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
趙夏意震驚的看着劉麗榮直呼冤枉,“媽,您當您閨女什麽人呢,我們什麽都沒幹。”
當然,親親小嘴兒拉拉小手這種事兒就不用說了,她覺得這都是小事兒,任何年月處對象的男女肯定都偷偷幹過。要是她媽懷疑她這個,那說明她媽有豐富的經驗。
“別跟我大呼小叫的。”劉麗榮皺着眉頭盯着趙夏意說,“你跟我說實話,你倆親了嗎?拉手了嗎?有沒有別的更離譜的?”
趙夏意翻個白眼終于明白她媽的意思了,但她覺得這是他倆的沒有必要跟她媽說,便直接拒絕道,“您問這個合适嗎,這是我們的,我無可奉告。”
劉麗榮不高興了,“我是你媽。”
“您是我媽就能問我這個了?”趙夏意覺得深深受到了傷害,“我是您閨女,您就這麽信不過我,您就覺得我喜歡許沐晨,我就能看見他就往他身上撲了?就能趁着你們不注意的時候把他摁倒了?您要真這麽想那就是不尊重我們的感情,這不只是侮辱了許沐晨,也是侮辱了您的閨女我。”
說完趙夏意直接又躺回去了,背對着劉麗榮,一副不願再說的架勢。
劉麗榮皺着眉頭,有些想不明白,當爹媽的關心孩子問問怎麽了,怎麽這麽大氣性,問都不能問了,怎麽就上升到侮辱的份上了。
“你這孩子。”劉麗榮站起來出去,見趙大剛站在客廳裏等着,便煩躁道,“睡覺去。”
然而夫妻倆回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劉麗榮郁悶道,“我怎麽就不尊重他們了?不尊重他們我能答應她看上許沐晨就讓她去相親?我要真侮辱他們了我能這麽好聲好氣的問?”
這事兒趙大剛也想不明白,便攬過她的肩膀說,“行了,就算咱信不過夏意能把持住,也得信許沐晨啊。我觀察過許沐晨看着夏意的時候那眼神是真心疼,每個眼神都透着喜歡。就許沐晨那性格,肯定不會幹那種事兒的。真要發生了,我都覺得是咱們夏意強逼的。”
劉麗榮有些心塞,甩開他的胳膊翻身躺下,“睡覺。”
有這麽個丈夫和閨女,太糟心了。
而許家,許沐晨的房間裏,曹慧蘭見許沐晨臉直接紅了,心裏就咯噔一聲,難道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許沐晨看着奶奶擔心的樣子,心裏有些羞愧,不過他想的不和曹慧蘭想的不一樣,他自責的點了點頭。
他想起過年時候的那個吻,想起下午的時候兩人唇齒相依的感覺。
那感覺很美好,也很甜蜜。是他疏忽了,這種環境下如果讓人知道了他倆這樣了,別人得怎麽看待夏意啊。
“真的幹了?”曹慧蘭瞪大眼睛,“沐晨啊,你們倆還沒結婚啊,你怎麽能……”
曹慧蘭死氣了,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許沐晨,“你個小畜生。”
她左右看了眼沒找到打人的東西,随手拿了一本書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一本厚厚的初中課本,砸在許沐晨的身上并不疼。
但比起身上不痛不癢的感覺,他的心難受極了。
門外,許國盛一家子連同許根生聽見裏頭的聲音頓時急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沐晨,開門。”
許沐晨低垂着頭任由曹慧蘭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曹慧蘭知道有事今天也不能說了,氣道,“明天一早去趙家商量結婚的事。”
“啊?”許沐晨不明白為什麽突然要結婚了。不過他突然松了口氣,結婚也好,興許就再也沒有變故了?他只要告訴自己趙夏意是喜歡他的滿意他的就行了。
“明天再說。”曹慧蘭最後将書本扔在他頭上轉身出去了。
打開門曹慧蘭看到許國盛等人焦急的樣子,頓時生氣道,“看什麽熱鬧,都滾回去睡覺去。”
說完曹慧蘭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便下樓睡覺去了。
許根生很久沒見曹慧蘭那麽生氣了,看了許沐晨一眼便跟了上去。
許國盛看着許沐晨,然後對許沐陽兄妹說,“你們回去睡覺。”
岑美芳原本就是個尴尬的身份,不用許國盛攆自己就先走了。待剩下了許國盛父子的時候,許國盛皺眉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惹你奶奶生氣?”
