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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森對上面的一切好奇無比,問題一個接一個。

顧悠一邊回答他,一邊注意到一個身影也走了過來。

薛璨東邁着步子來到原森旁邊,視線卻一直定在她身上,雖然依舊是那張‘閑人勿近’的面孔,可眼神卻比以往多了些東西。

顧悠回答問題的語速突然慢了下來,看着他,表情精彩極了。先是好奇,接着是短暫的困惑,最後才換成驚訝和微笑。

“你們認識?”原森敏感得很,來回打量兩人,發覺氣氛不同尋常。

薛璨東看着顧悠,不言語。顧悠看看他,又看看原森。一時間有那麽稍許尴尬,剛要開口解釋,薛璨東卻簡單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原森站在中間,一會兒瞅瞅‘目光如狼’的老友,一會兒瞄瞄‘滿臉羞澀’的小顧,慢悠悠地點着頭,一副我全懂的模樣。

薛璨東懶得理他,問顧悠:“胳膊沒事吧?”

顧悠搖搖頭,看了眼傷口,“擦破點皮。”

他說:“去處理去一下。”

她回:“嗯。”

兩人:“……”

對話就此結束,一陣意外的尴尬突然蹿起。

顧悠不明白為什麽。薛璨東經驗老道,打破沉默道:“你先去處理傷口。”

“……好。”顧悠看了眼原森,雖然他不是她的領導,但畢竟剛才正在問話中。

原森一愣,“啊啊,對,處理傷口要緊。”

顧悠這才點點頭,露出些禮貌性地微笑,致謝離開。

不過腳才剛邁出兩步,她身子就頓了一下。

因為身後的薛璨東,突然來了一句:“有緣再會。”

顧悠微愣,緩緩地轉身,視線剛好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她想起這是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所以低笑着‘嗯’了一聲,朝他拜了拜手。

薛璨東站在原地,看着她朝救護車的方向走去。

原森瞥了眼老友,笑道:“你是不是很久沒追女人,所以功力下降啊?連個話都不會搭?”剛才那個說兩句就尬在那兒的場面是個什麽情況啊?

薛璨東懶得理他,收回視線朝車子邁去。

原森趕緊跟了上來,很是興奮:“喂,我跟你說,這追女孩子啊,得浪漫。你要是對她有意思,就得……”浪漫主義至上的原森,開始了分享自己的戀愛經之旅。直到兩人回到城區,他都還沒閉嘴。

薛璨東一路都聽樂了,最後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問出了靈魂之問:“你這麽行,怎麽還單着呢?”

原森一頓,随即辯駁道:“我這是在恢複期。”

薛璨東點點頭,“莫非你這個恢複期,跟上個月你痛哭買醉的原因是同一個?”

一提這個,原森立刻面如死灰,握住心口,單手指他:“你怎麽這麽殘忍!”

薛璨東低頭笑了,拍了他肩膀兩下,算作安慰。

原森推開他的胳膊,正準備繼續控訴,可事務所已然達到。滿腔怨恨只能化作一句‘你等着’。

薛璨東看着他那身黑袍消失在視線後,讓司機重新出發,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剛才那個短暫的‘再會’會不會變成些別的,他根本沒時間去想。

都市裏的薛璨東,跟沙漠中的那個不一樣。那點風花雪月,真得只是他生活中的零星點點。好感這東西出現在他心裏雖然很難得,但要進一步行動,還是需要些天時地利人和的。

不然,好感也只能是好感。

……

三天後,突然出了岔子。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薛璨東的愛犬巴頓丢了。

巴頓是一只純種的捷克狼犬,多數情況下它都是溫順活潑,聰明又忠誠的。但如果受到攻擊,它就會立刻爆發出體內的狼性,瞬間将敵人殲滅。

然而就是這樣一只成年犬,在原森的照看下,竟然丢了!

此刻,薛璨東的住宅內,氣氛異常凝重。

從私助付磊,到管家、律師,再從保镖到司機、清潔,沒有一個不是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大氣不敢喘一聲。而罪魁禍首原森,更是一臉的懊悔痛心,眼淚都出來了,就差沒給薛璨東下跪。

“我再去找找巴頓,這麽大的雨,我……怕它受苦。”原森性情中人,此刻說話的語調十分哽咽。有時候他也痛恨自己專注起一件事情時的無知愚蠢,要不是傍晚為了看那顆枯樹開花,怎麽會連巴頓消失了他都沒發現!

薛璨東冷着張臉,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他不是個感性的人,出了事第一時間是想對策,根本沒空理原森。巴頓極其聰明,根本不可能迷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擄走了。他現在只盼着對方是個識貨的人,不是為了狗肉,又或者是什麽洩憤的變态。如果目的只在倒賣名貴犬的話,那巴頓就有很大的幾率活着。

巴頓訓練有素,非常勇猛。一般人想擄走它,極其困難。警也報了,監控也沒看出什麽來,他能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都去了,所以現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外加祈求點好運了。

萬幸,沒多久好運降臨。

警局打電話來,說狗找到了,受了點皮外傷。

薛璨東立即帶上獸醫和律師,前往警局。原森也哭哭啼啼地跟着。

在他踏進辦公室的一瞬間,巴頓就開始高興地狂叫,可誰知還沒等他上前去查看它的傷勢,原森就一下撲了上去,痛哭流涕。

“巴頓啊……我的巴頓!都是叔叔不好啊!你沒事吧?!有沒有怎麽樣啊?!”

原本嚴肅的氣氛,被這種戲碼一鬧,瞬間有些詭異,負責案件的陳警官目瞪口呆。

薛璨東揪住原森的衣領,把他扔到一邊,接着讓獸醫檢查巴頓。巴頓興奮地舔着薛璨東的手,他則安撫地揉揉它的腦袋,獎勵它。

這時陳警官走向角落尋人,薛璨東下意識地一瞥,眉頭緩緩地揚了起來。

角落裏坐的不是別人,正是顧悠。

她看起來十分狼狽,從頭到腳濕了個透,身上披着個毯子保暖,臉上有幾道擦傷,胳膊成一種僵硬的彎曲狀。

薛璨東走了過去,來到她面前站定,深邃的眼睛中藏着股不容易被發覺的審視。

他低聲問她:“你救了巴頓?”

“我剛好--”

顧悠剛要開口,陳警官就熱切地替薛璨東解釋道:“是的,薛先生。是這位顧小姐救了您的狗。她在世紀公園西門口的弄堂裏,遇見了那兩個偷狗的家夥,她覺得情況不對,趕緊上前阻攔,幸好這狗厲害,再加上警方及時趕到,才不至于釀成大禍。人都抓到了,監控我們也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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