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
“顧、顧總。您給我看這些有什麽特殊意義嗎?”問完,司謠後悔了。自己想證明什麽?證明他一直在關注自己?還是……
餘情未了四個字,司謠實在不敢去想。
幻燈片停了下來,會議室依舊一片漆黑,但幻燈機映出的餘光還是灑在了顧傾沒有一絲表情的清俊臉頰上,影影綽綽。
他緩緩張開嘴:“相信霍小姐對自己過去的作品很熟悉。鄙人也是看過這些作品才建議我的前任讓你來負責敝公司的戶外廣告設計。我不知道你過去的客戶是如何評價這些作品的。或許他們都覺得很滿意,也或許僅僅因為霍小姐在業界的盛名讓他們感到應該滿意。但……”
顧傾說到這裏頓了頓,“我不滿意。并且很失望。”
“為什麽?”他該不會就是來奚落她的吧?司謠雖然不能清高到自己稱贊自己的作品很優秀,但每一個作品都必然是經過了無數次的反複思量,傾盡全力,切合客戶的意見和想表達的宗旨,盡量做到讓客戶滿意,也讓自己滿意。至少在這之前,她都做得很好。
怎麽到他這兒就……
“我這個人很挑剔。”顧傾整了整西裝,靠進椅子裏,毫不避諱地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獨丨裁主意,“不是最好的,我不會接受。”
這分明就是找茬兒!雞蛋裏挑骨頭。
司謠表面平靜,內心澎湃地看着他。什麽是最好的?只要他說不是,就都不是。
顧傾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繼續,“相信以霍小姐的專業,應該看過敝公司的簡介和資料,對我司有一定的了解。敝公司是一家上市的跨國公司,在海外和國內都享有一定的聲譽和影響力。公司将我安排到這個位置上,就是相信我的個人能力、以及判斷力,還有能帶領團隊更上一層樓的魄力。所以至少在這個分部,我的話就是決策。我的每一個決定都關系着他們未來的衣食住行,甚至公司的前景、生存能力。因此不算個人主義,是對他們負責。”
第一次有人把戶外廣告擡到如此高度,司謠感覺自己從事的是一份極度神聖的職業。
“嗯。我尊重您對自己的個人定位。”她點點頭,“說說您為什麽否決我的設計吧。”
這樣的顧傾,她的确很陌生。自信滿滿,略微謙遜,卻又不會讓人輕視。
相信他這些年在國外一定過得非常充實。不再是過去只圍着她轉的那個小男生。
“在我回答為什麽之前,想請霍小姐多花一分鐘時間看看另一張圖片。”說完,顧傾轉頭看向負責播放幻燈片的小劉,“麻煩你跳到最後一張。”
Advertisement
小劉趕緊照做。
幕布上瞬間出現一副水墨畫。司謠轉頭,一眼就認了出來,“你……從哪兒弄來的?”
水墨畫的內容是一處深秋的荷塘。湖水死寂,沒有粉嫩的荷花,甚至連荷葉都是枯萎凋零的。看得人心不覺有點兒隐隐作痛。
顧傾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開口評價:“要說藝術,霍小姐的這幅傑作雖然功力尚淺,畫工也不夠如今純熟,但絕對能體現其中精髓。稱之為靈魂之作也不會過。我要的就是這種能夠直擊靈魂的創作。讓人過目難忘。”
司謠幽幽地吸了半口氣,心口涼涼的痛,笑了,卻略微苦澀,“可我沒記錯的話,貴公司這次要推出的這個産品應該是安防類的。如果給人這樣的視覺,誰還敢買?”
“我當然要的不是這種視覺。但也不能過于商業化,給人我們僅僅是在推銷産品的感覺。霍小姐之前或許只留意到我們公司的過往,卻忽略了我們的未來發展。”顧傾言辭鑿鑿,“随着國內生活品質的逐漸提高,很多普通家庭開始注意自身的安保環境。我們的這個産品正是針對普通居民打造的。而且公司也逐漸會向安保到家的方向發展,所以這個廣告不僅僅是給開發商,或者物業這類公司化客戶看的。更多的是想得到普通人的認可和選擇,順便宣傳一下東城的理念和文化。所以我提議霍小姐不妨考慮一下家這個概念。什麽樣的家,會讓您有安全感?”
他似在公式化詢問,也好似本就是他個人在向她讨要答案。
“對不起。”司謠站起身致歉,“之前是我沒理解到貴公司推出這個産品的深意。方案我會再認真改。希望下次能讓顧總滿意。”
顧傾點頭,欣然接受道歉,仍然是以一種公事公辦的态度,“我私人可以再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嗎?”