說着這話許國盛突然激動起來,他看着許沐晨有些憤怒,“你爺爺奶奶将你養大不容易,你有什麽資格惹他們生氣,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們的養育之恩嗎?”
他說完就見許沐晨目光平靜的看着他。
又是這個表情!
當年就是這個表情讓許國盛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怕是個瘋子,明明六歲多的一個孩子為什麽會有那麽平靜的眼神,這都多久了,居然又是這個表情。
許國盛是個軍醫,自诩平時态度很平和,在這之前也下定決心要好好補償這個兒子。所以哪怕妻子和孩子不贊同,也一意孤行的将一家人調任到魯省去,為的就是一家團聚。
可他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那個孩子長大了還是會用這樣的表情看着他。
似乎在提醒他當初他做了多麽錯誤的一個決定。
許國盛氣急了,擡起手來就想教訓一下這個兒子,哪怕沒在他身邊長大,他也是他的父親,血脈親情永遠割舍不斷。若不是因為他在,他的父母也不會養大這個孩子。
然而許國盛的手被握住了。
曾經那個細小瘦弱的孩子長的高大健壯,面對許國盛的怒火和巴掌幾乎下意識的如同練習了多次一樣将那手腕給握住了。
許沐晨的力氣極大,許國盛覺得骨頭都要斷了。
許沐晨竟敢這麽對他。
許國盛怒急,“松手。”
許沐晨松了,許國盛一個踉跄正好出了許沐晨的房間。
許沐晨一句話沒說砰的一聲将門關上了。
他是對不起爺爺奶奶的養育之恩,但是他沒有對不住他爸的地方,他給他生命的恩情,在那三年裏他覺得已經還清了。
夜很濃,房間裏尚且有曹慧蘭壓抑的哭聲,許根生說,“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有這膽量,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許家問問,看能不能趕緊讓他們把婚事辦了。”
“行。”曹慧蘭抹去眼淚說,“要不然小趙懷了孩子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許根生:“這小畜生。”
曹慧蘭也嘆氣:“氣死我了。”
樓上争吵聲停了,曹慧蘭猛的站起來,“哎呀,你兒子可別打我孫子。”
她的孫子她可以打,但許國盛不行。
曹慧蘭急忙出來,看到的就是許國盛面帶怒火下樓的身影。
“你罵他了?”曹慧蘭壓抑着怒氣問道。
許國盛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他媽居然還慣着許沐晨,他雖然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麽惹了曹慧蘭生氣,但他覺得許沐晨沒有資格惹老太太生氣。
許國盛面露不滿,“我罵了。”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想打他呢。”
曹慧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接着她反應過來,抄起旁邊櫃子上的雞毛撣子就朝許國盛身上抽去,“你居然敢打他,你憑什麽打我的沐晨,你又什麽資格打他。”
“我是他爸。”許國盛嘶聲力竭,一點都沒了平日裏冷淡嚴肅的樣子,此時他們醫院的人看到他這副樣子肯定不會相信這是醫術高明的許主任。
許國盛看着滿頭白發的母親有着深深的後悔。
孩子還是得自己教養,不能教給老人帶,老人實在太溺愛孩子了,若是當年他堅持将許沐晨帶在自己身邊教育,哪怕一周見一次,也好過讓他的父母将孩子嬌慣成如今的樣子。
當了營長又怎麽樣,就這樣的性子,沒有老爺子他什麽都不是。
許國盛滿臉疲憊道,“媽,別讓我後悔當年讓您帶走了孩子。”
曹慧蘭一愣,沒料到她的兒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們錯了?
難道他們就該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由着那孩子被磋磨?
