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1)

這年月雖說不講究這些,但真的有人發誓了,這意義又是不同。

哪怕是趙大剛,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了,他看着許沐晨說,“叔叔和阿姨都相信你。”

“坐下,來來來,喝酒。大喜的日子可不興說這個。”車興旺給大外甥倒上酒,笑道,“等你們什麽時候結婚,我還得再來喝上幾杯。”

許根生呵呵笑了起來,“肯定少不了你,親娘舅,少了誰都不能少了親娘舅。”

幾個人頓時又笑了起來。

吃吃喝喝的看似很熱鬧,然而許國盛夫妻帶着倆孩子卻怎麽都有些尴尬。車興旺這個前小舅子看見許國盛沒上前撕了他都是給二老面子了,趙大剛是你都不熱絡還讓我去貼你冷屁股?美的你。

于是兩人都不搭理他,而劉麗榮跟岑美芳所處行業不同,說孩子又尴尬,着實沒什麽共同話題。

他們說是父母親人,可父母沒做到撫養的義務,兄弟妹妹又沒做好弟弟妹妹的本分,心安理得的占用了本該屬于大哥的那一份資源。

要許沐陽來說,他們就該老老實實的,弄些亂七八糟的又有什麽用呢。

大師傅的手藝很不錯,車興旺帶來的酒很香,許根生和趙大剛都喝的有些多。

就連趙夏意也喝的小臉紅撲撲的,一雙眼睛賊亮,就坐在凳子上托着下巴看許沐晨。

車興旺樂了,故意逗她,“這麽看沐晨,是覺得他太好看了?”

趙夏意點點頭,眼睛眯了眯,“可好看了呢,天底下最帥的男人了。”

哪怕不喝酒,按照趙夏意的性子也敢承認。她覺得承認別人長的漂亮或者帥這是人之常情,總不能明明覺得對方帥還扭扭捏捏不說話吧。趙夏意不是那種扭捏的人,她是喜歡就說,不喜歡也說,反正我只在家人面前說了,你看不慣你就忍着呗。

作為親媽劉麗榮太了解自家閨女的德性了,她想捂她嘴都晚了。

許沐芸卻因為這露骨的話嗤笑一聲,最初見到趙夏意時她還眼前亮了一下,畢竟長的漂亮,沒想到不光長的妖豔,行為舉止也是離譜。妥妥的不要臉!她真搞不明白爺爺奶奶為什麽會介紹這樣的女人給她大哥。

難道豐城沒有其他優秀的女同志了嗎?早知道她在文工團給大哥介紹一個了。

雖說可能沒趙夏意長的好看,但哪個性格什麽的不比趙夏意讨喜?

也不知道她爺爺奶奶到底看上對方什麽了,難道就看上這張臉了?

許沐芸眼睛一個勁兒往趙夏意身上瞟,趙夏意當然看見了,而且她看見了還想嘚瑟一下,就想告訴許沐芸:看不慣我就來打我啊,有本事來打我啊。

可惜許沐芸現在也就敢私底下吐槽一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是不敢說什麽的。趙夏意也就是拿準了這一點才如此嘚瑟,如此挑釁,至于未來公公婆婆是不是喜歡這樣的她,她也并不在乎。

酒席在一片和諧中散了,定親宴也就結束了。

飯後長輩們喝杯茶,又說了說家常話,趙大剛夫妻便帶着趙夏意告辭了。

自始至終都沒提結婚的事兒,兩家默契的将這決定權給了孩子。

婚都定了,結婚還會遠嗎?兩家長輩多了默契,看向倆孩子的時候也多了些喜色。

趙夏意和許沐晨作為吉祥物被人看了一天,趙夏意還好并不在意旁人看不看。但許沐晨不同,這就導致趙夏意老是觀察許沐晨的狀态。

趁着攙扶趙大剛的時候,許沐晨感動的對趙夏意說,“我沒事。”

