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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在她門外守了整整一夜,又連夜傳書回家為她調來丫鬟。
她獨自在皇宮那幾天,整天呆在藏書樓查找醫書,現在她還要以身犯險,為他取藥。
他不是不知道冰魄珠的擁有者有多麽厲害,雖然慕容思宸假裝受傷,可是他知道今日在不遠處,有一個人一直看着他們,那個人的武功絕不會低于自己。
如果火龍藤也需要冒這麽多甚至更多的風險,那麽他寧願放棄,也不要再讓他身邊的人受傷,他是一個男人,怎麽能站在大家的身後,心安理得地接受大家拼死為他帶來的生機?
尤其是她,最近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輕,即使他看不見,也可以感受到她該是消瘦了不少。若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有何用?
蘇夕語先是一愣,明白他話裏的擔憂:“你是說放棄?不可以!你放心,很快就可以湊齊藥材的。”
“我不想你們為我受到一絲傷害,尤其是你,你知不知道?”蕭宇樓終于吐出了內心的話。
“我沒事啊,你放心!”伸手握住他的手,“你相信我,我會保護自己的。可是如果你的毒不解,你以後随時會毒發。何況,我有把握能夠拿到那幾味藥,絕不可以放棄!”
若是真的有把握,方才她也不會嘆氣了。
明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蕭宇樓也不能說破,不過心裏卻是暗下決心:曦兒,你放心,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我決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那好,你答應我,絕不可以身犯險,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嗯,好!”
------題外話------
令人糾結的感情問題啊…
☆、四十四章——計劃得手
四十四章——計劃得手
轉眼就是慕容思宸說的第三天了,這兩天他一直躺在床上裝病,林紫槿也留在冬松閣照顧着他,蘇夕語也是每日三次例行過去給他看看,象征性地熬些藥送過去,其實他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可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得裝得像一些。
畢竟,冰魄珠是大事,若是因為他們而出了任何纰漏,是決不可原諒的!
閑暇之餘,蘇夕語和秋念、秋意親手将院子裏的部分菊花摘下,已經到了深秋,再不摘的話花就該謝了。
好在最近幾日天氣爽朗,陽光普照,過不了多久新一年的菊花茶就可以做好了。
安素素在東廂房看着醫書,看她聰明伶俐、勤奮好學,蘇夕語也欣慰了,好在當初沒有看錯人。照她這種速度,或許幾年之後就可以出師了。
午後,蘇夕語看見安素素還在用功看書,決心想檢驗一下:“素素,你先停一下,我來考考你!”
蘇夕語用白布将安素素眼睛蒙住,抽出一朵剛剛采來的菊花放在她的鼻翼下。
“這是大黃菊,泡茶飲用,具有散風熱,平肝明目的作用,對治療風熱感冒,頭昏目眩,目赤腫痛及高血壓均有較好的功效。”安素素汲取淡淡的清香之後,自信的說道。
“嗯,很好!那這個呢?”蘇夕語先是贊許地點點頭,接着又拿出一朵,撕下一片花瓣,放在安素素的手心。
“甜葉菊,作為花茶,有活血化瘀之功效,能止血降壓,防止中風,抑制肥胖…”安素素輕撚花瓣,很快說出了結論。
蘇夕語還沒表示贊許,門外秋念輕輕敲門,道:“小姐,宮裏來旨意了。”
蘇夕語放下手中的花,“素素,你繼續看,我出去一下。”
蘇夕語來到門外,看見皇上身邊的常公公及一堆宮人向她行禮:“參見公主!”
“免禮平身!常公公何事來此?”想必皇上不單單是派人過來看望她的,必然有事發生。
“啓禀公主,北洛寰王攜禮前來,皇上今晚在華清苑設宴,派奴才來請公主、三少爺還有慕容大俠、林女俠一同前去。”
木明寰攜禮前來?蘇夕語聽到這個消息,自然高興:“好,你先去備車馬,我們準備一下就動身。”
“是,奴才告退!”常公公帶着身後的一堆人退下。
蘇夕語找來蕭宇樓,和他一同到了冬松閣,并将這事告訴給了慕容思宸,後者顯得很高興:“小語,他已經中計了,接下來看你的了。”
蘇夕語有些不太确定:“他真的會将冰魄珠送往皇宮?”
