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分手

裕榮也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左丘珞的話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已數了起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數完了，他看着左丘珞剛想開口說，這不什麽也沒發生，左丘珞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得虧這門結實，不然就是一個洞，裕榮心疼的看了看門，再看了看那個霸氣側漏的踹門人。

“我都親自來叫你了，跟我去趟辦公室吧。”奚敏站在一邊，一臉的面無表情。

她那渾然天成的威勢把裕榮吓得不輕，裕榮想看看左丘珞，順便從他那找點底氣，卻看到某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說吧，大家都是同事，沒什麽不好給別人聽得。”裕榮自認為沒做什麽對不起奚敏的事，心虛是沒有必要的，也就提起了膽量。

“你可別，你們倆的事我可不想聽，聊私事的話還請移步別處。”

沒想到先拆自己臺的不是奚敏，是左丘珞。裕榮更是氣得白眼直翻。

心道，好你個左丘珞，找到機會就整我是吧，你給我等着。

“走吧，現在還想在這裏說嗎？”奚敏閃開一些，讓裕榮走在前面，自己則前後腳跟了出去。

“裕榮你就自求多福吧。”左丘珞笑笑搖了搖頭。

“你不是一直很讨厭左丘珞嗎？開會的時候都不願意跟他坐在一起，今天怎麽主動送上門去了？”奚敏狐疑，當手下說裕科長在珞科長辦公室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對話，裕榮不好意思悶不做聲，對面前這個人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再是愛情。且不說現在她只是一個和邵敏長得一樣的人，即使是同一個人，穿越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邵敏說的那些話足以讓自己對在眼前的這個人退避三舍，只是畢竟是那麽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天有點涼了，我想去他辦公室曬曬太陽。”這确實是自己的初衷。

“就這些？”

“嗯，還有就是你沒有給我安排工作，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閑着無聊，就去找他說話解悶。”

這一次裕榮沒有聽到奚敏的回答，她一路寂靜着直到兩個人走到了辦公室。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裕榮已經被奚敏超越走在奚敏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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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敏打開辦公室的門先行進入，裕榮跟在後面進去，随手關上門，然後就靠在門上，因為奚敏就在自己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站着，他只有靠着門才能盡最大可能的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你難道忘了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了？你鬼門關走了一遭，我和裕叔叔的心碎了一地。”

裕榮看她流淚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擦拭，可是腦海中卻還是閃現那狂亂的夜，熟悉的呻吟，卻不是對自己，最後他放下了手。

“我知道是左丘珞幹的，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糾纏也沒什麽意義。”

“那麽說你原諒他了？”奚敏問道，有些激動，裕榮不太懂他的激動是因何而來。

原諒嗎？不，我不會原諒他，我會讓他嘗嘗跟我一樣的滋味。裕榮心裏嘀咕，沒有再說話。

“如果你連他都原諒了，那麽你為什麽不能原諒我？”

裕榮怔愣，看樣子他是誤會自己了。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說什麽還沒有原諒你呢？”

“別口是心非了，榮，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怪我當時沒能在你死之前救你，怪我不相信你，可是我是有苦衷的，我……”後面的話奚敏沒繼續說。

突如其來的擁抱，這個自己曾經那麽熟悉的擁抱，現在裕榮感受到碰觸，竟然莫名的恐懼。他低頭看着懷裏的人，熟悉的眉眼，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的唇。

穆哲，那個人背叛了你，難道再活一世，你還要被她左右嗎？

“對不起，我們分手吧。”裕榮推開主動獻吻的奚敏。

“分手？就為了這件事你要跟我分手？榮，你說過你會一輩子愛我的，一輩子疼我。言猶在耳，你卻變了嗎？只是因為你在怪我？”奚敏找不到任何裕要和自己分手的理由，除了他還在怪自己。

“不是，我相信你知道我最近記憶不太好，過去的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對現在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沒有什麽怪不怪的，只是在我心裏你們都是陌生人。”

對不起，奚敏，如果你和裕榮十分相愛，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要怪就怪上天開了個玩笑，讓我穆哲變成裕榮，而你又和那個背叛我的人有着一樣的面孔，我做不到對你這張臉視而不見。

“陌生人？你就想用這個可笑的借口跟我分手？榮，我不同意，我不會同意的。回憶是可以找回來的，也是可以創造的啊，我們倆還有幾十年來創造回憶。”奚敏失落地說。

“那好，我問你，你忠于黨國嗎？”

“是，我愛黨國就像我愛你一樣。”

“很好，我們終歸是陌生人。”

裕榮打開門想要離開，這一次我們之間再也不是背叛的問題了，而是兩個黨派之間的鴻溝。我愛共産黨，就像你愛國民黨一樣，無論哪個方面，我們都必将反目成仇。

“那左丘珞呢？你為什麽跟他不是陌生人？”奚敏在後面喊道，樓道裏來回走動的人不解的看着屋裏發生的事，卻在視線觸及奚敏的視線時匆忙收回。

裕榮沒有停下腳步，繼續離開了，一路上他在想奚敏的問題。

為什麽左丘珞一直揚言要殺了自己，而自己還是在無聊的時候去找他，去他的辦公室裏曬太陽。

整個軍統，裕榮見過的人就那幾個。第一個是情報處處長鞏吉，每天一副冰塊臉，見到自己就是一臉的仇恨，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第二個，朱大廠，看着他每天油膩膩的。第三個江海站長，不再一個階層，更沒有理由去找他，至于奚敏，她那張臉，是自己一輩子的痛。現在想來，這個軍統裏自己認識的人，也就左丘珞看上去像個好人。

“呵，整天要殺自己的人，竟然是唯一一個看上去比較像好人的人。”裕榮自己嘀咕着走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