趙夏意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安了心,這男人知道主動彙報情況了,不錯。

兩人一邊一個扶着趙大剛,出了部隊大院兒趙夏意說,“你妹妹不喜歡我。”

許沐晨嗯了一聲,“不需要她喜歡。”

我喜歡就好。許沐晨在心裏添了一句。

趙夏意甜滋滋的,“我也不喜歡她。”

許沐晨:“嗯。”

趙大剛:“嘔……”

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被倆肆無忌憚處對象的人給惡心的。

趙夏意:“……”

劉麗榮忙接過去扶着然後說,“我扶着行了。”真受不了現在的年輕人啊,說個話膩膩歪歪的,還有她的閨女到底教了許沐晨什麽啊,以前多老實冷清的一個人啊,現在居然也變這樣了。

夫妻倆踉跄走遠,趙夏意扶着額頭道,“唉,被風一吹我也有些頭疼了。”

好想找個肩膀靠一下。

說着她瞄了一眼許沐晨的肩膀,這麽寬厚的肩膀靠起來應該很舒服吧,可惜現在環境不允許啊。

“?”許沐晨看她,擔心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以後還是得少喝一點,多喝熱水。”

“沒事兒,不疼了。”趙夏意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看着許沐晨比以前更帥了,是因為喝了酒嗎?

雖說酒壯英雄膽,但哪怕給她一顆熊膽她也不敢在這種環境下對許沐晨下手啊。

只是她的目光太灼熱了,燒的許沐晨的臉熱乎乎的。

好了,許沐晨不敢看她了。

仗着酒勁兒,趙夏意問出心裏的疑惑,“那個彈弓……是誰啊。”

許沐晨:“你的。”

趙夏意:“嗯?”

面對她的是無比認真坦誠的一張臉,對上她的視線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問。

趙夏意微微挑眉,“我的?”聯系到孫笑說的那些話,趙夏意樂了,“所以那個英雄救美的小姑娘是我?然後救完人就扔了彈弓的人是我?”

許沐晨有些驚喜,“你記得?”

“不記得。”趙夏意不想騙人,“我九歲的時候發高燒,好些事記不清了。”

難怪。

可許沐晨心裏還是隐約覺得遺憾。

他和她以前的交集也就那麽幾回,哪一回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趙夏卻忘了。

到了家趙大剛大吐特吐,趙夏意忙着去燒水,便跟許沐晨道別讓他先回去了。

許沐晨欲言又止,趙夏意道,“說。”

許沐晨:“明天,我能來找你嗎?”

趙夏意笑了起來,“當然能了。”

還有幾天就要分別,不來找她約會怎麽行。

哪知許沐晨松了口氣繼續說,“那,明天我來找你學習。”

趙夏意好氣啊,推着許沐晨就出去了,“我不認識你了。”

許沐晨:“……”

找她一起學習進步難道也錯了?

學習進步是好事,但對趙夏意來說搞對象也是大事兒。

可惜她對象人太悶了,竟然不想約會想和她一起學習進步……

頭疼啊。

和劉麗榮照料完趙大剛,又被劉麗榮拉着去收拾許家送來的東西,劉麗榮高興道,“許家做事還真挺地道的。”

雖說這些東西趙家都能買得起,但這是許家的心意,表明對方重視自家閨女,劉麗榮怎麽可能會不高興。

趙夏意翻着箱子裏的雪花膏和鋼筆墨水,問道,“定親還給買這些東西?”

“那倒沒有。”劉麗榮笑了起來,“興許是沐晨給你買的?”