六歲多的孩子又瘦又小,不光是被關在小屋裏,身上青青紫紫,也不知道被打了擰了多少次,甚至旁邊的鄰居都說從沒見孩子出來過。
鄰居好奇問保姆,保姆還說孩子膽子小不敢出門就在院子裏玩。
實際上孩子被常年關在屋裏,吃不飽穿不暖,承受着非人的待遇。
就這樣,孩子的父親居然埋怨當年他們将孩子帶回來了。
曹慧蘭的心都涼了,她也不打了,頹然的将雞毛撣子扔在地上,一擡頭就看見許沐晨從樓上下來了。
曹慧蘭看着孫子心中悲痛,“沐晨啊。”
“奶奶。”許沐晨快步下來抱住曹慧蘭,曹慧蘭嚎啕大哭。
許國盛有些後悔不該說這麽難聽的話,畢竟他的父母幫他養大了兒子,還用盡全力将兒子送入部隊有了如今的地位。
既然他調任過去了,也是時候他這個做父親的教導了。
許國盛看着許沐晨說,“明天一早你跟我們一起回魯省軍區。以後就住家裏。”
許沐晨理都不理,扶着曹慧蘭将她送回房間去。
門關上,許沐晨朝爺爺奶奶跪了下去,“爺爺奶奶,我錯了。”
他不該忍不住親了趙夏意,這年月大家對名聲的要求太高了,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曹慧蘭躺下話也不想說了,許根生擺手道,“回去早點睡,明天和我一起去趙家商量結婚的事。”
許沐晨點頭。
這一夜注定不是個好夜晚。
趙夏意因為父母對她的不信任輾轉反側,趙大剛夫妻因為閨女的小性子心裏不痛快。
許沐晨深深的陷入自責,枯坐在書桌前整理了一晚上的學習資料。
曹慧蘭夫妻一晚上都在想怎麽跟趙家父母說,怎麽賠罪。
而許國盛也終于冷靜下來了,然後愈發肯定了自己調任的準确性。
剛才母子倆吵架的一幕岑美芳看的清清楚楚,說實話就像不贊同許國盛調任一樣,她也不贊同許國盛對曹慧蘭的态度和說的話。
雖然岑美芳不得婆婆的喜歡,但婆婆也不曾苛待她。哪怕老太太偏心,也是情有可原。
小輩能埋怨爺爺奶奶偏心,唯獨許國盛沒有資格埋怨。許國盛說許沐晨沒有資格氣爺爺奶奶,他何嘗又不是呢?
想到這些年的婚姻岑美芳忍不住微微嘆氣,當年她到底看上了這男人什麽呢?
那張具有欺騙性的臉嗎?
許國盛仍在氣憤,“等去了魯省,我肯定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子。”
岑美芳有心想勸,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哦。”
說了也沒用,這個男人一意孤行習慣了,等他碰了壁估計也就消停了。
許沐晨一夜未眠,也就年輕身體好,一夜不睡除了眼底有些紅血絲,其他也沒什麽變化。
外頭天才蒙蒙亮,這會兒才六點來鐘,許沐晨洗了把臉趁着爺爺奶奶沒起來前率先出了門。
他答應過趙夏意要兩人商量結婚的事,那他只能趁着這功夫去找趙夏意。
他要跟她道歉,他不該親她,萬一壞了她的名聲那他就更自責了。
家屬院裏,勤快的女人們早起來開始生火做飯了,見了許沐晨還打聲招呼,許沐晨根本沒有心思留意旁人的目光,快步上了樓。
劉麗榮正淘米做飯,看見他過來愣了一下,“沐晨,怎麽這麽早?”
許沐晨看着他有些羞愧,“阿姨,我找夏意有急事,非常急的事。”
“哦,我幫你去叫她。”劉麗榮讓他進來,自己去喊趙夏意,回到客廳劉麗榮不禁又想起昨晚的事兒,她忍不住想問,可又覺得尴尬,便跑去廁所将趙大剛薅出來,低聲囑咐,“你去問問沐晨。”
趙大剛臨危受命,哪怕有些不好意思也一臉嚴肅的出來了,“沐晨啊。”
許沐晨站起來,“叔叔。”
趙大剛小聲問道,“你和夏意……有沒有做過不該做的事情?”
二十好幾的小夥子了,他這麽問應該知道的吧?
許沐晨的臉一下就白了,原來這事兒趙家父母也懷疑了,若是他們知道他親了趙夏意,肯定會很失望吧。
許沐晨自責,卻又不會說謊,滿臉羞愧的點了點頭,“對不起叔叔。”
他話音剛落,趙大剛的火氣才提到一半兒,趙夏意拉門出來,“對不起什麽,不對親個嘴兒,哪個處對象的沒親過,親就親了,你至于跟他們承認這事兒?”
“可我……”許沐晨愧疚道,“是我考慮不周到,萬一被人知道……”
“你我不說誰能知道。”趙夏意打斷他的話問他,“所以你大清早的來就為了坦白這事兒?”
