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槍下不留情

聽他這麽一說,蘇全吓得魂都沒有了。“頭,頭兒,你,我,我真不是共産黨,更不是什麽獵刃,我。”

蘇全說不成句,就算是覺得那個再熟悉也不敢多說一句,只在心裏想着,那個人分明就很熟悉。

“那你現在還覺得他很熟悉嗎?”裕榮看着左丘珞。

“不,一點都不熟。”蘇全趕緊解釋,口不對心。

裕榮嘴角隐藏起的笑意還殘留在嘴角。

“裕榮,你給我滾出來!”被搶打中小腿的人心裏不盡的怒火,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珞科長?頭兒那是珞科長!”手下的一個小将指着受傷的人。

那人早已經轉過身來,臉色黑的像暴雨來臨前的天空一樣,陰雲密布。

“裕榮,你給我滾出來!別給老子裝作縮頭烏龜。”左丘珞瘸着左腿,卻還是憤怒的走向躲在牆角的裕榮。

裕榮見躲不過去了,自己的目标也達到了,便大大方方的走過來,“喲,這是珞科長?你怎麽從這個地方過來的?我還以為是共産黨,剛剛還想着這次要立功了呢,這下好了,一開槍共黨該跑了,你想個理由跟站長解釋吧。”

“我怎麽回來到這,別人不清楚,珞科長還能不清楚嗎?”左丘珞怨聲載道,傷口孩還在流着血,子彈射進留下傷口,隐隐作痛,血液的流出讓他的唇色慢慢的泛白。可是這些都阻擋不了他對裕榮的指責,因為實在是太氣了。

“我怎麽會知道?”裕榮一臉無辜相,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沒看出來裕科長還是演戲的高手,你怎麽會知道?難道不是你讓李雙去告訴我換上便裝,從這個方向進來的嗎?”

“是嗎?我分明跟他說的是讓你穿着便裝從我們的後方進來。我知道了,是李雙聽錯了,一定是這樣。李雙,李雙,你給我出來。”裕榮假模假式的對身後看戲的手下喊着。

“夠了!現在沒必要争執這些了,我們站長面前公道分明。”左丘珞瘸着腿想往前走,蘇全趕進一步跨上前來想扶着他。

“滾!跟好你的主子,別讓他像瘋狗一樣沒事出來亂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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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說左丘珞,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哈,你三歲嗎?還像個孩子一樣一跟夥伴發生矛盾就找家長告狀。再者說,站長他老人家自是公道那你以為他會站在哪邊?這件事珞科長還是自己掂量掂量比較好。”

“收起你的假惺惺,怎麽做不用你教,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別像個瘋狗出來亂咬人。實在管不住就在辦公室呆着,以免傷了外面的人,我們軍統可丢不起這人。”

“在辦公室呆着幹嘛?不還是咬你嗎?”裕榮不在乎,一直以來在自己心裏的惡氣終于出了一口,只是還沒完。

左丘珞不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甩開蘇全的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離開,即使已經開始頭暈目眩了,還是不打算放棄。

“老大,你難道是怕了?”蘇全不明所以的問道,“他要告訴站長就讓他告就是了,站長,依您和站長的關系還怕珞科長不成?”

“我和站長什麽關系?”

“我們都知道,奚處長的父親和站長是好友,加上您和奚處長的關系,站長是絕對沒有理由懷疑您的,您剛剛幹嘛攔着?”

聽了這些類似有邏輯的推理,裕榮不着痕跡的笑了。他自然知道,關系可以發揮很大作用但也不是萬能的。這件事一旦鬧到江海那裏,江海懷疑的目标一定會轉移到左丘珞那裏去,那樣的話,左丘珞會很危險。

怎麽還是因為左丘珞?媽的真是中邪了。裕榮暗罵。

“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吩咐下去所有人對這件事守口如瓶,要是哪一天站長知道了這件事,我一定滅了他。”

這是威脅也是實話,只是“滅”未必是滅口的滅。

“好。”

“還有,你們先收隊,我去那邊辦點事晚點回去。”

“是,科長。您自己小心,這一帶聽說共匪活動猖獗,您還是少在這地方逗留。”

“好,我知道了。”

蘇全走向隊伍,聚集了手下的人先一步離開了,裕榮走出了無人區,走進鬧市招來一輛黃包車,自己卻沒坐,跟黃包車夫叮囑了兩句,給了點錢,那車夫便走了。

左丘珞一人走在無人區,這裏是抗日戰争留下的殘垣斷壁,還沒維修。原來在這生活的人,大多被一次狂轟亂炸吓走了,如今抗日戰争剛結束,國共內戰又打了起來,很多人向往和平,也就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躲着。

腿部的血還在流着,頭暈的感覺慢慢清晰,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但是距離有人的地方還有很遠距離,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他向後看去,可是裕榮他們早就不見了。身體一點點的傾斜,有些累。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還有任務沒有完成,不能就這樣死去。”

身體慢慢的傾斜,他沒辦法再硬撐下去,只能扶着一塊石頭坐下,捂住自己的傷口,那裏還在汩汩流血。緊要關頭一輛黃包車擋在自己面前。

“先生,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快上車。”

不管三七二十一,那人拉了自己上了黃包車,就算心裏有再多的疑問左丘珞也來不及詢問,他已經沒有了力氣。

只能憑着自己最後的一點意識說了聲謝謝。

可是還有很多疑問,那個車夫一定注意到了自己是槍傷,如今國共內戰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還有哪個敢幫助帶有槍傷的人?誰不怕惹禍上身?再者就是這裏是無人區,哪個黃包車車夫會進這裏來?

一連串的疑問,左丘珞不得不提高警惕。分明已經昏過去的他還是憑着自己的意思意識掏出自己的槍,頂在那人的腦袋上,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再強的意志,也抵抗不了身體的虛弱,就這樣他再次深深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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