趙夏意心思一動,那可就真的太令人意外了。

第二天許沐晨照例是九點多過來,來的時候拿了幾本書。見他真的打算學習,趙夏意是真無奈了。

趙大剛倒是挺高興的,把客廳裏的飯桌收拾出來,讓他們在客廳學習,夫妻倆忙完便回屋了。

回屋後趙大剛壓低聲音興奮的說,“你有沒有發現自打處對象咱閨女比以前上進了,以前別說看書,報紙都看不全。你說着以後萬一真像夏意說的會恢複高考咱家會不會出個大學生啊。”

“想什麽呢。”劉麗榮無語,“我覺得你做夢比較快,沐晨再能帶着她學也就這幾天,等沐晨一走你覺得她還能安心學習?我知盼着可別再和以前是的胡打狗幹不幹正事兒就行了。”

這話趙大剛并不贊成,但事情沒發生什麽也不好說,這一回他對自家閨女信心十足。

客廳裏只剩下兩人,許沐晨将課本展開,然後把一個筆記本放到她跟前說,“這是我這幾天整理出來的題目。”

趙夏意驚訝的翻開,裏面全是初中數學課本的知識點題目,題目的講解步驟非常詳細,只要趙夏意不是個傻子估計都能看懂了。

趙夏意心裏酸酸澀澀的,這是許沐晨一個題目一個題目寫下來的,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趙夏意自己是做不到的。

“你不怕我不學嗎?”趙夏意擡眸看着他。

許沐晨也看着她半晌才說,“不怕。”

趙夏意剛想說你倒是信我,結果就聽許沐晨說,“你若是不學,等結了婚也得學。”

說了這話似乎用盡了許沐晨所有的勇氣,說完他都不敢去看她了,生怕會看到不一樣的表情,雖然兩人定親了,到底沒結婚,什麽時候結婚了,他也就放心了。

“噗嗤。”趙夏意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學。”

不過不是現在,現在她還得學紡織有關的知識呢。

後門沒的開,她只能靠真才實學去考,考上還好,別人頂多酸兩句,要是考不上,估計又該嘲諷她爸媽眼巴巴的養這麽個閨女浪費感情。

夢裏看到的劇情中她下鄉後便不思進取,做了不少的錯事。她自己都想掐死劇情中看到的那個自己。

也就是現在什麽都沒發生,她才不會變成那個讓父母頭疼的壞閨女呢。她要努力讓父母為她驕傲。

趙夏意信心找回來了,看書的時候也事半功倍,效率也高了不少。

中午趙廠長親自下廚,發揮了一下趙家人優良的廚藝,做了三菜一湯,留下許沐晨一起吃飯。

飯後倆人繼續學習,趙大剛滿意極了,心裏覺得讓他們盡早結婚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兒。

在許沐晨的觀念裏,學習的時候就是學習,不能幹別的。

哪怕趙夏意偶爾想偷懶跟他說點話許沐晨都不理解,還會提醒她要注意力集中。

次數多了,趙夏意就放棄了。

算了還是學習吧。就算現在用不上以後也能用得上,聽說許沐晨那邊軍區也有針對家屬安排一些職位呢,她要是一事無成什麽也不是,去了也丢自己的臉呢。

趙夏意學習更刻苦了。

傍晚許沐晨要回家了,趙夏意送他下樓,趙大剛跟劉麗榮說了自己的想法,“早點結婚似乎也沒什麽不好,有沐晨帶着還能更進步。”

劉麗榮不滿了,“想一出是一出,結婚不結婚的跟你說了算是的。”

倆孩子結婚的事兒長輩不參與,等他們自己決定了再讨論這個問題。

初五許沐晨還是在趙家學習,初六趙大剛夫妻要上班了,于是趙夏意轉移陣地去許家學習。

早上許沐晨來接她過去。

路上許沐晨想了想說,“許沐芸……你別理她。”

趙夏意嗯了一聲,她對許沐芸是什麽态度的确不在意,“我不在意,但你說他們調到你那邊去了,以後是不是還得打交道?”