趙大剛尴尬的笑了笑,“所以,你們做的不該做的就這個?”
許沐晨驚愕,這難道不很嚴重嗎?
趙大剛松了口氣,“得了,以後注意點兒,等你們結了婚想怎麽親就怎麽親,沒結婚……還是……那什麽吧。”
許沐晨微微皺眉,“可我爺爺奶奶,要來商量結婚的事兒了。”
趙夏意一聽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了,看來不光她爸媽審問他倆的事兒,就連許爺爺和曹奶奶也審問許沐晨了。
這讓趙夏意心裏恨不痛快,處個對象還得偷偷摸摸,竟還到了要交代各種行為的地步。要命的是當爸媽的當爺爺奶奶的居然不信任自己的孩子。
估計許沐晨也是沒說明白,所以老兩口想差了,以為他們已經睡了。
好吧,趙夏意就算眼饞許沐晨,但也不至于沒結婚就餓狼撲食的将人辦了,怎麽也得等了結婚之後。
而且就許沐晨這木頭性子,就算她肯,估計他也不樂意啊。
看來這事兒還得她去跟曹奶奶說個清楚。
于是她飯也不吃了,拿上課本道,“我不在家吃了,我去看看許爺爺和曹奶奶。”
得知來龍去脈,劉麗榮和趙大剛終于有了一點愧疚,“去吧去吧。”
等倆人走了,趙大剛皺眉說,“你看吧,是咱們誤會他們了。”
劉麗榮瞪眼,“沒結婚呢,親嘴兒也不行。”
趙大剛呵呵笑了笑,“咱們倆處對象的時候也親過啊,你忘了,你把我摁牆角處,然後就親過來了……哎喲……你這老娘們兒。”
話都沒說完腦袋上就被揍了一下,趙大剛瞪眼,“越來越不可愛了。”
“可愛你個頭,一把年紀了竟說這個。”劉麗榮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做飯去了。
趙大剛嘟囔道,“從前的溫柔姑娘哪裏去了,現在就是個母老虎。”
母老虎生的閨女趙夏意和許沐晨出了家屬院,趙夏意走的飛快,腳步上都帶着怒氣。
許沐晨有些心虛,這事兒是他想的太少,沒跟爺爺奶奶說清楚,惹了那麽大麻煩,要是讓夏意知道他爸昨晚說的話估計得更生氣了。
“夏意……”許沐晨見因為太早路上沒什麽行人伸手拉了她的手。
趙夏意甩開他,問道,“你說說你,說明白不就行了?”
這事兒是許沐晨想差了,可……
趙夏意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倆人到了家屬院裏頭,趙夏意拽着許沐晨将他抵在牆上,栖身靠近,“我親你了。”
許沐晨臉紅了,頭微微瞥開,“夏意,別鬧,被人看見就壞了……”
“我不怕。”在這部隊大院裏,她不信哪個不要命的敢去舉報他們,趙夏意拽着他的衣領直接親了上去,“我就要親,我看誰能管的着。”
趙夏意的脾氣上來的時候,天王老子也管不動,她這會兒就要親,親的許沐晨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他一邊回應着甜蜜的親吻,一邊看着四周,生怕有人看到。
過了一會兒趙夏意親夠了将他惡狠狠的松開,就跟個惡霸是的,“我親也親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後有什麽事兒先和我商量,不許自作主張。就算別人批評你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許沐晨的心軟成一團,點了點頭,“好。”
大早上的部隊大院裏的确沒人,兩人牽着手到了許家,許根生和曹慧蘭正清點老兩口的所有財産,決定拿上所有家當去趙家賠罪商量結婚的事兒。
然後就看見倆小年輕手牽着手回來了。
這種事兒也不好明說,趙夏意就跟曹慧蘭到了裏頭,然後說,“曹奶奶,昨晚發生的事兒沐晨跟我說了,你們想的大概跟他想的不一樣。”
曹慧蘭看着懂事的趙夏意愧疚極了,雖說趙夏意也快十九了,但到底比許沐晨小不少,在這種事兒上大半是女同志吃虧,這讓曹慧蘭如何不難受。
“這不怪你,是我們沒教好孩子……”
“不,您教他教的很好。”趙夏意說,“我們倆的确親嘴兒了,但我覺得親親這是處對象的人正常的行為,再出格的事我們也沒做過,不至于因為親個嘴兒就急着結婚吧,真這樣了,那才真是告訴了所有人我們倆幹了什麽不好的事了呢。”
曹慧蘭一愣,“就親嘴兒了?”
