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晚宴廳內,陸家主面沉如水的看着春風得意的陸二爺。
李德快步走過來,在他耳畔低聲道:“停車場那邊出了事,有人砸了大少的車,那只貓不見了。”
陸家主眼神微閃:“初白不見了?”
“看樣子像是被抓走了。”
所以陸年才會不顧他的阻攔,連之後的致詞都顧不上,硬是沖了出去。命契之間的感應,讓陸年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初白出事了。
用初白引開陸年?
這事,是意外?
還是誰提前安排好的?
這些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陸家主沒錯過晚宴廳內衆人對兒子剛才舉動的詫異。
為了一只貓而不顧大局,放在普通人身上并不是什麽大錯,還會傳為愛貓的美談。但放在陸家的繼承人身上,這就代表着意氣用事、不夠穩重、沒有大局觀。
這樣的陸年,會讓合作方對他的評價下降。連帶的對陸家的未來,也看輕幾分。
不過,那又怎樣,他兒子的本事,可不是少了一次致詞就能被扳倒的。
看了一眼那邊的陸二爺和陸莫,陸家主哼了聲,扭頭吩咐:“派人去找貓,媽的,我倒要看看哪個混蛋敢欺負到老子頭上,不知道那是我們陸家的閨女麽,還敢偷貓,抓到人給老子砍了他的手!”
李德眼角抽了抽:“夫人說了不能講髒話。”
“老子哪裏說髒話了,媽的也算是髒話?那明明是語氣助詞,說明老子現在很不開心。”陸家主瞪他。
李德呵呵,面不改色的繼續提醒。“還有老子也不能說,夫人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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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主一噎,吹胡子瞪眼:“你是我的助理,還是她的,心都偏的沒門了。”
“今天的事我回去後會禀告給夫人。”
“李德你個混賬,誰才是你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啊。你別跟她說,我請你喝酒。”
“82年的拉菲嗎?”
“去你的,喝那種軟綿綿的紅酒算什麽男人,燒刀子整瓶吹,一會晚宴結束走起。”
李德笑眯眯的瞥了一眼陸二爺那邊,似笑非笑:“那先把癡心妄想的人解決了,雖然陸年不在意他們蹦跶,但一直蹦跶也挺礙眼的不是。”
陸家主哼了哼,理了理衣服,他不愛穿正裝,彪悍的體型塞在正裝三件套裏看起來格外別扭。不過當他正經起來,臉色一板的時候,也算是特別人模狗樣。
到了致詞時間,陸家主面無表情的上了臺。慣例的感謝完合作方,總結了陸氏這一年的輝煌和對未來的展望後,卻沒有叫小輩代表上臺。
話音一轉,陸家主的表情陡然變成氣憤加沉痛,握着話筒開始痛斥砸車偷貓的賊,順帶将他兒子奔出去救貓的行為,描繪成當機立斷、果斷勇敢、不拖泥帶水,絲毫不放棄一丁點希望。
年終致詞每年都有,可若是耽擱了最佳救治時機,小奶喵出了事的話,則是終身遺憾。
試想,他兒子對一只貓尚且如此有情有義,對待重要的合作夥伴,那只會更加珍視。
晚宴廳內的衆人頻頻點頭,不管心裏信不信,看在陸家主這麽賣力的份上,面子上起碼都信了。
想到那個一貫冷淡的陸大少還有這一面,不少人莞爾。
陸大少的成熟優秀往往讓人忘記了他的年紀,今天有了這麽一出,衆人才起來陸年的年紀還不滿二十。
如此年輕就從帝都大學跳級畢業,進公司後處理的幾個合作案子都十分完美,性子雖然淡,但接人待物都挑不出什麽毛病,再加上眼光很好,長的還十分賞心悅目。
對于這樣的年輕人,一些年紀足以做陸年叔叔爺爺輩的人哈哈一笑。紛紛表示,致詞什麽的,每年都有,不差今年這一次。陸年難得有了心愛的東西,能理解能理解。
陸家主将視線移到陸二爺那邊,沖他們咧了咧嘴。
不好意思啊,今年不用小輩致詞了。
陸二爺氣得咬牙,剛才有多得意,現在有多憤怒。
陸軍華,這個小兔崽子就是一個操蛋貨!陸家教給他的禮儀都被狗吃了!傳承多少年的既定流程都能說改就改,真以為他是家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陸莫的臉色也不太好,不過他比陸二爺鎮定的多。
也許是從小在陸年這吃癟吃的太多了,他很快恢複過來,低聲道:“二爺,堂弟的貓丢了,我們也派人去找找吧。”
陸二爺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找什麽找,那又不是你的貓。”
見陸莫微笑不語,陸二爺也反應過來了,他摸了摸手腕上挂着的佛珠,氣怒之色逐漸淡了,甚至還透着點笑意:“對,我們也該幫忙找找,畢竟那可是陸軍華的閨女呢。”
初白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籠子裏。
籠子像是貓籠改造的,空間很大,上下分三層,貓砂盆、吊床、食盆、自動喂水器、貓抓板一應俱全,唯一可疑的就是籠子是精鋼所鑄,還用黑布罩了起來,讓它看不到外面。
“醒了?”