“不打交道。”許沐晨态度堅決,“各過各的。”

況且都是部隊上的人,他爸他們是軍醫平時很忙,而他要訓練要出任務,真的能見面的時候不多。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以後要是結了婚難免會打交道。

他倒是不擔心趙夏意會吃虧,就是覺得沒必要,本來就是沒什麽感情的人,他很不理解他爸為什麽執着的拖家帶口的調任到他那裏去。

他一點都不覺得他們的感情深厚到讓他們一家三口都調任過去的地步。

倆人到了部隊大院,就看見許沐芸和許沐陽正在院子裏散步,許沐晨拽了一下趙夏意拐彎往另一條路去了。

隔着一段距離許沐芸不敢置信道,“他們這是什麽意思?看見我們繞路走,我們是洪水猛獸嗎?”

“恐怕還不如洪水猛獸。”許沐陽看着許沐芸說,“大哥跟我們不親,那我們就少往跟前湊,何必非得招惹他。”

聞言許沐芸不高興了,“什麽我們往他跟前湊,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調走嗎,我一點都不想調走,可爸現在心裏就只有他的大兒子,哪管我們怎麽着。”

聽她越來越胡言亂語,許沐陽皺眉呵斥,“你閉嘴,你真當你和劉慶豐的事兒爸媽不知道嗎?你真以為他們調走只是因為大哥的事兒嗎?”

許沐陽平時就很嚴肅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平日裏話不多也就罷了,真這麽說了,許沐芸就真的怕了。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她自以為隐蔽的秘密,其實家裏人都知道。

許沐芸驚出一身冷汗來,臉色都白了,“哥,我、我,我喜……”

“不要說了。”許沐陽的眼神越來越冷,“他結婚了,你再執拗下去就是破壞軍婚。老老實實的跟着爸媽調任過去。”

原本許沐陽是不想調任的,可看着他父母的行事作風還有妹妹的任性,許沐陽覺得他也得調任過去,不然還不知道再捅出什麽簍子出來。

趙夏意和許沐晨繞了遠路往許家去了,趙夏意才說,“我們為什麽要避開?”

“麻煩。”許沐晨說了這句就不說了,趙夏意了然點頭,“行吧。”

許家許根生早就把客廳裏的書桌準備好了,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許國盛夫妻說,“他們在這學習你們就帶孩子出去玩吧。”

岑美芳看了眼外頭的天氣,陰沉沉的,這樣的天氣能上哪玩去,而且他們常年不在豐城,根本就沒認識幾個人,老爺子這是嫌他們礙事打發他們出門?

不過岑美芳還是笑着應了,“行,正好出去見個朋友,聽說也回豐城了。”

于是趙夏意和許沐晨進門的時候恰好就碰見了夫妻倆出門,趙夏意客客氣氣的喊了叔叔阿姨,然後便進去學習了。

見了趙夏意曹慧蘭和許根生噓寒問暖,末了端了麻花糖糕這些點心過來放桌上,“邊吃邊學。”

說完老兩口就回屋去了,堅決不給倆小年輕礙眼。

趙夏意還是學習紡織品有關的知識,許沐晨則給趙夏意準備學習筆記。

趙夏意探頭看了一眼,發現許沐晨已經開始給她準備初中物理筆記了,她記得不錯的話昨天才整理的化學筆記,才一天功夫就整理完了?難道又熬夜做的?

她多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許沐晨不解的扭頭看她。

趙夏意在許沐晨眼底什麽都沒看到,精神頭還是那麽足,但她還是疑惑,“你昨晚熬夜了?”

許沐晨點頭,趙夏意啧了一聲,“年輕力壯就是好啊,熬幾個夜精神還那麽好。”

聽這話許沐晨忍不住笑了笑,“你更年輕。”

這話倒是毫無疑問,畢竟趙夏意才十八呢,等初夏的時候過了生日才十九歲,足足年輕了七歲呢。

“學習吧。”更年輕的趙夏意說着鋪開了書本。

趙夏意覺得最近學習的時間比她過去好幾年學的都長,她這輩子大概都沒這麽認真過了。

中午許國盛一家四口沒回來,小劉做了午飯二老和倆小年輕連帶小劉一起吃飯,下午繼續學習。

三點來鐘許國盛一家人回來了,客廳裏聲音多了也沒學下去的必要了,趙夏意便打算回去了。

許沐晨有些不高興,覺得他爸回來的太早了。可明天都初七了,他們怎麽還不走?

