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寧願死在你手裏

放假從下午開始，早上早早的結束了年末總結會，每個人都去進行了結尾工作。

“你這是怎麽了？都放假了你還一副愁苦的樣子。”裕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學生，還保持着那種一天到放假就激動的安靜不下來的樣子，可是顯然朱大廠和自己不在一個狀态。

“有啥可高興地？每年過年都說好的要放假，結果共産黨一來鬧騰還不是沒日沒夜的幹？放假這話，你聽聽就行了，別當真。”

“你可別打擊我了，我這幾個月看文件看得頭疼這好不容易來一個假期怎麽感覺就被你給說沒了呢？”

“我這是再給你打預防針，不讓你這麽興奮，好了不說了我回去繼續工作了，這不年末了，這一個個的都找上門來了，沒得閑。”朱大廠嘴上抱怨着，嘴角卻挂着隐隐的笑意。

“你啊，做事的時候蓄着點，別給人抓了把柄。”

裕榮笑笑，他當然知道豬大腸的抱怨不過就是在無病呻吟。過年了，軍統站這個金飯碗誰都想端着，當然就得在過年過節的時候上下打點，估計朱大廠這忙得心裏也快活。

“曉曉嗎？今天中午我不回家吃了，等下你把飯送到站裏來吧。”

裕榮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左丘珞正在打電話，聲音出奇的溫柔。

“嗯，這不年末了，站裏還有一些事沒處理完，想着處理完了再回去。那我挂上了啊。”

聽他的話裕榮看了看左丘珞的桌子上，他是個不喜歡拖拉的人，現在桌子上根本沒什麽需要處理。

“珞科長可真是盡忠職守啊，這都今年最後一次上班了，還這麽兢兢業業連午飯都忙得沒時間回家吃，真是我們的榜樣。”

裕榮一向陰陽怪氣，左丘珞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自己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跟他說兩句，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直接懶得搭理他。

“你知道就行，還在這廢話，有閑工夫不如多做點事，也對得起你拿的工資。”左丘珞忙着手頭上的事，剛怼完裕榮就又拿起電話打給另一個人，“小三，今天是不是又抓了一個疑似共黨？好，我現在就過去審訊，嗯，在那之前先別動大刑，等我過去再說。”

左丘珞一邊說着一邊注意着門外，龔吉并沒有經過。

“我去審訊一個共産黨，要是中午鄒曉來了你讓她等我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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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裕榮嘴一撅，翹着二郎腿看起了報紙。

“算了，使狗不如自己走。”左丘珞罵了一句，寫了一張字條放在桌子上，便開門離開了。經過江海辦公室的時候他聽見龔吉的聲音，皺了皺眉，沒再猶豫走向牢房。

一年的結尾了，裕榮看着外面這本是個家人團聚的日子，可是自己卻在這陌生的世紀一個人摸爬滾打，更不怕頭破血流，可是也會覺得孤單，想找個人倚靠。

左丘珞三個字時不時出現在腦海裏，左丘珞，我真的可以跟你站在一隊嗎？你對我充滿了懷疑我不怪你，可是要怎麽樣你才能相信我對你并無惡意呢？不過沒事，我會保護你，因為你的立場也是我想追逐的。

別人忙得要死，裕榮反而感覺自己是前所未有的閑。平時的文件工作左丘珞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審訊他又受不了牢房的味道，抓捕共産黨吧，經過上一次他把左丘珞射傷了之後，抓捕工作也輪不到他手裏了。

“呼，氣死我了。”李雙氣呼呼的走進來，平時最有分寸的他也在這樣的盛怒之下在自己面前失了分寸，裕榮疑惑的看着他，還沒等自己開口問，李雙就自己說了出來。

“頭兒，你說那二科的一個個都是什麽東西，以前頭兒沒出事的時候老子都不拿正眼看他們一眼，現在好了頭兒出了點事，他們在這叫嚣，真是看不下去了。”

李雙一句話說下來，事情的始末裕榮一句也沒聽出來。

“生氣傷身更是對手願意看到的。”裕榮說的話不鹹不淡。

“頭兒，你知道那些人他說什麽嗎？老子真想一槍斃了他們。”

“行了，都是一個站的，為黨國做事的，有什麽好氣的？再說你擱這嚷嚷了半天，我也沒聽出個什麽。”

“最近手底下的兄弟們閑得發慌，抓共黨的事都被二科搶去了，本來想着最後一天了，出去看看能不能抓個共黨回來，也好立個功拿點獎金也好過個好年，沒想到去開車的時候，分明是我們先到的，結果二科卻拿走了，還說什麽頭兒您...”

李雙一頓，後悔自己當時被氣糊塗了，現在才會在這口不擇言。

“說什麽，說下去。”

“說，說您現在就是廢物，別說抓共産黨了，就連自己職位都快保不住了，說，說站長是故意收了您的辦公室，下一步就是要卸了您的職。”

裕榮這才放下手中的報紙，他是個喜怒喜歡放在臉上的人，只是現在不是了，他表面上看不出怒色，心裏卻是愧疚，沒錯就是愧疚。

裕榮，以前你的自甘堕落只跟自己有關系，可是現在不是了，你是一科的科長，你的不作為直接關系到手底下的兄弟們，他們的地位和前途，可是似乎很難。

“頭兒，你先別生氣，他們那就是放屁，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怎麽看？”裕榮問道，是啊李雙是自己手底下的一號人物，他的看法具有一定得代表性，“他們說的話有道理嗎？”

“頭兒，這...你都這麽問我就實話實說，我知道您有您的苦衷，可是手底下的兄弟還是要過活的，您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不僅關系到你，還要手底下的兄弟們承擔結果。就說您上次在鴻運酒店得罪站長這一說吧，您是沒有什麽事，一科的兄弟一大半被調到了炊事班去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裕榮心裏很不是滋味，這些事他從來就沒問過，一直以來他都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頭兒，聽說奚處長抓到獵刃了，是珞科長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