“你回宮看看不就知道了?小語,木明寰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你和宇樓可要當心!宇樓,照顧好小語!”慕容思宸囑咐道。
“放心!”蕭宇樓亦承諾。“我們會小心的!”
“你們不去?”蘇夕語問。
“他已經将冰魄珠送到皇宮了,再說有宇樓和你,我也放心了。”慕容思宸說着,舒舒服服地伸一下懶腰,那神情,無比享受。
可是蘇夕語心裏卻有了更多的疑問,疑惑地看着慕容思宸,他還是一臉的惬意,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蘇夕語的目光。
“小語,你們還不去麽?”慕容思宸拉着走過來的林紫槿,催促他們。“小心木明寰反悔哦!”
這句話當然是吓唬她的,木明寰既然已經将禮物送到了宮中,就算他想反悔,也得有本事拿回去才成!
蕭宇樓牽着蘇夕語出去了,這一次,她沒有拒絕,手掌老老實實地躺在他寬厚的掌心,很溫暖,很安心。
換上一身華麗錦衣,蘇夕語比平時多了一些貴氣,不過看上去仍是那麽清高,整體搭配起來倒帶着些冷漠,不似平時那般随和。
蕭宇樓仍是白色錦衣長袍,墨玉色的發絲用玉帶纏住,顯得大方帥氣。
回到宮裏,蘇夕語和蕭宇樓先去了如皇後那裏請安。
看得出來,如皇後是真心喜歡她,拉着蘇夕語和蕭宇樓說了好久的話。
而如皇後整個人看上去也容光煥發,年輕了好幾歲,比初見時多了幾分精神。
如皇後為人随和,待宮人也是極好,後宮都是真心擁立她為皇後,而她也是盡力管理着後宮,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皇上對她也還不錯。
知道蘇夕語在淑娴宮,皇上處理完政事也移駕來了如皇後這裏,一見到她,皇上的眼神就溫和了不少。
“臣妾參見皇上!”
“參見父皇!”
“參見皇上!”
皇上揮手道:“起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太拘禮了。”
行完禮之後,蘇夕語就直接切入正題。
“父皇,北洛寰王為何來我南陵啊?”蘇夕語裝作不知道,故意問道。
“帶了些禮物,說是慶祝曦兒你回宮啊。”這裏也沒有外人,皇上也顯得十分随和,蕭宇樓只是站在一旁笑着。
“哦,是這樣啊!那他送了些什麽禮物啊?”
蘇夕語才不關心別的,她只在乎裏面有沒有冰魄珠。
“一百匹駿馬,幾十匹絲綢,還有一些珠寶和珍貴的古玩。”皇上也是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故意逗她。
“就這些?”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蘇夕語不禁有些失落,難道思宸計劃失敗了?
可是當她看到皇上寵溺地表情時,頓時明白了。
“怎麽?曦兒嫌少了?”皇上故意取笑道。
“父皇!”蘇夕語抱住皇上的胳膊撒起嬌來。
耐不住曦兒撒嬌,皇上只好笑着将實話說出:“還有一顆價值連城的冰魄珠,父皇知道你從小就喜歡這些,早已令人送去芷汀宮了。”
“冰魄珠?謝謝父皇!”蘇夕語笑道。
想他木明寰千算萬算,還是親手将冰魄珠送到了蘇夕語手裏,他若是知道三天前的晚上的黑衣蒙面人就是慕容思宸和她,指不定會氣得吐血。
想到這,蘇夕語也不得不佩服慕容思宸的城府,居然将所有的一切算準,同時,她心裏的疑惑也越來越深。
慕容思宸怎麽會對北洛的王爺這麽了解呢?難道他們認識?恐怕不止認識這麽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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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四十五章——初次對陣
四十五章——初次對陣
賓主坐定後,晚宴開始。蘇夕語打量着右上桌的男子:二十五六,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氣,高傲冷酷,峰眉劍宇,眼神犀利,似乎想洞穿一切,鼻梁高挺,薄唇緊抿,一身紫玉狐裘更是顯得他霸氣外露,只是看着他的眉眼,蘇夕語眼前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輪廓。
當木明寰看到南陵的公主——蘇夕語時,瞳孔擴張了好幾倍,聽心樓查出的結果不是身份不詳嗎?怎麽會變成公主?
