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7(3)
2014.7(3)
紅玫瑰已經過了花期,只剩稀疏莖杆,頂着邊緣鋸齒的橢圓形葉片,在空調風下輕輕晃動。
那幅畫未完,畫筆凝着顏料,擱置在一旁。
狄玥盯着畫面上淺淡的紅色,看了幾秒鐘,突然轉身。
她眼眶一定是紅了,很癢,眼前梁桉一的樣子水霧迷蒙,什麽都看不真切,可她胸腔裏從未湧起過這樣豐沛的情感。
她說:“梁桉一,我想見你。”
其實真正想說的是,在過去的、‘禁足’的20天裏,她想見他。
非常想。
可她哽咽了,話也說得沒頭沒腦。
理智裏的那些顧慮,早已經為她鋪夠了層層階梯做退路。哪怕某些情愫未能窺見端倪,狄玥也隐約知道,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灑脫,不該再繼續......
可梁桉一吻上來時,那些思想鬥争全線崩塌。
唇齒糾纏,呼吸攪在一起。
狄玥如踏入水中晃蕩的游舫,重心不穩,緊緊攀附着他的手臂,卻又喃喃:“梁桉一,我...我得去洗個澡,我......”
扣子被挑開,感受到他的手,她難捱地停頓片刻,才繼續說,“......我中午淋雨了。”
狄玥的顧慮是,淋雨會有細菌。
繼母有些潔癖,在她很小的時候,如果淋了雨回家,繼母都會嫌惡地把她丢進浴室,叫她去洗澡、把衣服洗幹淨。
可梁桉一停下來,幫她理了理衣擺,關注點卻放在另一件事上:“有沒有着涼?”
他放過她,讓她先上樓去洗澡,叮囑她別沖涼,水溫調高些,免得生病。
狄玥一步三回頭,猶豫着:“那你......”
梁桉一靠在樓下,唇角彎起一抹弧度。
他說:“我等你。”
把身心熨帖得舒暢的,不知是他吐出的那三個字,還是密密淋在皮膚上的熱水。
那些悵然退卻,狄玥竟然蒸汽氤氲中的浴室裏,突然哼了句什麽調子。
她很少聽音樂,也就認識梁桉一之後,那首《Fly me to the moon》循環聽了幾十遍,成長過程中的其他曲目,統統不太有記憶。
順着哼唱兩句,還是印象淺淡。
絞盡腦汁,才堪堪想起來由。
那好像是在她初中畢業的暑假,繼母給她找了補習班,每天8節課,提前學習高中課程。
那時候狄家對她的要求是,高中必須跳一級,15歲參加高考,以此博人眼球,好讓他們面子上有光,讓人誇“狄家家風就是厲害”。
有那麽幾天,天氣熱得要命,天氣預報高溫預警頻發,補習班的同學大多都請假,家長們再注意成績,也還是怕自家孩子身體吃不消。
最終班裏只剩下狄玥。
那麽熱的天,老師也不願意跑出來上課,委婉和狄玥說,讓她回去通知家長,氣溫太高,補習班要停課幾天。
結果這位老師被繼母在電話裏責備得面紅耳赤,不得不把集體課程改成一對一,冒着暴曬到場,單獨給狄玥輔導。
老師受氣,把氣撒在狄玥身上,漸漸眼含埋怨,不再悉心教導。
天氣熱,汗流浃背,再加上繼母和輔導老師兩邊不待見,狄玥也不大有精神。
那天吃過午飯再去補習班時,狄玥有些中暑,不太舒服。
大熱天的,公交車上沒幾個人,到某一站時,上來一個染了火紅短發的姑娘,那姑娘穿得清涼,叼着棒冰,坐在狄玥前面的座位,打開手機公放音樂聽。
狄玥迷迷糊糊,被她的音樂聲驚得猛然睜開眼,她揉揉太陽穴,坐直些。
她記得那姑娘手機裏的歌放了一路,倒是不難聽,偶爾一兩句歌詞,狄玥還有點喜歡。
“人類是,群居卻又難逃孤獨的動物”“不過是煙火人間的行屍走肉”......
