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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用挖出來的土給你們搭一個戲臺，你們好好唱一出？”江海沒脾氣的說，這樣的情況他見的很多，之所以言辭狠戾是為了有效制止這場無休止的争吵。與憤怒無甚關系，畢竟要是他為這件事生氣，大概早就被氣死了。

兩個人就像往常一樣，得到制止之後就啞口無言。

“鄒小姐，善意的提醒你一句，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供出你們的上線是誰，加入我們，待遇可是很豐厚的。”

江海不再理會手下，走到鄒曉面前摘下她的眼罩。

“或者，你告訴我軍統裏還有沒有你的同黨？”

“我說的話你們都不懂嗎？我的好丈夫，你們的珞科長就是我的同謀，你們把他抓起來，然後扔到坑裏活埋了就行。或者讓我們夫妻死在一起也行啊。”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機會我給你了，在土完全覆蓋你之前你都是有機會救自己的。”

“我可以跟我未婚夫說幾句話嗎？”

江海看了看臉色并不太好的左丘珞，左丘珞神情緊張了半天。心裏壓着的重石，沉重之色全都寫在臉上了。

左丘珞看着周圍的山勢，思考着剛剛在街道上的一幕，裕榮是斷定了那個人不是鄒曉才開的槍還是随意開槍？

“曉曉，我該怎麽救你？經過剛剛那件事老劉的人都撤走了，現在我搞怎麽救你？”左丘珞在心裏盤算着，手不自覺的握住腰間的槍。

“珞科長，你愣什麽呢？未婚妻叫你呢。”

朱大廠怼了左丘珞一下，左丘珞才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鄒曉，慢慢的靠近她。緊緊兩三日，她便清瘦成這個樣子，嘴唇已經沒了血色龜裂開來。

“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承蒙你的厚愛，下輩子當牛做馬來謝罪。”鄒曉有氣無力地說着。

裕榮聽得清楚，也目不轉睛的看着左丘珞的一舉一動。

“我不怪你，愛上你是我心甘情願的。”左丘珞眉頭抽搐，眼睛裏寫滿了我會救你的迫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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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能那麽做，不能愛上我。”鄒曉連連搖頭，試圖阻止左丘珞下一步的計劃。

“站長，坑挖好了。”

挖土的人上來禀報，事情仿佛到了高潮，左丘珞緊握住腰間的槍。

“把她拉過去。”

左丘珞渾身緊繃起來，他沒有把握在自己死之前殺死所有人，但是讓自己看着鄒曉被一步步地活埋，他寧願拉上軍統的江海跟着鄒曉一起下地獄。

“等等。”正當左丘珞想抽出槍的時候，鄒曉開口說話了，“裕科長，聽說抓捕我的計劃是你做的？”

“是，怎麽了？”

裕榮依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好，那就沒錯了。”鄒曉支撐起身體，一步步走向裕榮。

“站住，別再往前走了。”奚敏緊張的看着，她不開槍就沒辦法阻擋鄒曉的步伐。

作為當事人的裕榮什麽話都沒說，任由鄒曉一步步靠近。奚敏不會輕易開槍，沒有一個垂釣者會輕易收回自己放出的魚餌。

所有人都不知道鄒曉想幹什麽，她平靜的用嘴靠近裕榮的脖子。直到一聲槍響，驚醒了所有人。

聲音的來源在裕榮手上，聲音的結束在鄒曉的肚子上。裕榮開了槍之後就愣住了，已經重傷的身體怎麽還能承受得了這致命一擊。

“謝，謝。”這是鄒曉倒下之前說的最後兩個字。

鄒曉的身體慢慢的傾斜，裕榮下意識伸手去拉，伸出手的那一刻卻變成了推，狠狠的推了鄒曉一把。旋即，他捂住自己的脖子。

“阿榮，你沒事吧？”奚敏跑過來捂着裕榮脖子上刀片劃出的長長的傷口，“你個賤人，敢玩陰的。”

奚敏下意識的想伸腿去踢她，“行了，人都已經死了。”

“好，那我帶你去醫院治療傷口。”奚敏心疼的看着半指長的傷口在裕榮的頸部。

“來人，把她扔坑裏埋了。”奚敏惡狠狠地指着鄒曉的屍體。

裕榮被奚敏推着轉過身來，向車子走去，他看向鄒曉的屍體。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左丘珞已經把她的屍體抱在懷裏，自己回頭的一剎那恰好對上她的視線，裏面全都是恨意。

“開槍，殺了我這是對他最好的保護。不要猶豫，再不開槍一切都晚了，替我好好照顧他。”

這是鄒曉趴在自己耳朵上說出的話，然後她用嘴叼起裕榮藏在衣服下面刀片，狠狠的劃了自己一刀。

一個女人尚且能這樣決絕，即使面對死亡。裕榮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等到一切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就什麽都無法挽回了。

這一次，裕榮沒有猶豫，他開了槍。

左丘珞，對不起，我認為我做的是對的，可是當看到你的眼神的時候我猶豫了，我是不是錯了？你這樣的恨意，是我能夠承受的嗎？

我無法承受你的恨意，可是你們誰又給過我選擇的權力？一步一步，我慢慢地走過來，你們都在逼我。鄒曉再逼我，她逼我殺了她；你也在逼我，逼我救她；他們也在逼我，逼我做出正确的選擇。

如此種種，左丘珞我所有的考慮都是在考慮到你的安全進行的。可是你卻是誤會我最深的人，面對你的誤會和恨意我把解釋的話一遍一遍的重複卻無法說出口，因為那真相太沉重，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裕榮收回自己的視線，就算是這樣他也要繼續僞裝自己。無論什麽時間他都清楚的知道無論什麽時間自己的背後都有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一不留神就是萬丈深淵。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左丘珞俨然已經開始了複讀機模式，他抱着鄒曉的屍體，本就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屍體越發的冰冷。

“珞科長，站長他說要把屍體掩埋了，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所有人都走了，天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幾個；留下來掩埋的人一下子就急了，這大冷天的，淋着雨一會得凍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