“顧總請講。”司謠的确希望他能多說幾句,這樣她做起事來也目标明确一點。
“我國是一個很人文的國家,文化底蘊深厚,這些年家庭觀雖然有明顯變化,但始終不會一下子徹底改變,深入骨髓的東西是怎麽也拔除不掉的。你可以從這方面思考。另外,其實國外有不少人也很欣賞我們民族化的東西,如果你的設計做得足夠好,我可以推薦到總公司那邊。于你,于我司,甚至貴公司都是件可以展望的好事。你不妨考慮一下。”說完,顧傾站起身伸出手,“言盡于此,合作愉快。”
司謠愣愣地看着他,好一陣才回過神,趕緊和他握了握手。
顧傾微笑着說:“我還以為你這輩子不會再握我的手。”
看着周遭奇怪的目光,司謠下意識把手抽回來,臉上泛起一抹尴尬的微紅。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我……送您出去。”
顧傾拿起桌上的手機按亮熒屏看時間,會僅僅只開了一個小時不到,擡頭問:“五點下班?”
司謠一怔,心髒不受控制地一陣跳,趕緊說:“不一定。貴公司的設計已經拖了很久了。可能會加下班。深夜都有可能。”
目光轉淡,似乎一瞬失望,顧傾點頭,“好。半個月,這是最後期限。”
欸?這人……
翻臉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兒吧?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所以她剛才又得罪他了?>。<
某人剛轉身,司謠就聽見小劉在耳邊嘀咕:“老大,還好你沒答應他什麽。開會前謝總剛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在機場了,打了電話你沒接。估計下班之前就能趕回來,還讓我通知你等他一下呢!說是有什麽好消息想第一時間告訴你。”
顧傾剛到門邊的背影微微停頓,很快加快步伐離開。
司謠趕緊拿手肘狠狠撞了小劉一下,這才去送人。
進電梯前,顧傾好似故意慢了一步,壓低聲冷冰冰對身邊的司謠說:“不要腳踩兩只船。會翻。”
司謠一愣,擡頭莫名其妙看着他。突然想起他昨天強詞奪理提過還沒說分手的事情。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麽?
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忘了嗎?
--
司謠實在弄不明白顧傾忽冷忽熱,忽遠忽近的飄忽态度。回到辦公室,拿起被遺忘在桌上的手機打開準備給對面的王曉發微信。
可剛按亮熒屏,就聽見“叮”一聲,跳出剛剛離開的顧傾的名字。心猛地一跳,差點兒把手機掉地上,不用打開屏鎖已見到文字書寫的內容:“你今天很漂亮。”
稱贊?沒看錯吧?他不是剛把她損了一頓,打一個耳光,然後給顆糖?>。<
這人究竟幾個意思?
同時還有幾個未接電話,是師兄謝邵陽打來的。
司謠決定先不予理會,輸入密碼,直接給王曉發了條語音信息,大致內容将自己今天的遭遇詳細描述了一遍。
一會兒,王曉回了一條語音過來。司謠點開,王曉說:“喲!我加你微信好幾年了,還以為你只是當了它是支付工具和文字處理器。沒想到還學會用它說話了?進步很大嘛。不過我得罵罵你,你這家夥怎麽和十年前一樣?重色輕友的東西。他一回來你整個就活過來了是嗎?問我意見?我覺得你應該再觀察一段時間,萬一他是想報複你,故意這樣呢?我可不想再看見你心死一次。司謠,我好擔心你,再傷一次,還是他,你會受不了,會瘋的。這世上就只有他顧傾一個男人了嗎?”
呃,她只是覺得打字太慢,內容太長,所以才用語音的。>。<
司謠拿着手機,依在辦公桌旁,幽幽地看向外面陽光明媚的大街。或許王曉是對的,哀莫大于心死。
只是那副水墨畫之所以能引起顧傾的共鳴,或許正是他和她當時一樣,都看到了那副畫的本質--絕望。用秋色埋葬的那段刻骨銘心。
人心真的能活過來嗎?還是進一步走向毀滅?
--
“喂。你究竟幾點才到?”臨近五點下班時間,司謠做完手裏的事,開始給師兄兼老板的謝邵陽打電話。語氣不耐。
電話那頭聽上去環境很安靜,還有點兒隐約的回聲,謝邵陽回答:“到了到了。電梯裏。待會兒一起吃晚飯。”
“什麽事這麽高興?”
“見面再說。”聽筒裏傳來“叮”一聲電梯抵達的聲音。
電話挂了。
司謠一畢業就被他招攬到了他自己創業開的這間邵陽廣告公司。
謝邵陽比她大三屆,她大一那年,他剛好大四,也是美院畢業的高材生。家裏做生意很有錢,卻不太愛管自家的生意。大學畢業就自己創辦了這家廣告公司,靠着父輩積攢下來的人脈,沒幾年公司就被他經營得有聲有色。
雖說的确靠了家裏的福蔭,但也離不開他自己的用心經營。算是個很有本事的富二代。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男二登場,算是男二吧。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