籠子外傳來聲音,一側的黑布被卷起,讓初白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果然是那個赤手空拳砸車窗的神經病。
“到是比預期醒得早,那支麻醉藥劑應該能讓你睡到明早才對。”男人低頭看着籠子裏的小奶喵,神色莫測。
麻醉藥劑?
看來人類的藥劑可以放倒現在的它,只是時效并不如預期中的好。
初白繃着臉,尋思着,覺得有點糟心。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一個沒注意就着了道了。
“餓不餓?我給你買了貓糧,湊合吃點?”他忽然換了個話題,沒繼續在麻醉藥上繞,指了指食盆裏滿滿的貓糧。
拿不準這男人到底想幹什麽,初白沒吭聲,蹲在籠子裏看着他。
“不理我嗎?對陸大少這麽忠心,我到是挺喜歡你這小脾氣的。”楚恒之好脾氣的笑了笑,只是幽深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危險讓人無法忽視。
初白從被打開的黑布一角,打量着目前所處的地方。
看起來像是一處很普通的房間,裏面的家具配置更像是酒店。
酒店?
小奶喵的腦洞歪了下,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這酒店容許寵物入內嗎?
楚恒之見小奶喵在發呆,伸手打開籠門将它拎了出來。他的手上滿是傷口,也沒包紮處理下,殷紅的血随着動作滲出來,染在了初白的白毛上。
“身為陸大少的愛寵,這麽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一點都不機靈,陸年的癖好還真古怪。”
楚恒之幽幽的笑了,拎着小奶喵端詳。
初白怒了,罵它傻?
哪怕被拎住了後頸肉,小奶喵依舊奮力伸出爪子,狠狠的撓了他一下,給那只傷痕累累的手新添上一道爪痕。
楚恒之瞥了一眼被撓破的地方,危險的眯眼:“陸年有給你打過貓三聯嗎?狂犬病防疫總做過吧?陸家不會缺錢到,連這個必要步驟都沒做吧。”
他說着,拎着小奶喵走到一個冷藏櫃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支藥和一次性針管。将小奶喵放在一旁,他将包裝撕開,用針管吸入藥液。
初白拔腿就跑,只是才跑兩步,就又被抓住。
見它要跑,楚恒之心情變差,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
“你跑什麽,這是為了你好。還是說,你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貓?”
