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初白?”

陸年冷淡的聲線在門口響起,帶着一絲顫抖。他快步走到小奶喵跟前,伸手碰了碰它毛絨絨的腦袋,沒有敢移動它。

小奶喵擡眼,有氣無力的‘喵’了一聲,溜圓的貓瞳水汪汪的,像是快哭了。

陸年一下慌了手腳,他掏出手機直接打給家庭醫生。

那頭家庭醫生剛下班,接到老板的電話,內容還是如何拯救一只被摔了的奶喵。

鑒于槽點太多,家庭醫生一邊飛速出門趕往陸家,一邊用電話遙控陸大少做初步的急救。

陸年按醫生指點的盡量不亂動初白,将它捧到床上。

整個過程他沒有看陸依依她們一眼,那兩姐妹還有帶來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也不敢走,靜悄悄的站着。

等家庭醫生趕過來,接手處理小奶喵了後。陸年才陰沉着臉轉身,抓住陸依依的手腕:“是這只手摔的?”

“啊!年哥,我、我錯了。”

陸依依的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被陸年攥住的手腕仿佛快折斷了,錐心刺骨的痛。

她渾身都開始抖,是痛的,也是怕的。

她哥陸莫是僅次于陸年的天才,陸年十八歲後眼看越來越虛弱了,陸二爺想要捧她哥上位。

她家上下都想着,這陸家,早晚都是她們的。

那陸年,不過是個活不了幾年的病秧子。

可只有正面對上陸年時,才知道為什麽陸年會被稱為陸家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繼承人。這種恐怖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氣,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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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和司機的臉色也很難看,吓的不敢開口,他們雖然不是主因,也是間接造成了這事。

一片沉默中,見陸依依哭的兇,都抽泣打嗝了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陸筠硬着頭皮,怯生生的開口:“年哥,依依姐不是故意的,放開她吧。”

陸年瞥她一眼,眼神淡淡的,卻讓陸筠瞬間閉嘴,她只覺得背後森冷,冰涼的汗不停往外冒。

陸年攥着陸依依的手往上一翻,一個用力将她的手腕翻折了過去。

陸依依慘叫一聲,捂着手腕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哭叫。

“我的手腕!我好痛!好痛啊!”

陸筠和其他幾人都被這一幕吓傻了,誰也沒想到陸年下手會這麽狠。陸依依可是他的堂妹,又是個嬌滴滴的女孩。直接折斷陸依依的手腕,這要有多疼。

就連床上裝死的小奶喵都愣住了,初白睜着溜圓的貓瞳,盯着陸依依被翻折的手。看起來好疼的樣子,吓得它趕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家庭醫生伸手将它的腦袋擰回來,以眼神示意:要裝死就裝到底,敬業一點。

小奶喵好奇的看了一眼醫生,這人看來是陸大少的死忠,發現它是裝的都不打算拆穿。

醫生勾唇,給了它一個安撫的笑。

對于小奶喵的事,作為陸年的私人醫生,他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些。別說這只奶喵是和陸大少結命契的亞種人類,就算那只是只寵物貓,敢摔陸大少的貓,真是活夠了。

陸年出手懲戒陸依依,醫生覺得大快人心。

陸依依那女人,仗着陸莫的名頭,擺着主人家的姿态,就連他都被當做下人呼來喝去的。

他頂着帝都大學醫學博士的學歷,留洋精英分子,領的是陸大少的工資,下人你妹啊!又不是古代,擺什麽貴族的譜。

醫生心情愉悅的給小奶喵纏繃帶,還低聲輕哄:“乖,別掙紮,這是為你好。”

裝病號就要做全套,職業精神拿出來。

小奶喵想到那被活生生折斷的手腕,它果斷的躺平任由繃帶在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陸依依還在慘叫,其他幾人臉色煞白。

陸年卻沒在意他們,低頭看着地上捂着手腕哀嚎的陸依依,笑道:“痛嗎?應該沒那麽痛吧,才折了你一只手腕而已,你可是摔了我整只貓。”

陸依依幾乎癱軟在地上,她眼神驚恐的看着陸年,像是從今天才認識他一樣。

陸年是安靜冷淡的,總是一個人呆在陸家大宅,身體不好的‘天才’,幾乎沒有人見過他有什麽激烈的情緒。

可,眼前這人是誰?

