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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司謠才緩緩轉過頭說:“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行。”
“你別擔心我。我家那口子老實交代了,是他一同學找他幫忙,沒有小三兒。說的是男人之間的事,又是人家的隐私,所以才背着我。他當着我的面給人家打了個電話,誤會消除。”王曉一邊解釋,一邊握起她的手,“你說你這是什麽事兒?幹嘛為了他折磨自己?這人也真夠變态的,我們還沒去找他算賬呢!他居然先找上門來了。有比他更厚顏無恥的人嗎?對了,他是怎麽和霍太後聯系上的?”
“不知道。”司謠壓根兒沒心情去想這個問題。
“這家夥也真夠神通廣大的。司謠,他不會……真想找你麻煩吧?不行,大不了今晚我陪你去同學會找他說理。正好當年那麽多見證人都在,看誰理虧。”王曉越想越生氣。
“算了。好看嗎?”何必呢?越理會,他只會越來勁兒。再說兩個人的事,在那麽多同學面前說出來,除了讓人看笑話,還有什麽意義?
的士開到一半,司謠緩了過來。突然感覺很累,轉頭對王曉說:“我想回家睡覺。”
“你肚子不疼了?”王曉依舊很不放心。
“不疼了。已經過去了。”就像那場刻骨銘心的愛情。其實只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根本沒時間反應,也沒想好怎麽面對,情緒才會這麽過激,“放心。他如果再找我,我不會再這樣了。”
不過,還會有嗎?感覺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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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司謠給霍太後打了個電話道歉,未免她擔心,沒将吃多了辣椒的事告訴她。
自從九年前霍爸爸去世,司謠和霍太後就從來沒吵過架。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道理她有最深刻的理解,今天是真的氣急攻心才會對霍太後發脾氣。
不過這通脾氣發得也挺值,估計有段日子霍太後再不會因為相親的事來煩她。
經過這件事,司謠深刻體會到相親那就是一個坑。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見到什麽樣的奇葩。
如果是九年前,司謠不會覺得顧傾是個奇葩。但經歷了今天這一出,她卻對這個人有了新的認識。
王曉說得很對,他絕對是個厚顏無恥到極點的奇葩,而且還有點兒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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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自己怎麽就瞎了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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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外賣,吃過晚飯,司謠還是把王曉趕了回去。王曉的父親早年從單位辭職下海經商,在市裏開了幾間連鎖超市,家族生意,沒什麽人幫忙打理。王叔叔幾年前查出三高,為了讓他多多休息,享受生活,王曉剛接手生意不到兩年,所以平時也挺忙的。難得有個周末陪男朋友,司謠不想拆散他們。再說她也想一個人靜靜。
王曉的男朋友樊彬也是美院畢業的高材生,不過後來留校任了教,現在已經是副教授級別。美院離她們居住的市區很遠,得跨兩個區,坐地鐵也要一個多小時,樊彬平時住在學校的單身宿舍,只有周末才回市區。
當初才進美院時,家世不錯的樊彬本來看上的是文雅、氣質,帶着濃濃憂郁的霍司謠,但她那時候受傷太深,實在沒勇氣也沒心情開始另一段感情,看着樊彬不像一般的公子哥,人很老實,就趁着學校舞會把他介紹給了王曉。誰知兩人一拍即合,前前後後也談了七年多了。正準備着結婚,所以司謠更不想這時候因為自己的事影響他們。
把王曉推出門,司謠便回到客廳打開電視機随便播放着廣告。發呆一樣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起身沖了個涼。回來聽着一出肥皂劇,居然在沙發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透過間隔後面的卧房窗戶甚至見不到C市燈光工程營造的璀璨夜景。看來已經是深夜。連霓虹燈都閉上眼睡覺了。
正打算起身喝杯水就上床接着睡覺,卻聽見門外依稀傳來悠揚悅耳的歌曲聲。從毫無瑕疵可言的音質就可以斷定一定是今天剛搬進來的那戶租客。
這麽晚還放音樂?
這人播放的是一首十分經典的老英文歌--Right here waiting.而且是司謠最喜歡的那個版本,Richard Marx傾情演繹。
沙啞磁性的男聲深情地唱着,仿佛可以撩動起人們心裏早已死水一般的那片心湖。尤其這首歌的歌詞……
司謠在門後靜靜聽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人開門,跟着打開房門把頭探出去。
最先探出頭來的是斜對面的那位小夥子,估計正好住在這人隔壁被音響聲音吵醒,迷糊地揉了揉眼睛抱怨:“都什麽時候了?雖說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也不能大半夜把聲音開這麽大呀!”