初白被他捏的有點喘不過氣,這人看它的眼神分外冷淡,渾身沒有殺氣,但那模樣就像是捏死它,也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它眯了眯眼,正準備反擊。
楚恒之忽然痛苦的閉上眼,仿佛什麽病發了一般,身子不停顫抖。不過幾秒,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初白見狀,踹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往門口奔去。
房間門并沒有鎖死,它後腿一蹬,整只貓吊在門把手上,像是秤砣一樣,靠自身的體重将門打開了一條縫,然後輕巧的落地,從門縫鑽了出去。
“初白。”
在它鑽出去的瞬間,身後傳來楚恒之的聲音。
小奶喵腳步微頓,回頭,見他躺在地上,神色渙散的笑着,那雙漂亮的眼眸像是失去了光彩,無神的落在空茫的一點。
“初白……”
他的聲音沙啞壓抑,一直喃喃的念着那個名字。
小奶喵忽然懂了。
這人,難不成以前也有一只叫‘初白’的貓?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只怕那只貓已經死了。
人類會因為失去一只寵物變成如此地步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初白停頓了幾秒,不再去看他,扭頭邁開爪子向外奔去。
越跑,它覺得這酒店越眼熟,竄到電梯門口時,電梯門剛好打開,它一頭撞在了從裏面邁出來的人腿上,然後就被抱了起來,落入熟悉的懷抱中。
擡頭,是陸年。
陸年逆着光,有點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從他抱着自己的力度,還有那身沒來及換掉的晚宴正裝都能知道,他肯定一直在找它。
“受傷了嗎?抱歉,我來遲了。”
陸年的聲音暗啞,溫柔的給初白順了順毛,發現血跡不是來自它身上,才稍稍安心。
他擡眼看向小奶喵奔過來的方向,擡腿往那間門縫半開的房間走去。
初白窩在他懷裏,不用擡頭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輻射過來的怒氣。就像是之前看見陸依依摔貓時那樣,暴怒冰冷。
陸年推開那間半掩的門,裏面的情景一覽無遺。
偌大的貓籠,散落在地上的針管,星星點點的血跡。
初白也探頭瞅了一眼,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沒人?
之前那個男人呢?
陸年抱着貓走進屋內,掃視了一圈。
酒店房間并不算太大,也沒有足以藏人的地方。他的視線落到敞開的窗戶上,這裏是十八樓,從窗戶離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低頭問初白,“還記得帶走你的人的長相嗎?”
初白點頭,用爪子指了指桌上的便簽本和筆。
陸年将它放在便簽本前面,将筆帽摘掉遞給它。
小奶喵用前爪捧着筆,歪歪扭扭的在紙上畫着。
一分鐘後,陸年看着便簽本上極具抽象力的人頭,他淡定的将畫像撕下來裝進口袋,然後撸了一把貓頭,“好了,我們回去查監控吧。”
小奶喵:“……”
你丫的根本看不懂對吧,嫌棄它畫的,就表現出來啊!
回到陸家後,初白才知道自己只失蹤了幾個小時而已。
也是這時,它才知道,原來它和陸年之間的命契,是有隐隐的感應的。命契的這一點讓初白有點不喜,總覺得這就像是狗鏈子,走哪都被拴着。
從被人擄走到陸年找到它,總共也不過三個半小時。
幾乎是它失去意識被帶走時,在晚宴廳內的陸年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顧不上陸家主讓他上臺發言,也顧不得晚宴廳衆人的詫異,陸年擡腳就往車子那邊趕。
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小奶喵已經被帶走了,從命契的感應來看,移動速度十分快,而且越來越遠。命契的感應是有距離限制的,一旦超出範圍,哪怕是陸年,也無法感應到它的存在。
陸年冷着臉,直接伸手攔下了一輛車。車內的人剛準備熄火,就見陸大少将自己從駕駛座上拎了出來,丢下一句‘借車一用’,一踩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就沖了出去。
被搶車的也是帝都一位有名的二世祖,他氣的罵娘。
陸家是要破産了嗎,陸大少都當街搶劫了!