況且他在青梅鎮時打探過,蘇夕語在客棧為林紫槿醫治之時,南陵公主正在宮中。難道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蘇夕語…蘇曦雨,難道她才是南陵公主?
木明寰收回眼神,不自覺眯了一下眼,眼神裏蔓延出的濃郁的殺意很快被他掩蓋下去了。
該盡的禮數都已行完,木明寰心生一計,雙手抱拳,衣襟滑過下面的酒杯:“皇上,小王聽說南陵潇灑公子智勇雙絕,請皇上允許小王和蕭公子讨教幾招!”
蘇夕語聽到這話,暗叫不好,有了慕容思宸先前的囑咐,她自然時刻防着木明寰。
剛才她看到木明寰雙手滑過酒杯上方時,有些白色的粉末落下,而他說話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蕭宇樓身上,沒有人看到他的小動作。
現在他又提出比武的要求,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陰謀在等着蕭宇樓。
蘇夕語雙手抓緊旁邊坐着的蕭宇樓的手,示意他小心一些,蕭宇樓倒是很鎮定,沒有絲毫慌亂,反而輕扣着她的手安慰她。
“寰王是南陵貴賓,按理說朕應該滿足寰王要求,只是朕聽說樓兒前幾日左手受傷,恐怕眼下不适合跟寰王讨教。”皇上不僅一口回絕,反而還直接斷了木明寰的後路。
蕭宇樓身上有傷,自然不能輕易與人動手。皇上言下之意很簡單,若是木明寰堅持要比,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蘇夕語倒是很高興,皇上這話已經很明顯了,他木明寰好歹也是北洛王爺,該不會願意承認自己是小人吧。
可是她卻失算了!
“皇上請放心,小王并無其他意思,蕭公子左手受傷也是不礙事的,我們可以單只手讨教,內容很簡單,就是喝杯酒而已,不過如果蕭公子不敢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木明寰咄咄逼人的語氣讓蘇夕語很讨厭,不過她倒也欣賞他的應變能力,只是蕭宇樓該怎麽辦?
“王爺既有雅興,蕭宇樓自當奉陪!”他的聲音依然那麽平靜,平靜地讓蘇夕語也稍微放松了些。
“蕭公子果然豪爽,既是如此,今日本王借南陵美酒敬公子一杯,還望公子接好了。”說完,衣袖一拂,酒杯徑直向蕭宇樓飛去。
“不敢當!”蕭宇樓說話的空擋,右手穩穩接住了杯子,滴酒未灑,只是蘇夕語看到了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臉色漸漸有些蒼白。
方才他是更生生接住木明寰注滿內力的酒杯,身體多少也受了傷。
蘇夕語見狀,雙手按住他漸漸移到唇邊的右手,“你今日喝多了,我來!”
蕭宇樓知道她的用意,使出全力卻也沒能勝過她,蘇夕語将臉湊過去,一口飲盡杯中酒,果然是好酒,酒香濃郁,入口綿甜,口感純正、飽滿,即使夾雜了一絲曼陀羅的味道,也沒有影響到它的醇香。
“曦兒?”蕭宇樓聲音也是顫抖的。
“嗯,好酒!”蘇夕語笑着對他說。
好一句“借南陵美酒”,木明寰在酒中下投入曼陀羅還想将下毒的罪名推到南陵,若是蕭宇樓真的中了毒,恐怕吃虧的也不會是他木明寰,牽連到的還是南陵的聲譽。
屆時,大家會以為是南陵不夠厚道,在酒中下毒,想謀害北洛的儲君,那麽南陵就成了衆矢之的。而北洛卻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好陰毒的人!
你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蘇夕語眼中閃過一絲淩厲。
蕭宇樓有些吃力地擡起左臂,拇指輕輕擦去蘇夕語嘴角殘留的酒漬,看上去是極其暧昧,卻在同時将手中的解毒丸喂進蘇夕語口中。
好在出門前帶上了,不然真不知道後果會怎樣。
“公主海量,本王佩服!既是如此,本王再敬公主一杯!”