“嗯,就親嘴兒了。”趙夏意說,“就那麽一回,您也知道他那性格,您一問估計就想差了,然後您又理解錯了,沒繼續追問。”
“哦,那就好。”曹慧蘭松了口氣又有些後怕,“我還以為……”
她苦笑兩聲,然後囑咐道,“既然沒發生那最好。但奶奶還是得提醒你,你是女同志,這社會對女同志太苛刻了,在結婚之前,哪怕沐晨提出這種非分之想你也要拒絕,知道嗎?”
“知道了。”趙夏意心裏原本的那點不痛快也因為曹慧蘭的話消失無蹤。曹慧蘭是因為關心她擔心她才會去問許沐晨,就像現在的囑咐也是一樣,出發點還是好的。
趙夏意想了想說,“不過奶奶,您該相信沐晨,他是您養大的,他的為人您還能不相信嗎?您那麽質問他,哪怕他心裏不說也是會難過的。”
曹慧蘭一愣,嘆了口氣,“是我考慮的不周到。”
她有些自責,在這件事上她的确沒有選擇相信自己的孫子。
趙夏意出來,許沐晨和許根生正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許國盛夫妻起來了,行李也收拾了。
許國盛說,“許沐晨,去收拾行李,跟我一塊回魯省軍區。”
趙夏意驚訝的看向許沐晨,“不是初十還走?”
這一家子怎麽回事兒,一個人一個主意,老兩口剛才還計劃着上家裏商量結婚的事兒,這會兒許國盛怎麽又讓他跟着一起回軍區了?
趙夏意的疑問許國盛自然不會回答,他執拗的看着許沐晨,提高了一些音量,“許沐晨,當着外人的面我不想批評你,但你這麽大了也該懂事了。”
“我不走。”許沐晨擡頭看了眼許國盛,再沒了其他話。
許國盛還要發飙,許根生啪的一聲拍在桌上,“你們走就行了,他什麽時候走輪不到你來管。趕緊滾蛋。”
生了這樣的兒子許根生覺得糟糕透了,他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
許國盛面色陰郁,岑美芳拽了他一下,然後笑道,“那,我們吃了飯先出去見見朋友跟朋友道別,晚上的火車走。”
可哪有什麽朋友,岑美芳都不是豐城人,不過是不想在這礙眼罷了。
早飯後許國盛一家四口出門了,許根生也從曹慧蘭那兒得了事情的真相,老兩口誤會了自己孫子,心裏有些愧疚,有心彌補一下,早飯吃過便出去串門去了。
其實就許沐晨這個性子,除了老兩口會多想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多想。你指望一個木頭能主動的犯錯誤?
真有這本事也不至于二十五了還沒結婚了。
這年月大家都結婚早,十□□結婚的多的是,二十五歲正常來說孩子都上托兒所甚至上小學了。
家裏就剩下兩人,趙夏意看着許沐晨說,“所以現在又剩我們兩個人了。”
許沐晨想到昨天的事就心有餘悸,他有些不敢看趙夏意了,拿起書本便繼續整理知識點。
趙夏意見他如此頑固古板,頓時有些無語,“所以你吓到了?”
吓到倒是不至于,許沐晨是真的擔心會給趙夏意帶來不好的影響。
“不是。”許沐晨說,“我不能太自私。”
萬一在處對象期間趙夏意突然發現他并沒有那麽好,不想和他處對象了,若他親了她了會不會給她帶來心理負擔?