待他們出了門,曹慧蘭也正在問岑美芳這個問題,“年也過完了,你們打算什麽回去?”

岑美芳看了許國盛一眼,便笑了笑說,“今天沒買到票,明天早點去看看,後天能走的話就後天走。”

後天走啊,那趙夏意和許沐晨還能單獨待上兩天,也行。

曹慧蘭便笑了起來,“行吧,早點走吧。”

“是,我們一家三口調任過去了,正好先過去收拾收拾。”岑美芳說着看了眼許國盛,見他沒吭聲便當默認了這事兒。

第二天已經正月初七了,許國盛一家子自然又在曹慧蘭的暗示下出了門,許沐芸埋怨道,“大冷天的我們為什麽都要出來,那又不是趙家,憑什麽她一去我們都得出來避着,爺爺奶奶也真是的,就大哥一個親孫子,我們都是野地裏撿的嗎,都是孫子孫女,為什麽差別就這麽大呢,偏心眼也太明顯了吧。”

“你住口。”許國盛眉頭皺着,“那就盡早過去吧,還得收拾東西,離着上班也沒幾天了。”

許沐芸昨天知道父母已經知道她的心思了,這會兒也不敢嗆聲,生怕再被翻了舊賬那就麻煩了。可到底心裏不忿,任誰暖和的家裏不能待天天跑大馬路上吹冷風,再往招待所待到下午都不會高興吧。

許沐芸将這事兒歸咎到了趙夏意身上,要不是她不要臉打着學習的名義去許家,爺爺奶奶怎麽可能攆他們出門。

他們出門早,所以趙夏意九點來鐘過來的時候家裏就剩下曹慧蘭和許根生在看報紙。

老兩口絕口不提許國盛他們幾個,趙夏意便只當不知道。

只是離着初十越近,趙夏意的心就越難受,好不容易處個對象卻馬上分隔兩地了。

哪怕許沐晨再耳提面命,趙夏意也是頻頻走神,眼睛時不時的就看許沐晨一眼。

許沐晨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扭頭問她,“怎麽?”

趙夏意氣悶的趴在桌上說,“我學不進去。”

許沐晨皺眉,他看了眼她面前的書以為是那書太枯燥了,他甚至開始猶豫要不要把她的這些書也看一遍做出重點來。

但一想又不成,紡織廠考試那些書籍太多了,哪怕他不吃飯不睡覺估計也看不完的。

這就把許沐晨給難住了。

趙夏意說,“你馬上就要走了,我想你怎麽辦。”

許沐晨內心欣喜又苦澀。欣喜是因為趙夏意說會想他,苦澀是倆人要分別。

許沐晨有些後悔當初說處一段時間對象再結婚的事了。還不如直接結婚呢,那樣他們就能一起去部隊了,按照他的級別是能随軍的,而且還能給分個小院子呢。

可他不敢,內心深處總是不自信,覺得這樣的他配不上趙夏意的喜歡,所以還是再等等吧。

“到時候你給我寫信吧。”趙夏意說着想起以前偷看的小說裏說的那樣,“你給我寫情書吧。”

情書?

許沐晨震驚了,他有些慌,“寫、寫情書?”

