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西雅圖
2015.3 西雅圖
【2015.3.西雅圖】
雙橋島上這家酒店,是唐良見過狄玥後,才撥電話幫他們定的。
時間上太過臨時,盡管和對方溝通時,唐良反複央告,酒店服務人員還是滿懷歉意地示知,餘房有限,環境上容不得精挑細選。
最終留給狄玥與梁桉一這間,房型還算寬敞,只是位置處于在背陰面,趕上陰雨夜,顯得有些冷峭。
進門後,梁桉一關上窗子,調試空調風。
空調是節能型,風力不大。他估計着要吹一會兒,才能驅散室內潮寒,便扭頭問狄玥,要不要先去洗個熱水澡。
狄玥沒吭聲。
她根本沒聽到梁桉一的話。
先前在街上,她說今晚可能睡不着,是真的。
那些被颠覆的思維,還盤根錯節在腦海裏,矛盾紛紛,亂成一團“克裏普托斯密碼”。
據說“克裏普托斯”是世界上最難破譯的密碼之首,還上過未解之謎的節目,被主持人們用誇張的表情描述,說它歷經二十幾年,至今仍無人能解開。
可眼下她面臨的情況就很好分析麽?
明明比密碼更難破譯......
梁桉一怎麽會是第一次對女孩心動呢?
他在感情裏那樣游刃有餘,明明就是情場老手的表現啊?
不是不信任。
只是......
相比之下她的心動也菜鳥太多了吧!
去年狄玥離開燕城那天,梁桉一送她到機場。
分別時,狄玥第一次主動吻了他,然後潇灑地揮手:“有機會再見啦。”
那天的灑脫全都是拼命裝出來的,連那抹漫不經心的笑,都在心裏反複排練。
其實她緊捏着機票不敢回頭,生怕轉身時看到的,是梁桉一漠然離去的背影。
當時狄玥心裏所想,不過是希望給他們的關系畫上較為完美的句號。
新生活已經開始了,無論如何,她不可能因為梁桉一留在燕城,梁桉一也絕不會為她去涼城。
她想留一個好印象給他。
當然,私心裏也期待過,将來能有重逢的機會。
......
空調的暖風拂面,吹動發絲,狄玥站在酒店房間裏無知無覺,直到靠在旁邊的梁桉一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才回神。
她把思緒從2014年拽回來,滿眼茫然:“......你剛才,有說什麽嗎?”
梁桉一戲谑地說:“邀你一起沐浴,你沒理我。”
話雖這樣講,但這房間浴室空間有限,蓮蓬頭水流也不算充沛,只能容納一人使用,梁桉一擔心熱水不足,讓狄玥先去。
她恍惚地走進浴室,半小時後,又恍惚地走出來。路過梁桉一身邊,踩了他一腳,自己都沒有察覺。
狄玥頻頻走神,吹幹頭發,關掉的吹風機捏在手裏半天,也忘記了去拔掉電源。
過去她一直認為,自己才是先心動的那個......
手機接連震了兩下,是同事發來的消息,給她看新校區的裝修進度。
西雅圖和涼城時差十幾個小時,涼城那邊應該是下午,照片裏陽光明媚地灑落,剛粉刷過的牆壁白得晃眼,地面瓷磚也亮亮的。
同事很快樂地說,涼城居然晴天了,新辦公室采光超好的,她已經想好了要在窗臺上養什麽植物。
狄玥機械地回複:很棒。
但腦子裏在想的是——
那時候他們是“長期關系”,現在他們是男女朋友。
過去怕逾越畦町而沒問出口的問題,是不是現在,她可以稍微問上一句?
梁桉一從浴室出來時,狄玥正愣愣盯着手機。
他走到床邊,拔掉吹風機的電源線,幫她收好,然後拄着床墊靠近。
以為他是想看同事發來的照片,狄玥把手機往前送了送,可梁桉一停在咫尺處,偏頭,細細品嘗她的唇,惹得她呼吸淆亂,然後才認真凝視她:“走神一晚上了,看來冤枉我的事情,還不止一兩件?”