許沐晨不敢去賭,哪怕已經有過兩次了,還是及時止損比較好。
然而趙夏意自認為就是個吸血的妖精,許沐晨就是那純情的書生,當妖精看上了書生,使出渾身功夫的時候書生是逃不掉的。
趙夏意身上有反骨,別人越是耳提面命不讓她做的事她越是不服氣,想要去試試。
更何況她覺得處對象本就是為了讓兩個人相互間更了解,關系更密切,有什麽是比親嘴兒拉小手更好的方法嗎?如果感情不到,也不可能拉小手親小嘴兒吧。
趙夏意見許沐晨不敢看她,頓時不高興了,伸手将他的頭掰了一下面向她,“你看着我。”
許沐晨嗯了一聲擡頭看她,眼中的疼惜讓趙夏意有些心軟。
趙夏意勾住他脖子親了上去,甚至在他僵硬中加深了這個吻。
屋內安靜的可怕,許沐晨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然而為時已晚,小姑娘的唇太甜,他舍不得放開。
一吻結束,趙夏意攤開書開始看了起來,“學習吧,搞對象不止能增進感情,還能讓大腦興奮,我現在興奮的不得了,看書絕對如虎添翼。”
然而這只是一家之言,許沐晨的腦子已經被親的不會轉了。
果然是個妖精。
曹慧蘭夫妻出門不可能太久,一個來小時就回來了,回來熱了水果給他們吃了,老兩口又趁着太陽好在院子裏曬太陽。
曹慧蘭說,“看倆人感情挺好的,說不定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
這當然是樂見其成的事兒,但許根生還是有些擔憂,“希望小趙能一直稀罕沐晨。”
他頓了頓道,“國盛那邊恐怕會以父親的名義時常給沐晨添堵了。”
曹慧蘭不以為意道,“就當給沐晨鍛煉了,早晚都有這一天。”
她看了眼太陽,思緒似乎回到近二十年前,她心裏一直壓着一個疑惑,“你說,當年,國盛真的不知道嗎?”
許根生一愣,“你這話什麽意思?”
曹慧蘭搖頭,失笑道,“興許是我想多了,你記不記得那個保姆是誰家的親戚來着?”
“似乎是我大姐婆家侄女吧。”許根生不願想起這事兒,當年他大姐得知許國盛要找人帶孩子,便将她婆家侄女領上門,許國盛甚至沒經過他們同意就答應了。
曹慧蘭嘆了口氣說,“她現在早出去了吧?”
“嗯。”許根生有些不痛快。
當年那個女人幹着保姆的活卻虐待沐晨,将沐晨接回來後他們就報了公安,只是法律對這種事規定沒那麽嚴格,好像是判了幾年,估計早出去了。
曹慧蘭皺了皺眉道,“你還記得那女人當時說了什麽嗎?是不是哭喊國盛的名字了?”
“不記得了。”許根生站起來說,“過去了,不提了。”
過去了嗎?許根生也不知道。
他回頭看了眼曹慧蘭道,“等倆孩子結了婚我們也搬過去吧,我們随軍去。”
還是不放心啊。哪怕他們知道沐晨早不是以前的那個孩子,可他們就是不放心啊。
屋內兩人,趙夏意是真的在看書了,許沐晨臉上的熱度終于褪去,拿着筆記本認認真真的做筆記。
趙夏意覺得等明年恢複高考許沐晨要是參加肯定能考個很好的學校,說不定還能上華大清大呢。
不過估計許沐晨不能夠去,畢竟他在部隊的發展真的挺好了。
下午時候許國盛一家四口回來拿行李,簡單吃了點飯便趕火車去了。
臨行前許國盛看着許沐晨說,“我在那邊等你,到了之後直接去軍區總醫院家屬院找我。”
許沐晨默不吭聲,顯然并沒有答應這事兒,許國盛看了眼旁邊虎視眈眈的許根生夫妻,最終沒再多說轉身走了。
許根生說,“送小趙回去吧,別太晚了,晚了冷。”
趙夏意怕冷,往年冬天恨不得老死在床上,如今每天辛辛苦苦的出門學習已經用了非常大的毅力了。
路上許沐晨說,“今天把屋裏整理完了,明天我整理生物的。”
趙夏意嗯了一聲,“知道了。”
許沐晨笑了聲,“既然要學就好好學,千萬別半途而廢,不然還不如別浪費這時間。”
“嗯,知道了。”趙夏意就差發誓了,她還得考大專呢,不好好學習怎麽行,學不好連中專都考不上那才丢人呢。
許沐晨見她難得聽話心情也愉悅不少,“高中的等我回部隊慢慢整理,弄好了我給你寄過來。”
“不用。”趙夏意說,“說不定那時候我們就結婚了。”
許沐晨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趙夏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怎麽,你不想和我結婚?”
“想。”許沐晨回答的倒是快。
趙夏意滿意了,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說,你被我親了,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以後只能對我好,不能爛好心知道嗎?”