途中,陸年幾次差點追丢了。
追着追着,他發現帶走初白的人并沒有特定的目的地,更像是漫無目的開車載着小奶喵在繞圈子。
繞了幾小時後,那車竟然又回到了酒店。
陸年眼神一沉,重新回到案發現場,還堂而皇之的住了下來。這人,要麽是給他設下的圈套,要麽就是個神經病。
而現在,在初白斷斷續續的描述之下,陸大少皺着眉,用寬大柔軟的浴巾擦拭着小奶喵身上的毛。
有神經病觊觎他的貓,這讓他很不開心。
初白回到陸家的第二天,酒店那邊送來了大筆慰問品和道歉禮物。
雖然他們酒店不容許寵物入內,陸大少的貓出了這事和酒店無關。但畢竟事情發生在酒店的停車場,最後貓還是在酒店客房裏找到的。
酒店這邊怎麽都推不拖連帶責任,起碼在安保上面是有漏洞的。陸家去查監控,停車場和那一層樓內的監控不翼而飛。就連入住那間客房的人的登入信息,都是假的。
擄走小奶喵的人就這樣隐藏在人海之中,沒有留下一絲可供查證的地方。
唯一看見過他的初白,畫出來的畫像,不提也罷。
陸年判斷過能對初白出手,犯人很可能是晚宴的參與者,他調出名單,将參與晚宴的人的照片放在小奶喵面前,讓它辨認。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楚恒之動了什麽手腳,從名單到照片,裏面都沒有楚恒之。
初白看了幾遍,沒找到那個神經病。
陸年心一沉,雖然這人表現的很像是個神經病,但有能力做到這樣不留痕跡脫身的,顯然不是簡單人物。
陸家主習慣将一切陰謀化,猜測這是不是命契的是洩露出去了,有人想要抓住初白,斷了陸年的命呢。
敵人隐藏在暗處,捉摸不透。
為了安全起見,陸家主給小奶喵下了禁足令,不許它踏出陸家大宅的範圍外。還嚴令警告了自己兒子,不許寵貓寵到無視這一條。
一貫寵貓的陸年思考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只是和陸家主考慮的重點不同,在陸年看來,那個躲在暗處的神經病既然已經觊觎他的貓到恨不得擄走的程度,那肯定還會再次出手。
被限制了出門,初白到是無所謂,就是覺得陸年有點太黏人了。雖然他表現的很平淡,但每次只要陸年在家,必定會确保它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尤其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陸年一臉平靜的抱着它直接進了他的卧室。
初白被放到那張黑色大床上,一臉懵逼。
這是打算要它和他一起睡?
陸年将貓安置在床上,習慣性的轉身開始脫衣服,他睡覺時一貫都喜歡光着,不喜歡被睡衣束縛的感覺。脫了上衣,手搭在褲腰時,他才想起來,今晚他不是一個人睡。
扭頭,看見小奶喵蹲在床上,溜圓的貓瞳使勁在瞪他。
陸年頓了頓,勉為其難的留下了睡褲,走到床上躺下,還拍了拍身旁的大床,“你睡這裏。”
陸年的個頭很高,長手長腳的,他的床自然也很大。足夠兩個成年人在上面翻滾的範圍,睡一只貓綽綽有餘。
只是陸年拍的地方未免離他太近了,幾乎是挨着他,他略略擡胳膊就能碰到的距離。
初白繃着貓臉想着,和男人同床共枕,它還是第一次。還是不穿衣服,光着的……
陸年等了一會兒,見小奶喵不動,他起身将它抓過來,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摟着。語調平淡,眼裏卻帶着笑,神色無奈縱容,“好了,這樣總行了吧,睡覺。”
被按着的初白抖了下,覺得陸年哪裏壞掉了。
這語調、這神态,簡直就像是甜夏之前和它一起看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就差一句‘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這樣總行了吧。’
最可怕的是,陸年的神色仿佛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就像它已經和他睡過無數次一樣。
初白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結果也不知道是人體的溫度太舒服了,還是陸年那一下一下撸毛的手法太熟練,小奶喵的掙紮只堅持了一會兒,就頭一歪,團在他身上睡熟了。
這一晚,初白睡得難得的踏實,那個時不時出現的夢也沒再次夢到了。等它睡飽了睜眼,有點迷糊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陸年醒的很早,顯然是昨晚沒睡好,眼底還有點泛青。
初白心虛的扭頭,它自己睡相不好,小時候和同族的小夥伴窩在一起睡。第二天,所有貓都咬牙切齒的發誓再也不跟它睡一個窩了。
此刻看陸年的樣子,昨晚估計沒少被它禍害。
小奶喵瞅了一眼時間,早上八點多,今天是假日,到也不用特地早起。它拍了拍枕頭,喵了一聲,示意他補眠。
陸年眼裏含笑,伸手摸了摸自家貓:“沒事,我睡得很好。”
說完,掀開被子,光着上身抱着貓下了床。
他的卧室裏附帶有洗漱間,陸年抱着貓往洗漱間走,門外傳來一陣撓門的聲音。
小奶喵擡了擡眼皮,這撓門的聲音怎麽那麽耳熟。
陸年将門拉開,一道黑影竄了進來,蹲在離他們兩步遠的地方,歪着腦袋瞅他們。
那是一只皮毛黝黑發亮的黑貓,碧綠的貓眼像是上等的綠寶石,歪着腦袋看人的樣子,透着一種神秘感。
那黑貓看了他們好一會兒,張口喵了一聲,然後邁步走過來蹭了蹭陸年的腿,尾巴還甩呀甩呀的在陸年的腿上纏了纏。
陸年還沒反應,初白已經怒了。
它喵嗷一聲發出警告性的咆哮,哪裏來的小賤人,剛見面就争寵賣萌,不要臉!