木明寰衣袖再次擺動,桌上的另一個白玉杯飛出,對準了蘇夕語,只見她疾步飛起,酒杯擦身飛過,接着她一個急轉身,稍稍加速,在酒杯未落之前将它緊緊抓在手心,緩緩落地,腳步有些不穩,毫無疑問,木明寰的半成內力亦是傷到了她。
看着她接酒的動作,木明寰眸子裏閃過一絲不甘與殺意。
他得到的消息是蘇夕語不會武功,可是,她會輕功啊!居然沒有算到這一出,難怪那晚那個黑衣人只是躲避,沒有出手!
沒想到那晚真的是他們,自己不僅被騙了,還傻到将冰魄珠送到他們手裏,自己何時被人算計到這種地步,此仇不報枉為人!我要你們為這幾天所做的付出代價,蘇夕語,慕容思宸,蕭宇樓!木明寰的眼眸裏泛起陣陣寒意。
木明寰雙手在衣袖裏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若非他平時善于隐藏情緒,此刻真想将她殺了來洩恨。
而蘇夕語咬着牙走到木明寰面前,一些有武功底子的大臣還是看得出公主傷得不輕,卻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心裏都暗自着急,可是又不能發作。
南陵北洛勢均力敵,誰也不願意輕易挑起戰争,一旦戰事起,必将生靈塗炭,而且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小國必定借口出兵,到時天下也将大亂。
方才木明寰句句在理,是以大家也都無可奈何,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生事端就好。不然,以皇上對公主的重視,戰事不可避免!
一個趔趄,蘇夕語身子往前一傾,衣袖一揮,手中的酒盡數灑在木明寰紫玉狐裘上,空氣中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香。
木明寰隐忍着怒氣,嘴角牽強地笑道:“公主醉了,小心點!”
借着上前道歉的機會,蘇夕語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若再敢耍陰招,本公主決不讓你活着離開南陵!”
然後緩緩直起身,面向皇上,聲音也有些不自然:“父皇,曦兒有些醉了,想先行退下。”
明知道木明寰不安好心,皇上也不好拒絕,看着曦兒和樓兒都被算計,皇上心裏也不好受,此刻聽到曦兒要退下,自是同意:“也好,你和樓兒先下去吧。”
蘇夕語轉身回去扶住蕭宇樓,慢慢走出了衆人的視線。
木明寰思忖着蘇夕語的話,明擺着是威脅,蘇夕語,你走了可是好戲還得繼續是不是?我倒要看你如何對我不客氣。
暗自提起內力,卻發現絲毫使不上勁,這是軟筋散?
冷哼一聲,蘇夕語果真有些能耐,方才竟在他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撒下了軟筋散,讓他功力暫時失控,此時他也不好再做些小動作了,畢竟吃虧的會是自己。
看着他們離去,皇上也是舒了一口氣,微笑着轉頭,對木明寰說道:“寰王見笑了,曦兒不勝酒力,還弄髒了王爺的衣服,還請王爺不要見怪才是。”
木明寰嘴角一抹輕笑:“哪裏哪裏,公主巾帼不讓須眉,倒讓小王心生敬意和愛慕,不知公主可曾婚配?”
木明寰語出驚人,他的意思是想和南陵聯姻?
在場的各位大臣都震驚了,不過也是,想他們南陵公主才貌雙全,輕功卓絕,不動心也是不正常,只可惜他來晚了。
“呵呵,寰王初來乍到,自是不知曉,曦兒早已許給樓兒,半個月後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若王爺有意,就請留下觀禮吧。”皇上答道。
“哦,看來小王和公主倒是無緣。謝皇上恩準,大婚當日,小王一定出席!”木明寰嘴角的那一抹奸邪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這一句話,不僅讓大家相信他是初來南陵,更重要的是為了另一件事!
蘇夕語、慕容思宸、蕭宇樓,我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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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其實還是很痛心啊,現在連點擊都沒有了…不管了,堅決不棄坑!