沒寫過,不會寫,怎麽寫,寫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砸在許沐晨的心坎上将他砸懵了,不知道怎麽辦。

趙夏意噗嗤笑了出來,“吓唬你的,你就給我寫信行了,寫你的生活,寫你心裏想說的話,還有,要寫上你想我,想的不行不行的這種。”

好吧,這樣也挺讓人不好意思的了,許沐晨嗯了一聲,臉紅了。

趙夏意看他臉紅特別有意思,因為将要離別帶來的傷心也沖淡了一些。

許沐晨低頭整理筆記,“學習吧。”

“不想。”趙夏意說着,拿着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句話,然後說,“你念念。”

許沐晨念不出口,趙夏意便撒嬌,“沐晨哥哥~”

聲音又嬌又嗲,和平常的趙夏意恍若兩人,聽的許沐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見他還不應,趙夏意使出殺手锏,伸手晃他胳膊,“沐晨哥哥~~”

聲音直接帶了鈎子,許沐晨的臉紅成猴子屁股。

許沐晨覺得趙夏意就是個妖精,而他就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書生,被她一步步的走向沉淪。

許沐晨張了張嘴有些念不出口。

趙夏意故意捏着嗓子,“沐晨哥哥,你要是不念人家可念了啊,人家嗓門大,說不定都能把許爺爺和曹奶奶喊出來了啊。”

“我念。”許沐晨飛快的說。

趙夏意高興起來,托着下巴看着許沐晨,“念啊。”

趙夏意的目光太過炙熱,許沐晨臉火辣辣的,他張嘴念道,“夏意妹妹,我喜歡你,一輩子都喜歡你。”

他念完,趙夏意臉上的笑直接蕩開了,像一朵盛開的花,她咧嘴笑道,“沐晨哥哥,我也喜歡你,一輩子都喜歡你。”

情話來的太突然,趙夏意的大膽很出乎許沐晨的預料,在趙夏意的笑中,在她嗲嗲的聲音中許沐晨的眼中只剩下了這個姑娘。

他想親親她。

這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然而他不敢,爺爺奶奶還在房間裏,屋裏并不只是他們兩人。

許沐晨舔了舔唇,目光瞥向書桌上的筆記本上,聲音有些沙啞,“學、學習吧。”

“好啊,學習。”趙夏意心情大好,學習的勁頭也多了不少。

十一點多,小劉從外頭回來做飯了,曹慧蘭也出來拉着趙夏意去聊天,“學習也不能累着,勞逸結合。”

趙夏意笑着點頭,“曹奶奶您可真好,比我親奶奶都好。”

曹慧蘭樂了,“我以後就是你親奶奶了。”

趙夏意便笑眯眯的喊,“奶奶。”扭頭又喊許根生爺爺。

老頭老太太高興壞了,這是不是說明結婚過倆月也能提上日程了?可真是好啊。

午飯後老頭老太太也不午睡了,一起出門往郭家去找郭老爺子顯擺去了。

警衛員小劉才不當電燈泡,吃了飯就出去了。

客廳裏真的就剩下了趙夏意和許沐晨了,趙夏意看着許沐晨帥帥的酷酷的臉,再想想他的性格,就忍不住想要占點便宜。

只不過還沒等她動作,就聽見旁邊的青年說,“夏意。”

趙夏意托着一邊臉看他,“嗯。”

許沐晨緊張急了,他鼓足勇氣看着趙夏意說,“我能,親你一下嗎。”

趙夏意一愣,接着便說,“好。”

生怕許沐晨後悔。

許沐晨手指頭蜷縮一下,心跳快的像要飛出來,他慢慢的湊近趙夏意,眼前的姑娘大睜着眼睛看着他,許沐晨緊張又興奮,慢慢的湊近。

然後兩人的唇碰觸到了一起。

溫溫軟軟的。

許沐晨心裏想。

趙夏意見他不動了,便知道這男人大約就不會接吻,她勾住他的脖子将這個吻加深,卻不想她的動作直接将某個純情的男人給吓了一跳。

許沐晨的眼睛瞪大了,在她的瞳仁裏看到小小的自己。

原來,親嘴兒還能這樣?