打開門後司謠也覺得這人的确缺乏公德心。
“要不,你倆誰去敲門打聲招呼呗!”隔壁的高冷美女穿着一身絲質睡衣走出來,依在大門口的門框上抄起手,一副等着別人得罪人的态度。
對面的帥哥只好眼巴巴看向司謠。這種事如果是他這大男人出面,顯然很容易演變成動作片,那今晚這層樓誰都別想有好覺睡。而這裏顏值最高,文靜氣質的霍司謠卻更容易讓人有親切感。
司謠看看這兩個人,很想說,其實她覺得這首歌很好聽呢!但鑒于這人的确有點兒深夜擾民,勉為其難地整了整還沒來得及換的連衣裙,來到對面。
敲門前,想好措辭和應有的态度--先禮後兵,才擡手按門鈴。
沒一會兒,裏面傳來腳步聲,很輕,聽上去好像是個女人。
門打開,司謠見到人就愣住了,眉頭不自覺的擰到一塊兒,“你?”
眼前的女人,頭發濕濕的,漂亮的小臉上甚至還有些沐浴後的水汽,只是曾經清純的臉蛋兒上多了點兒掩蓋不了的風塵感。她穿着一件十分單薄的襯衣和西褲。可過去她們是那麽熟悉,她甚至可以稱作司謠除了王曉之外的另一個閨蜜。但再見到這張臉她卻覺得惡心,甚至都不用裝便即刻變得和身後的高冷美女同樣的表情,“麻煩你把音響關了。或者可以選擇把聲音調到最低,否則我就給物業打電話,或者110也行。”
“不是。司謠,音響不是我開的。”女人從同樣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不知所措地辯解。
心一沉,司謠揚起頭,“那也請你幫他關了。”
“你憑什麽管我?”随着這聲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顧傾醉醺醺抄着手走到門邊,居然一點兒不意外會在這裏見到司謠。看得出,他在極力掩飾失态,想讓自己體面一些。和中午同樣的衣衫看上去還算整齊,斜着身子靠在左手邊的牆上,眼神迷離。
玄關并不太明亮的燈光下,他清俊的容顏依舊還是那麽帥氣好看,可不知為什麽,司謠總是能感受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與從前截然不同的霸道氣場,就好像他從來不容許任何人反對他。
正好他隔壁的帥哥有點兒擔心,已經小心翼翼湊了過來,準備同他們講理。司謠下意識一把抓住他,将手臂抄進他的臂彎。
一直在後面看好戲的高冷美女忍不住冷笑出聲。司謠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幼稚。她居然在顧傾面前挽了別的男人!而且還是不太熟悉的男人。
不過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顧傾一瞬微怔後,徹底冷臉,猶如一只瞬間暴怒的獅子。沒等司謠把手抽回來,揮起一拳便打在隔壁帥哥的臉上。
“啊——你、你發什麽神經?”司謠始料不及,被帶得踉跄幾步,怒了。記憶中她雖對他嚴苛,卻從來沒對他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正欲伸手去扶起被他一拳打跌在地上的溫和帥哥,手腕一緊,已被人帶到某人的房間裏。
“放開……”唇上傳來撕咬的劇烈痛楚,司謠被摁在了牆上動憚不得,壓根兒沒有機會将那個我字說出口。
頃刻間的變化,所有人始料不及,甚至沒有人出聲阻止。
放肆完,顧傾冷漠松手,陰沉着啓開漂亮的薄唇,“霍司謠,你沒資格和任何人在一起。這輩子只有我能折磨你。這是你欠我的!”
“把音響關了!”突然覺得這首歌很刺耳,很諷刺,有種刺痛甚至蔓延到了心裏,讓人無法正常呼吸,“你折磨我可以,但請別擾民。”
樓道裏靜悄悄的,誰也沒出聲。顧傾點頭,哂笑,“很好。記住這句話。”
轉身進屋,沒一會兒音樂聲停了下來。再出現在衆人面前時,看了一眼從他房裏走出來的女人,目光冰冷,“程婧,麻煩你進去拿上你的東西。滾。”
說這話的時候,對面的高冷美女已經轉身進門,把房間關了起來。隔壁的帥哥也早已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三人幾眼,欲言又止,無辜地捂着紅腫的臉灰溜溜回屋了。他就說他一出現就會變成動作片吧!
“不好意思。告辭。”司謠整理好情緒,不再理會面前的人,徑直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
沒人阻攔。
快到門邊,程婧突然開口:“司謠。對不起。九年前是我騙了你。可……可我也是走投無路才這樣做的。”
聽見這些話,本就不那麽清醒的腦袋嗡一聲響,司謠停下站了一瞬,接着下意識打開房間。
“司謠,根本就沒有什麽孩子。”程婧說着急得哭了上來,完全忘記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狼狽模樣,“我……我就是想繼續念書,不能沒有那筆錢。你能原諒我嗎?”
不知道怎麽挪進屋的,關門前,司謠冷冰冰留下三個字:“不可能。”
依在門扉上,突然心好痛,無力地滑坐在地,眼淚不争氣地拼命往下掉。
原來他是恨她沒有弄清楚事實就給他判了死刑?
可那時候……
如果是那時候,他又會怎麽說呢?
苦澀地笑了一笑,他或許會氣急敗壞地指着鼻子罵她:“霍司謠。是你瞎?還是你覺得我是瞎子?她們哪根指頭比得上你?”
因為他曾經說過,在他眼裏女人只有兩種,她和她們。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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