黑貓又蹭了蹭陸年,才擡頭看向小奶喵,輕輕的‘咪’的一聲。
那模樣,那溜圓的碧綠貓眼,整只貓都透着被兇了的小委屈。
初白倒抽一口氣,咪什麽咪,都黑的油光發亮了,還裝委屈!
陸年低頭看着那只貓好一會兒,突然彎腰伸手拎起黑貓的後頸肉。将它輕輕的放在門外,然後關上了門。
一直待在陸年懷裏的初白眨眨眼,陸年這舉動簡直出乎意料。
這還是那個毛絨控深度患者的陸大少嗎?
門外,見黑貓被趕了出來,走廊上的陸夫人示意李姐去将黑貓抱走。
李姐等人手腳麻利的上前将黑貓抱了下去,心裏有些好笑。
外面那些人真是一點都不消停,晚宴上才知道陸大少是個貓奴,就立刻投其所好送了只貓過來。
這本來沒什麽,但送貓的算是陸家旁支的旁支,這人一貫會鑽營,依附陸家生活,極其會拍陸家主的馬屁。
當年就給陸家主送過女人,現在又給陸大少送貓。真當陸夫人是死的嗎?
當年送那些女人,夫人沒追究,現在又往她兒子身上打主意,以為這次還能如願?
李姐這些在陸家工作久了的人心裏都清楚,陸夫人狠起來,那才要命。
當年那些趁着陸年年幼身體不好,想要禍害陸年的人,都被陸夫人收拾的一幹二淨。哪怕其中有一些人抱上了陸家主的大腿,最後還不是卷鋪蓋走人了。
等人将黑貓抱了下去,陸夫人才扭頭,笑盈盈的問:“老公,滿意了嗎?”
陸家主幹笑幾聲:“我這不是想着初白一只貓挺寂寞的,給它找個小夥伴陪着也挺好。”
陸夫人笑呵呵的将陸家主拉回了卧房,陸家主瞅了瞅老婆白皙綿軟的手,又看了一眼卧房內還沒疊起來的被子,心神搖蕩的想着。
難道這是打算早上就來一次?大白天的就那啥,多不好啊。
不過難得老婆這麽主動,不滿足她就不是男人。
陸家主想着,彪悍的臉上笑得傻兮兮的,伸手就要去摟陸夫人。結果香軟的老婆沒摟到,懷裏被拍了幾本書進來。
陸家主莫名其妙的拿起書掃了一眼。
《養貓需知一百條》
《怎樣和貓咪做朋友》
《貓咪百科大全》
“老婆?”陸家主一臉懵逼,不是要來一發嗎?
陸夫人指了指那幾本書,“看完它們,沒看完之前,回你自己的卧室裏去睡。”
陸家主覺得天崩地裂,這是什麽發展,為什麽好好的,他就被趕出去獨守空閨了?
見陸夫人頭也不回的走了,陸家主苦着臉翻開書,研究自己到底哪裏錯了。
……
夜半時分,陸家主挂着兩個黑眼圈,興奮的敲女主人卧室門。
“老婆,開門,我看完了。”
卧室內,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陸夫人困倦的聲音:“回去睡覺,都幾點了,明天再說。”
“老婆,我真的看完了!”門外,陸家主锲而不舍,将陸夫人的拒絕當做耳邊風。
和陸家主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陸夫人深知這人如果混賬起來,有多麽不可理喻。于是她撐着困意,隔着門問:“那你都看出什麽了?”