☆、四十六章——原來如此
四十六章——原來如此
一出華清苑,蕭宇樓左手将蘇夕語緊緊抱在懷裏,方才宴席上,他都快急瘋了,蘇夕語一系列大膽出奇的動作讓他擔心得要命,可他卻幫不上半分。
她明知道酒有毒,還和他搶着喝;明知道杯子上傾注着木明寰的內力,還敢去接;明知道他不懷好意,還敢走到他身邊去威脅他。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顧不得周圍還有人在,蕭宇樓質問着。
蘇夕語緊貼在他胸前,感受到他的心劇烈地跳動,她的臉頰早已燒得通紅,擡眼看見周圍的守衛,只好掙開他的懷抱,但卻輕輕拉起他的右手,低着頭不敢看他:“你放心,我沒事。”語氣也是難得的溫柔。
“還說沒事?你體內的毒都解了沒?”蕭宇樓急切地問,他似乎沒注意到自己傷得更重。
“放心好了,他的毒傷不了我,倒是你傷得不輕,讓我看看。”蘇夕語知道,木明寰對她沒盡全力,對蕭宇樓倒是起了殺心。
木明寰不知道她武功深淺,加上她公主的身份,如果太用力傷了她,南陵恐怕不會就此罷休,可是蕭宇樓就不同了,人人都知道他武功不弱,比武之中重傷或是死了也是正常,所以對他該是用盡了全力。
乘上步辇,蘇夕語給替蕭宇樓把完脈後松了一口氣,好在他是習武之人,體質比一般人好,這次只是受到木明寰內力的沖擊,右手輕微骨折,體內真氣亂竄。回到芷汀宮,經過一番金針疏導,他的身體好了很多,右手的浮腫也消了不少,調養幾天就會完全好了。
想了想,還是只帶上冰魄珠回了蕭府。
一路上她把玩着這顆小小的珠子,碧綠色的光芒帶着絲絲寒意,不一會兒指尖就凍得發白,蕭宇樓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還是我拿着吧,寒氣太重,你身子弱,受不了!”
右手接過寒氣逼人的珠子放在身體的另一側。他的細心讓蘇夕語很感動,冰涼的手貼在他溫暖的手心,很舒服,不想再抽回來了。
到了秋菊苑,蕭宇樓還是叮囑道:“今晚好好休息,思宸那裏明日再去,不然我會很擔心。還有,以後我來保護你!”
蘇夕語聽完滿是驚訝和感動,驚訝的是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感動的是他那句“我來保護你”。
“嗯!”轉身後邊走邊想,這麽多的問題不解決又怎麽能睡得着呢?可是她卻沒聽到後面人輕微的嘆息聲。
換身衣衫,蘇夕語來到了冬松閣,此時慕容思宸正坐在房間裏悠閑品着茶,桌上擺好的兩套茶具分明是為來人準備的。
蘇夕語也是不客氣,坐下就端起溫熱的茶杯,小抿了一口,“七彩菊?”
“是啊,知道你愛喝,特地為你準備的。”慕容思宸笑得明媚。
“既然知道我要來,那你是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了,而且還準備告訴我了。”特地泡上茶等自己,看來他早都料到了,蕭宇樓不也想到了嗎?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用我說嗎?”慕容思宸還是笑着,眼神卻有些飄渺。
這次為了幫宇樓,他精心設計了一個局,也為此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以蘇夕語和蕭宇樓的聰明才智,不會猜不到。
蕭宇樓不問,那是知道他不願提及過往。
自從五年前他手刃仇人的那天,他就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若說他還和以前有一絲的聯系的話,那就是帶着對一個已死的人的思念。
“那好吧,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其他的你若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強。”
慕容思宸笑道:“那我倒要多謝小師妹體諒了。”
“我只問你,你為何知道木明寰一定會将冰魄珠送往皇宮?”他既然在等自己,必定會告訴自己一些事,想來,他願意解的疑問就該是這個了。
慕容思宸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今日也見過他了,你覺得他為人如何?”
“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小人…”一想到他對付蕭宇樓的手段,蘇夕語就恨得牙癢癢,若不是為了南陵,他這種人,她早就讓他死一萬次了。
可是一擡頭,卻發現慕容思宸一臉壞笑地看着她,她有些窘迫,“怎麽,我說錯了嗎?”
“嗯,沒錯,他的确是這樣的人。不過這些算不得什麽,他的野心才是最可怕的。”慕容思宸說得沒錯,一個能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的人,的确是最可怕的。
“聽說他是北洛唯一的皇子,以後北洛自然是由他繼承的,難道他的野心和南陵有關?”才說完這句,蘇夕語揶揄地笑了,自古有幾人不眷念權位,木明寰有這樣的想法也該是很正常了。
“唯一的皇子!是啊,都死了!”慕容思宸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良久才回過神來,接着說道,“南陵和北洛實力相當,現在若想取得天下,靠的是智謀而不是武力。木明寰若是垂涎南陵,你覺得最好的突破口是哪裏?”
