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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逛世界的初白自然也注意到了客廳的動靜,它貓在牆角聽了聽,無奈礙于自己現在的‘文盲’狀态,有聽沒有懂。
不過它掃了一眼客廳裏的人,驚訝于這些人竟然都和普通人不一樣,或多或少都能看出靈氣萦繞。
在外面流浪的那幾天,它也見過無數人,大多都是毫無靈氣的普通人。上千人裏能碰到一個略帶靈氣的,都很難。可現在,在陸家的客廳裏,那幾個老頭和那幾個中年人,竟然都不是普通人。
這讓初白略感興趣的甩了甩尾巴,它現在有點想弄清楚那個陣法是打算幹什麽的了。那個靈氣看起來最充足的陸家主,抓一只貓,還大手筆的刻畫陣法,是為了什麽?
想要弄清楚陣法,最快的方式就是讓陣法落實在自己身上,契約成立。不過初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哪怕這陣法在它看來并不特別高深,但在世界法則的盯梢之下,它也不想大意的中招。
又逛了一會陸家大宅,初白尋思着要不要離開這裏時,主宅卧房那邊響起一陣騷動。
人聲鼎沸,越來越熱鬧,就連陸家主和陸夫人都奔了過去。
初白看了一眼又一眼,耐不住好奇心,白色的小奶喵也蹿了過去。
越是靠近主宅的一間卧房,陣法牽引的痕跡越明顯。
初白在其中一間卧房門口停下,它身上虛浮的陣法和那卧房內的人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合。
這種靈力流動的回路,初白歪着貓腦袋想了一會兒,才在記憶裏挖出來一個類似的——命契,以主仆形式結契,仆替主命。
因為這命契太粗糙,很容易反噬,在天賜大陸早就被淘汰了。所以初白一開始壓根沒印象,還是走到跟前了,裏面那人明顯是性命垂危激活了陣法,它這才想起來。
原來陸家抓它是為了給裏面那人續命。
九尾靈貓都很惜命,天生異種,一旦暴露就會被全大陸追殺争奪,所以每一只九尾靈貓都很珍惜自己的小命,誰想要它們的命,它們就能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初白是一只純種的九尾靈貓,自然也不例外。在察覺陸家抓它是打算用它的命給裏面的人續命,它出奇的憤怒。
雖然這命契沒結成,但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它的真名。若是它一個不慎暴露了,在世界法則的壓制下,它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案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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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白磨了磨爪子,悄悄的潛了進去,打算宰了那個‘主人’,永絕後患。
裏面人荒馬亂,一時也沒人注意一只貓。它窩在櫃子縫隙裏,靜靜的等着這些人散去。
陸家主和陸夫人站在陸年的床邊,看着床上兒子氣息越來越弱,陸夫人驚慌的抓着陸家主:“怎麽會這樣,命契不是成了嗎?”
命契結成,兒子被力量反噬時,會将這反噬的痛苦由命契另一人承擔。可現在,看起來一點效果都沒有!
陸家主皺眉,想到結契時那忽明忽暗的光芒。忍不住懷疑,難道這命契沒結成?還是哪裏出了岔子?
“都別留在這,門外守着。”
陸家主想不通,吩咐了一聲,轉身往關着初白的那間房子走。
陸夫人跟了上去,每次兒子被力量反噬時,有時候會力量暴走,留在屋裏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所以每次他們都是待在外面等着。
就算不忍心,也只能等着,等着陸年自己熬過去。
不一會兒,這間卧室裏人潮散去。
初白又等了一會兒,确定暫時不會有人進來,這才踩着貓步走出來。越靠近床邊,越能感受到那暴烈肆虐的力量。
這力量強大的不像是人類可以擁有的,也讓初白明白了為什麽這人需要續命。
過于強大的力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身體。這就像是勉強将力量塞進了弱小的容器,那容器承受不住,自然就只有被炸成灰的結局。
床上的‘主人’,不用初白動手宰了他,就這樣扔着不管,他也快爆裂而亡了。就算撐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下下一次,也絕對熬不過去。
初白歪着腦袋想了想,決定讓他自然的爆裂而亡好了。免得它宰了他,還要背上因果。
想通了這一點,它輕巧的跳上床,打算看一眼這個妄想做它‘主人’的人。
床上躺着的男人近乎全裸,因為力量暴走的關系,穿多少都沒用,陸家主索性也就不給兒子穿了,光着。
所以初白一擡眼,看到的就是一具近乎完美的男人裸體。
寬肩窄臀大長腿,肌肉線條不會過于誇張,卻富有力量感。堪稱黃金比例的身材,腹肌和人魚線都非常漂亮。底下的男性象征哪怕是在沉睡時,都顯的十分傲人雄偉。
初白以一種純欣賞的目光将男人的身材點評了一遍,然後将視線移到男人臉上。
那是一張很年輕很好看的臉,就算是放在天賜大陸,都能夠稱得上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他的皮膚有點蒼白,卻無損他的俊美。眉眼狹長,此刻因為力量暴走而緊躇着,五官依舊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初白想起人類經常說的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男人配的上這句話,而且這張臉十分眼熟。
初白用爪子撓了撓頭,尾巴暴躁的甩了甩。
這張臉,不就是它剛來到這個世界,被世界法則差點壓成一張貓餅時,救了它的男人!