他勾手,叫她過來,說給你講個睡前故事,聽完快睡覺,別熬了。明兒讓唐良請客,吃阿拉斯加大螃蟹。
窗外有棵不知名的樹,葉冠葳蕤茂密,幾乎遮住半扇窗。
零星雨滴挂在葉片上,随晚風顫巍巍地晃動,實在敵不過,便晶瑩地墜下去幾顆。
這是他們出國旅行多天,住得最簡陋的酒店。
但在這間房裏,梁桉一第一次同狄玥講起關于他自己的事——
3歲時,梁桉一同父親母親出去逛街,在街上遇見一個抱着樂器的男人。
那時候家家戶戶聽音樂還是用錄音機播放磁帶,連VCD都未正式推進國內市場,很少有人見過尤克裏裏這種樂器,那東西模樣看起來像縮小版的吉他,大家覺得新奇,漸漸人群越圍越多。
過去人們都愛湊熱鬧,父母也帶着梁桉一擠入去,看那個男人邊撥動琴弦、邊和圍到身邊的人介紹他手裏的樂器。
地上用石頭壓着一沓簡陋的宣傳單,上面印了“特價”“驚喜”這類誇張的大字。
原來那男人和朋友合資開了音樂教室,沒什麽生意,所以出來宣傳。
父親見梁桉一盯着樂器聽得入迷,拿了張宣傳單回去,和他母親商量後,覺得學費也不是很貴,孩子又喜歡,就給梁桉一報了音樂課。
本來是學習尤克裏裏的,但梁桉一的啓蒙老師發現,他居然有絕對音感,且很有天賦。
所以啓蒙老師找到梁桉一的父母,和他們商量再補一點點錢,把梁桉一的尤克裏裏課,調換成了鋼琴課。
聽起來有點像培訓機構的賺錢套路,但梁桉一确實是因為這樣,才慢慢走進音樂行業的。
到梁桉一稍微大些,開始自己寫曲子和歌詞,音樂老師偶然見過,覺得很有靈氣,鼓勵他把曲子和歌詞寄給不同的唱片公司試試。
最開始寄出去的東西都杳無音信,梁桉一說,那時候他狀态不是特別好,寫東西個人情感比較重,不符合當下流行。
幸運的是,後來有家唱片公司在捧新人,女歌手不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為她量身定做的歌都比較有個性。
所以有人來聯系梁桉一,推薦他作詞,作曲人則選了唐良。
唐良挺厲害,父親是優秀音樂家,從小對旋律敏感,很有靈氣。
狄玥愣了愣:“可是Josefin的作曲人,不是叫lily麽......”
她一直以為是個女孩子的。
梁桉一忽然笑了:“lily就是唐良,他神經病。”
梁桉一以“L”之名在業界出名那年18歲。
lily,也就是唐良,21歲。
“好年輕。”
狄玥感嘆,這群人也太厲害了,順便問他,“那Josefin多大?”
“和我們差不多吧?不太清楚。”
聊天氣氛很輕松,于是她那只戴着鑽戒的手,掐上他的手臂:“你怎麽會不清楚?”
“我和Josefin不算熟。”
梁桉一眉心微微蹙起,似是在冗長回憶中搜尋某種印象,片刻後,開口描述,他說Josefin性格太過外向,有點吵,和唐良湊在一起像哼哈二将,吵得人不得安生,實在很影響效率。
而作詞需要安靜些的環境,所以除了必要的工作接洽,他都在自己的住處寫歌詞。
私下裏,梁桉一倒是和Josefin吃過幾次飯,多半是宵夜,而且大多是唐良組織的。
那時候三個年輕人剛因為Josefin的走紅而賺到第一桶金,唐良是有點喜歡Josefin的,年輕時又比較羞澀,每次吃飯都千拜托萬拜托,要梁桉一一定來和他們吃飯。
但梁桉一通常有歌詞沒寫完,中途想到些什麽靈感,突然起身、提前離席也是常有的事。
狄玥眨眨眼。
和她在一起時,梁桉一明明很有耐心,也很成熟。
當她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差點就要走不下去時,是梁桉一和他的7011,做了她最大的後盾。
很難想象,過去的梁桉一是那樣的性格。
難怪唐良評價梁桉一不浪漫,說他會孤寡一輩子。
“下次吃醋了直說。”
“什......我沒有!”
誰吃醋了。
她不過是問了一句“你怎麽會不清楚”。
梁桉一揉揉狄玥的頭發,語氣無奈:“我只是比別人對情緒稍敏感些,沒那麽厲害,并不是每次都能猜得準,以後有什麽覺得心裏不舒服的事,不要自己憋着,問我就好。”
狄玥嘟嘟囔囔:“明明就很厲害,這不是又猜中了麽。
“厲害在哪兒?”
梁桉一逗她,“我隔半年才想明白,你就吃了半年的醋,不難受?”
狄玥臉紅了,死不承認:“我說沒吃就是沒吃!”
梁桉一按亮狄玥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夜裏2點鐘,他把手機放去床頭,攬着她的肩膀,倒進床裏:“今天先講到這兒?”
其實狄玥不困且意猶未盡,她想了想,決定用激将法,說她的事情他幾乎都知道,但他的事情,她知道的還沒有唐良多。
好像沒什麽作用,梁桉一是這樣回答的:“睡覺,明天繼續。”
狄玥亮着一雙眼睛,怎麽也睡不着,在他身邊淅淅索索地翻來覆去。
隔幾分鐘,梁桉一的手探進她睡裙,問:“确定不睡?”
空調風早已吹暖了這方空間,卧室燈熄滅,狄玥在某個溫情的時刻,忽然抓住梁桉一的手臂,同他說:“我也不是一直在權衡利弊的,我、我其實......”
她想告訴梁桉一,她其實心動得很早的,她也想過和他有未來......
可是那時候她剛從象牙塔裏闖出來,總覺得自己羽翼未豐,不夠自信又死要面子,不懂怎樣去喜歡去愛,反而遮遮掩掩、生怕被看穿。
梁桉一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額頭相抵,溫柔地吻她。
他的手指填進去,觸摸她的翕動,聲音缱绻、煽惑:“感覺到了,你汩汩的喜歡。”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