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任務再臨

躲在拐角的裕榮放松的笑了，這樣心甘情願軟弱下來的左丘珞是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知道這段時間左丘珞一直忍着，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事，內心的傷疤卻只被藏在陰暗的角落，一再的腐爛。

“說出來就好，說出來就好。”裕榮攏了攏衣服，轉身離開。

果不其然，第二天當裕榮驅車經過鬧市的時候就聽到賣報紙的小孩在級而上奔跑呼號着，“號外，號外，軍統局科長，撞人抵賴，威脅百姓。號外號外...”

裕榮靠邊停了車，“小孩給我一份報紙。”

“好的先生，您拿好。”

裕榮看着上面的的黑白照片，眼睛眯成一條縫。

“這照片拍攝的可真好，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不用P圖，不用化妝還能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還真像個女的。”

“我說，你們看今天的報紙了嗎？”在軍統上海站門前停車時，裕榮正好遇到了龔吉和豬大腸。

“喏，剛買了一份，你也關注到了？”裕榮把手裏的報紙遞給一臉幸災樂禍的豬大腸。

“那是，我可是每天都關注這個，畢竟趕我們這一行的也不能一直待在辦公室裏。不過你說這報紙每天看來看去都是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不是今天殺了哪個共産黨，就是哪個仗勝利了，這還是頭一回這樣的小事還能上頭版，真是稀罕。”局外人想不通的事情，裕榮一點都不奇怪。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龔吉早早的從朱大廠手裏接過報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惜字如金。

裕榮本就明白這件事背後的事情，理解龔吉話裏的意思一點都不難，對豬大腸來說可不見得。

“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越來越迷糊了？”朱大廠不懂得撓頭。

“你當然不懂，因為在你心裏根本就沒這個概念。現在國共內戰，靠的不僅是軍事力量，主要是看在老百姓站在哪一邊，得民心者得天下。”

“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

“因為你心裏都是錢，可沒想過老百姓滿意度的重要性，沒想到這個也不是你的錯，理解理解。”

Advertisement

裕榮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那要是這樣的話，那珞科長這一次可又攤上大事了。”

這種前因後果的事件分析，一向是朱大廠最拿手的。他花了大量的時間觀察每個人的性格，了解每個人在意的是什麽，自然對一些情理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們聊，我先走了。”看完了報紙，龔吉便加快了步伐離開了，剩下的話題确實不是他這個冷漠的人所在意的。

“你說老龔這個人啊，真是跟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就連每天買報紙的錢都不願意出，還是去我那裏看我買的報紙，結果他看完了就跑，你說這人，唉！”

“這樣也挺好，環保，一人買一份也太浪費了。”

“話是這樣說，但也總得禮尚往來，你說是不？”

“你剛剛說的左丘珞攤上大事了是什麽意思？會有什麽大事？”裕榮想了又想還是沒想到他話裏的意思。

“看樣子，你也挺笨的。你想啊，上海這經濟，還是別的什麽那麽重要，這報紙一出來，失了上海的民心，站長那還不得大發雷霆？我都替珞科長擔心喲。”朱大廠一邊想一邊惋惜的搖頭，在他看來左丘珞的政治生命也快結束了。之前的共黨風波還沒過，現在又出這件事，誰想救他也沒辦法。

“原來是這樣，我怎麽就沒早點想到呢？”

有些事我們總是看得太片面，當結果的可能性變多的時候，我們總是會百密一疏忽略最不該忽略的那件事。

“唉！這件事主要還是珞科長命不好，你說這一下，他怕是挑戰了站長的...唉？老裕，你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啊？”

朱大廠加快腳步想追上裕榮，可是他那一身膘注定是要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我突然想到有件事要處理，先走一步了。”裕榮先是大步流星的快速走着，後來又變成了小跑。

“一個個的都這麽忙嗎？對了，我怎麽沒想到，軍統又該添加新成員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軍統的春招開始，每年的春天都是讓朱大廠口袋鼓起來的季節，“我也要去忙喽。”

“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嗎？”裕榮進辦公室就沖到左丘珞面前。

“沒有看報紙的習慣，怎麽這你也要管？”左丘珞眼皮都不擡一下。

“為什麽不看？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

他這是不拿自己的話當回事嗎？怎麽就這麽犟？

“看報紙幹什麽？就是讓你更加驕傲？還是說你想讓我感謝你讓整個上海的市民都知道我的存在？我就這樣出名了？這好像并不是一件好事。”

裕榮看了看牆上的挂鐘，馬上就到了上班時間，他不能确定自己的對話是不是已經被監聽，還是采取了保守的方法。

“我們外面說。”裕榮火燒眉毛一樣焦急轉身，左丘珞卻不跟上，毫不在意的坐在座位上。

“你是聾子嗎？”裕榮一把拽過他的手腕，力量之間的懸殊，左丘珞毫無辦法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到角落。

“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認真聽并且去做聽到了嗎？”

也不管左丘珞有沒有回答，裕榮繼續道，“這一次你上了頭條，等下江海或許會來找你麻煩，當然他不來更好。”

“來了不是更合你的意了嗎？”左丘珞反問。

裕榮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解釋，“來了的話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說這些事都是我做的。”

“呵，難道不是你嗎？”左丘珞諷刺道，裕榮的招數讓他越來越摸不到頭腦，是想讓自己對他感恩戴德？或者冰釋前嫌？無論哪一種都是不可能的，他們都做不到。

“現在沒時間跟你說那麽多，只要你還想在這裏好好地待下去，就必須這麽說，好了我們回去吧。”

裕榮拉過左丘珞的手，用盡了力氣把他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