每個世界的世界法則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在天賜大陸,那被稱為天道。
每個世界的天道對力量的衡量标準都不一樣,在這個靈氣駁雜,基本全是普通人的世界。它以九尾靈貓之姿闖入,被判定為異世來客時,就被世界法則認定為需要抹殺的存在。
就算它修出了九條尾巴,也無法毫無準備的對抗法則。更何況它闖入時才堪堪五條尾巴而已。
世界法則一出手,它措不及防之下,幾乎毫無反抗之力。斷掉三條尾巴,僅留着兩條尾巴保命的它,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毛團。
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出現了,它本來想逃跑的,卻無力動彈。
男人先是遠遠的盯着它,在它奄奄一息時,渡了靈氣過來。那靈氣暴虐又溫柔,可是對處于世界法則的壓迫下的它來說,這只是杯水車薪,一點用都沒有。
就在它感覺自己這次估計會死的時候,模糊間聽到男人問它:“你叫什麽名字?”
那是用靈力直接回蕩在腦海裏的聲音,就算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也能聽懂其中的含義。
彼時的它咧嘴,想套它的真名,做夢比較快。
男人等了一會兒,見它不吭聲,氣息越來越弱。他知道救不活了,輕嘆了一聲:“白色的毛團,今天又是初次遇見,那我就叫你初白吧。”
血肉模糊的毛團子嫌棄的撇撇嘴,初白,這什麽破名字,比它的真名差了一萬倍。
“就這兩個字了,一會我挖個坑将你埋了,墓碑上總要有個名字才好。”
這是毛團子聽到的男人說的最後一句話,陷入黑暗前,它在心底輕輕的應了。
初白麽,也好。
沒想到會死的這麽草率,也沒想到在最後會遇到了個人類,不但給它起了個名字,還打算給它收屍安葬入土一條龍。
真浪費,這要是放在天賜大陸,多少人恨不得撲上來将它炖湯了。
……
三天後,初白從一個土包包裏爬出來。看着被自己推倒在一邊的簡易小墓碑,上面果然刻着兩個字,雖然看不懂,但它猜測應該就是‘初白’。
那男人說到做到,真的把它給埋了。
毛團子目光複雜的盯着那塊刻着‘初白’的石頭,最後刨了個坑将石頭埋了進去。
它也沒想到自己沒死,在它失去意識前,在心底輕輕應了那個男人給起的名字後,世界法則的壓迫陡然從它身上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絲殘留。
他給了來自異世的它一個名字,它承認了這個名字,再加上它的力量被削弱的只剩下一丁點。這一個名字确立了它和這個世界的一絲因果,讓世界法則也就承認了它的存在,不再抹殺它。
它立刻明白了這是自己唯一生還的機會,将最後一絲氣息納入丹田,靜待身體的自我修複。然後足足花了三天時間,它才活下來,不過第二條尾巴也快保不住了。
那個給了它名字的男人是它在這個世界第一個記住的人,它還想着什麽時候再碰到了,就把這個救命之恩給還了。
結果,現在就碰到了。
它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想要拿命契束縛它的人。
現在,那個命契的‘主人’,眼看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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