“挑起南陵內讧,江湖和朝廷,或是皇家和蕭家!”蘇夕語順着他的話答道,這麽一說,她倒是完全明白慕容思宸的計謀了。
“那你懂了?”慕容思宸看她一臉凝重的神情,也知道她該是想到了。
“嗯!你故布疑陣,讓他無法查到我們的真實身份,又在他前面露出幾手功夫,告訴他我們有本事可以偷到冰魄珠。冰魄珠提升功力有好處,他不會想到我們真正地目的是治病,反而會以為我們是純粹的江湖中人,一心取珠練功。
”而後他将冰魄珠送入宮裏,若是我們敢去皇宮大內偷,他在煽風點火一把,勢必會引起朝廷和江湖的不滿乃至敵對,然後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若是日後他得到南陵,冰魄珠還是會回到他的手裏,送到南陵皇宮也只當寄存一下了,所以他并不擔心。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一顆珠子換取天下倒也是值得。
“可是若取珠的人另有意圖,他必然不會給。江湖上最值得懷疑的武功高手就是你和宇樓,所以他要先确認,然後就派出人來試探我們,你那晚不讓我用毒,是怕他會猜出我們的身份,之後又不讓我使用輕功,然後自己裝作受傷,讓他誤以為真的不是我們,然後實行他自己的計劃。可是這樣,師兄?”蘇夕語一口氣說完。
“嗯,的确如此。不過還有一些細節你沒有提到。
”他偷偷來到南陵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剛剛又被我知道,我們假裝前去偷冰魄珠,這麽一鬧騰,他怕時間長了,知道的人越來越多,身份會瞞不住,計劃也就沒法實施,所以他還是會找借口出現在南陵。
“他身上帶的貴重物品不多,唯一有價值的必是随身攜帶的冰魄珠,而剛好冰魄珠又是他的賭注,他自然會想到将它作為禮物送往宮裏。”說完,慕容思宸嘴角勾起,露出得意的笑容。
蘇夕語不得不佩服他,心思缜密,居然每一步都計算了好了,本來還以為多少會有些巧合,現在想來倒也是他的安排了,就像三天前南街一事,他早知道會有人試探,所以故意去的那裏。
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慕容思宸又說道:“若說心思缜密,宇樓該是第一人,這些,想必他早就看出來了。”
蕭宇樓也知道了?
眼前浮現的是蕭宇樓溫柔的神情,蘇夕語不禁感慨道:風流潇灑,智勇雙絕,果然名不虛傳啊!
而且,蕭宇樓好似每次都能看穿她的心思…
☆、四十七章——錯綜複雜
四十七章——錯綜複雜
銀白色的面具在清冷的月色下散發着詭異的光彩,灰白錦裘的人端坐在正堂高位,底下,站着幾個青衫蒙面人,肩上衣襟繡着滾金邊的“唯”字。大堂一片沉寂,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樓主的指令。
風樓主緩緩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函,開口道:“派人送去聽心樓,其他的按計劃行事!”唯劍樓蟄伏了這麽久,該崛起了。
“是!”人數雖然不多,聲音卻整齊劃一,一聽就知道是訓練有素。
……
“小姐,小姐醒醒!”蘇夕語揉揉松惺的雙眼,昨夜和慕容思宸聊的太晚,又睡到日上三竿了,還是秋念叫醒的她。
秋念扶她坐起,見她一臉蒼白,關切地問道:“小姐可是生病了?老爺召見,要不還是別去了。”
“蕭老爺回來了?那好,你幫我更衣。”該是火龍藤有消息了,蘇夕語頓時來了精神。
一番梳洗打扮,蘇夕語臉上的蒼白隐藏了不少,來到書房,蕭毅風、蕭宇樓、慕容思宸和林紫槿都在。
蕭毅風一見她來了,開門見山地說:“曦兒,已經打探到火龍藤的消息了。”
這麽多天了,只是打探到,這麽說,拿到豈不是更難?
