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監視

“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你不是一直都巧言善辯的嗎？怎麽這次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缺德事變成啞巴了？”

他的欲言又止，左丘珞一眼看穿。

“我在想你就不怕惹禍上身？”閑扯了半天，裕榮才說出自己真正想問得話。

“這才是你過來真正想問得事把？在這閑扯了半天，前面都是鋪墊現在才步入正題。”左丘珞笑笑，一改之前劍拔弩張的語氣。

“我想問你就不怕惹禍上身？”裕榮隐去語氣裏的關心，可是本就是關心的話語，就算沒了關心的語氣，字裏行間還是透露着他的真心。

“惹禍上身？你是說那孩子媽媽的事情？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你不找它，它自然會來找你，我不惹事，但從不怕事，到現在你才知道這一點嗎？”

左丘珞堅定地眼神，傳遞着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生在這個時代，怕事還不如早點死亡來得好。

“自作聰明。”裕榮諷刺道，“輕易死去的人都是你這樣自作聰明的人。現在哪一個人不是聽到共産黨的事就離共産黨遠遠地？身為軍統局的行動處行動科科長，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這是跟你在一個職位上覺得丢人。”

裕榮諷刺起來，不留任何餘地，剛剛還有化幹戈為玉帛的兩個人現在又唇槍舌劍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怼了起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怕別人的調查。只有那些真正做了虧心事的人才藏着掖着不敢見人吧？”

兩個人的辦公室突然響起了掌聲，這掌聲來自裕榮，“珞科長真是天生一張利嘴，硬是能把這死的說成活的，這才一會的功夫就把這燙手的山芋丢給我了？”

“那就看裕科長接不接了，接了自然會燙到手，不接就當然和你無關。”左丘珞放下手裏的筆，悠閑地喝起水來，眼睛斜瞄着桌腳處的黑色監聽器，它被安裝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媽滴鬼，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們之間有代溝，話不投機半句多。”裕榮心頭憤懑，也不知道為什麽和左丘珞在一起自己的嘴怎麽就閑不下來，一個勁的叨叨個沒完沒了。

“那以後就別再多管閑事了，少說話多做事。”左丘珞看他氣得直跺腳，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閉嘴，娘炮！”裕琳吼道。

他們倆在這吵架，另外一邊的人可是一直都沒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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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小龔？聽出什麽了沒有？”江海坐在龔吉對面，龔吉聽到站長的發問，取下已經沒了聲音的監聽器。

“回站長，只是聽他們的對話确實是沒什麽可疑之處，不過是兩個人之間吵吵嘴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還有就是關于今天早上珞科長為一個婦女做擔保的事，其他就沒什麽大事了。”

“你真感覺他們之間沒什麽隐情？”江海問道，眼睛裏透露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回站長，也不是，雖然他們的話裏聽不出什麽，但是總覺得有些奇怪，像是，像是。”龔吉想了想，暫時想不到什麽合适的詞彙來形容兩個人的對話。

“像什麽？”

“像是在唱雙簧一樣。”終于龔吉想到了一個合适的比喻來形容他們兩個的狀态。

“唱雙簧？你是說他們兩個在演戲給我們看？”江海問道，監聽器已經放在左丘珞辦公室很長時間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還有一點很奇怪，不知道站長有沒有發現，以前裕科長最厭煩的就是珞科長也一直再找證據證明左丘珞就是獵刃，可是現在，他們之間變得怪怪的。而且每次都是裕科長去找珞科長說話，這才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裕榮的一反常态是所有人懷疑的起點。

“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是共産黨，那另一個就是共産黨？不，不是這樣，我們的內線彙報，在軍統站內部，只有一個代號獵刃的共産黨。”江海細細想來，“還是說他們兩個各自為證？兩個都不是獵刃？”

“不，站長，玩不這麽認為。在整個軍統上海站，身居要職的，就是我們幾個了，能接觸到黨國機密。奚處長是您看着長大的，自然不可能是叛徒；那個朱大廠愚蠢至極，更不可能是叛徒。那麽嫌疑人只剩他們兩個了。”龔吉條分縷析道。

“你忘掉一個人，除了他們還可能有別人。”

“站長有了新的懷疑對象？”龔吉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忘記誰。

“這不是還有你呢嗎？”

江海不經意的說，龔吉立馬吓得站了起來，“站長，我真不是獵刃，要是您懷疑我，那就請處置我。”

“随口一說，別在意啊，哈哈哈。”江海老謀深算的笑着，“繼續你剛才的話說下去。”

“是。”龔吉深吸一口氣，“那麽他們現在走得這樣近，要不是他們其中一個被另一個代號為獵刃的人策反，而我們安插在共黨內部的人還沒得到消息。要不就是裕科長變換了戰術，想要換一種方法調查真相。”

“嗯，分析的很是不錯，真不愧是我手下的得力幹将，這次要是能拔掉黨國內部的利刃，我一定記你一次大功。”

“這都是屬下分內的事，能給站長分憂是龔吉的榮幸。”

“好了，你先下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江海傷神的扶着自己的腦袋，這跟獵刃深深地插進自己的心窩裏，讓自己每呼吸一口都是萬分難受。

“是。”龔吉畢恭畢敬的退下。

望着龔吉退下的背影，江海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新官上任三把火，戴笠剛走不久，毛人鳳掌管軍統大局，命令自己在一個月之內拔出軍統內部的一大禍患。

“媽的，查查查，有種你過來查！”江海拿到電報時差點沒把電報給撕了。

到底哪個才是獵刃，一個月的時間怎麽查才能查到真相？龔吉，左丘珞，裕榮，朱大廠，到底哪個該相信？哪個不該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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