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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警官說着,把薛璨東請到了電腦前。
薛璨東看着這清晰度不高的畫面,一時間有些語塞。
為自己剛才心裏閃過的那抹懷疑,有些慚愧。
不是他多疑,但故意制造機會接近他的人太多了,而且不分男女。想着兩人這接二連三的偶遇,如果不是所謂的緣分作祟,那就只能是刻意了。剛才他心裏确實也更傾向後者。
但監控卻清楚地顯示着,她的确是恰巧出現在那個路口的,手裏除了傘之外,還提着袋類似水果的東西。而且已經走過去一些距離了,突然發覺從面包車下來的兩個人行蹤詭異,這才扭頭又轉了回來。
她很聰明,在跟偷狗賊交涉前,先是觀察了下四周的監控設備,然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他想她是在報警,接着才上去攔那兩個偷狗賊,中間兩人對她來回推搡,她一個不穩摔倒在地,水果和傘也跟着落地,接着她對那兩個人指了指監控,又說了些什麽,然後一個偷襲把套在狗頭上的白色袋子給取了下來。
巴頓被綁住了嘴,四肢也被控制。她眼疾手快地拍了照片,閃光燈在黑夜極其明亮。
接着她又說了些什麽,趁偷狗賊猶豫的時候,一把上前抱住巴頓。兩個偷狗賊這時開始頻繁地擊打她,搶她的手機和懷裏的狗,正準備繼續行兇的時候,弄堂裏突然出現幾個街坊,這才阻止了犯罪進一步發生。
薛璨東收回視線,臉上雖然依舊沒什麽表情,但內心一點都不平靜。除去為自己剛才的複雜心思而抱歉外,她的勇敢機智和不計後果,更讓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內心的感受。
于是他走回她面前,直視着她,眼神中多了些炙熱,“謝謝你救了巴頓。”
顧悠有點不适應他這種真誠,過了兩秒才回道:“當作沙漠回禮了。”
薛璨東輕聲笑了,覺得眼前的姑娘有些可愛,他說:“去醫院吧。”
顧悠指了指警官,“簽完字就去。”
“我送你。”
“不用客氣了。”她笑着拒絕。
“你需要的,剩下的我讓律師處理。你先檢查一下身體要緊。”薛璨東注視着她的眼睛,低聲開口,語氣中帶着些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堅持。
“我自己--”
“天啊!你是顧悠?哎!你怎麽在這兒啊?”原森的驚呼聲響徹屋子,也打斷了談話。原來他趁薛璨東看監控的時候,摟着巴頓跟獸醫唠叨不停,根本沒注意到其他人的情況,等再三确定巴頓沒什麽大礙後,人才活了過來,跟着眼睛一瞟,竟然發現自己認識的人也驚現警局內。
“原老師。”顧悠從椅子上起身,禮貌地回應他。
“你怎麽了?臉傷了?胳膊怎麽了?”原森立刻圍過去,上下掃描顧悠,滿臉的震驚困惑。
“她救了巴頓。”
薛璨東簡短地解釋完,走到獸醫那邊,摸了摸它的腦袋之後,把陳警官叫了過去。等他處理完一切事物,再重新回到顧悠面前的時候,原森還沒完沒了地問個不停。
“走吧,我送你去醫院,後續律師會處理。”他站定之後,望着顧悠的眼睛開口道。
原森這會兒覺得顧悠簡直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趕緊搭腔道:“是啊,快走快走,身體要緊,別真傷到什麽重要部位了!”
說罷也不等顧悠反駁,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只不過雖然原森心是好的,但力道恰巧用在顧悠磕傷了的那條胳膊上,她倒吸一口冷氣,瞬間冒出些冷汗。
“你輕點。”薛璨東看出了異樣,拉開原森的胳膊後,自己護到了她身邊,低聲問:“骨折了?”
“應該沒有。”
薛璨東看着她慘兮兮的臉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善良、單純這樣的字眼,落到了他心裏。
抵達醫院後,他讓醫生給她做了個全面詳細的檢查,一根頭發絲都沒放過。
雖然初步檢查結果她胳膊脫臼,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沒傷到什麽要害,但在檢查期間,她突然發起了高燒。受傷免疫力下降,又被淋了那麽長時間的雨,也難怪身體會扛不住。
薛璨東留了下來,絲毫沒理會原森臨走前那個‘你就是有鬼’的眼神。
病房內,安靜舒适,燈光也點綴得很惬意。
打完點滴之後的她,睡得非常熟,像是累了很久似的。
她很耐看,連腳趾都長得這麽乖巧,白白嫩嫩的露在外頭,很讓人心情愉悅。他認認真真地看了她很久,才把視線轉回到手裏的文件上。
薛璨東知道自己對她好奇了,而且不是那種僅僅出于皮囊的好奇。
單身久了,情愫這東西已經開始陌生了,可這會兒看着她熟睡的小臉,心髒好像又有了種想要胡亂跳躍的沖動。
顧悠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接近清晨了。
她迷迷糊糊地環顧四周,直至視線落到旁邊睡着的男人身上後,才徹底清醒。出現在病房她不意外,可他會留下來,就真有些出乎意料了。
她靜靜地注視着這張近在咫尺的面孔,久久不語。空氣,像瞬間凝結住了一般。
直到那雙清亮的眼睛裏,一縷淡淡的迷茫突然浮現出來,她才緩緩地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朝他靠近。然而在幾乎碰到他的時候,她卻停了下來。
這麽近,又這麽遠。
停頓半晌,她露出抹淺淺的苦笑,待靜靜收回手臂的同時,那雙晶瑩透亮的眼睛裏,已然毫無波瀾。
而薛璨東也像是感應到什麽似的,漸漸轉醒。
他一睜眼,就見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他不自覺地唇角上揚,清清嗓後,低聲問她:“什麽時候醒的?”
“剛醒。”
薛璨東點點頭,見她雖然面帶微笑,但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虛弱。腎上腺素和藥效一過,她一定會覺得各種酸疼。看着她白皙的臉蛋,他突然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顧悠有些吓到了,下意識地往後躲,但還是沒他的大手快。感覺着這張溫熱的大掌貼在自己腦門上,她很确定現在不燙了。
“嗯,沒再燒。”他滿意地收回手,見她一副‘被壞人劫持,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的可憐模樣,低低地笑了。
“怎麽了?” 顧悠不解。
薛璨東笑而不語,黑色深眸望着她,眼神暖暖的。直到她被看得不好意思,臉蛋開始泛紅的時候,他突然脫口而出:“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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