陸年甚至在笑,那笑容配上他完美的五官很好看,但此刻陸依依只覺得害怕,從小被捧在掌心裏長大的她,從未見過讓她如此害怕的人。

她渾身的顫抖一直沒停,哆哆嗦嗦的想着要趕快離開。

“這次就這樣算了。”陸年居高臨下的看着陸依依,一字一頓的道:“以後,別再碰我的貓,否則,你不會想知道後果,懂了嗎?”

陸依依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她捂着手腕,涕淚交加的點頭:“我、我知道了。”

陸年的視線移到其他幾人身上,王媽不安的挪動,陸筠和司機臉色青白。

就在陸筠以為陸年也會懲戒她時,陸年開口讓他們将陸依依帶走,随後冷淡的讓王媽也下去。

陸筠和司機架起陸依依,飛快的離開了。

王媽忐忑不安的也退了下去,總覺得自己在陸家做不長了。

陸大少沖冠一怒為奶喵,這動靜鬧得有點大。

不到半天,整個陸家上下,連旁支的旁支都知道了。陸依依上門摔了陸大少的貓,結果被折斷了手腕,那傷沒三個月根本好不了。

一些不爽陸依依平時作風的人,幸災樂禍的看熱鬧。

另一些心思深沉的則琢磨着,陸大少這是真的心疼貓?

恐怕不是吧,這是借由貓的事,敲打陸依依他們家呢。別以為有個陸莫就可以肆無忌憚,他陸年還沒死呢。

這些人又往深處想了想,陸大少弄出這一出,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陸家主授意的?如果是陸家主授意,那陸家主針對的是陸莫?還是陸莫背後的陸二爺?

一時間,人心浮動。

陸依依回到家,在父母兄長的心疼安撫中,逐漸走出了在陸年面前的恐懼害怕。她哭的梨花帶淚,抓着哥哥的手,讓哥哥替她報仇。

陸母心疼女兒,自己沒什麽本事,仗着兒子能力強,這幾年連做小伏低都忘了。她紅着眼也吼着:“陸年,陸年真是狠,連親戚都下手這麽重,他那個病秧子怎麽不早點死呢!”

扭頭看見站在一旁的陸筠,陸母滿肚子的火都沖她宣洩出去:“你是死人啊,就這樣看着陸年虐待你姐姐!你就不會上去擋一擋嗎!”

陸筠被她吓了一跳,怯生生的道:“我擋了,可是……”

“你擋了什麽了,你要是真的擋了,依依怎麽可能傷的這麽重!”陸母根本不聽她的辯駁,怒罵着。

陸筠眼眶紅了,眼淚含在眼眶裏,要掉不掉的。

陸莫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抱了抱母親:“好了,媽。現在說這些都是閑的,別氣了,生氣傷肝。”

陸母被兒子安撫下來,看到陸依依的手腕,又開始抹淚。

陸父一直等她們鬧完了,才開口:“最近都安分一點,也別去找陸年的事。”

“爸?”陸莫詫異,在他看來,陸年這是在打他的臉。

“依依被傷成這樣,成了陸家上下的笑話,現在我們就這樣忍了?”

“不能忍也要給我忍住。”

陸父命令,覺得自己口氣太硬了,又緩了緩對女兒道:“依依,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但這口氣先忍着,好好養傷,最近別去找陸年的麻煩。”

陸依依被陸年這麽一吓,根本不敢自己對上他。現在被爸爸一說,見家人都不打算替她出頭了,她憋屈的咽不下這口氣,可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委屈的又紅了眼眶。

陸母心疼,抱着女兒又好一頓安慰。“依依不哭,陸年我們動不了,那就拿那只貓出氣。他不是寶貝他的貓嗎,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為了一只貓和我們徹底撕破臉!”

陸父憤怒的吼了一聲:“都說了別去找陸年麻煩,你的腦子呢!無論陸年是真稀罕那只貓,還是做戲,都別去動它!你以為陸年為什麽對依依這麽狠,這是在報複我們之前的逼宮呢!”

陸母愣住,“你是說……”

“之前以為陸年不行了,二爺那邊屬意陸莫當繼承人。十拿九穩的事,被六爺插了一道暫時擱置了。現在陸年看似又好轉了點,一時半刻死不了。恐怕陸家主那邊就等着我們送上門好收拾!”

聽陸父這麽一說,陸莫皺起眉,陸母徹底慌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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