陸家主一聽有戲,立刻神采奕奕的回答,那認真的姿态簡直像是小學生回答老師的提問。
“貓是一種獨立性很強的動物,有領地意識,一個家庭若是有多只貓,每只貓都會劃分自己的地盤。甚至會因為地盤而展開激烈的攻擊,而同一個家庭的多只貓,也會明确的劃分階級。”
“所以,那只黑貓如果住進來,很可能會欺負初白,甚至變成初白的老大。”
陸家主說完,還特別坦誠的承認錯誤:“老婆,我錯了,我不該給咱們閨女找個能欺負它的小夥伴。明天我就讓人把那只黑貓送走。”
“那可是王明送的,他最近不是正和陸氏合作中,你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合作又不是非他不可,那老小子蔫壞,老子趕明就換人。”
“行了,看把你能的。”陸夫人拉開門,放陸家主進來。
陸家主腆着臉進了屋,将那幾本養貓的書一扔,伸手摟住老婆壓到床上,做了從早上就一直煎熬他,想的快瘋了的事。
第二天,陸家主打算讓人将黑貓送回去。卻沒想到,出聲反對的是小奶喵。
見小奶喵要留下那只黑貓,陸年的眉頭躇起,冷淡的開口:“不行,送走。”
初白用肉爪爪搭在他手上,水汪汪的貓瞳直勾勾的看着他。
每次都會敗退在這一招上面的陸年,今天特別堅定。他挑眉揉了揉貓腦袋,扭頭吩咐拎着黑貓的人:“送走。”
小奶喵跳下地,竄到裝着黑貓的籠子前,扒在上面不撒手。
大有一副,你要送走它,那連我一起送走好了。
陸年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冰冷無比,他将視線緩緩移到黑貓身上,眯了眯眼。
趴在籠子裏的黑貓頓時遍體生寒,它不安的挪動了下,碧綠的貓瞳幽幽的看着貼在籠子上的小白貓。
蠢貨,你離我遠一點,那男人嫉妒的都快把我瞪穿了!
在小奶喵的抗争之下,黑貓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只是它在陸家的待遇就沒小奶喵那麽好了。
初白有屬于自己的房間,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黑貓只得到一個碩大的貓籠,雖然這貓籠是豪華款,裏面吃喝玩樂也都配齊了。但和初白一比,弱爆了。
而貓籠的放置地點,在初白的卧室角落,它看起來更像是配給小奶喵玩的玩具,從頭到尾都烙印着初白的名字。
對于這一點,讓陸年盯着黑貓又看了好一會兒。
那視線讓黑貓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炖湯了。
夜半時分,趴在貓籠內的黑貓睜開眼,碧綠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間內透着綠光。它用爪子撥弄了幾下貓籠的門,‘咔噠’一聲,籠門應聲而開。
黑貓從貓籠裏竄出去,站在空無一人的卧室內,有些遺憾的嘆息:“好不容易混進來,那只貓竟然是和陸年一起睡覺的。”
所以陸大少的愛貓的傳聞,竟然是真的。
“也不算一無所獲。”
黑貓四處打量了下這間卧室,小心翼翼的翻看着有沒有什麽異常。
它不知道那只叫初白的貓為什麽要留下它,也不關心。只要讓它待在陸家,完成它混進來的目的就行了。
與此同時,另一間卧房內,陸大少同樣在問小奶喵這個問題。
為什麽要留下那只黑貓。
初白一臉純良的回道:“我需要一個小夥伴。”
陸年突然伸手彈了彈它的鼻尖,“不許對我說謊。”
小奶喵扭捏了一下,在陸年的逼視下,吭哧吭哧的吐出一句話:“我、我喜歡它!”
陸年的臉瞬間黑了。
他想到小奶喵從小以流浪貓的身份和野貓混在一起,到現在雖然終于肯開口說話了,卻依舊不會變成人形。
難道是審美被扭曲了?
比起男人來,它更喜歡公貓?
陸年心一沉,覺得這個問題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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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