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晚上十二點多, 家宴正式結束。
薛璨東把體力不支的老爺子哄睡之後, 薛國梁一家三口率先離開。跟老爺子住在一起的薛國瑞夫婦,留兩個晚輩多說了幾句。
“姑娘不錯。”薛國瑞贊許地看着兒子。
從進門那一刻, 全家人就都在暗暗地觀察顧悠。她的一言一全都被看在眼裏,處處得體,又透着真誠和些許羞澀。不但學經歷出色, 思想也有深度, 既有現代新女性的獨立,又不失傳統女性的溫婉,很适合他兒子。
薛璨東笑笑, 拿起夾克套上。
薛國瑞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是認真的,就好好處。”
“您放心。”薛璨東點點頭,笑着看向那邊還在被母親叮囑個沒完的顧悠。她确實招人疼, 一晚上一大家子都被折服了。尤其在餐桌上她那翻對建築設計的獨特見解,讓丁教授眼睛都冒光了。
回去的路上,顧悠靠在薛璨東身上, 異常沉默。
“累了?”
“嗯。”她哼了一聲,不想說話。
薛璨東摸摸她的額頭, 蹙眉道:“有些發燙。”
“嗯,剛才就不舒服了。”顧悠在他懷裏小聲撒嬌。她這會兒确實不舒服, 不過不是生理上的不舒服。在感冒未痊愈的情況下,實實在在地演了場大戲,疲憊得幾乎虛脫。那屋子裏的坐着的, 有哪一個是簡單人?十二分精神都不夠用的。
她知道自己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尤其在薛國梁誇獎她奧蘭機場的設計圖很精彩的時候,她心裏就已經有底了。然而此刻回到了她稍微熟悉的環境中,靠在這個舒适又溫熱的懷抱裏時,心裏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悲涼。
“下次要告訴我。”薛璨東還在測試着她的體溫,說着掏出了手機,像是又要準備吩咐誰。
顧悠瞥了眼屏幕,果不其然看見家庭醫生的名字,她連忙按住他的手,“不嚴重,我就是有點累,別麻煩了。”
“身體是大事。”薛璨東執意撥通了醫生的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顧悠靜靜地看着他,有些無語。在他沖她揚眉的那一瞬間,她抱住他的臉清脆地親了他一下。
“……”薛璨東看着她,低低地笑了,揉揉她的腦袋,輕咬住她誘人的耳朵。
“你們家人都這麽恩愛嗎?”她小聲問他。
“嗯?”
“你父母,你叔叔一家,看着關系都非常好。”
薛璨東笑笑,“我祖父管得嚴。”
“少騙我,爺爺會管這麽寬嗎?還不是因為人家夫妻感情本來就好。”顧悠捏着他的大掌提出抗議,接着道:“沒想到我們薛董在家的時候,這麽和藹可親。”
“你指的是哪個薛董?”薛璨東逗她。
“當然是我們建設集團的小薛董啦!”顧悠嗔他,明知故問。
薛璨東笑了,“我叔叔這個人……犯不了大錯。”
“……”顧悠回望他,有些好奇他剛才的遲疑。像是在斟酌怎麽選擇詞彙一樣,她順勢道:“我以前覺得他很恐怖的,一絲不茍,超級嚴肅!今年年會的時候他也是講着官腔,不怎麽跟我們互動的。”
薛璨東揚揚眉,雖然不想壞自家叔叔的威風,但還是對她說:“他很随和,不用怕他。”
“……哦。”
薛璨東見她答應的非常不用心,笑着問:“你這麽膽小?還是有什麽把柄握在他手裏?”
顧悠嘴巴微微噘起,不滿地看着他,幽怨地說:“我只是個小員工,能有什麽把柄在大老板手裏。”
薛璨東樂了,親親她的小臉,“別噘嘴了,現在他再板臉你也不會怕了。”
“嗯,這倒也是。”顧悠靠回他懷裏,喜滋滋地仰着臉望夫。
薛璨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揉了揉她這一頭柔順的長發後,把人重新按回懷裏。
一路暢通無阻,稱職的家庭醫生在兩人進門的時候,已經等待片刻了。血壓體溫一堆檢查之後,果然還是免疫力低,醫生開了些營養劑,吩咐讓好好休息後,稱職地離場了。
“就跟你說沒事了。”顧悠賴在薛璨東的背上,看着他給自己倒牛奶。
薛璨東扛着個人型物件,來回穿梭在廚房間。
“下來,把牛奶喝了。他拍拍她的翹臀。
顧悠搖搖頭,指揮他:“背着我上去吧,牛奶也拿到樓上喝。”
薛璨東笑道:“當我是超人?”
“嗯,我的超人。”顧悠讨好地貼着他的脖子,輕輕地吻了吻,又捏了捏他結實的胳膊,笑道:“練得這麽好,別可惜了嘛……”
薛璨東拿她沒轍,只能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按住她的腿,小心翼翼地把人背到了樓上。接着又‘極不情願’地喂她喝了牛奶,“不難受了?突然這麽愛撒嬌?”
顧悠躺在床上笑彎了眼,伸手把他拉過來,熟練地枕上了他的胸口。
薛璨東寵溺地笑着,舒舒服服地抱着佳人,大掌非常有節奏的在她的後背輕撫着。一邊閉目養神,一邊享受着女友的乖巧和調皮。
“洗澡去吧。”她提議,妝還沒卸呢。
薛璨東嗯了一聲,卻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反而一個翻身,順勢把她壓在了下頭。
“忙完再洗。”低聲在她耳朵邊說完,立刻開始忙了。
顧悠驚訝于兩個人之間的這種吸引力,被他吻得迷迷糊糊間,小聲抗議道:“是不是……太頻繁了?”
薛璨東一開始沒聽清她說什麽,等她氣喘籲籲地重複了一遍後,他低低地笑了。最近确實有點頻繁,她住進來那天他才買的安全用品,剛才拿的時候,發現已經快見底了。
“明天讓你歇歇。”他吻住她的小嘴,不允許她在這種時候分神。
顧悠也很需要在度過了這樣一個夜晚後忘掉一切,所以她熱情地攀上他的背,向他展示着自己的喜歡。
确實是喜歡他的吧,不然不可能接受他到這種程度。性是一回事,親密的依靠又是另一回事。她現在對他的喜歡,已經上升到了可以自在撒嬌的地步了。有些擔憂,又有點享受。真是瘋了。
瘋歸瘋,她不但徹徹底底地享受了一次美妙的床上運動,還懶懶的被他抱進浴室清洗了個徹底。這種事前事後始終如一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這會兒兩個人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她一個手指頭都動彈不了了,他竟然還有精力指示別人工作。手機的光亮讓她蹙眉,呢喃了兩句掙脫出他的懷抱,把臉埋進枕頭裏睡了。
薛璨東笑着瞅了她一眼,關掉手機準備躺下的時候,她那邊的手機屏幕竟然也突然亮了。
顧悠昏昏欲睡,埋着腦袋根本沒看見,薛璨東餘光一瞥,看見上頭的來電顯示是一個叫何昔的人。她的手機處于靜音狀态,他也沒有半夜替她接聽的打算。畢竟這個時間,她又沒有家人,不可能是什麽嚴重的事。不過這來電人倒是很執着,自動挂斷一回後,竟然又打了兩回。當薛璨東決定叫醒顧悠的時候,對方卻突然挂斷了,緊跟着屏幕彈出一條微信:
【你可真狠心!】--何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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