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禍之所起

“你的手怎麽了？”左丘珞緊張的握着鄒曉受傷的手，長長的一道傷疤出現在眼前。

“沒事。”鄒曉觸電般的收回手。

左丘珞心下一冷，不好意思起來，心裏也不是滋味。他們是別人面前的未婚夫妻，可是一直都只是表面上而已。就連拉一下手，鄒曉都會覺得別扭，他喜歡面前的人，可是鄒曉卻一直拒絕自己。

“對，對不起。”沒經你允許碰了你，對不起。這些話他只能在心裏重複。

“沒事，這是今天做飯的時候不小心割到的，沒什麽大事，你放心。”鄒曉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是有些激烈了，氣氛被自己弄得有些尴尬。

片刻的靜默，兩個人都心虛的吃着飯，鄒曉說完話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只能閉上嘴，左丘珞也保持着沉默無語的狀态。

片刻之後，左丘珞開口說話語氣極為平緩，“以後，我們買着吃吧，你別做飯了。”

鄒曉心裏一陣悸動，眼淚差點流了下來，幸好她很快的收斂自己的心緒。

“還是別了，這樣難免引人懷疑，而且我們生活也不是很寬裕，自己做着吃，衛生還經濟。”

“那樣你會很辛苦，像這次再傷到自己，我會。”左丘珞看着鄒曉的眼睛，“我會，我會自責的。”

“心疼”二字還是沒能說出口。

“不辛苦，你在外面工作，我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做飯正好是打發時間了。你沒必要想太多，而且這種傷對我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是常事。我吃好了，先去洗碗了。”

“我。”剩下的話到了嗓子眼，左丘珞又咽了回去。

鄒曉當什麽都沒聽見，淡定的走過他的身邊，一夜無語。

“早啊，珞科長。”

裕榮一大早進了軍統局的門就看見了左丘珞，神經質的走上前打了聲招呼，結果別人并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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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跟你打招呼你沒聽見啊。”裕榮不客氣的走上前拉着他，斷了他的前路。

“好狗不擋道，看樣子擋道是裕科長的愛好呀！？”

“我還以為你要不是聾子，要不是啞巴呢！”

“我只是在聽到一些人說話之後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有句話叫什麽來着？黃鼠狼給雞拜年。”

“就你？自稱自己為雞？還是這個時代好，每個人都心思單純啊！”

語罷，裕榮沒再說什麽，搖着腦袋先一步離開了。生活在二十一世紀，恐怕一個人寧願當黃鼠狼，也不願意說自己是那個吧。

“哪裏來的野孩子，給我站住，再不站住我開槍了啊！”一個門衛跟在一個孩子後面，拿槍吃力的追着。

突如其來的推力，左丘珞一個趔趄虧得裕榮眼疾手快自己才沒跟土地來個親密接觸，左丘珞迎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仿佛在說着，“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誰讓你扶我的？還不如直接讓我摔地上來得好。”

“唉？我說你這人怎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哥哥，哥哥救我，哥哥救我媽媽。”小孩拉着左丘珞的衣角，藏在左丘珞身後，躲避着門衛的槍口。

“你給我出來，萬一傷到了珞科長，你他麽全家都活不了。”

“哇，哇，叔叔，叔叔。”孩子死命的抓着左丘珞的衣角，聽了門衛的話吓得哇哇大哭。

“珞科長，你說這。”門衛為難起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邊害怕打擾到兩個科長，另一邊又不想這樣一直耽擱着。

裕琳抱着胸斜靠在牆邊，什麽話都不說，他倒是很想看看這位“冷血”的科長怎麽處置這件事。

“先把槍收起來，我跟他聊聊。”

前一秒還面無表情的看着門衛吩咐事情，下一秒就蹲下來溫聲細語的跟小朋友交流，前後的差別就像兩個人一樣，恍如隔世。

“小朋友，你剛剛說什麽？”

小朋友伸出髒兮兮的手去擦自己的眼淚，受傷的灰塵摻和着眼淚再次沾到臉上，很快臉上也髒了起來。

“媽媽，媽媽不是共産黨，不是，可是他們抓了媽媽，用鞭子打她，媽媽很痛，媽媽身上好多血。”

就算邏輯不好，話語都連不到一起去，但是他還是焦急的盡力描述着，想把一切描述的更加清楚些。

“你是說什麽？是說你的媽媽被當成共産黨抓了起來？然後被嚴刑拷打嗎？”

“嗯嗯。”

孩子不再哭了，終于有人讀懂了他的話。

“這孩子真是運氣不好，找誰不好偏偏找到了這樣一個冷血動物。”

裕榮站在一邊看着心裏很痛，這樣的一個孩子就已經承受着這樣一個社會帶來的沉痛壓力。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誰又不是這個社會的受害者？另一邊，他着實惋惜，這樣一個可憐的人竟然找上了左丘珞尋求幫助。

“他說的是真的嗎？”左丘珞根本不把裕榮的話放在心上，詢問着門衛事情的真相。

“這，珞科長，我就是一個看門的，抓共産黨的這些事我是真不知道，行動處的人都說這是機密，說都不說。”門衛确實沒撒謊，在軍統，有哪個人敢打聽共産黨的事？除非自己想被當成獵刃n號。

“那就去找一個知道真相的過來！”左丘珞沒來由的怒火，把在一旁看戲的裕榮吓了一跳。

“這，這該去找誰？”

“別廢話叫你去你就去。”左丘珞拔出自己腰間的槍，頂着門衛的腦袋。

“好好。”裕榮估計這個時候的門衛，恐怕膽都吓破了，“我這就去，珞，珞科長，你先把槍拿下來。”

“滾！”左丘珞怒吼一聲，門衛就連爬帶走的滾去找人了。

“孩子，你別怕，哥哥會把你媽媽救出來的，會沒事的，你和媽媽都會沒事的，相信哥哥嗎？”左丘珞放下手裏的槍，安慰着懷裏的孩子。

那孩子也是懂事，擦幹自己的眼淚乖乖地點了點頭。裕榮及時的轉過身去，不讓左丘珞看到此時自己的情緒，剩下的事情不用看下去他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