“知道。”許沐晨現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放松,根本就沒有以前的緊張感,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畢竟趙夏意是除了爺爺奶奶之外唯一能讓他不緊張的人了。
趙夏意滿意了,又一本正經的說,“沐晨,如果我們的感情一直不變,等到初夏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吧。”
許沐晨沒有問為什麽要到初夏的時候,便點頭應了聲,“好。”
天知道他內心有多麽暢快,多麽的高興。
趙夏意挑眉問他,“開心嗎?”
許沐晨老老實實的點頭。
趙夏意翹腳摸摸他頭,“乖。”
許沐晨被她的動作吓到了,忙左右看了眼環境,見倆人已經到了家屬院大門口,沒人看過來才松了口氣,“不能這樣。”
“哦。”趙夏意說,“是不能在外面這樣,還是在哪都不行。”
許沐晨臉龐微紅,“在外面。”
趙夏意唇角勾了起來。
“回吧。”趙夏意擺擺手,心情很好的上樓了。
這才是處對象嘛,哪怕這男人呆了點、老實了點,但是不耽誤她逗啊,多好。
一戳就臉紅,說句話就臉紅,親起來的時候還帶勁兒。
吼,還好他們都是在家裏親的,不然非得被抓去批不可。
趙大剛夫妻回來的時候就見趙夏意在看書了,趙大剛到底不好意思問,劉麗榮拉着趙夏意回屋問道,“早上到底怎麽回事兒?”
于是趙夏意便把曹慧蘭誤會的事兒解釋了一遍。
劉麗榮白了她一眼道,“肯定是你主動的吧?”
趙夏意不以為意道,“是我主動的怎麽了,不然就他那性格,我倆猴年馬月能有個進展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劉麗榮還是覺得挺心塞的。
出門問問,誰家的閨女像她閨女是的,簡直就跟溫柔矜持不搭邊兒。人家姑娘處個對象羞答答的看都不敢看對象一眼,她閨女可好,恨不得趕緊将人拆了吞進肚子裏。
偏偏還這麽理直氣壯。
也就是這倆搞這些事情的時候在部隊大院的許家,獨門獨院的沒人看見,不然被糾察隊的一抓一個準兒。
趙夏意問,“還有事兒嗎劉主席?”
“沒事兒。”劉主席問完話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又瞥了眼趙夏意手裏的書,說,“你真能考上?”
趙夏意理所當然道,“我哪知道,我又不知道考什麽。”
用趙夏意的話來說,就是不要怕,幹就是了,考不上她也餓不着,考上了估計也幹不了多久。
因為她打算初夏的時候結婚呢。
那時候天氣暖和了,不冷不熱,做上一條漂亮的裙子穿着去結婚,想想都美的很。
這話趙夏意沒跟劉麗榮說,因為她知道她如果說了,她媽肯定又得說她不害臊。
不害臊就不害臊吧,如果她也矜持扭捏,不敢和對象牽手說話,他倆肯定得玩完。
懷揣着這份期待,趙夏意睡着了,夢裏她将許沐晨給壓了,親的許沐晨不要不要的。
很難想象一個壯碩的男人被個弱女子壓着喊不要不要吧?趙夏意也很難想象,但她在夢裏看見了。
于是第二天和許沐晨一起去車站買車票的時候都忍不住多瞥了對方一眼。
許沐晨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具有欺騙性,冷冰冰的,看人時候眼睛平靜的不像話,“怎麽了?”
“沒什麽。”趙夏意竟然有些遺憾,這輩子大概也不能聽見許沐晨對着她喊不要不要的。
唉。
車票是晚上的,明天一早火車就能到魯省。據許沐晨說,到了魯省省會還得再轉火車坐上七八個小時,才能到部隊所在的地方。
也就是說距離并沒有晁鳳梅說的那麽近。
趙夏意幽幽道,“這事兒你可千萬先別讓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知道啊。”
許沐晨有些疑惑。
趙夏意便給他科普了一下之前他倆相親成功後她爸媽的擔心還有她的糾結,以及她爸為了不讓她随軍做出的努力。
果然,許沐晨震驚了,他真的沒想到中間還有個這樣的事,他有些後怕,要是當初沒有晁鳳梅上門說明情況,估計他這親事還得一波三折啊。
看着他這反應,趙夏意樂呵呵道,“別忘了,咱們只是定親了還沒結婚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