感覺太不一樣了。

許沐晨在被動中接受了這個吻,慢慢的他學到了新知識,化被動為主動。

感受到許沐晨的變化,趙夏意的心情是愉悅的。

然而總有人喜歡在這樣的時候破壞旖旎的氣氛,兩人飛快的分開,然後就聽見門口傳來說話聲了。

原來是許根生老兩口顯擺回來了。

進了屋曹慧蘭見倆人老老實實學習,便去拿了幾個橘子用熱水溫了溫才端過去,囑咐許沐晨道,“給夏意扒個橘子吃,該休息的時候休息。”

許沐晨嗯了一聲。

曹慧蘭發現不對,倆小年輕的臉都很紅。

尤其她的大孫子臉紅的跟猴子屁股差不多了。

曹慧蘭帶着疑問和許根生回屋午睡,她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剛才倆孩子臉都特別紅。”

許根生躺下不以為意的嗯了一聲。

曹慧蘭戳了戳他,“他倆該不會趁着咱倆不在家幹什麽壞事兒了吧?”

“淨瞎叨叨。”許根生不高興道,“就你孫子那樣子能幹出壞事兒來老子佩服他。”

曹慧蘭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好像真是這麽回事兒。

不過等晚上她還是得跟孫子談談,雖然許沐晨年齡不小,正當壯年,正是年輕人火力旺盛的時候,可趙夏意不大,等過了生日才十九,可不能讓他們在結婚前幹什麽壞事兒,不然趙家夫妻能活撕了她大孫子。

然而外頭,趙夏意又開始指揮許沐晨了,“我想吃橘子。”

“哦。”許沐晨的腦子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吻裏,嘴裏似乎還殘留着趙夏意的味道,他瞥了趙夏意一眼發現她臉上笑眯眯的,心裏就松了口氣,看來趙夏意對他還是挺滿意的。

許沐晨扒了橘子給她,趙夏意吃了一個,說,“真甜。”

“嗯,很甜。”許沐晨跟着重複。

趙夏意塞了一個到他嘴裏,“嘗嘗。”

許沐晨吃了,趙夏意又問他,“橘子甜還是我甜。”

好不容易降了點溫度的臉蹭的一下又紅透了。

在這樣的年月裏男女之間處對象都是很文明的處對象,最大的尺度大約就是沒人的時候拉一下小手,純情的不得了。

哪個敢跟他們是的這麽親嘴兒啊。

但趙夏意就敢,因為她知道目前的環境安全,親就親了,沒被人抓住就還是好同志。

如此條件她不好好抓住,她都怕她日後會後悔。

而且她覺得親嘴兒能促進人的感情,若發乎情止乎禮,倆人客客氣氣的,得處到猴年馬月才能處出感情來。萬一稀裏糊塗結婚了,親嘴的時候發現對方口臭眼中牙也刷不幹淨,那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就像這會兒,倆人親完嘴了,趙夏意再來一句這麽露骨的話,倆人不自覺的不就又近了不少?

趙夏意問完就看着許沐晨,追問,“很難回答嗎?”

許沐晨說,“你甜。”

趙夏意是真的滿意了。

男人和男人也是不一樣。

以前她和隋鵬飛處對象的時候隋鵬飛嘴巴比許沐晨甜多了,可她聽着就別扭,別說親嘴兒了,就是牽手她都不樂意。

現在想想得虧那時候沒對隋鵬飛感興趣,不然她都覺得惡心。

趙夏意心情好極了,低頭學習,“學習。”

然而許沐晨學不進去了,寫了兩道題都寫錯了,心裏亂糟糟的,腦子裏蹦的都是倆人親嘴兒的情形。

三點來鐘許國盛一家回來,趙夏意便要告辭了,出門的時候天又飄雪了,趙夏意伸手接住雪花說,“今年的雪格外的多,魯省那邊雪也很多嗎?”

“多。”許沐晨說着又補充了一句,“跟豐城差不多。”

趙夏意嗯了一聲,“等我有時間了我去看你。”

許沐晨扭頭看她,有些欣喜,“好。”

路上行人匆匆,兩人隔着一段距離到了家屬院。

趙夏意揮揮手,剛要跟他道別,又改了口,“你要不要進去和你老丈人喝兩杯?”