狄玥哼着歌,把沐浴露的泡沫揉在身上,由歌詞,聯想到作詞人,最後想到身為作詞人的梁桉一。
夜還長,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她心率開始過速。
她一定在某個自己都記不清的夢境裏期待過,他的撫觸,他的體溫。
再下樓時,狄玥只穿了睡袍。
梁桉一家的舒适,是不分季節的。
2月天氣還涼時,他點燃壁爐,在爐火旁擺一張茶幾,喝茶飲酒,煮熱乎乎的湯面,聽唱片。
現在燕城進入7月,酷暑難耐,他家裏開着空調,懶人沙發換成了涼席和蒲團,茶幾上承一顆網購回來的南方佛手柑,滿室幽靜清香,又閑來繪畫。
這個人,真的太會享受。
也許因為天氣原因,落地窗被厚重的織花窗簾遮擋,嚴絲合縫,依然盡責地粉飾掉屋外下過雨的痕跡。
梁桉一不喜歡下雨天,但他願意在雨天出門,帶她去吃飯。
他也願意在不為人知的時刻,找一份她專業課的視頻,獨自揣摩。
甚至......
狄玥的腳步在那幅畫邊停下,用手撫了一下畫布上已經幹了的顏料。
甚至她不在時,他畫的畫也關于她。
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變軟吧?
狄玥在屬于梁桉一的空間裏,慢慢踱着,最終在廚房尋見他的身影。
他正靠在料理臺旁,在擦一把看上去材質很不錯的長刀。
“你......”
梁桉一舉刀揮了一下,吓唬她:“怕不怕我滅口?”
狄玥也跟他玩笑:“那我很冤,你只說你是作詞人,連是哪個作詞人都沒說,我就要被滅口了嗎?”
梁桉一笑了兩聲,說他想起冰箱裏有朋友寄來的甜瓜,味道不錯,剛好可以切來給她嘗嘗,清涼解暑。
後來狄玥想,她那時候一定是太心急,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太想要事事周全,太想要做個理智的聰明人。
可當局者迷,當她內心反複掙紮時,其實對梁桉一的喜歡,早已是燎原之勢,迅速擴散、蔓延。
不然,她不會在他吻她時,那樣意亂情迷。
那顆甜瓜應該如梁桉一所說,味道不錯,他的刀子切下去,已經能嗅到那種甜絲絲的味道。
但梁桉一轟她,說讓她去客廳坐着等。
其實晚飯時,狄玥有一件事沒有和梁桉一提及。
她的計劃不只是肄業,她其實還想要換個城市生活。
留在燕城是行不通的。
狄家人是顏面大于天的,不會讓她頂着“狄”這樣的姓氏,在燕城的教育行業,做一份薪水普通的工作。
而且她也厭煩了這座城市的快節奏生活,厭煩了幹燥的空氣裏人人拼殺、都想做人上人。
她想要去南方,找個山清水秀的小城定居。
而這些,她都沒和梁桉一提及。
如果終要告別,她希望告別的時間晚一些。
以後應該會很懷念這間如小型收藏館的房子吧,狄玥走在櫃格旁,慢慢走,慢慢看。
梁桉一家裏陳設太多物件,很多她之前都沒留意,這次才發現,他居然還有一臺老式的打字機。
機身是奶白色,顏色溫柔。
“60年代産的。”
身後突然響起梁桉一的聲音,狄玥吓了一跳,回過頭,卻被喂了一塊甜瓜在嘴裏。
他的指腹在她唇上一掃而過,掀起波瀾。
瓜是脆脆甜甜,很好吃。
可是面前的小機器,居然已經有五十多歲的高齡了嗎?
狄玥去摸那些圓形的字母按鍵,問梁桉一:“它還能用麽?”
梁桉一從背後靠近她,手臂越過她,指尖落在她的手指上,聲音在她頸窩處響起:“是好的,可以用。”
他帶着她的手指按動下去,60年代的老機器便運作起來,“咔噠”。
狄玥還以為,這種打字機和現在的打印機差不多,是需要裝填充墨水的,但梁桉一說,只需要裝色帶就可以了。
他們挨靠在一起,影子交疊,體溫相融。
畢竟是舊物,機械鏽蝕,按下去總要稍費一些力氣。梁桉一帶着她一起,把英文字母一個個敲在牛皮紙張上,“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效率比手機電腦要遜色太多太多,可看着它打字,又有種樸素的古雅。
狄玥面對着那臺小機器,字母漸漸連成句子,最後,他帶她敲下問號。
梁桉一敲下的那串英文是:
“Sex with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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