不過,僅是這個消息已經夠蘇夕語高興的了,或許她有把握可以拿到。
“在何人手裏?”這該是大家最關心的一個話題了。
“唯劍樓!”蕭毅風有些沉重地吐出這三個字,而後抽出書中夾着的一封密函,遞給慕容思宸。
慕容思宸打開,拿出裏面一張信箋紙,一條龍形小藤映在素白的紙上,火紅妖嬈的顏色顯得有些詭異,底下是一個“唯”字。
蘇夕語認出了,這的确是火龍藤,師父的信中提到過火龍藤的形狀酷似一條小火龍,長約三寸,拇指粗細。
可是誰也沒有見過唯劍樓,這就是唯劍樓的标志?火龍藤真的會在唯劍樓手中?
看見大家疑惑不解的神情,蕭毅風解釋道:“這是我請聽心樓主親自出馬查到的,這個圖案就是唯劍樓的标志。二十年前,唯劍樓主得到了火龍藤,之後就以火龍藤為标志一手創建了唯劍樓。只可惜當年知道此事的人已經都死了,無法找出唯劍樓主的下落。我已叫聽心樓幫我聯絡,看看能不能找到唯劍樓主面談。”
慕容思宸和蕭宇樓追查了兩年多都沒有找到唯劍樓,聽心樓主在短短幾天就查到了,還真是本事不小。
不過也是,若他們知道火龍藤和唯劍樓有關,順着這條線索,恐怕也早就解開所有的秘密了。
蕭宇樓接過慕容思宸手中的信箋,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着上面的圖形,指尖微微一顫,臉上有不安的神色閃過,終是被他壓制了下去。
原來這就是火龍藤!
相比火龍藤,蘇夕語倒是對這個神秘的組織更感興趣,尤其是唯劍樓主。
怎樣才能找到他,和他當面談談呢?
從書房出來,蘇夕語挽着林紫槿,到一旁涼亭坐下,蕭宇樓和慕容思宸亦尾随其後。
“槿兒姐姐,你和師兄快成親了吧。”蘇夕語突然問道。
林紫槿臉有些微紅,羞澀地點點頭。
“恭喜姐姐了,到時我可少不得要讨杯喜酒。”蘇夕語俏皮地說道,還沖着一旁的慕容思宸眨眼。
慕容思宸苦笑,蕭宇樓卻有些擔心,曦兒這是想幹嘛?她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
“好啊,到時候一定請你和宇樓前來。”林紫槿臉上的紅潮更深了。
“姐姐的意思是打算和師兄回老家成親?”蘇夕語追問道。
蕭宇樓臉色有些難看,又不好說什麽。
林紫槿似乎沒意識到蘇夕語的意圖,順着回答道:“不了,我們老家都沒人,思宸去哪我就去哪。”
還好蘇夕語沒有繼續問下去,慕容思宸也是一身冷汗,難道曦兒知道了什麽?
半響,蘇夕語又開口,不過這次是對蕭宇樓說的:“宇樓,我餓了,你陪我拿些吃的過來好不好?”也是,一早起來就沒吃東西,大中午的不餓才怪。
蕭宇樓臉上浮現一抹溫柔的神色:“嗯,我帶你去廚房,你看你想吃些什麽。”難得曦兒主動邀他一起,蕭宇樓有些高興,臉上的不悅早就消散,只剩下無限的溫柔。而且他也有話想對她說,這正是好機會。
“姐姐和思宸想吃什麽?我們一并拿過來。”
“桂花糕和金棗蜜餞,謝謝!”林紫槿微笑地說着,絕美的容顏宛若盛開的蓮花。
蘇夕語點點頭,和蕭宇樓一并離去。
“曦兒!”蕭宇樓拾起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身邊,蘇夕語有些詫異地轉過頭,看着他,只見他薄唇輕啓接着說道,“不管你知道些什麽,答應我,不要管唯劍樓的事。”
“這就是你方才不悅的原因嗎?”他的表情變化,蘇夕語還是看在了眼裏,知道他有話要說,不然也不會借故和他離開,嘴角一抹輕笑,“唯劍樓一事,我必須插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着自己的。”
“火龍藤由我爹來想辦法就好,你答應我,不要管了好不好?”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怪,像是懇求。
見她半天沒答話,蕭宇樓也明白她是不會答應的,“那你将你所知道的告訴我或是思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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