說完趙夏意又覺得不妥,現在才四點,她爸媽至少還得一個多小時才回來,許沐晨進去幹嘛,讓人看見少不得會說閑話。

哪知許沐晨直接應了,“好、”

他頓了頓,“我給做飯。”

趙夏意想了想也行,就用公共廚房那個大竈,在衆人眼皮子底下旁人也就不能說什麽了。

于是倆人進去然後上樓,許沐晨在門口等着,趙夏意進屋看今天有什麽能做的飯。

過年時候家裏囤了不少吃的喝的,這會兒還真是不少。趙夏意拿了一條黃花魚,又拿了一塊豆腐,另外其他的又拿了一些酸菜五花肉粉條出來,“就做倆吧,待會會兒再打個雞蛋湯行了。”

許沐晨将放東西的筐子接過來說,“還得收拾。”

趙夏意擺手,“那你進來吧,開車門兒,就在客廳裏幹活。”

于是許沐晨進去廚房洗菜切菜收拾,趙夏意就坐在客廳裏看着他幹活。

不得不說長的好看的男人幹什麽都賞心悅目,就是切個菜趙夏意都覺得許沐晨的動作優美,行雲流水。

她覺得她都要魔怔了。

許沐晨收拾完,便去大竈上做飯,趙夏意積極性很高,“我會燒火。”

趙夏意成了燒火丫頭,火燒的旺旺的,黃花魚碰上熱油發出滋啦啦的聲音。

劉大娘從家裏出來看見他們倆在做飯頓時樂了,“怎麽你們兩個在做飯?喲,做魚呢,可真香。”

“是吶大娘,待會兒熟了給您嘗嘗味道,看看好吃不好吃。”以前趙夏意脾氣暴的很,很不喜歡跟大院裏的老太太們打交道,可自打看到那些劇情後,趙夏意就不那麽想了。

這些她曾經看不上的老太太們尚且知道在趙大剛倒黴的時候替他們說句好話,她姑那最親的親人恨不得把他們往外攆呢。

劉大娘笑了起來,“嘗啥嘗,魚還能有不少吃的,你們吃吧,讓翁婿倆喝兩盅。”說着劉大娘就準備做飯去了。

忙了一會兒劉大娘感慨道,“夏意啊,你現在比以前真的懂事多了啊,你媽那些年為了你沒少受你奶奶的委屈,你可不能再氣她了。”

說完劉大娘還挺擔心趙夏意發飙的。

但趙夏意卻真的沒那麽在意了,反而覺得劉大娘是好心,她笑着點頭,“大娘,我知道了,以前我不懂事,以後不會惹他們傷心了。”

劉大娘笑了起來,看看,離開鄭秋和趙小娟後她們夏意多懂事啊,以前的時候肯定是讓那娘倆使壞給教壞的。

不行,她得找老曹叨叨這事兒去。

劉大娘飯也不做了,掉頭找曹大娘說這事兒去了。

在趙夏意和劉大娘說話的時候許沐晨就默不作聲的做飯,這會兒将豆腐切塊放進鍋裏,拿勺子在上頭澆了一勺子湯,魚鮮味兒頓時就出來了。

趙大剛和劉麗榮上樓的時候,趙夏意正端着黃花魚炖豆腐往家裏去,趙大剛樂了,“喲,太陽打南邊兒出來了,趙夏意同志居然也下廚做飯?”

說着他嗅了嗅鼻子說,“哎呦,還真香。”

“沒正形。”劉麗榮笑罵了一句指着大竈那邊說,“你看看那邊兒。”

趙大剛看過去,然後就看到許沐晨正往竈裏邊添柴,然後麻溜的将五花肉扔進鍋裏了。

看見人了,趙大剛也沒疑問了,只看了眼自家閨女豎起大拇指,“出息。”

趙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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