詛咒師‘夏油傑’演講直播。
什麽鬼?
三人默契地直接點開最上面的鏈接。
入目,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特級詛咒師夏油傑。
直播看起來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夏油傑背後的白板上貼滿了某些極其讓人不适的照片,臉上的神色壓抑着深深的憤怒。
“……我為現在的咒術界感到恥辱,陷害同胞,殘害咒術師的家人,這就是你們的所作所為嗎?”
夏油傑一一将事情的全貌從頭到尾講述出來,錯誤的任務信息,為了拯救同伴不得不讓身上的詛咒完全顯形,然後也因此遭到了高層的忌憚,被軟禁在高專。
熊貓他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說的是不是棘的事情?”
“應該是,也沒有其他人身上背負一個特級過怨詛咒了吧?”真希同樣神色凝重,就算是不怎麽了解事态的學生都覺得這個直播很不對勁了。
不對勁的正是夏油傑本人,他們自己當然也覺得這件事背後似乎有蹊跷,但怎麽也輪不到夏油傑來為這件事發聲吧,他自己就是個屠殺普通人逍遙法外的詛咒師,擱這給一個不認識的高專學生鳴不平?黃鼠狼給雞拜年呢?
顯然直播間裏不止他們這麽想,雖然咒術界的人并不多,但好歹也有幾百上千,此刻都在關注這位鼎鼎大名的特級詛咒師的直播。
直播間的彈幕甚至有幾人熟悉的名字。
愛錢如命:你想說什麽?
京都高校:咒術界的事情,還也輪不到一個詛咒師插手,夏油傑,你太嚣張了。
禪院家未來家主:噗嗤,背負詛咒的那家夥早就該被處刑,不會有人同情他吧,不會吧不會吧?
器具:夏油傑你到底要幹什麽?你也沒有這個資格出來發言吧?
各種猜得到或者猜不到的化名都在直播間裏閃過,還有不少人正在進入這個直播間,很顯然在一向缺乏樂子的咒術圈子,諸多目光都在投入這個直播間,意圖吃上一口新鮮的瓜。
“如果這只是一次單純的意外,那我自然不可能多說什麽,然而事實卻是,這并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有人策劃的‘陰謀’。”夏油傑說着,往旁邊走了一步,将後面被擋住的白板徹底暴露出來。
……
“抱歉,我讓人調查了你的家庭情況,因為之前在醫院中你說過的可能是你詛咒了裏香的話讓我很在意,不過也因此疏忽裏香那邊的情況,”五條悟斟酌良久,緩緩對眼前的少年道:“這是我的錯。”
乙骨憂太有些迷茫:“什麽錯?”
“憂太,裏香那邊……”
随着五條悟的嘴唇開合,乙骨憂太緩緩睜大了眼睛。
……
“沒錯,這上面最新的一個死者的身份是,那位特級過怨咒靈,祈本裏香生前的母親。”
随着夏油傑的話語落下,直播間裏的彈幕迎來了大量空白。
像是被白板上那一張張照片的慘狀震懾住,又或者是根據夏油傑的言語聯想到了他真正想說什麽。
“我不小心調查到了有趣的東西,在這次任務裏香完全顯現後,她生前具有血緣關系的母親突然失蹤,等我找到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實驗室裏,而她生前遭遇了什麽,這個實驗室又是用來做什麽的,想必看的人心中也已經有猜測。”
夏油傑慢慢将手掌蜷縮成拳頭,說到這裏,已經完成了那則短信發過來的任務。
但他的怒火沒有平息,在此時,在此刻,某種憤怒的聲音似乎突破了桎梏,敲響他的靈魂:
“這就是現在咒術界正在進行的事嗎?這就是我等咒術師生存的土地嗎?殘害同胞的你們,又和咒靈有什麽區別?!我厭惡所有無法使用咒術的猴子,但更加憎惡和猴子一樣醜惡的、現在咒術界所謂的高層!”
夏油傑毫無疑問,是個堅定的咒術師主義者,認同咒術師是比普通人更高貴的物種,因此他比常人更加沒有辦法接受咒術師和他心中的猴子一樣醜惡。
這也是為什麽他之前突然心神失守,理念動搖的原因,擊破他心防的不是源雅人的嘴遁,而是他親眼目睹到,咒術師的惡,和猴子的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更加邪惡和卑劣。
在他心中,咒術師應該和睦相處,就如同家人一般,他也很樂意見到咒術師們互相幫助的情景,認為這種寶貴的品質更加證明了咒術師的高尚。
但事實是,無論是咒術界的法律,還是這一次事件,以及以往無數夏油傑曾經目睹卻無能為力的任務,都說明了咒術界中也有爛人,那群身處高層的爛橘子才是傷害同胞、自私自利的萬惡之源,是咒術界的頑疾和腫瘤。
在清除猴子之前,這群咒術界的爛橘子才是更緊迫的目标。
“諸君,我一直覺得咒術師遠遠高于普通人,而這個一直沒有改變過,我為現在咒術界的現狀而痛心,看看我們現在的領導層都要做什麽?!他們制定的法律使得作為強者的我們不得不去适應弱者,理應是保護咒術師的法律卻是在保護普通人,這不滑稽嗎?這不可笑嗎?
他們将長矛對準自己人,用那腐朽的思維牢牢桎梏住咒術界發展的步伐,趴在年輕咒術師身上貪婪的吸血!”
真希狠狠地皺眉,忍不住咂舌:“啧,我居然都要開始贊同這家夥的瘋狂思想了。”
“真希……”
熊貓嘆氣,雖然但是,不得不承認夏油傑的話确實很有煽動性,光是看現在空白的彈幕都能看出來,原本原本只是想來吃一口瓜的詛咒師或者咒術師們,現在都在沉默地傾聽。
他四下到處看看,發現狗卷棘倒是沒什麽表情,倒是源雅人,他臉上居然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似乎注意到熊貓的目光,源雅人輕聲道:“很有說明力不是嗎,尤其是配合這一次的事件。”
而直播間,夏油傑的演講還在繼續。
“……我希望能夠構建一個屬于咒術師的樂園,但那個樂園中沒有舊時代的老家夥們的位置,就如同樹木要剪去多餘的枝丫才能成長的更加茂盛。
如果沒有人,那就我來做樂園中負責修剪的園丁。”
直播間的彈幕空白已久,半響,彈出一個新的名字。
五條悟:傑,你要做什麽?
“我要求公布這件事的真相,”夏油傑冷冷地道,“我們應該知道這件事的結果和背後到底是誰在操盤,我不希望付諸暴力,但是如果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就當做咒術界全體高層都有參與這起事件。”
“那麽按照如今的咒術界‘法律’,他們全部都要處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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